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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镇外的破窑底有个闹牙疼的叫化婆直嚷着送花镇、松化镇、送化镇、松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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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耶!这几个死老乞丐八成脑袋不清楚,想找她来寻开心,闲着没事不会出去乞讨呀!说不定还能讨到一些剩菜残羹好裹腹。
二八年华的她没找死的念头,小小的肩膀才不愿承担上百万个乞丐的期盼目光呢!乞丐头子还年轻,不过六十有七,起码能再撑上个几年。
而丐帮人才辈出,用不着一个小丫头来搅和,污指一点都能成就大业,何必要她来插一手。
「嗟!又不是全天下的乞丐全死光了,真是一群脑袋塞粪的老糊涂。」吃饱饭没事干。
清秀的小脸不完全脏污,至少那一双人见人爱的晶莹水眸亮得很,教人一看就疼惜不已,不需哭穷泣饿就有铜板和碎银往破碗里丢,鸡腿、全鱼更是少不了,日子过得比商贾小贩来得舒适。
乞飞羽是天生好命的叫化子,打她还在襁褓时就没吃过苦,老乞丐们把她往草席上一搁,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就有好心妇人端来米汤,三不五时还加道浓稠的鲜肉粥,看得旁人口水直淌。
大一点时约莫两、三岁吧,别人家的小孩还一口不清的奶音,她却已经懂得看人脸色说好话,以童稚软音逗得来往大叔、大娘笑呵呵,包子、馒头和油鸡尽往她怀里塞,连商家都不嫌脏地拿张小凳要她好生坐着乞讨,免得教大太阳晒伤她红通通的可爱脸蛋。
同是乞丐命,她硬是福厚运泽,一人出马不用费太多心思,两眼汪汪地直往人瞧,一天的收入胜过一镇乞丐的百般取巧,随便睡个午觉起来都有好几十两碎银在眼前。
不过也得挑对地方,因为地方上的恶霸最爱欺负弱小,尤其是眼红她的不事生产也能油水丰郁。
「人生有何苦,生老病死七情欲,板儿一敲听我乞儿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布施最乐,为善当升佛,好心的姊儿博夫宠,菩萨的老爷日进斗金,婶儿生子是探花,屠夫的小儿状元公……
「听我乞儿唱乞歌,红日月相随,光透影来伴,乞儿缺银又缺粮,肚饥口渴眼翻白,浮屠七座谁来坐,救救乞儿三生福,多子多孙多银帛。」
清亮的吟唱声听来扣人心弦,两块板子互扣相呼应,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乞儿赢得不少好感,响当当的铜板在碗中锵锵作响。
四海为家、有路就行是乞儿的天性,打她七、八岁就随着七个老乞丐东奔西走,一面乞讨一面留意江湖上的动向,好向帮中回禀,人在磨练中变得机伶。
十岁以後她就常常一个人走动,三百六十五行以乞丐这行人数最多,所以她熟练得很,不管走到哪个地方都能和当地乞丐打成一片,凶匪恶盗是欺不到她头上来。
唯独那几个老乞丐总是不放心,怕她太招摇会引来无妄之灾,十天半个月没连络就紧张得茶不思饭不想,频频假公济私的要乞丐们看紧她。
谁能有乞飞羽的好命呢?无父无母还能过得自在惬意,破衣草鞋怡然自得。
她是生来让人嫉妒的。
「小子,来到我的地盘不先拜拜码头吗?」一只肥丑的大黑手眼看着要取走碗中的三两碎银。
护银如护命,乞飞羽捧着破碗身一缩,後退了两步,「这位大哥好风趣,松化镇没溪没河的,哪来的码头呀?」
「你敢给老子装傻,要命的话就把银子送上来,惹恼了老子便教你趴着行乞。」一拳打瘸他。
「我本来就趴着行乞呀!是今天趴累了才坐起来舒舒筋络。」很勤劳吧!
也才睡个小觉罢了,哪知脚一麻,不舒展舒展怪难受。看看周遭人们畏惧的神色,她的心中已有了底,就算教人撕了骨肉也是自个儿倒楣。
门前的雪自扫,瓦霜就留着过夜好了,惧怕恶势力是人之常性,她不好连累乐善好施的叔叔、伯伯们,不然下回哪来的好心人?
天真是没眼呀!他连乞丐的银两都不放过,她该不该替天行道?
「你……你戏弄老子……」王大麻子气得直咬牙,他没见过这么想死的小乞儿。
乞飞羽无力的挥挥手,「你误会了,我是小乞丐,不是唱大戏的相公。」
「你再给老子装疯卖傻试试看,要不要我先把你的门牙打断?」他抡起拳头耀武扬威。
「不要啦!少了门牙会很丑,影响我乞讨的行情。」脏没关系,至少要五官端正讨人欢喜。
身上有七个不大不小的补丁,过大的蓝色裤是某位大户人家小妾的庶子好心施舍,经帮里的小婶稍做修改,未再长高的她穿了两年,舒适得懒得换新。
她不是讲究富裕生活的怠情人,得过且过才是乐天知命的,和其他流离失所的苦难儿相比,她可是幸福多了。
有吃有喝还有屋檐遮,风不刮、雨不淋,大水淹不到她的臭脚丫,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喔!不,那七个老天真的妄想异动,居然动到她的头顶上,企图推她入火坑去当人上人,拿着一根碧竹棒打遍天下野狗。
说起她不如人的武功,三两下打狗功夫只够打打牙祭,真要杀人手会软,帮主之位若由她继承,不用三年就拱手让人了。
而且额手称庆,笑得最大声的人肯定是她。
「好小子,没见到棺材不落泪是吧!老子的刀可是磨得很利。」这小子是真笨还是假笨?
乞飞羽非常爱惜生命,大刀一劈她跳得可远。「小心呀!砍到肉会痛耶!」
「原来你会一点武功,难怪敢在老子面前猖狂。」不给点教训,他怎么在镇上混下去。
「不不不,小乞丐不会武功,小乞丐被狗追久了,所以闪得快。」快是她的保命之道。
「你说我是狗?」
奇怪,他干么脸色一阵青一陈白?「大哥身体不好吗?你长得像头熊哪有狗样,难不成大哥会缩骨神功?!」
「你……找死!」王大麻子脸皮抽动得厉害,握刀的手直想往她身上劈。
「刀是很危险的武器要拿稳,小乞儿的命不值两毛钱,要你一命抵一命太过意不去。」啧,如他所言,刀锋磨得还真亮眼呀!
一刀割下去多疼,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疼,没事磨得那么利干么?瞧他手臂有如树干一般粗,只需挥个一下就够她受了。
打是打不输啦,可是手脚动太多会流汗耶!她要吃多少才补得回来?
那群乞丐也太不够意思了,她一个小乞儿在这受人欺凌多可怜,好歹冲着「同行」的份上来解困,人多势众嘛!光用吓的也唬人。
唉!她的命真歹呐!难道七口袋子没系在腰上就看不出辈分,非要她大声吆喝才算数?
不过说出去大概没人相信,年纪轻轻的她怎会是七袋长老,八成会被当成骗子毒打一顿再送丐帮总舵,然後义父兼师父的丐帮帮主必会大笑一场骂她活该,好好的少帮主不当搞出走,打死是天理。
话说当年义父在破庙的神桌下睡大头觉,突然有个婴儿被塞入他怀中,他迷迷糊糊地当是草席便往背上一放,就这样带走了她,一别千里远。
乞儿没有名,胸前一只精琢的蝴蝶玉玦刻了「飞羽」二字,因此以乞为姓飞羽为名。
至于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没人在意,就当是观音托子,一干乞丐头可怜惜得很,片刻不忍放手的轮流抱养,她才能长得又可爱又惹人疼宠,皇宫内的龙子凤女都不一定有她的好福分呢!
「松化镇内我最大,你惹到老子就是踩到王法,看你要命还是要银子。」王大麻子将大刀十分有劲的一扫。
呼!好险,差点削掉她的头皮。「有话好说嘛!不然我的草席分你一半躺,碗也借你好了。」
瞧她多大方,生财工具和风光地都分地。
「你当我是乞丐啊。」这下不只是银子问题,还有他的面子。
要是连个小乞儿都压不住,以後他王大麻子有何面目在地方上收取保护费?岂不让人笑破肚皮。
一想到这里,他大刀挥得更勤,每每都相中目标用力一砍,可是小乞儿滑溜得像尾泥鳅,一闪身就擦衣而过,连个小补丁都没碰着。
砍不到人他火气更旺,胡砍乱劈地朝那蹦来跳去的小人儿猛力挥舞,不少店家的门柱因此遭到波及,她也跳得好辛苦。
「停——」
乞飞羽一根打狗棒往地上一插,王大麻子也累得往着大刀猛吐气,两人相距不到三尺远,仿佛老狗追小鸡般有趣。
这番情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知该说小乞儿福大命大胆子大,还是该防着王大麻子的大刀往自个儿身上砍?
「你……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有屁快给……老子放。」死乞丐,个子小倒挺会跑的,害他老是砍不中。
哼!你喘我也喘,乞飞羽故意喘得像快断气般,「遗言只……有……一句……你的裤……裤腰带……掉了……」
好累哦!她为什么要学他喘气呢?
「啊!」王大麻子低下头一视,满脸横肉顿时全涨成猪肝色,「你解的?」
「大哥太器重小乞儿了,我忙着逃命都来不及,哪来第三只手替你服务。」嗯!好粗的大腿,和他的腰差不多。
他边拉边打死结地握不住大刀,眼神凶狠地往四周一横,看谁敢笑出声。「老子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不当人你要当什么,猪狗牛羊会比较幸福吗?」她认真的思考着。
也许飞禽走兽快乐些。
「你敢骂我是畜生?你等着喂狼吧!」刀一提,他招招要人命。
「附近有狼吗?我觉得野狗的可能性……」吓!他使了老本扫街呀!刀风一起教所有人纷纷回避。
乞飞羽如林中云雀般轻盈,一下子跳向左边,一下子小短腿往右边溜走,看不出半点招式却教人拿她没辙,杂乱无章地分不清该往何处砍。
她真的没啥武功啦!可逃走的本事倒是练得很精,闪刀的动作太过灵巧罢了。
她是这么认为,然而手中的打狗棒迟迟不出,一味地处于挨打状况,让人替她捏一把冷汗。
「你别跑,让老子砍一刀。」可恶,就不相信他能钻多久。
笑话,她看起来像呆子吗?「不成耶!大熊哥哥,小乞儿的馒头夹肉还没吃。」
她一说,大夥儿全犯迷糊了,她刚刚还一副有气无力的垂死样,怎么才一会工夫就精神十足地忙着逃命,是求生意志在支撑吧!
「你还叫老子大熊,我不阉了你的命根子泡酒就不姓王。」给他死!
「哇!好粗鲁哦!你瞧打酒的桂花婶都羞红了脸。」她随口一指。
管她是不是桂花婶,满街脸红的女人都在此限,反正她是新来乍到,一个也不识。
「浑你的小乞丐,她是老子的十三妾小红娘,你给我少乱瞄。」还问,砍他个十八段。
喔!红娘婶,真糟蹋了。「脚好酸呀!我不跑了。」
乞飞羽冷不防地往地上一坐,收不住势的王大麻子因使劲过度飞过她头顶,摔个四脚朝天,鼻青脸肿地吃了一嘴泥巴,还让刀口儿削下一大块臂肉。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流血了。」干么想不开往地上趴,五体投地要拜天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