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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没有注意瑞斯是怎么送走珍娜的,她仍对刚纔那半个小时的谈话内容感到吃惊。不过他们真的只谈了半小时吗?这半个小时却改变了她整个想法。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只知道父亲很生气,而她讨厌那个慈父亲生气的人。她以一个孩子的心情倾听,以孩子的角度判断,只觉得想保护父亲。
现在她可以从父亲的角度看事情了,他在失去财产之后又失去妻子,那不是一个女儿就能够使他免于绝望的。所以当瑞斯告诉他,不要他的房子和妻子时,他根本不愿意听!她相信那天瑞斯是想帮助他,这几个星期以来,她才开始了解真正的瑞斯,尽管他傲慢、喜欢指使人,而且强硬,但他不是享受别人痛苦的人,更不是喜欢令人痛苦的人。他把她的父亲当做朋友。回想刚纔的对话,她现在明白父亲是一个好胜的人,根本不愿意接受瑞斯的帮忙。
至于珍娜,美丽自私的珍娜,当然没有道理撒谎,她所承认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到最后,由于她的自私和贪婪,终于成为失败者。
黛安只希望她和瑞斯不要重蹈覆辙,希望从这场混乱中挽回一些东西来。要是做不到这点,那便是最大的悲剧。
她含着眼泪望向瑞斯,他安静而疲倦地站在那里。“你知道我相信你,”她说道,“而且我承认和你碰面是有目的的,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瑞斯。”她诚恳地说。
“你终于承认了!”他微弱地低语,然后踩着坚定的脚步向她走来,将她抱进怀里。“老天,黛安,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说道,“多无助!”他颤抖着承认,然后开始吻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我非常爱你,其它事情都不重要。”
黛安紧靠着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刚经历过一场风暴,现在就算还没有到达安全的陆地,至少已经在平静的水面上。“这些年我一直怨恨你,因为我以为你摧毁我的家。”
“要是不怨恨才奇怪。”他安慰道。
她摇摇头,“我不敢相信自己差一点就……”她的声音在颤抖,“遇见克理影响我很大。“
“查福庄园,”黛安轻声地重复着,“当你告诉我庄园仍然属于我,我的直觉反应是我无法再回去。”她伤感地说,“但是接着又觉得自己很笨,我必须回去,为了除去过去的阴影,得到永远的平静,我必须回去向过去说再见。”她继续说,“然后我就把它卖掉,你觉得怎么样?”
瑞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很好,”他同意道,“如果你打算住在那儿,我也赞成,不过我必须承认,那不太容易。黛安,还有一件事我们没有讨论,”他迟疑地说,“当我看到珍娜,知道你是谁的那天早上,我原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对他的困扰感到不解,她想起那天他仓皇的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停止爱他。
瑞斯从她脸上看到坚决的神色,心里充满了对她的爱。她还如此年轻,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希望再让她痛苦,然而又不愿欺骗她,因为欺骗会使他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好走。“黛安,我对你说过,我不想再有小孩,其实事情的真相是,我相信我得了不孕症!”
她似乎有点茫然,一时无法意会他的话。“但是,克理……”她困惑地望着他。
瑞斯站起来,谈论这种问题时,他无法面对她的眼神。他当然喜欢孩子,一个男孩或女孩,有黛安的绿色眼睛和金发。但是……”我得了流行性腮腺炎,”他说道,“好几年前得的,我病得非常重,结果……”他叹了口气,“我就得了不孕症。”
黛安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吗?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检查?”
他根本连想都不愿意想。至少当他不确定时,还可以拋开这个问题,反正他一直没有再婚的打算,所以这个问题也变得不重要。不过当他向黛安求婚时,虽然也试着忽略这种可能性,但最后仍然决定完全向她坦白。
“我很愿意检查,”他紧张地说,“为了你,我愿意……”
“流行性腮腺炎……”她缓缓地说,“瑞斯,你是什么时候感染流行性腮腺炎的?”
他耸耸肩,其实他也不大记得何时得病,只知道可能不孕。“在你父亲过世后不久。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就起床了,因为我不能再耽搁你父亲的债务。要不是当时病得太重的话,或许会更注意到你的权益,当时我的确疏忽了很多事,因为我不断地发高烧。”
黛安凝视他一会儿,接着点点头。“我知道,”她轻轻地笑起来。“我真的知道,瑞斯。”她起身到他身旁。“当天我之所以在书房的原因,是因为我得了流行性腮腺炎,从学校被送回家。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当时正在流行这种病,但是……”
“腮腺炎?”瑞斯嚷起来,他明白黛安很想告诉他什么:她就是他感染这种儿童疾病的原因!他一直想不透从哪里感染这场病,既然不是克理,那会是谁呢?结果居然是黛安!
“说不定不会不孕,瑞斯,”她信心十足地说,“命运不会这样对待我们。”
他望着她,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万一是真的呢?”
她露出明朗的笑容。“那我们还拥有彼此,不要担心。”
的确,他可以从她的表情看出她说的是真话,真的不重要!
展开在他面前的未来,充满了爱和被爱,而他将和这个可爱的女人共度一生。
尾声
“黛安?黛安!”
她被丈夫略显急躁的叫声吵醒,在这美丽的乡间别墅,她正懒懒地坐在起居室里小睡片刻。
她不猜便知道瑞斯为何如此着急。
“啊,你在这里,”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样子有点狼狈,“帮帮忙!”他站在起居室外面的信道上元前307—前306年,在雅典一座花园里建立了自己的学校,,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黛安忍不住微笑起来,她迎上前,接过他臂弯里凝褓中的娃娃。“不孕症!”她椰榆着,一面接过另一个,两个娃娃都哭着要吃奶,这就是瑞斯那么无助的原因。他们这一对双胞胎女儿,老在同样的时间做同样的事,所以可怜的瑞斯尽管工作能力很强,应付这双女儿时也感到束手无策。
“你不曾提到你的祖母是双胞胎。”瑞斯提醒她,一面坐下来欣赏他的女儿,脸上流露着喜悦的表情。
“你说自己得了不孕症,还记得吗?所以我没告诉你。”她微笑地看着瑞斯,瑞斯看着母亲怀中的两个金发小宝宝。
她还记得,当他们得知将拥有自己的孩子时那份欣喜之情,还有当她进了产房,生下的却不只是一个孩子,“恰好赶在我做祖父之前!”瑞斯满足地说。
“只差一点点,”黛安轻轻地笑着,“麦琳的预产期还有三个星期。”她说道。而克理几乎和他父亲一样吃惊,因为他一下子又多出来两个妹妹!
瑞斯高兴地微笑,他仍对这双宝贝女儿感到有点乐陶陶的,尽管孩子才两个月大。
黛安相信,这两个躺在她怀里的小东西,将会用她们的小手把她们的父亲耍得团团转,而瑞斯将会大方地给她们无限的爱,就像给她一样。
快乐的定义,据黛安所知,便是爱这个男人,同时也被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