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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被捉住的对象,不是在这里受审的村田和彦罢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可说问题得到了解决,裁判的天平,大大的倾斜了过来。
百谷泉一郎胜利了!冢田允行抓起笔记本,跑了出去。
“这里有一个死尸。这不能说是有计划的谋杀,而是在彼此激烈争吵中,从
后头部殴打致死的尸体。这时,一男一女,瞠日而视,呆若木鸡——此情此景,
也和检察官推断的完全一样,只是那个男的换了一个人,不是村田和彦,而是津
川广基。
“两个人稍微恢复平静以后,当然要商量一下善后的对策。他们若是出来自
首的话,还有挽救的余地,但是他们不愿意那样做。津川广基当时若是自己有车
的话,他可能自己把死尸运走扔到什么地方,也同样伪装成强盗杀人的样子。但
是,他当时没有准备好车子。
“在马路上找辆出租汽车运死尸,显然是不行的。借一辆汽车,或是找出租
汽车行——在深更半夜找人家租借汽车,那不是疯子干的事情吗?在这时候,东
条康子想到了自己有汽车、估计又能够帮忙处现尸体的村田和彦,不是很自然的
事吗?但是,若是直说因为和另外一个男人通奸让丈夫堵住了,所以就把丈夫杀
死了,恐怕对方不论多么白痴,也不论多么爱她,听了这话也要气得发抖,马上
走开的。再叫他帮忙处理死尸,那怎么可能呢?……“这位未成的大器,没有成
功的大演员,在这里施展了她高超的演技。但是,她不是为了赢得千百个观众的
喝彩,也不是为了博得声誉,而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生命,在仅有的一个男人面前,
出色地完成了这一重大使命。但是,另一个演员,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导演
的津川广基,这时候当然不能离开她家。他隐藏在什么地方,屏住呼吸在侧耳倾
听悲剧的进行。
“搬运尸体时,他们都处在兴奋状态之中,在门口给死尸穿错了鞋(在日本
进屋时要把鞋脱下来放在门口)——就是现在成为问题的那双鞋——,是可以理
解的。当然,津川广基后来是会觉察的。但是。连警察都没有发现的这个微妙的
秘密,犯人自己能够暴露出去吗?——这样的傻瓜是没有的。
“在这种情况下,说村田和彦犯有尸体遗弃罪,我是不好否定的。不过,他
是受了康子的骗的,她没有把杀人的实际经过全部告诉他。在这样的条件下,杀
人事后伙犯的罪名是不能成立的,这是法律常识问题。
“弄清了第一次事件的真相以后,第二次杀人及尸体遗弃,他们俩谁的嫌疑
大,不是不言而喻了吗?
“东条康子一方面和津川广基分担了杀人的罪,又和村田和彦分担了尸体遗
弃罪;另一方面,还要扮演一个被魔鬼夺走了丈夹生命的悲痛的遗孀的角色。不
管她具有多么出色的演员素质,在这一个月里头,那种消耗心血的戏也够她演的
了。她疲劳到了极点,被迫到了发狂、自杀、自首的十字路口,是不奇怪的。
“津川广基有一个比村田和彦有利的条件,他可以戚亲的身分,出入于东条
家,以观察康子动静。在万一康子去自首的时候,杀人的伙犯和尸体遗弃的伙犯
哪一个更危险,这是连中学生都能分辨清楚的问题。
“这样说来,他们在有乐町的茶馆相遇,也绝非偶然了,或是津川广基最初
就安排好的一幕,或是他跟踪康子而遭遇到的一个场面。我认为是前者,即使是
后者,也没有理由把全部事实推翻。
“在同案伙犯快要垮下来的时候,想把伙犯干掉来保护自己安全的例子,是
屡见不鲜的。何况今天这个案子,还有一千万元钱的得失纠缠在一起呢!
“这个犯人,可能一边在和康子进行最后一次的交媾,一边在冷酷无情地继
续考虑他如何杀死她的方法。恰好犯人又知道村田和彦这个人物的存在。——不
仅容易把杀人的嫌疑嫁祸于他;而且他是一个在某种情况下决心自己主动去承担
杀人罪责的人。
“把康子除掉,而且用和村田和彦处理东条宪司尸体同样的办法处理康子的
尸体。这当然是一种危险的赌注。但是,这种心理,在曾经一度犯罪而末被逮捕
的罪犯身上,是常有的。
“那天夜里交媾的地点在哪里,用谁的汽车运的尸体,象这类问题,很遗憾,
靠我的力量是无法调查清楚的。但是,关于第二次事件,除了津川广基的证言之
外,再没有任何足以向村田和彦问罪的证据了。
“村田和彦叫嚷‘说是我杀的?!’恐怕是事实。但是,在他说这所以前,
津川广基说了些什么,有谁知道呢?
“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犯有伪证罪的犯人津川广基,另一个
就是由于心理受到猛烈冲击而陷入呆然若失状态的村田和彦。
“当然,在普通情况下,证人的话比被告的话分量要重,但是象目前这种例
外中的例外,二者的比重,恐怕要颠倒过来。至少。东条康子是被村田和彦杀害
的证据,是完全不存在的。成为问题的那个打火机,津川广基曾经有过弄到手的
机会,恐怕是不需要证明的事实吧。
“根据上述理由,我认为:关于第一、第三,第四这三个诉因,被告是无罪
的;关于第二个诉因,希望体谅被告当时的心情,予以宽大处理。
“就此结束我的最后辩论。”
百谷律师说完,静静地坐下。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村田和彦又走到审判长的面前。
“被告人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审判长的语调,比以前温和多了。
“我想说的话,百谷先生全都替我说了。我只想说一句话:难道女人全都是
这样的吗?
!”
法庭里继续保持沉默状态。说这句并不期待回答的问话,是从村田和彦心灵
的伤口迸发出来的,是谁也不会怀疑的。
第二十二章
又过了两个星期以后,七月十五日进行宣判。
“判处被告徒刑三年,但……”吉田审判长将宣判书的正文念到这里的时候,
记者团喧嚷起来。
这里的“但”字下边就是“缓期执行”。这是近似无罪的判决。
吉田审判长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
“但缓期五年执行。”
记者们都跳了起来。证人台上的村田和彦,蓦然间晃动了一下身体。
百谷律师哭了,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旁听席上的百谷明子,也在用
手帕擦着眼泪。他们夫妻两人的努力,终于结出了果实……宣读判决理由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进入我的耳中。我闭着湿润了的眼睛,一幕一幕地回忆着开庭审判以
来的场景。
“关于诉因第一、东条宪司的杀害和诉因第三、第四、东条康子的杀害又尸
体遗弃,认定被告无罪……“关于诉因第二、东条宪司的尸体遗弃,适用刑法第
一九〇条……“但是,根据刑法第六六条的规定,酌情……”我暗里注视首检察
官的侧脸,发现他的脸上,好象泛起了微微的笑容。
这一判决,对他来说,的确并不意外。不,他自己内心,好象在对这一结果
感到高兴。
“不管我在法庭上对被告怎样严厉,但在被告获得自由以后,在马路上相遇
时,我还是愿意笑脸相迎的。我也并不是妖魔鬼怪呀!”这时我想起了天野检察
官到任之初说过的这段话。
这位检察官忠实地完成了他的职责,这是没有疑问的。现在连村田和彦本人,
对这位检察官大概也没有任何怨恨的情绪……审判长宣读完判决理由以后,用一
双大象般的眼睛盯视着村田和彦。
“被告对这个判决如有不服,可于十四天内向东京高等法院提出上诉。届时
可与辩护律师商量,办理法定的手续。”
“谢谢,谢谢了!贝逄锖脱宕笊档馈!拔壹纯谭牌纤叩娜ɡ浅
8行唬 ?
三位法官面部表情都很爽朗,他们对这一判决一定也感到骄傲和喜悦。
没等闭庭,我就先一步离开了法庭来到走廊。冢田允行为了和报社联系,早
就走了。现在,新闻记者的当务之急,是抓住百谷律师听他谈谈感想。
“太太,恭喜了!”我对在后边出来的百谷明子说。
“谢谢,全靠大家的力量。”明子站在右边的门前又在用手帕擦眼泪。
天野检察官首先走了出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心情非常愉快。满脸微
笑地拨开人群顺着走廊缓步出去。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去追赶他。
几分钟以后,百谷泉一郎走了出来。要不是在法庭,这一瞬间一定是镁光齐
放。但是,在法院里原则上是禁止拍照的。
“你……”首先说话的是百谷明子。
要是在外国,按着一定是拥抱、接吻的场面。
我这样想着,屏息无语。本来是毫不客气的记者们,也没有一个说话的。
在泉—郎的眼睛里,好象别的人他一个也没有看见。
“珮丽,是你的功劳呀!”他低声细语地说。
“先生,恭喜,恭喜!”
“请您谈谈感想吧!”
这是同时暴发出来的各报社记者的声音。我虽然站在最前面,但还是没有作
声。
这时,我在想“珮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当然,这一定是泉一郎私下里对
明子的爱称。现在,百谷律师当然比我们更加兴奋,简直到了忘我的境地。因此,
在他见到明子的时候,就暴露了这个秘密。
我忽然想起有一个电影的片名就叫《珮丽》,是美国迪斯尼的一部以松鼠为
主人公的生态影片。
片刻之后,我好不容易从我掌握的贫乏的法语词汇中想起了这个单词。
女妖、仙女——就是这个单词的意义。这也许就是百谷律师对村田和彦悲痛
告白的直率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