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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事情浮光掠影地回旋在脑子里,阿福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昏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的常轩正在烛光中凝视着一箱箱的金银。
他自听到这个消息,便赶紧命人去找阿福,可是侯府却被官兵团团围住,阿福则是根本不见人影。他开始还寄希望于阿福已经离开侯府。可是后来,当官兵撤去时,他却透过层层的人群见到阿福也连同各位夫人奶奶被押解离开了。
当时他恨不得冲上前直接将那群人砍了,然后抱着自己的娘子离开这里。
如果是十七岁的常轩,也许他还真这么干了。
不过现在的常轩,显然不是十七岁的常轩了。
他咬牙望着阿福被官兵押解离开,毅然转身回到了布庄,当下命人筹备了数万两现银。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并没有任何的权势。
他虽然会一些武艺,可是他却深深地明白,那点功夫在这些拿着刀枪穿着官服的官兵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的存在。
常轩明白,如今要救阿福,必须拿银子砸!
福运来这几年的生意有多红火,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五万两白花花的现银便装成了数个箱子,由一群群壮汉抬着放在了常轩面前。
常轩打开那一个个的红木箱子,望着在蜡烛下闪耀着光芒的白银,不禁想起了昔日自己被告知可以脱籍的时候。
蜡烛跃动的火光倒映在常轩的眸子里,可是却照不进他的眸子深处。
他凝视着那白银许久,坚毅的唇角忽然挑起一个冷笑。
常家原本是世代的奴才,如今即使脱了籍,可是主子的恩情就在那里。
常家的人从来都教不出忘恩负义的子孙。
所以,常轩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的娘子,他要救的,是整个侯府的主子们。
如今这数年积累下的金银,便是他为昔日主人们以及自己的阿福打开枷锁的金砖。
可是,他的金银真得能通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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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睛,微抬起头,只见身上的被子早被三少奶奶娘子扯去了大半,半边身子在外面冻着呢。她赶紧坐起来,稍微往被子里挤了挤,可是这时她却看到二少奶奶也是半边身子露在外面,原本苍白的脸几乎发青。
阿福忙起来,帮着二少奶奶盖房子,她这么一动,却是把得旺娘子动醒了。
得旺娘子睁开眼,没好气地扯过被子说:“阿福,你怎么抢我被子?”
阿福抿唇轻声说:“二少奶奶冻着呢。”二少奶奶之前受了伤,如今就怕发起烧来。当下阿福伸手过去摸了摸二少奶奶的额头,却并没有烧,反而冰冷得很。
得旺娘子见到阿福的动作,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二少奶奶又如何,你也不能为了讨好你的二少奶奶就让我冻着啊!”
阿福无奈,只好轻声解释说:“得旺娘子,我给二少奶奶多盖上一些被子,也并不会冻到你。再者说了,二少奶奶怎么是主子,况且如今又受了伤,你也该照顾着点。”
得旺娘子却低低地嘲笑了声:“阿福,你可别给我提什么主子不主子了,如今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哪里还分什么主子奴才。今日个三少奶奶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人家眼里是根本连婆婆都没有了呢!”
她说得正得意,正好躺在二少奶奶旁边的柳儿却醒了。她一双略带不安的大眼看着这两个人,小声说:“罢了,你们别吵,我左右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活动下,让二少奶奶多盖一些被子吧。”
得旺娘子听了这话,瞟了柳儿一眼,讥笑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副好心肠?难不成是记挂着当日二少奶奶把你送到我身边的恩情?”
这话一说,柳儿顿时脸上发白,她小心地看了眼阿福,咬了咬唇,拄着地上的干草起身往外走
阿福见柳儿大着肚子一个人起来,自然是不放心,左右她也睡不着,只好跟着起身出去。
两个人走到外面台阶处,只见暗黑的天幕上已经逐渐透出鱼肚白来,想着天也快亮了。
柳儿低头叹了口气,眸光无神地落在地上,喃喃地说道:“阿福,咱们要被关到什么时候?还能出去吗?”
阿福眸子一黯,不过她还是勉强笑了下说:“肯定可以出去的。”
柳儿抬起头来,满目茫然地望着那破败的院墙,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我总觉得我走不出去了,我要死在那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71章之前的积分已经送过了,抱抱各位。明天尽量更,若是实在写不够一章,那就只能在周六(18日)的时候多更一些了。抱抱各位。
☆、常轩夜探梧桐庵
其实常轩在上京城混了这么久,以前又仗着景侯府的关系,也是认识几个官员的。比如之前那个给他们办布料被骗案子的那位,就是存了靠着常轩巴结上侯府的意思。不过现如今,大家显然都有意躲着常轩,就算是实在不能躲,也是顾左右而言它。没办法啊,大家都要混口饭吃,这官场的事儿太复杂,景侯府这个案子水太深,他们头顶的乌纱帽本来就小,罩不住这么大的案子啊。于是常轩银子是如流水一般往外扔,可是楞没找到一个愿意说句话的人。
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家的常轩带着满身的倦意,低头望着窗外正在飘落的叶子。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去面对世间所有的困难,不过如今他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
他苦笑了声,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大树将倒,自己却要以螳螂之力去扶,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常轩闭着眼睛,以前种种在脑中浮现,二老爷对阿福的调戏,大少爷对阿福的觊觎,甚至还有自己对三少爷耍的一点坏心眼,一直到最后老夫人让自己脱籍以及拿福运来相赠。
身边的心腹已经暗示过了,侯府倒了就让他倒吧,反正福运来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侯府若是倒了正好从此得了自由,况且侯府这已经是一艘将来沉下去的船,没必要往上面浪费太多银子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父亲从小对自己的教导,昔日主子的恩情……独善其身,常轩迈不过自己的良心。
望着外面夜色渐浓,常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竟然开始盼着父亲常管事早一点回来上京了。有父亲在,他总是可以不去应和那个在黑暗深处浮起的卑鄙念头。
这时候,小团子和念儿跑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担忧的嬷嬷,一路叮嘱着让他们跑慢些。
小团子见父亲在,连忙上前扯住父亲说:“爹,我娘呢,怎么今天还没回来?”
念儿比小团子乖一些,此时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常轩,满是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常轩沉默了会儿,蹲□子,心疼地抚摸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脸颊:“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团子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怀疑:“到底是哪天回来?很快是多快啊?”
常轩心里浮现出无奈,不过他尽量让自己做出很和蔼很亲切的笑容来:“两三天就会回来,你娘到时候还会给你们带水晶梅花包吃。”
水晶梅花包,小团子吃过,很好吃的。于是他皱着小眉头低头想了想,最后终于信了,并开始讨价还价:“要三个。”
常轩赶紧点头:“好,三个!”
小团子点头:“成交。”
常轩摸了摸小团子软软的黑发,却看到一旁的念儿依然是静静地瞅着自己不说话。
三岁的小男孩,眼睛如同两颗黑葡萄般,单纯稚气而黑白分明,可是常轩忽然有点不敢直视。
银子,常轩是掏了;关系,常轩也是打点了。
官府里的人说了,阿福应该是可以放回来的。
可是到底能不能,常轩心里其实没底。
阿福被关在废旧的庵里受罪,他的心比谁都痛,胸臆间总是揪扯着。
念儿仿佛感觉到了父亲躲着自己的目光,他清澈的眸子一黯,低下头喃喃地说:“爹,我要娘……”
他的声音,软糯,却执着。
他也许并不知道大人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依然用自己稚嫩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就是想娘了。
今天是她们被关进这里的第二天,假如说第一天的时候,三少奶奶以及得旺娘子之流对大夫人还有多顾忌的话,那今日真是彻底撒开野来。
她们没受过这份罪,她们已经认定这个侯府不行了,她们觉得自己受了侯府的连累,非常委屈。
这份委屈就反映在了言语动作中。
先是得旺娘子,她在言语中挤兑起了大少奶奶,把个平日好性情的大少奶奶气得脸色发青。孙大管家娘子虽然平日性子不好,但终究为人老道,知道这案子没结,将来怎么样不一定呢,是以看到这个情景当即把得旺娘子训斥了一番。
谁知得旺娘子受了孙大管家娘子的训斥,当下就开始撒起泼来,又哭又闹的,说我为你们孙家怀着孩子,如今却在这里受着这份罪!又说自己在侯府可是没沾过什么光,如今受罪倒是有一份,真真是太委屈。
她这一闹腾,孙大管家娘子也火了,婆媳两个便在这破庵里吵了起来,话语是越来越难听,听得大家直皱眉头。
一旁闭眸不做声的大夫人终于睁开了眸子,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你们若是想吵,那就出去。”
大夫人平日虽然不怎么管事,可此话一出,声音里也透了十足的威严。若是平时,这得旺娘子之流怕是早就吓得赶紧跪下了。
不过此时此刻,得旺娘子显然不怕,其实人家连婆婆都不怕了又怎么会怕这个过气的主子呢?且看她冷哼了声,叉着腰轻挑峨眉,讽刺地笑道:“出去吵?出去哪里?庵子外面都是官兵,托大夫人您的光,我如今就是想出去都没法子啊!”
这一句话噎得大夫人脸色顿时发白,当下咬着牙闭上眼睛不说话。刁妇一个,不搭理就是了!
二少奶奶正懒懒地盘坐在杂草堆里呢,阿福怕她听到这些话受刺激,谁知细细看过去,却见二少奶奶睫毛都没眨一下,只是垂着眸子在那里发愣。
此时已是晚间了,外面有人又送来晚饭,孙大管家娘子见状,便趁机上前问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是不是要开饭。大少奶奶此时气也消了,她如今糟心的事多着呢,也犯不着和一个奴才就叫。大夫人点了点头,于是开始吃饭。
阿福已经摸清规律了,她们一天两顿饭,早间是粗面素饼和稀粥,晚上是脱粟做的粥。大门一天打开两次送吃食,其余时候概不打扰。
当下大家分吃了稀粥后,阿福依然觉得没吃饱。头一天晚上她还不饿,后来今早吃得很是简陋,忍饥挨饿到现在,自然是受不住了。只可惜她伺候着二少奶奶吃了半碗,再抬头看时,那个木桶已经见底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忍了,可是心里更加盼着常轩快些来救自己出去。
当晚她们这些女人正睡着,忽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什么动静,阿福首先醒来,她正打算起身出去看,却见阿屏和大夫人也醒过来了。大家在黑暗中相视了一眼,阿福和阿屏披上衣服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大夫人略一犹豫,也起身跟上。
阿福在最前面,她刚要伸手推开门,谁知道门自己开了,很快外面闪进来一个人影。
阿福吓得差点发出一声尖叫,不过来人手疾眼快,一把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