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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最大的荣华,一夕之间可以从人下人变成人上人,也可以一夜之间全府上下不留一个活口。那些个胆小怕事的,见不用付卖身银子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自然是欢喜不迭的去拿了卖身契,等到早上,有三位管事亲自逐个检查了行李,就匆匆的逃离了是非之地。也有那些心大的,知晓这群人出去后,说不定以后就难以进到穆家这样的官家做家仆了,不如与主人家一起共生死,说不定还可以搏出个小富贵来。
所以,走的人多,留下的人也有。
好在那些个护院大多是穆家从老家培养的家仆,也有穆老爷多年招揽的忠心人士,所以基本都留了下来;家丁里,大多青壮男丁也都是老一辈管事培养的接班人,自然走的更加少,倒是丫鬟和活契的媳妇婆子走了些,江德昭都二话不说的放人。余下的人,又重新安排了差事,负责采买的,负责出纳的,负责看家的都逐一调整,每人提前发了半个月的月银,说等朝廷大事定了,再补发另外一半,故而穆家相比其他人心惶惶的官家来说,反而更加镇定团结了些。
他们如同困兽一般被锁在了府邸之内,连同皇城里其他的世家官家一样,紧闭门户。就这样,也经常可以听到门外大街上有人的拼杀声,三更半夜里更有人敲门求救声,等再过了四五日,有官兵直接来砸门,说镇青壮年去守城。
仔细打听才知晓,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聚集了一万精壮的北雍士兵,连日来不停的企图攀越城墙。守城的将领早就在皇帝殡天的那一日被人射死在了马背上,如今的领兵人是个没上过战场的世家子弟,前些日子还面前与偷偷入城的北雍兵拼杀,可眼看着城墙下的外族人越来越多,那副将进不了皇宫,也出不去皇城,只能临时征掉城里的男丁,来守护盘阳城,希望能够坚持到城外真正的援兵到来。
男丁被征用,副将又没法强制性的打开皇城里的粮仓,只能去各自官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兵粮。这种危急关头,世家官家也终于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纷纷献出了不少的米粮,城里的妇人也自觉组织去张罗士兵们的饭食。
半个月,宫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瑞芷公主的突然回归,回归的当日皇帝的遗诏和玉玺就不知所踪。隔日,二皇子就突然入宫,诬蔑太子为了皇位陷害皇帝,并且出示了皇帝真正的退位诏书,里面言明太子有谋害皇帝取而代之的嫌疑,遂属意二皇子继承大宝。两位皇子在皇帝的灵柩面前相互对骂指责,直让皇后哭瞎了眼。
同时,皇宫里的戏一出接一出,谁也不知道江德弘原路折回,居然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一处秘密庄园,在一处酒窖里,见到了早已饿得半死不活的众多大臣们。
同月,北雍的士兵不停的侵扰边疆,同时更有步兵和骑兵悄无声息的深入了内陆,往盘阳城集聚。皇后陈家武阳候的世子陈礼昌在城外百里大营里设计斩杀数十位有疑心,不肯支援太子的将军,强夺兵符,直接领了五万强兵支援盘阳城,准备以合围之势,将北雍士兵瓮中捉鳖。
月底,太子被二皇子刺伤,三皇子入宫。在二皇子即将宣布皇帝遗诏时,被出其不意的三皇子背后捅了一刀,当场遂死,死不瞑目。
83夫君太给力
二皇子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露出健壮背部上没柄的尖刀。
半瘫在地的太子极力维持面上的震惊;抬头望向场内唯二活着的弟弟:“你……”
“太子!”三皇子段瑞盺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在皇族里,若说谁爱笑;众人都不自觉的想起三皇子。这位从小就不得宠的皇子;只从确定了质子身份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那象征稚童的天真都随着圣旨颁布的那一日彻底的消散在了其他几位皇子的笑谈中。
谁也没有想到,再一次从最卑贱的质子再一次成为天之骄子后的三皇子益发爱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了天真;反而透着股和煦;如春柳拂过人心,令女子倾慕,令男子感颂;对他生不出一丝的提防。就连太子,再见青年时的段瑞盺,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今日这一抹笑意比以往更为清淡,却在太子脑子敲响了警钟。
段瑞盺单脚踩在他二哥的背脊上,握紧了刀柄,缓缓使力抽出来。那刀刃深入脊骨,每出来一分,就明显听得见里面骨肉被迫搅动的吱吱声,最后用力一拔,刀刃上的血槽满满的飙出腥红的血线,仿佛朝着人的脑袋上兜头泼下来一盆血水,不单血丝都挂在了太子的鼻尖,连血珠都侵入了他的眼里,到处都是一片赤红。
段瑞盺将那一柄简单至极的小刀在手中舞了舞,多余的血就顺着刀柄滑在了他的手背,给那苍白的肌肤凭添了一抹杀气。
太子捂紧了腹部,听得他问:“瑞芷偷给二哥的遗诏和玉玺应该都是太子你授意的吧?”
段瑞芷公主原本是皇帝殡天的当夜就已经潜回了皇宫,偏生是在第三日才在皇宫中走动,当夜再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皇帝的遗诏和玉玺,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猜测公主此次回来的目的。
太子即将即位的关键时刻,先是朝中四之有三的大臣失踪,余下四之一要么是死在大街上,要么是不在城内,要么就是官小言轻之辈,导致太子无法在皇帝升天后的第一日就宣布遗诏。第三日遗诏和玉玺遗失,太子的登基大典几乎就无法举行。
似乎是谁也没有想到,又似乎是谁都估算到了,那两样最重要的物件在二皇子的手上。
此时,三皇子居然说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是太子让公主去投奔二皇子,再假装被二皇子拾掇来偷取先皇之物。
“按照西衡的国法,太子的人选要么立嫡,要么立长。”段瑞盺从地上捡起那锦盒里的玉玺,左右端详了一番,“现在,二哥被走投无路的太子给害死了,而太子你……”他蹲下·身,将刀尖在太子的眼前横过,那刀刃上最后一滴血珠要坠不坠,腥臭的气味几乎要把人给熏晕了过去。刀尖从太子的眼珠滑到他的喉骨,再到心口,段瑞盺上上下下的比划几次,单手撑在对方身上,盯着对方,如同盯着半死不活老虎的豺狼,他笑着建议,“也被诈死的二哥一—击—毙——命,如何?”
太子几乎是彻底的软了下去,那腹部的伤口已经被段瑞盺的手压住,如果没有这一身衣衫,估计段瑞盺的手都探入他的肚腹里,狠狠的拉出肚肠。
太子深深的喘气:“老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场好戏的?”
段瑞盺又笑了起来:“大哥,你真是健忘!你忘了,我在离开西衡之前就在母妃面前发誓过,迟早要让你们尝尝兄弟相残的滋味!怎么,躲在宫外的太子殿下已经忘记了?”
太子突地咳出口血痰:“所以,你从那时候就策划着让二弟与我反目成仇?”
“我需要策划吗?”段瑞盺问,“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很稳当?别忘了,我们日日请安拜见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你的生母,她可是你的小姨!你一个没了生母的皇子,凭什么霸占太子之位,凭什么拦在二哥登向皇位的拦路石呢?二哥早就不服你了,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对于我来说,对亲手把弟弟推上质子之位的太子,可比二哥冷血多了,所以,二哥很轻易的就接受了我的投诚。”
段瑞盺忍不住踹了那已经死透了的二皇子一脚:“二哥只知道我恨父皇,恨太子,不知道我也恨他!当年,逼我去北雍为质的兄弟中,他也出了不少力。如今,他也死得其所了。”
他嗤的发出声嘲笑,转身又看向太子,轻笑着问:“太子,你是想再尝试一次兄弟捅你一刀的滋味呢,还是自己给自己一下,也省得脏了你三弟我的手。”他随意的朝着太子的肚子再踹了一脚,看着太子受力不住滚了两圈,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随着太子腹内的剧痛升腾起来的是宫外那一簇簇开始燃烧起来的大火,起初只是一处,继而两处、三处,宫内宫外都有人在呼喊,到处都是浓烟滚滚。从皇城里最高的宫殿里望过去,轻易的就可以看到那几处燃起的火势非比寻常,正好是皇宫的东、西和南门。
太子霍地抬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燃烧入天的火云:“你夺位已经毫无悬念,何必还引士兵火烧皇城,平添百姓的伤亡?”
段瑞盺眉目一动:“我的兵马没有入城,都在城外牵制百里外的几万新兵。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攻城!二哥的兵马都只围在宫外,没有二哥的信号,不会攻打皇宫,更别说焚烧民众房屋。”
太子问他:“你哪里来的兵马?”
段瑞盺瞬间屏住了呼吸,半响,才吐出四个字:“北雍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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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见天日的感觉,天再黑也迟早会天明,人再累也迟早能够回到家的感觉。
穆承林将最后一名老臣从酒窖里拖出来时,众人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更有臣子当场老泪纵横:“还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天日了!是先皇在冥冥中保佑西衡,保佑我等啊!”
大臣们还在感慨时,江德弘已经与一对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手上提着一颗人头,随意丢在了周太尉的脚下,周太尉立即就发现这是太保何家的女婿,在朝廷任三品将军,在盘阳城里也是个实权人物,而何家是众所周知的二皇子党派。
何太保当场心胆俱裂,只恨不得把那头颅挫骨扬灰:“孽子啊孽子!周大人,胡大人,此事可不是我何某的授意啊!如果我真的与二皇子同流合污,又哪里会被他暗中抓来此地,整日里胆战心惊呢?”
周太尉还未说话,江德弘已经打断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国难当头,还希望诸位大人速速调出府中的侍卫,一起对抗外敌!”
“外敌?什么外敌?”
“北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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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林平安归来的消息随着大臣们归家的步伐一起传到了穆家。相比部分将军们回去调兵遣将,文臣们看的似乎更远更高,有人已经连衣衫都不换直接奔去了皇宫。有人只看到了皇城和百姓,有的人已经看到了皇宫里的荣华富贵。
皇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太子站在宫墙上宣布了二皇子的诸多罪状,没有了头领,围着皇宫的士兵们都丢弃了兵甲,还有些将军们准备再拼一拼,结果三皇子也适时的出现在了太子的身边,宣布二皇子已经身亡的消息。太子将皇宫守卫与二皇子的兵马合并,重新整顿,与皇城守城的兵士们轮番守城,再让文臣们打开自家粮仓,从医铺里征收伤药。所有人都知晓,新的皇帝即将诞生,大臣们不怕再标错了忠心,平民百姓心里有了主心骨,士兵们有了后援,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九月,北雍的支援源源不断的涌了进来,短短的半个月,一万兵马增加到了三万,西衡边界的城镇也开始受到不同程度的侵扰,战事开始在西衡国境内频繁爆发,皇城被围,边城的消息更是送不进来,这一场战事一直持续到了腊月。
第一场雪落下时,北雍的粮草终于跟不上,周边的城镇百姓早已被陈世子的兵马安排搬离,带走了所有的粮食、牲畜和棉被等物,北雍士兵在盘阳城外盖着帐篷,一个个开始盯着那被巨石堵着的城门,双目麻木。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战事会持续这么久,北雍的战线拉得太长,新君也不得不招令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