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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管事道:“但凡下人私通,女的发卖,男的打断双腿赶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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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昭很平淡的点了点头;问他们两人:“你们私通有多久了?”
巧思两人猜不出江德昭的本意。这位少夫人从嫁入穆家以来都是以端庄大方的形象示人;府里众多人观察;只觉得她性子温和;并不苛待下人,打赏阔绰;并且深得少爷的喜爱。思来想去,巧思先道:“也就两个月。”
江德昭再问:“才区区两个月你就觉得对方是良人,在没有媒妁之约的前提下,就迫不及待的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知道是女方勾?引了男方,还是男方引?诱了女方了。
巧思脸色一白,想要反悔已经不行了,下意识的回答:“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
巧思喏喏,抬头看去,朱管事已经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周围悄然围观的丫鬟们眼中也都露出了嘲弄。发都发生了,姑娘都亲自捉?奸了,怎么还能够口口声声说没有!
巧思磕头哭道:“少夫人我错了。不是两个月,是,是半年!半年后我们才情不自禁……少夫人,我们错了,任打任罚,请少夫人高抬贵手……”不要再让人围观,也不要再堂而皇之的审问这种丢人现眼之事了。
江德昭叫人止了她的动作,又问另外一人:“听闻你是二少爷管事的儿子?”
那人从江德昭进门起就仔细观察她的言行和说话的口气,明明是这么大的丑事,偏生在这位少夫人眼中视乎都稀疏平常,没有一丁点的匪夷所思,也毫无窘迫和愤怒,神色一直都平平淡淡,语调缓慢平静,可见未出嫁之前就是个有手段管过家见过世面的,不是穆家姑娘穆承芳能够比拟。心里警惕了八九分,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是。小的姓白,单名一个焦,是白管事的幺儿。”
江德昭问他:“你有什么话说?”
白焦道:“小的做错了事,无话可说,一切尽凭少夫人处置。”
江德昭笑道:“你们一个是二少爷屋里的人,一个是大姑娘的人,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够越俎代庖!”你这是挑拨呢!
白焦脸色惨白,伏在地上:“是,是小得说错了。”
“你怎么会错!”江德昭懒洋洋的抬起头,“你生为管事的儿子,自然是比别人人多一份前程,也多一份体面的。这个院子里,哪怕是这个家里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要巴结着你,抬着你,哄着你,把你当作半个主人。”
白焦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大叫:“少夫人,我从未有那想法……”
“你先别忙着否认!”江德昭打断他,言辞第一次开始激烈了起来,“你敢说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的话,巧思会心仪与你?这穆家上上下下不说多了,男仆至少也有上百人,她怎么就独独看中了你?你不挑二少爷三少爷院子里的人,不就是因为少爷院里的丫鬟碰不得?你不就是看中了姑娘院子里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心思单纯好骗,只要稍微给些个好处,许下一点空头的诺言,她们就会对你倾心相待?给未来的姑爷戴绿帽子很让你得意是吧?再不济,哄了一个丫鬟对你是死心塌地,不顾主仆之义,算计她的主人也很有成就是吧?你如此的看轻大姑娘,如此轻贱穆家的名声,你敢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得,做不出的?”
“我,冤枉啊!”
江德昭冷笑:“你冤枉?你真的冤枉的话,你就不会带了巧思在姑娘的闺房里面厮混!你真的冤枉的话,你就不会忘了家仆的本份,丢尽二少爷的脸面!你真的冤枉的话,你们私通半年,凭什么整个院子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替你隐瞒?你是给了他们好处,还是用管事儿子的身份压制了他们?”
朱管事唬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噗通的跪了下去:“姑娘,我们不是有意隐瞒的,实在是,是这事说不出口啊!要知道,姑娘,你还未出嫁,这事要是传出去,与你名声有碍啊!”
本来还在围观的丫鬟们也纷纷跪在了外面的,隐隐有人啜泣出声来。
江德昭将他们一一扫视了一遍,缓下声道:“姑娘她是主人,说好听的是一院之主,说不好听点,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整个院子里,只要你们串通一气刻意对她隐瞒一件事,只怕她到死都不会知晓。只当你们对她尽心尽力,她也一门心思对你们好,从来不亏待,也从来不错待。可你们是怎么回报她的?最亲近的丫鬟胆大妄为,最着重的管事胆小怕事,最忠诚的家仆们也一个个明哲保身,这样的人要了何用?”
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哭声,连穆承芳听了这一席话都忍不住垂泪,揪着江德昭的衣袖喊‘嫂嫂’。
江德昭替她擦干泪,问:“这些家仆你还想要不要?”
众人忍不住抬头看向穆承芳,穆承芳看向江德昭,目光中忍不住有了恳求。
江德昭叹息:“这是你院子里的人,我也无权替你做主。”见穆承芳松动,又补充,“只是,人固然都会犯错,可一不可再。有的错你可以容忍,有的错却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惩治的依然要惩治!”
一时之间,院里的人有人欣喜,有人深思,有人憔悴,有人绝望。
朱管事立即道:“天亮后,我即请牙婆子来。只是,白焦……”
江德昭知道顾虑,问巧思:“若白焦断了双腿,你可还愿意嫁他?照拂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巧思本已哭倒在地,闻言半撑起身子去看白焦。对方早已汗湿了衣衫,委顿不堪,别说之前想要利用穆承芳的心软而逃脱责罚,就连要暗中想要向父亲告状,挑拨二少爷与大少爷之间的心思都歇了。江德昭的话如同一柄利剑,既戳破了他的伪装,也穿透了这对小鸳鸯最大的矛盾,他一时之间万念俱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对巧思的回答也不报一丁点的希望了。
厅里有点沉默,树叶婆娑间传导来一阵阵的闷风,像是即将暴雨的前兆。
不满二十人的庭院里只听到白焦沉重的呼气声,明明已经穿好了衣衫,却比先前赤?身?裸?体时还要羞愧和绝望。
巧思的目光不自觉的梭到了他的双腿之上,半响,蹒跚的爬了过去,双手压在他的腿上,坚定的抬起身子:“我愿意!少夫人,姑娘,我愿意嫁,求你们成全!”
白焦不可置信的望向她,最终泣不成声。
江德昭难得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对他们道:“你们姑娘是个心善的,也做不出那拆人姻缘之事。虽然你做错了事,可到底有服侍姑娘多年的情分在,就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也不能再留在穆府了。明日里,自己让父母拿了赎银来,把你领回去。至于以后,就自求多福了。”单说白焦,“虽然你是在姑娘的院子里犯了事,要惩治你也轮不到姑娘来,所以,明早后你自行去找二少爷,把事情原委说个明白,要打要罚二少爷说的算。”
两人自是感激不尽,磕头相互搀扶着走了。
江德昭再对朱管事道:“所谓管事,就是要管一切所见之事。我也不评判,只听你说,你说你当不当得‘管事’这一职?”
朱管事还想赔笑,江德昭摇头道:“穆家家大业大,做多大的官就有多大的体面,体面是都靠人挣的。天底下能人多,走了你还有她,走了她还有别的人。一个院子里的你撑不起这份体面,自然有人撑得起。朱管事,我如今给你提个醒,你姑娘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管事你是难辞其咎。”
朱管事连连应是,只说以后定当尽心尽力照看姑娘。
江德昭笑道:“这事如果在我的院子里,下人犯了错,管事们可都是要挨罚的。不说多了,月银总是会减免些。”
朱管事咬牙道:“我自罚三个月月银,只求姑娘给我个改过的机会。”至此,往后的丫鬟们也都罚了一个月。
等到白焦天还没亮就敲开了自家老爹的房门,把事情从实都招了出来。
白管事是穆老太君送给二少爷的老仆,什么事情没在穆家本家见过,听了一遍就恨不得抽死白焦,说他是个没脑子的。
“你要看上了哪个丫鬟,跟我说不就好了?凭着我这张老脸,向姑娘讨一个丫鬟有什么难?偏生你还自作聪明的想了这种下三滥的主意,得罪了姑娘,还让我在府里抬不起头,以后要如何替二少爷管家主事?”
白焦垂头丧气,问:“我真的要被砍腿吗?”
白管事对着他脑袋瓜子一下:“姑娘连她自己的丫鬟都放过了,自然也会放过你,只是没有明说,等着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呐!可怜的我,好不容易把你给弄进来,你居然出了这事,以后也不能在府里待了。”摇头哀叹,又说,“那少夫人真正是个厉害人,明明给了你们没脸,还让所有人对她感恩戴德的,一下子收了大姑娘的心,也镇住了府里所有的下人,悄无声息的卖了我的面子,还把二少爷拉下了水。”
白焦问:“这关二少爷什么事?”
白管事始终不肯说,最终只是摇着头,叹‘罢了罢了。’
到了第二日,穆老夫人特意醒来得大早,穆老爷才刚出门,她老人家就梳妆洗簌坐在了饭桌边等着吃饭。
举着筷子问:“少夫人还没起来?”
丫鬟回道:“少夫人和姑娘已经侯在外面了。”
老夫人惊讶:“承芳也来了?”正怀疑,房门大开,穆承芳规规矩矩的跟在江德昭的身后,等到江德昭行礼后,才作揖唤人。
老夫人问她:“这大清早的,你跑来做什么?”
穆承芳笑道:“来伺候娘啊!”
老夫人发闷:“我哪里需要你伺候?你从小到大也没有伺候过人。”
穆承芳道:“娘你是不需要我伺候,可以后的婆婆需要啊!反正现在有嫂子在,我看她如何伺候你的,我全学了,以后照搬着去伺候婆婆,一定不会出错的。”说罢,还笑得一脸灿烂,只差把老夫人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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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夫人看看一脸纯良的江德昭;再看看懵懂无知的女儿;顿时指着儿媳妇道:“你都跟她胡乱说了些什么?”
江德昭还未回答;穆承芳已经抢先道:“娘;嫂嫂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及笄了,还什么都不懂;不懂得怎么□下人,不懂得管家,也不知道如何与长辈相处。未出嫁之前在家里还好,若是嫁人之后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别人会说我们穆家不会教养女儿的话怎么办?给爹娘丢了脸面怎么办?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能找家里人哭诉啊!”
穆老夫人道:“谁敢欺负你,尽管告诉娘,娘替你出头。”
“娘啊!”穆承芳摇晃着她老人家的手臂,撒娇道:“你要知道;有的人是欺善怕恶,你在自然没有人敢欺负我,可是你走了呢?”
“娘不走,就跟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