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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晕乎乎的琢磨了半响:“那,不给小姑,可以给大姑德昭啊?”
江夫人一愣,继而惊喜:“对!最好克死德昭那丫头,还让我们江家得一门好女婿。”越想越觉得能成,忍不住格格的笑起来,惊飞了窗台上的小罗雀。
作者有话要说:不再是大雁朝了,咳咳,换个新的架空写写
给力第二回
江德昭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见了庶出的哥哥江德玉。
江德玉二十来岁,面目沉郁,总透着股郁郁不得志的色气。前两年才靠着父亲得了一个七品秘书郎,在礼部衙内混个脸熟。虽然是庶长子,见着江德昭反而有点拘谨。两人站在一处,江德昭比这位哥哥反而挺得直脊梁。私下里也有人说,可惜了大姑娘是个女儿身。
不论在何时何地,江德昭对庶出的兄妹都维持着彬彬有礼的表象。在江德玉的眼中,江德昭对待他的态度与衙内众多同僚对他的态度没多少区别,都是看熟人的眼神,并不是友人,更说不上家人。
江德玉先打了招呼:“也不知德弘到家了没,你们姐弟总算是团聚了。”
江德昭轻巧一笑:“哥哥说什么呢。德弘也是你的弟弟,他回来,我们一家子团圆才是。”
江德玉梗了一下,干笑道:“没错。”接着说,“我去拜见父亲。”落荒而逃了。
江德昭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跑去前院书房,路过月牙门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勉强面无表情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果然里面围着不少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江德昭在外面听了听,果然有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她笑道:“是哪位贵客来了,引得家里的麻雀都不用准备晚饭,先来瞧着新鲜了。”
家里的‘麻雀’们俱都一怔,纷纷鸟散开。晚饭,现在的确快要吃晚饭的时辰了。
江德弘在一大堆行李中抬起头来,笑着喊:“大姐。”
江德昭拉着他左看右看:“我本来想说你瘦了,可明显的,你反而胖了点,还高了,也黑了。”
“游学嘛,风吹日晒的自然会黑一些,走的路也多,人高了说明见识也长了。姐姐快看,我算不算得是翩翩少年郎了。”说着还特意整理了一下头巾,拉整了衣摆,明明还是青涩的面孔,眉眼之间却已经有了沉静和通透。
江德昭莫名的有点酸涩,说:“少年郎算得了什么,以后你还要成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江德弘昂头挺胸:“那是。”
厢房外有人冒出头来,取笑道:“我好想听着有人在自夸自擂了。”
“二姐!”江德弘唤人,从一堆行李里面打开一个箱子,“你总算出来了。小弟好不容易回来你居然还躲在闺房里面避而不见,是嫌弃小弟我还比不过你的那些绣花吗?”
江德茗笑道:“我没有绣花。”
“那你在干什么?”
“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比你这个游子可亲多了。”
江德弘严肃的说:“你不是我姐姐!”把箱子重新盖上,“你的礼物也没了,”然后还推到江德昭的脚边,“都给大姐了,没你的份。”
江德茗看着江德弘笑,两个人四只眼对视着,都要成斗鸡眼了。
江德昭让人把行李都抬到德弘自己的院子去,一边说:“东西不让人送到自己屋子,放在我这边做什么。”
江德弘怪叫:“我的院子还在?”
“当然在。”
“我离开之前,德玫那丫头不是哭闹着要住我的院子吗?”德玫与江德玉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也是江家最小的姑娘。
江德昭很平静的道:“她自己有香阁,住你的院子做什么。这个家里还轮不到她说的算。”
江德弘嚯嚯的怪笑:“大姐你怎么收拾的她?”
“说得我凶神恶煞似的。”说着,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喊人来轻点物品。把要送的礼盒都清点出来,隔些日子好去串门。
江德弘凑到江德茗的身边,推着她的肩膀:“二姐,快说说。”
江德茗瞥他一眼:“现在我又是你二姐了?”
“你一直是我二姐。快说快说,我记得我离开之前,老爹已经答应德玫的要求,说等我走了就要搬进去,怎么无声无息的又没搬了?爹不可能出尔反尔啊。”
江德茗意外的问他:“你觉得我们的爹是怎样的人?”
江德弘想也不想:“老爹是活菩萨。”
江德茗挑眉。
“老爹是江德玉和江德玫的菩萨,有求必应。快说快说,再不说我把你关在院子外面了啊。”
江德茗气得嘴巴都要歪了,江德弘又叫:“别歪别歪,会找不到婆家的。”
江德茗干脆把他退开些,不想理这个浑人了。江德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不停的喊二姐,二小姐,二老姐,二十二姐。
走在面前的江德昭看不过去,回头笑道:“德玫搬过去的第一天就打碎了娘亲留下的花瓶。”
“哪个花瓶?”德弘问,又想到了,“是太后赐给娘亲的那个春晚浮莲的景泰蓝大花瓶?”
“对,她的猫掉了进去出不来,她让人把花瓶给砸了。”
江德弘顿时来了火:“那是御赐之物,她怎么敢!”
江德茗接口道:“在江家她有什么不敢的?砸了之后她也没放在心上。可巧的是过了几日,外公家的表姐领着一群千金们来玩,就说起了那个花瓶,闹着要看。表姐对你的院子也熟悉,仆人们也不敢拦着,进了屋子,一对花瓶只瞧见了一只,就问了来着。德玫只说不知,表姐又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隔日就让外婆家的婆子来搬,说是瑞芷小公主要跟表姐去别庄避暑,让人搬了那一对花瓶去妆点屋子。德玫拿不出,哄着爹,爹就哄外婆。被外婆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说爹是败家子,败了自家的还不够,还要败娘亲的嫁妆,连嫡亲儿子的小玩意儿都不放过。”
江德弘冷笑:“那的确是小玩意儿。”
“爹回家把德玫训了一顿,依然让她继续住着了。”
江德弘脸色青白,江德茗接着说:“而后到了鬼节。天热,德玫不回屋子,在紫蔚花架下摆了凉榻睡了。到了半夜,凉风阵阵,看着一个白衣女子飘进了屋。她跟着进去,恍恍惚惚的看到了娘亲在屋里说话,还嘱咐丫鬟把她的猫都活活打死。德玫醒来后,只看到一地的血,病了好些日子,再也不敢住了。逢人就说你的屋子闹鬼,迟早会锁了你的命。”
江德弘哈哈大笑:“我的亲娘怎么会锁儿子的命,她老人家是护着我呢。让我看,那血要撒到德玫的脸上才对。”根本不用猜,他都知道这是大姐江德昭最爱玩的把戏。
这么多年来,三姐弟没少被庶出的哥哥妹妹闹腾。三人的母亲在五年前过世后,那江德玫就更是肆无忌惮,自以为有了爹在背后撑腰就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嫡出的千金小姐,浑然不知自己的母亲只是良妾扶正,至今还没有在盘阳城的官家女眷中说得上一句话半个字。
进了堂屋,江德弘果然在地上找血迹。过了这么久,自然早就打扫干净。他一路走,居然在偏厅看到了一幅画。画有成人那么高,里面就一个白衣女子,看那眉目居然与江德昭有七分相似,只是比江德昭更为恬静,知道这是母亲的画像,忍不住驻足观看了很久。
遂后摇头笑道:“雾非雾,花非花啊!”
姐弟三人笑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JJ貌似抽了?枉费我这么勤快的码字
给力第三回
江大人不惑之年还差一半,一肚子的雄心壮志也还剩下一半。
年少时也如同西衡所有的少年子弟一样,有种读书万卷卖于帝王家的豪迈,他甚至为了仕途,死皮赖脸的求娶了当朝太尉的幺女周氏。
果不其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妻族权大,为了让幺女不至于太吃苦,江德昭的舅舅小小的拉了江大人一把,把一个刚刚入了官场的小官员在三年之间提升到了五品小臣。
江大人是幸运的,江大人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娶了周氏,不幸的是,周氏进门之后没一个月,就挖出了他藏着的妾室和长子。
正妻刚刚进门,突然发现丈夫的庶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当时的气愤可想而知。原本以为顺畅的日子顿时不好过了,养在外地的妾室马氏接了回来,庶长子也见了人,周氏气不顺了两年,才产下了长女德昭,之后再接再厉这才生出了德茗和德弘。马氏也不甘落后,在中间横擦一杠有了德玫。
周氏是太尉周家的幺女,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生了儿子后身子就不大好了,拖拖拉拉的过了十年,还是撒手而去,便宜了唯一的妾室。
妻不如妾,江大人总觉得亏欠了马氏,也不另娶了,以府中需要女主人为由把良妾扶正。他的日子和美了,官场也就不大顺了。
原本是太顺了,反而凸显出这几年的处处碰壁。
江大人还有野心,周氏已经没了,现在眼珠子就开始盯着周氏留下的二女一子。
江大人问:“这一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远游?”
江德弘一板一眼:“爹你是要赶我走?”
江大人咳嗽一声:“这是你的家,做爹的怎么可能赶儿子走!”
江德弘一脸漠然的吐出两个字:“花瓶。”
“什么?”
“描金的春晚浮莲大花瓶。”
江大人一喜:“你好不容易回来,还给爹带什么花瓶呀。花瓶在哪里,给我瞧瞧。”儿子哪有银钱买花瓶,肯定是游学的时候,学院里面的先生巴结周家送的,一定是好东西。
江德弘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太后给娘亲填妆的那一对描金景泰蓝花瓶。爹,您可贵人多忘事。我前脚才走,您后脚就砸了我屋里的御赐之物,如今还说什么不是赶我走的话,哄谁呢?”说着就迈步要出去,“反正这个家我也住不惯,原本只是回来打个招呼,明日里我就搬到骐山书院去。”
“慢着慢着,好好的,去书院干什么?”
“读书啊。”
江大人一震:“你不游学了?”
江德弘:“爹你果然赶我走。”
江大人正色:“没有。”
“您有。”
“绝对没有。”
“您有。”
“绝对肯定的没有!你别瞎猜,到时候让你外公知道了,会少不了一顿排头。”
江德弘瞄着对方,似笑非笑:“爹您威胁我?”
江大人又习惯性否定了:“没有,绝对没有!”叹气,“好了,你也别去住书院了,就在家里,你想要填什么尽管说,我让你娘预备。”
江德弘板着脸:“爹您让我去地府找娘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