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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莫不是认错人了?”怀着侥幸的心理,我坚决不愿自投罗网。
只听得耳边一阵沙沙作响,车胄道,“您看。”
我硬着头皮抬头,随即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连左耳耳廓上那一粒小小的朱砂痣都没有遗漏。
“相爷亲笔所画,您认为在下有可能认错吗?”车胄看着我,抱拳道,“相爷已将此画像遍发各州,寻得裴姑娘者,重赏,即使姑娘出得了徐州城,也一样会被私相爷面前。”
我嘴角抽搐数下,我暗暗磨牙,曹操,算你狠!
“保护好裴姑娘!”回头,车胄下令,随即看向我,“裴姑娘,在下有军务在身,先委屈姑娘了”。
有几名侍卫上前,将我带至一旁的城楼内。
狗儿微微动了动,我忙握紧他的手,不让他惹事。
“……”狗儿皱眉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站在门外的侍卫。
“不知将军在此所为何事?”试探地,我上前道。
那侍卫守在门口,如柱子一般,一声也不浚
我咬牙切齿地坐回原位。
城门口一直未有动静,天一分一分暗下来。
其间,那车胄倒也没有忘了命人送膳食来,菜倒也精致,想来也不敢怠慢我。
入,城门边仍是一片安静。
三更时分,城门外忽然有喧哗之声。
“我乃曹丞相营下张文远!请开城门!”城楼下,有一队兵马在城边叫门。
我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下的兵马,下,根本炕清来人是谁。
不一会儿,车胄也登上城楼来,犹豫再三,命人喊话,“天已晚,城门已锁,明日再进城不迟!”
“刘备兵马哨附近,请将军速速开城门!若有损伤,恐将军难以向丞相大人交待!”来人大喊。
车胄来回走了几圈,犹疑不定。
“快快开门!”城门外一片喊叫之声。
车胄咬牙,回头吩咐,“好好保护裴姑娘!”语毕,便下了城楼台,引一千兵马出城相迎。
我站起身,望着楼下热闹起来,众人皆手持火把,大开城门。
“不是伏击刘备么?相爷怎么派了张大人来?”一旁,有人不解地窃窃私语。
我好奇至极,挨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圣上拨下兵马命刘备截击逆贼袁术,今袁术已除,刘备却私自留下兵马屯于徐州,欺君罔上,今日刘备出城招民,我等奉丞相大人之命,布下人马,伏于城边,只待刘备回城,便将他斩于城下。”
我坐下原位,心下暗自思量,原是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斩杀刘备。
心下却是放松许多,那刘备又岂是短命之人,看楼下那阵势,分明是刘备那家伙扮猪吃老虎,下了个套子等着车胄往里钻。
我拂了拂裙上的灰,老神在在地坐下。
“,我们要不要趁乱离开?”狗儿挨着我,悄悄道。
我赞许地向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只管安心坐等刘备杀回城来,反歼车胄,然后,我们便可溜之大吉矣!
坐山观虎斗。
“文远何在?”车胄策马上了吊桥,大喊。
哪里有什么文远?
火光之间,只见一个男子手提青龙偃月刀,自吊桥的那一端纵马直迎了上来,冷峻的容颜带着肃杀之意。
“关羽?!”车胄看清来人,大惊,折马便返回。
关羽提刀上前,只几个回合,便将车胄斩于马下。
我看着他手起刀落,一刀砍下车胄的头颅,暗黑的血自那断颈之上喷薄而出……
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城下那些如蝼蚁一般的生命,转瞬之间消逝,血与火的气味扑鼻而来,混合着,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刺鼻而奇异的味道。
“反贼已灭,降者免罪!”提着头颅,关羽冷冷扬声大呼。
一旁看守的侍卫早已魂不附体,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狗儿,我们走吧。”淡淡的,我开口,声音平静祷有一丝颤意。
狗儿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我冰凉的掌心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苍白的唇角微微咧开一丝笑意,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连半步也挪不动。
“,没事了。”牵着我的手,狗儿带着我一步步下了楼城。
小心地跨过那遍地的尸身,我们自人群之中遁逃。
“裴姑娘。”一个温温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传来,“好久不见。”
我转身,看入一双平凡无奇,却又气势逼人的眸子之中。
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遍地都是粘稠的血液,可是那个男子,双手负在背后,站在那堆残骸之间,那般闲庭信步,云淡风清,仿佛只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
“好久不见,刘大人。”我笑眯眯地打招呼。
卷二 弱水三千
刘备缓缓踱向我,仿佛身后那战火纷飞,那杀戮哀号都不存在一般,“听说,裴姑娘离开许昌了,想不到竟是在这里遇见。”
“呵呵,这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我看着他,打着哈哈。
在满地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首之间,我们仿佛两个别后重逢的老友,相谈甚欢,这景况着实怪异得紧。
“主公,城内叛军皆已归降!”张飞大咧咧地上前,道。
“裴姑娘,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刘备扬了扬手,仍是看着我。
我微微垮下肩,他分明在怀疑我,怀疑我是曹操内应?惨了惨了,如今在他的地盘,稍有不慎,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唉,大人有所不知,我是逃出来的!”摇头叹息,我苦着一张脸,忙不迭地和曹操撇清关系。
“哦?”微微扬眉,刘备看着我,波澜不惊地淡笑。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心里开始打鼓,恨不能上前将那高深莫测的笑意揉成一团。
他一定在怀疑我,明明上回我还那样拼了命的要进宫见曹操,如今却说是逃出府的,鬼都不会信,何况是他……
“曹操那个家伙,府内成群!他居然……居然还想……”我一脸的羞愤,唱作俱佳。
“男子三四也是常事,裴姑娘何出此言?”刘备扬眉。
“什么?”我微微一怔,随蓟自觉地握拳皱眉,“爱是不能被分割的!真正喜欢一个人,那便是弱水三千,唯取一瓢饮!三四那是滥情!那种人完全不懂情为何物!”
“弱水三千,唯取一瓢饮……”刘备仍是看着我,嘴角然自觉地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意,那一抹讥诮无端端毁了那温耗面具。
似乎是感觉到我讶异的目光,刘备微微垂下眼帘,密集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的讥诮,只一瞬,便又恢复了那淡然温耗模样。
“姑娘所言,真是惊世骇俗呢。”半晌,刘备笑道,“不知今后,姑娘往何处去?”
“行遍天涯,四海为家。”我笑眯眯地张口便答。
“可是,曹丞相似乎已将姑娘的画像遍发诸州……”他抬起衣袖,自袖袋中取出一副画像,与车胄拿给我看的如出一辙,“只怕姑娘尚未行遍天涯,便已被曹丞相收入怀中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幸灾乐的神情来,却始终炕出一丝端睨。
“主公。”不远处,关羽从微微有些松动的吊桥上跃下,走上前,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是车胄的头颅,我低头看着,有些恍惚,下午他还那般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此时却已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了。
“嗨!”感觉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扯起唇角,打起精神笑着扬手招呼。
关羽微微愣了一下,白皙的面孔开始泛红……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叹为观止的变脸,随蓟由自主地联想起那一日他带兵在皇宫追捕曹操时撞见的光外泄。
“二哥?”张飞好奇不已地上前,大咧咧地凑近关羽,“你的脸好生奇怪!”
关羽微微侧头,面如重枣,却是无甚表情地甩出一句,“血染的。”
我讪笑。
当晚城门封锁,客栈紧闭,我在刘备笑吟吟一句“不如请姑娘先到府内歇息”之下,甚没骨气地随着大队人马一起重返徐州,住进了刘备的府邸。
每回见到刘备笑意吟吟,我便无端端惊出一身冷汗,于是,从此得知“笑面虎”的真谛。
客房很宽敞,比起之前住的客栈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躺在软软的上,我却是无心睡眠,只盘算着明日一早该如何向刘备辞行。
指尖无意识地触到怀里那一枚廉价的玉佩,我仿佛被烫着了一般,秘缩回手,想了想,又坐起身,拔出发鬓间那一枝银簪子,和那玉佩一起,丢进了一旁的斜背包里。
顺手捞出包内那本简体版的《三国志》,我略略犹豫了一下,翻了开来。
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稼一:公将自东征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公曰:“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郭嘉亦劝公,遂东击备,破之,生禽其将夏侯博。备走奔绍,获其子。备将关羽屯下邳,复进攻之,羽降。
烛台上的火芯微微跳动了一下,有风从窗口袭来,屋内忽明忽暗,我垂下眼帘,缓缓合上扉页,径自出神。
这群雄割据的乱世,整体的格局却是如脉络一般,逐渐清晰。
而我,如乱世浮萍一般,又该何去何从?
心里说不出的压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开门。
门刚打开,便见门口坐着一人,明明是单薄的背影,却是那般坚定地坐着,仿佛值的守卫一般。
我讶异,随即浅笑。
此时那一个少年的背影,在许多年后,仍令我铭记于心。
在这个乱世,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少年;在这个乱世,跟我一般孤单的少年……
焦躁烦闷的感觉渐渐变谈,消失不见,只余眼前那一个少年的背影,说不出的温暖。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那少年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我,月华如水,他拍拍衣摆站起身,起到我面前,与我一般高。
“这么晚了不睡,在我门口做什么?”我看着他笑,“莫不是怕黑,要哄你入睡?”
“才不是!”狗儿急于撇清,见我笑,才红了脸,呐呐地低头,“我只是替守,睡在隔壁怕晚上喊我听不见。”
“你好可爱啊!”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狗儿乖乖任我蹂躏,只是微微红了脸,也不吭声。
凉风习习,我拉着狗儿一同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
“狗儿,还怨你娘吗?”
“不怨了。”
“为什没怨?”
“我有,我只有。”侧头,狗儿看着我,缓缓道,仿佛在保证什么一般。
我怔了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起来,讨人喜欢的孩子。
卷二 小蜗牛的自白
狗儿靠着我,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狗儿,回屋睡,会感冒。”我轻拍他,他却睡得很沉,看来这些日子他真是累坏了。
一旁忽然有人扶起他,我仰头,看到刘备正微笑着站在我面前,那侍卫扶了狗儿回房。
我站起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