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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姓何?”我扬眉。
“嗯……”郭嘉再度看了阿瞒一眼,一脸的为难,“那何宴年纪虽小,溶有些主张,他认为自己的‘何’姓身份高于‘曹’姓,便坚决不肯改姓。”
“哦……”我拉长了嗓门,顺便再鄙视地白了阿瞒一眼,“于是我们的曹丞相,曹大人便爱屋及乌,不与人家小孩儿计较,心甘情愿地帮着何家养娃娃……”
郭嘉又咳了起来,面红得十分的不自然。
“想笑就笑,憋着多么辛苦。”我斜觑了他一眼,咧了咧嘴,道。
郭嘉苦笑。
阿瞒一脸委屈地站在一旁,很是无辜的模样,反倒令我不好意思再拿他来撒气消遣。
“我都不认识她们,我只要笑笑一个。”见我一脸的鄙视,阿瞒忙急急地上前拉了我的手,举起三个指头来发誓。
我呵呵直笑。
“我发誓,此生唯笑笑一人而已,如若违誓,必将……”阿瞒见我不信,咬牙气道。
我微微一怔,上前一步,抬手便捂了他的口,“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唯笑笑一人?他都已经成群了,这样发誓,不摆明了自己找死么!
“我真的……”阿瞒一把拉下我的手,力气大得很。
“好,我知道了。”我无奈叹气。
“明日丞相要按例去军营进行巡视。”郭嘉站在一旁,淡淡开口。
我愣了一下,没了玩笑的心思,这才是他想说的吧。
“丞相失忆之事不宜传开。”
“我知道。”我点头,看向门外逗着小毛玩的团子。
可是阿瞒这副模样,又可以骗多久?
看团子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郭嘉,顺便,我也将阿瞒踢到书房去练习明日巡视时要说的话。
一转身,我忽然注意到了门角处站了一个少年,与狗儿年纪相仿,是那一日我进府时见过,叫阿瞒爹的。
细细一看,我又疑惑了,莫不是扮男装的?
他一袭锦绣华丽的袍子,黑发高高梳起,眉目顾盼间尽是风情,特别是那白皙中略略透着红润的肌肤,妩媚极了。
狗儿是漂亮,可眼前这孩子,绝对是妩媚,那倾国倾城水心。
“你叫什么名字?”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我微笑。
他看着我,水眸轻凝,有些傲然的模样,“你是爹的新宠?”
我绝倒,额前暴出一根青筋,但看他弱不风的模样,咬牙笑眯眯地摇头,“是朋友。”
“哦”,他淡淡地点头。
我笑眯眯地,两只手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粉嘟嘟的脸捏了捏。
“你……你干什么!”他大窘,傲慢的模样消失得无隐无踪,只红着脸大叫,挣扎。
“想不到这个地方也会有这的粉啊,擦了都炕出来。”我继续蹂躏他的脸,一脸的羡慕,“介绍一下啊,我也去买”。
他一浊红了脸,大怒,“谁会像你们人一样!”
啊?
我愣了半晌,下意识地按了按他的胸,一片平坦。
他的脸早就红到耳根,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哪有这没知羞的人!”他怒道。
我叹息摇头,这的妩媚风情……可惜啊。
“哼,嫉妒?”他眼角一挑,斜睨我一眼。
我哑然。
“也对,像你这样其貌不扬的人,自然是该好好检讨嫉妒的。”他虽然年少,却是与我差不多高,此时,正傲慢地用鼻孔看我。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发愣。
“没有半点人的样子,若我是你,早就羞愧而死,说不定下一世还能生出些好相貌来。”他有些恶劣地看着我,扬起红润润的唇。
我一时没忍住,愣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个家伙,原来是个自恋狂啊,哈,虽然他倒是有些自恋的资本。
见我笑,他倒是愣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道。
“何宴。”他下意识地回答我,随即懊恼地咬了咬唇。
何宴?尹夫人的儿子?
我扬眉,原来如此。我绕着他走了一圈,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曹操的假子,以貌而闻名于历史,人称“傅粉何郎”。
“你看什么?!做人做成你这样不如去撞墙!”何宴恼羞成怒。
我不以为忤,“小人,话说积点口德比较好。”
“你……你你……你叫我什么!”他大惊,气得连话也说不顺了。
我乐呵呵地盯着他看,真是养眼啊。
他大羞,气得拂袖而去,半刻不敢停留。
卷一 齐人非福
傍晚时分,西方残阳如血,我静静坐在房里,手里捏着快要融化的巧克力,唉,还剩一颗了。
“那是什么?”团子难得上前,盯着我手里的巧克力,表示好奇。
我抬头看她一眼,伸手递到她面前,扬唇,“毒药,要吃么?”
团子白了我一眼,劈手夺过,抬手便塞进了嘴巴里。
“你……”,我傻眼,愣愣地看着她把我唯一仅剩的一颗巧克力消灭了,“你就不怕毒死!”我磨牙豁豁。
仰头,团子透过窗户望着屋外如血的残阳,圆圆的眼睛里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哀伤。
“死了,多好。”轻轻地,她开口。
我怔住。
“死了,便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呢。”转头,团子看着我,幽幽地开口,白白胖胖的脸庞在夕阳下幻出一个黯淡的剪影。
我愣愣地看着她,微微皱眉。
“还有没有?”
“呃?”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傻傻地看着前一刻还忧伤不已的脸庞冲我挤眉弄眼。
“太好吃了!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被毒死也甘心啊……”团子大笑起来。
“呃?”我继续发愣。
“笨人。”团子嗤之以鼻,随即龇牙咧嘴地凑近我,“有没有被我感动?有没有?”
我回过神来,瞪她,差点忘了这是她的老本行!
团子嚣张地大笑。
我斜眼看她,不语。
团子么……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呢。
想起明日还要陪阿瞒巡视军营,不头痛,再没心思与她作口舌之争,我漱洗了便早早睡下。
翻来覆去好久,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笑笑!笑笑!”突然,门外一叠连声的大喊,阿瞒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一头扎进了我的被窝,把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睡意打得无影无踪。
“阿瞒!”我怒吼,“你给我出来!”
某人躲进被窝里,一动也不动。
狠狠磨牙,我的耐心宣告用尽,“出来!”
微微一动,被窝里探出半个头来。
眯眼,我狠狠瞪他,“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睡觉。”
真好,答得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这是我的!”抿唇,我压抑住满腔的怒火。
“我想和你一起睡。”眨了眨眼,阿瞒满面无辜地道。
“不是说好回府之后,你和你那群夫人一起睡吗?”我万分无力地道。
“我病了……”他开口,声音软软的。
病了?我微微一怔,忙抬手去探他的额,这才发现他满面潮红,的确有些烫人。
“怎么会这样?”我皱眉。
“我挑了个看起儡和善的人……在那个人房里睡……结果,她好可怕……”阿瞒开口,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嗯?”我一头雾水。
“她……她脱我衣服……”阿瞒低头,小声地开口,一脸的怕怕。
“啊?”我愕然。
“嗯!”阿瞒一脸的控诉,“她还对我动手动脚!”
“呃……”,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有些哭笑不得。
“所噎…我发烧了……”他低头,讷讷地道。
发烧?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愣了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一日在山洞里……
“我热。”
“那是因为你落水受了寒,发烧了。”
“哦。”
这……算不算误导?
如果被他的夫人们知道……会不会联手劈了我?
眉头跳了几跳,看着他满面潮红,我该不该建议他去冲个冷水澡?降降温?可是……嘿嘿,我有些不道德地笑,原来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姬也并非好事啊……齐人非福也……
“笑笑……”他轻声呢喃。
“干什么?”没好气地,我道。
“我……”他慢慢靠近我。
“嗯?”我愣了愣,随即警铃大作,“别靠近我!要灭火找你夫人去!”开玩笑,那一堆人费尽心机地撩拨他,好不容易有点成果……凭什么要我来灭火!
“哦。”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阿瞒正要坐下,裹在被子里的脚却突然被绊住,身子秘前倾……
“啪”地一下,哀嚎一声,某人彻头彻尾地趴在我身上,我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却对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你要干什么?”我动了一下,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我……”阿瞒微微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一脸的迷茫,“我……不知道……”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怪异……
我瞪大双眼,看着那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理智“砰”地一下涣散,唇上火热的感觉直达神经末梢。
这个家伙……
我一脚踹开他,怒目而视。
“笑笑?”
“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再来扮猪吃老虎!我灭了你!”咬牙切齿地,我大吼。
缩了缩脖子,某人不受教地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我侧头,看到团子一脸惬意地站在门口。
“干什么?”我皱眉看她。
“啊,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摊了摊手,团子笑嘻嘻地道。
脑中的弦一下子绷断,我恶从胆边生,一把推起阿瞒,“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
狠狠关上房门。
于是……世界终于清静了。
卷一 初露端倪
一身软甲,长发绑成髻,在铜镜里照了又照,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副装扮当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是个人。”一旁,传来团子不屑的冷嘲。
我知道她还在恼我昨晚将她轰出房门之事,也不理会她,只道,“今日我同丞相外出,你不要惹事。”
“我也去。”团子昂了昂头,道。
我看一眼,随即傻眼,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副软甲,竟是与我一般装扮,只是那软甲裹在她圆圆的身子上,煞是逗趣。
“笑笑,奉孝来接我们了。”阿瞒推门进来,道。
团子立刻飞奔出去,含羞带怯地看着站在门外的郭嘉,“公子。”
郭嘉轻咳一声,微笑。
走出房门,经过园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一个眼光一路尾随着我们,转身,对上了一双妩媚的眸子。
是何宴。
见我看到他,他刷地一下红了脸,扭头便走。
我笑了起来,随即低了低头,想起了狗儿。
“裴儿。”郭嘉的声音远远地响起。
我抬头,见自己落下一大截,忙追上他们,一同坐上马车。
很宽敞的车子,我和阿瞒坐在车内,郭嘉坐在车外。
“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