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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师在上(修) 。。。
夜半子时,天地间如同泼了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守夜人拎着个小小的灯笼,在巷子里走得飞快,边走边四下里察看,忽然瞧见前面白影一闪,吓得他差点大叫起来,然而一张白玉般的脸随即出现在面前。
“国师大人……”他抚着胸,吓得灯笼都差点掉了,那人上前帮他稳住,借着灯光,方才看见那人穿了件白色的长袍,黑发束在身后,即便是在这暗夜之中,也能看得出眉清目朗,是位俊美少年。
“对不住。”清冷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人将灯笼还给他,然后又朝着巷子口而去,守夜人连忙跟上几步:“大人,天都这么晚了,您这是……”
他忽然止住声音,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过不多时,一辆马车便停在路边。
那被称作国师的人上前一步,马车车门随即被打开,车上一名少女笑道:“你可来了。”
那人往车上瞧了一眼,略微有些讶异:“为何皇上在在此?”
“嘘——”那女子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声道,“他非要跟着出来,我没办法就将他也带来了,等会就送他回去。”
车上弥散薰衣草的香气,想来这位少年皇帝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他扶着车门也跳了上去,那女子淡笑道:“你真的舍得你那位徒儿?”
国师的脸上现出一点点犹豫和留恋,继而将车门合上:“这样对她也好。”
“十二会伤心的哦。”女子调笑的声音响起,那人却不再接话,但是马车上却有另一个声音悠悠响起:“十二……”
他惊异地望过去,女子也有些讶然。车上睡着的少年翻了个身子,喃喃道:“十二……”
“祁儿说梦话呢,咱们快走吧。”女子探出身子对着车夫打了个招呼,马车便缓缓前行而去。
守夜人的灯笼还握在手里,街道上已经空空如也,他将灯笼慢慢举高,瞧见身后的建筑物的正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无尘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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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荣国皇室律令第一条:国师说的都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国师有错,请参照第一条。
床前明日光,十二睡得香。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谈十二裹着一席薄被侧卧在榻上。那睡榻靠在窗边,日光斜斜地漾在锦被上,空气中混着飞尘,有些缭绕。
暮春的天气,不冷不热,窗外的鸟儿叫得婉转动听。
谈十二在做梦,梦里面瞧见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立在面前,笑得温润如玉,开口唤道:“十二。”
“师傅……”她喃喃数声,在榻上一个翻身,便要伸手去摸,结果扑了个空,一头栽到了地上。
幸好被子在身下,摔得倒是不疼,她在地上如同溺水一般胡乱往四下里抓了几下,被子却裹在身上,一时间起不了身。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侍女阿青从外面走进来,瞧见地上的十二,也不上去搀扶,只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而后站在一边瞧着她。
十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放弃了跟被子打架,从地上伸出手去:“阿青……”
原本冷冷淡淡的中年女子终于忍不住上前,一边把她拉起来,一边絮絮叨叨:“十二小主子,你这笨手笨脚的恶习何时能够改一改?”
谈十二不语,反正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阿青归入“恶习”之中,她又辩不过她,常常被三纲五常弄得头疼。想想从前连师傅被阿青数落的时候都只能但笑不语,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乖乖闭嘴。
她任着阿青把自己扶到榻上,将薄被拿了,又将旁边早已放置良久的衣服拿来帮她换上。
“原本你这国师奇懒无比也就算了,居然当今皇帝也是个懒人。”阿青一边将一袭白色的衣服给她套上,一边继续絮叨,“做个祭祀也能拖拖拉拉到晌午,真不知道这国家还有什么前途。”
谈十二忍着笑。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罪名也不小。阿青说话太过毒舌,是以师傅便将她留在这无尘宫之中,常年不见外人,以免遭罪。
谈十二伸开手臂,由着阿青帮她整齐衣服,束上腰带。这袍子纯白,袖口和衣襟却是用黑色滚边,描了金线。尽管如此,看上去还是觉得如同丧袍。
不知道最开始究竟是何人设计出这么另类的国师袍子来。
只是这衣服穿在师傅身上便觉得俊美飘逸,活脱脱一个神仙中人,穿到她身上怎么看都活像是去奔丧的。
“阿青。”谈十二对着镜子瞅了一眼,“你这般忧国忧民,真的令人十分感动。只是皇帝的懒跟我的懒却不能同日而语。”
她是因为无所事事,那皇帝日理万机还懒名在外,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况且,就算那皇帝再懒又有几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训斥?她身边可是有个爱唠叨的嬷嬷。
只是这话她不会说出口去。
自从师傅两年前离开无尘宫之后,这宫里可以说话的人也只有阿青一人了。
想到这里,谈十二心下倒也有些落寞,却又叹气起来。
她优点众多,却有两个毛病无法根除:一是懒,二是好色。
都怪她时时刻刻想要扑倒师傅,日日夜夜虎视眈眈,才导致师傅终于不堪忍受,于两年前某一夜忽然不告而别,空留她一人在此暗叹不已。
早知道就不能那么心急,应该再忍耐一把就好了。
谈十二知道自己觊觎师傅美色已久,但是也没打算把他就这么吓跑了,结果还得自己去继任师傅的国师之职,免得皇室怪罪。
这般着衣完毕,阿青将她一头青丝束起,而后将那发冠置于其上,便将她一张清丽的小脸显露出来。
谈十二足下踩了高底鞋子,被袍子盖住,站在阿青面前便高了她一头去,看上去倒像个十几岁的俊美少年。
她走到镜子前,从一旁的梳妆盒中取出各种物事,然后便开始在脸上一阵忙碌,待她停下手转过脸来,纵然是阿青看了多次,也还是禁不住喃喃念道:“年国师……”
上荣国的国师,历来都是雌雄难辨的美少年,一出场一亮相,便可让国人扬首而望,叹为观止。而到了年哲涵的时期,更是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样貌竟然可以十数年不变,人们眼中看到的始终都是那个温润如玉、低眉浅目的少年国师。
只是人们不知道,这两年里却是一个少女易容假扮的,这一点连皇室中人甚至这无尘宫的下人们也俱都不知。
除了阿青。
谈十二凝视着镜子里的那张面孔良久,方才想起那人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又是痒痒又是惆怅,最后只得别过脸去。
师傅啊师傅,你赶快回来吧,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去压倒您,换您来压倒我还不行?
终于阿青忍不住催道:“快走吧,皇帝他们上门了!”
*
无尘宫中最为开阔的祭天坛聚集了许多人,明黄的帏帐在山风之中摇曳,卧榻上躺了一个人。
谈十二离着老远瞧见,心下不由得琢磨着那卧榻是不是比自己的睡起来更舒服一些?或者可以跟皇帝讨了来……
若是能跟师傅睡在那卧榻之上,唉,人生足矣!
她心里面打着这般龌龊的小九九,脸上的神色却如同白莲花一般圣洁无暇。
等候的宫人们一见她前来,立刻纷纷拜倒:“国师来了!国师来了!”
若不是脸上铺满易容的物质,谈十二的嘴角定然要抽搐起来。
是国师来了,又不是老虎来了,这帮人到底激动些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顶的是师傅年哲涵的一张脸,意识到这点之后更让她郁卒不已。
师傅到底是有多么不喜欢她啊,宁可让这帮猥琐的人们在下面意淫他,都不肯让她去压倒他。念及至此,她不禁有些悲愤了。
“皇上皇上,该醒醒了!”一旁的小太监终于忍不住动手去推那卧榻上的人,方才就差拿个喇叭冲着他吼了,只是那人却丝毫不予回应。
“嗯……”榻上那人终于悠悠醒转,一脸惺忪的问道,“祭祀结束了?”
旁边年事已高的太常寺卿几乎要泪流满面了,颤声道:“陛下,祭祀还没开始。”
“哦。”那裹着龙袍的身子像只虫子似的翻滚了一下,挠了下头,“那就等结束了再叫醒我。”
……太常寺卿终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旁边的侍从们手忙脚乱地去上来搀扶,一时间叫太医的声音此起彼伏。
谈十二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决定不再继续在这里无聊地晒太阳,她可不如师傅那般有一身好皮肤,见此情景便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太常寺卿那有些枯瘦的手腕。
啧啧,真可怜。
她心里默默念叨着,上荣国如今就这么一个忠臣还被某人折腾成这样。瞧瞧那帮佞臣们都生得膘肥体壮的,光看这一点,如果是她也会弃明投暗而去了。
放着佞臣这样有前途又吃香的工作不去做,她就是傻子。
只是不论心里面如何念叨,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太常寺卿是有些劳累过度,再加上日晒,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哦……”底下那帮人纷纷用一个字来表示对国师的膜拜之情,一双双眼睛盯着那张笑得如沐春风的脸,只差三呼万岁了。
只是这万岁没人敢叫,毕竟卧榻上的那位才是正主儿。
果然,那明黄的龙袍裹着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眨巴着一双眼睛,对着谈十二笑道:“哎呀,原来是国师啊。”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国师真乃是神人,忽然从天而降。
谈十二忽略掉他后知后觉的模样,施礼道:“见过皇上。”
千荀祁从榻上坐起,望着太常寺卿被人抬下去的身影,略带惋惜地说道:“爱卿实在是操劳过度,朕心下欠安啊。”
谈十二冷眼瞅着他,只觉得他的语气与神色之中,只有惋惜没人再替他操劳,却无半点欠安的影子。
果然是这年头当佞臣才有出路啊!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老皇帝身子安康,却无心朝政,一年前的某一日忽然宣布退位,接着这倒霉太子便被拽上了皇位。
继任一年来,千荀祁毫无建树,终日里懒得抽筋。老皇帝在位之时,由于对朝政放任不管,结果结党营私、徇私舞弊的事情层出不穷,以宰相付清远为首的党派已经慢慢占据了宫中大半要职,更在旧皇退位,新皇继任的这段时期,几乎将所有的官职都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皇帝被架空。
换言之,这懒得要死的皇帝根本就是个傀儡而已。
谈十二有些怜悯地瞧着他。
这般懒惰大概也是因为反正勤奋了也没用,奏章的批阅,生杀大权已然不在手中,干脆蒙起被子睡大觉了吧。
太常寺卿被抬下去休息,礼部尚书立刻跟上一步,对着谈十二道:“国师,今年皇室可否婚庆?”
谈十二挑了挑眉,将早已备好的卜卦拿了出来,放在礼部尚书面前:“这是我前些日子便卜出的卦象。近日来我夜观天象,但觉天狼星暗淡无光,并且去年南部涝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