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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名叫「迎仙阁」的地方,清静安逸,青草芳香。虽然简朴,但却形似仙境。这里似乎一两天前才刚刚收拾打扫好,无论是走廊上花窗的格子,还是院中鹅卵石小径上全都一尘不染。院子中植物都是新修剪的,花坛中低矮小灌木顶端的叶子好多都是半截,断口处还是新鲜的青绿色,并未枯黄。
两名聪明乖巧的小丫鬟已经恭候多时,听见脚步声后急忙赶来迎接。她们一个叫流云,一个叫霁月,年纪都是十四岁,入宫刚满两年。流云眉心一点丹砂痣,机灵活泼;霁月则正好相反,文静少华,做事稳重。夏静双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照顾比自己年纪小的妹妹弟弟,这还是第一次被妹妹般的两个小姑娘跟前跟后地伺候,光是多被关怀几句就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夏静双心知她俩是秋若风派来监视自己的,有所隔阂,本能地不想与她俩过于亲密。
就这样,夏静双在迎仙阁住了下来。她以自己赶路辛苦,想要好好休息为由,关了门窗,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以仔细思考未来何去何从,但是脑海中竟是一片风平浪静。
很奇怪的,她竟不想挣扎了,因为朦胧地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就是她的命运,她必须学会接受。八音盒中公主墓设计图上的那句话,让她来到昭明开启自己的命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是敌人,但是自己总不至于陷害自己。所以未来的自己在临死之前,给千年之后的自己留下的告诫,指出的应该是一条明路。
成为护国神女,永远留在昭明。昭明虽然是一个短命的王朝,但是文熙皇后执政期间却没有亡国。如果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是未来自己指给现在自己的路,那么唯有坚定地走下去,才能不负未来自己的一片苦心。但是就算夏静双可以接受护国神女这一身份,也绝不想成为暴君秋若风的皇后。
思虑在这里陷入死胡同后,夏静双转念一想。不对,历史已经改变过两次。她所知道的历史,不一定就是现在这段历史的结局。说不定在改变后的历史中,护国神女和文熙皇后都已经消失了。但是如果没有文熙皇后,就没有花山皇后墓,她就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一想,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就证明历史上必然有文熙皇后这个人。那么新旧历史之间到底有何差异?夏静双很想回去看一看新历史,可惜彭飞已经把穿越时空的神玉带走了,无法令她如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流云的声音:「静双姑娘,你的身体好些了么?皇上来了,想要见一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皇宫就是一个狼窝,夏静双就像大灰狼嘴边的小羊,不是被煮来吃就是被烤来吃,反正是没办法躲的,囧……
☆、084 逃无可逃
听说秋若风来了,夏静双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可以感觉到大脑在颅腔中一阵晃荡,跟着眼前就黑了一下。几乎反射性地向门外大喊道:「我不见他。就说我病了,怕传染皇上。」激烈的语气之中满是惊惧,紧张的心跳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奇怪的是,夏静双话音落下之后,门外的流云却没有半点反应。诡异的寂静令夏静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外传来的并非流云的应答,而是秋若风刚劲中潜藏冷笑的声音:「朕就想亲耳听一听,你到底会找什么借口。」说完一掌推开门,也不管夏静双到底有没有穿好衣服就闯了进来。
夏静双吓得急忙藏进被子里,敏捷地缩到墙边,用又惊又气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就像一只充满戒备的野猫,随时都会扑上去撕咬敌人。
原来刚才流云禀告的时候,秋若风就一直站在流云身后,听到夏静双避而不见的借口后立刻生气地闯入。
谎言被拆穿的夏静双知道他来者不善,厌恶地低吼一句:「不要以为把我困在皇宫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这句话听似气势汹汹,但其中七八分都是虚张声势。与秋若风交过手的夏静双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对于这个打不痛、咬不动的敌人,而且如今贵又为皇帝,夏静双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以前先皇算是他的弱点,但是现在先皇早已过世,任凭夏静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可以降服这个残暴的大魔王。
对于夏静双鼓足全力的威胁,秋若风只是一笑置之,随即对流云挥了挥手,把流云遣走了。眼看就要变成两人独处的局面,心中警铃大作的夏静双下意识喊了一声:「流云!」但是流云不但不停,反而还加快了脚步。娇小的身躯就像一阵青烟,眨眼之间就已飘散无踪。
一片冷霜从夏静双的头顶一直覆盖到脚尖,哪怕裹在被子里,也依然挡不住四周侵染而来的森冷寒意。才刚与秋若云分离不久,马上就感受到势单力薄、孤立无援的可怕。就像一个身无寸铁的孩童,独自面对一头易怒的雄狮。无论如何挣扎,结局依然逃不过命丧狮口的命运。
「放心,我只有几句话想问你。」秋若风瞥了一眼夏静双僵白的脸色,径自走进房间。他落坐在摆放于房间正中的一张暗红色的方桌旁,把随身携带的宝剑「哐」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放剑的响声突兀地打破寂静的气氛,吓得夏静双轻抖一下,目光下意识盯着那漆黑的剑鞘,心想他还真是剑不离手。回忆起以前在青州第一次见他,虽然一身杀伐之气的他残忍地杀死刺客,吓得杨青青和悦心泪流满面,但是全身散发出的黑色火焰中却透出满满的自信和威严。转而再看现在的他,即便宝剑常伴身旁,也能从神情深处看到几分不安和畏怯。即使他竭力掩饰,但是仍然没有逃过夏静双的双眼。
之所以对武器的依赖性增强,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之所以缺乏安全感,是因为他有一种置身敌营的错觉。
这样的转变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原因是一个危险的秘密,也是一片会令巨龙发狂的逆鳞。夏静双明知道不能抚,但却忍不住想出一口恶气。她收敛起不安和恐惧,强装出勇敢无畏的样子,冷漠说道:「抢来的皇位,即便坐着也如坐针毡;抢来的龙袍,即便穿着也如披针衫。这偌大的皇宫本是你的家,如今你却带着冲杀敌营的武器在家中行走,岂不可笑?其实你的敌人并非这皇宫之中的太监和宫女,而是你的心魔。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别以为心魔会放过你。」
重病卧床的先皇本就已近弥留,秋若风煽动禁军入宫擒拿秋若云的消息就像一支正中先皇心脏的毒箭,令先皇一命呜呼。
就算秋若风绝口不提,但是他心里明白先皇是被他活活气死的。他也看过先皇真正的遗诏,知道这天下本应是先皇留给秋若云的,但却被他硬抢到手。
纵然这一切都是秘密,没有人会指责秋若风作乱篡位。但是这个秘密不需要被太多人知道,只要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就逃不出罪恶感的折磨。
夏静双说出刻意激怒秋若风的那些话之前,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他突然降温的脸色和右眼中迸射出的寒气后,依然吓得轻轻抖了一下。
秋若风一声未吭、一动未动,就在夏静双以为他用眼神发出的警告已经结束时,他忽然刷的一下站起来。不等夏静双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床沿上,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强势地横着架在夏静双的脖子上。虽然隔着刀鞘,但是夏静双依然可以感觉到刀锋散发出的慑人杀气。
「皇位本就应该属于我,父皇昏庸才会留下那样的遗诏。如今时局动荡,昭明四面树敌。如果让他登基,只会害昭明沦为敌国版图。」
「正因为如此,先皇才希望你能替他征战四方,平定动荡的时局。」长剑抵在喉咙上,夏静双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却坚定不移。
「凭什么?凭什么我流血牺牲,他却坐享其成?」怒火烧得更大,秋若风双手握住长剑的首尾两端,把夏静双的脖子死死地夹在墙壁与剑之间。
喘不上气的夏静双发出痛苦的□,苍白的脸庞皱成一团,咬紧的牙根深处挤出一句:「就凭他比你仁厚温和,懂得治国之道。就凭他不会像你这样,以为一把剑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
话音刚落就只听「嚓」的一声,秋若风把长剑拔出半截。银白色的刀锋发出璀璨的光芒,刺得夏静双眯起眼睛。铁棒卡在脖子上的痛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细细的清凉——那正是锋利的刀锋。
夏静双猛地吸了一口气,盯着秋若风正在渐渐丧失理智的残忍目光,从体内深处散发出来的恶寒瞬间席卷全身,整个上半身的皮肤都微微发麻,甚至还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夏静双依然可以从秋若风的表情中看出,他正在拼命忍耐,他也知道不能在这里杀死刚刚立下大功的护国神女。
生死捏在别人手上的夏静双不敢说话,只能在惊惧中强装镇定,等待对方恢复理智。
沉默的对峙一直持续到脖子上的刀锋已经被体温暖热的时候,秋若风才终于把剑收了起来。他把剑「哐」的一声按在床沿上,扭头面对方桌方向,深呼吸以平息怒意。脖子得到解放的夏静双全身乏力,身体贴着墙壁软软地向下滑落几寸。她带着高度警惕,盯着秋若风冷峻的侧脸,不敢有所松懈,生怕他突然再次拔剑相向。
但是好在秋若风总算冷静下来,没有继续在刚才那不愉快的话题上多费唇舌。他依旧不看夏静双,似乎夏静双的脸就是激怒他的火星。他一进屋就说了有话想问,而他迫切渴望知道的问题就是:「你为何知道中原大军的动静?」
中原正式出兵前一个月,苍州就已经开始积极备战。虽然他们偷偷挖地道瞒过了中原军的耳目,但是消息却传如后方秋若风的耳中。秋若风十分奇怪,夏静双为何能够掌握中原军的情报?联系起夏静双以前曾经被怀疑是敌国的细作,所以秋若风忍不住猜测来路不明的她,或许来自中原。
夏静双知道秋若风怀疑她,但是这件事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来自未来,情急之下又编不出什么完美的谎言,只能闷闷地答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这句赌气的话被秋若风误解成另一个意思。他扭头盯着夏静双,急迫地问:「你真的可以预知未来?」当初夏静双从地牢消失一事,一直是他猜不透的谜。秋若风对夏静双有两个怀疑,一是中原细作,二是她真的拥有神力,可以预知未来、凭空消失。
惧怕与他对视的夏静双垂下目光,暗自思忖:既然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
秋若风以为夏静双真是活神仙,夏静双当然不介意趁机为自己多加一点砝码。只要有了利用价值,至少以后不容易凄凄惨惨地被他一刀杀死。
想到这里,夏静双冒着欺君之罪回答:「是又怎么样?反正说了你也不信,我就是可以预知未来。但是这个法术失灵时不灵,我也控制不好。」她心里盘算着,只要等彭飞回来接她,她就可以穿越到未来重新查询新的历史,所以说自己可以预知未来也不完全是谎言。
夏静双的话听似荒诞,但由于秋若风心中早就对她是神女有了两三分的信赖,所以竟没有任何怀疑。他冷笑道:「秋若云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你这样一个神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