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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句话不离杨青青,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亲近,不过夏静双更关心的是:「你……你不怀疑吗?」
杨青青怀不怀疑暂且不论,他自己总会感到有些奇怪吧?但是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不过因为怕杨青青怀疑所以才偷偷隐瞒下来。谢琪文的这种回答着实令夏静双摸不着头脑。
就在夏静双绞尽脑汁思索之际,却看到谢琪文微微勾起唇角,似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夏静双以为他终于要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然而他却只是指了一下夏静双的肩膀说:「我帮你换药吧?」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刚才那抹笑容到底是怀疑还是不怀疑啊?我看不懂啊!
夏静双的心里顿时无比焦躁,已经在内心开始抓耳挠腮扯头发了。如果对方是她的师兄,她早就直接用铁撬把对方的嘴巴撬开,逼他把话说清楚,但是面对这位细皮嫩肉的「瓷娃娃」,她竟有点不好发作,难得想装一下文雅的淑女,不敢露出一点急躁,学着刚才杨青青的样子,拼命把声音伪装地很温柔,问道:「你是大夫?」
「略懂医术。」谢琪文说着已经走回桌边,坐在药箱前,然后又向夏静双招了招手,示意夏静双也坐过来。
夏静双狐疑地走过去,坐在谢琪文面前。谢琪文又绕了一下手,示意她把背转过来。夏静双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听他指挥,转过身,拿背面向他。他小心翼翼地把夏静双的后领向下拉开,注意不碰到伤口。
「已经好多了,我帮你换一下药。你注意不要乱动,特别是不要抬手,也不要拿重物。三天之后可以拆掉绷带,然后轻则十天,慢则大半月,你的伤口就可以复原了。」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帮夏静双拆绷带,然后开始清理伤口上的药膏。他的动作相当轻柔,不愧是会雕玉的人,力度拿捏得相当好,伤口一点都不痛,而且还微微有些痒酥酥的。
夏静双觉得非常享受,但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谢琪文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又恢复正常,要不是夏静双警觉性高,根本感觉不到。夏静双觉得有些奇怪,正在纳闷,难道自己的伤口化脓了?
这时谢琪文完成了清理伤口的工序,把新的药膏敷在一块纱布上,然后轻轻贴在夏静双的肩膀上,再缠上绷带包扎起来。包扎的时候他为了行动方便而站了起来,夏静双则配合他微微抬起手臂。
老实说,这时候夏静双心跳得非常厉害,因为上衣的大半部分已经滑下肩头,露出背部的大片肌肤,而且前襟也敞开了,瞥得见鲜红色的肚兜边缘,她必须用另一只手把衣服拢住,才能保证衣服不会滑下来。小心翼翼地瞥了谢琪文一眼,只见他的目光非常专注,一点也没有往不该瞥的地方乱瞥,而且呼吸格外平顺,一点也不像夏静双这么紧张。
夏静双不仅有些泄气,移开目光。对方越是这么一本正经,就越反衬得胡思乱想的自己好像很龌蹉似的。而且自己已经□成这样了,对方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身为妙龄女子来说,自尊心不免有些受伤。因为她可以感受到,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一个女人看待,而只当她是一名病患,或者是一名需要救治的可怜人。
想到这里,夏静双突然有点不解,问道:「既然你也说你只是『略懂医术』,为什么不帮我请个大夫来?」从颜色和气味上判断,从身上取下来的药膏和刚才新贴上去的药膏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一直都是谢琪文在帮她治疗。夏静双倒不是嫌弃谢琪文的技术,而是觉得如果让一民慈祥和蔼的白胡子老爷爷帮自己上药,自己肯定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谢琪文一边包扎一边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在夏静双心中拉响了警铃。这就怪了,一名良家闺女走在树林里差点被毒箭射杀,普通良民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报官,而他居然说「不想把事情闹大」?这说明他必定知道一些□,而且大概已经猜到凶手的身份了。之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证明他与凶手之间有一些不清不楚、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一想,夏静双顿时觉得谢琪文深不可测,绝对不能被他温良的外表骗了。他之所以救自己说不定是另有企图,刚刚给自己上药时那古怪的停滞到底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夏静双的语气微微生硬起来,问道:「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拿箭射我的人到底是谁?」
夏静双问得太直接,谢琪文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冬子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地了。那支箭上有毒,幸好你及时把大量毒血都放出来了,不然这次肯定凶多吉少。普通女子很少敢像你那样去拔箭,像青青就晕血,看到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差点就吓晕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把伤口包扎好,坐回椅子上,帮夏静双把已经滑到上腰部的后领提回原位,继续说:「本来我们男女有别,不该由我来帮你换药,但是青青怕见伤口,当时为了救你,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现在你的伤口已经愈合,血痂我刚才也全都清理掉了,明天就让青青来帮你换药吧。」
他避重就轻地巧妙把话题转移开了,夏静双静静听着,虽然没有追问,但却警觉起来,愈发觉得谢琪文有所隐瞒。
这时,谢琪文一边把药膏和纱布收进药箱,一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派人去给你家人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的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夏静双以前身边全是汉子,很少遇到谢琪文这种类型的,所以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表现得有些失常,不过她发现谢琪文身份有问题以后,就渐渐恢复平常心了。谢琪文方面,其实他也怀疑夏静双的身份,不过他知道逼问肯定问不出实话,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所以干脆什么都不问,宁愿自己通过观察来寻找真相。他还蛮自信的哈,囧。
☆、007 杨家小姐
听到谢琪文问自己的身份,夏静双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算来了。
其实刚才夏静双心中早就想好对策,为了不让谢琪文从自己的表情中瞧出破绽,她依旧保持着背对谢琪文的姿势,慢吞吞地一边整理衣襟领口,把衣服重新穿好,一边回答道:「我叫夏静双,是外地人,那天我正好在玉山采玉,没想到祸从天降,莫名其妙就被射伤了。我没有家人,不劳烦你们去报平安了。」
夏静双不敢多说,因为怕多说多错,容易露馅。既然谢琪文都不说真话,那自己当然更不能老实交代自己的来历。况且就算说了实话,他也不一定相信,还不如编一个「善意的谎言」方便。刚才听他说那座山名叫玉山,上面有很多玉矿时,夏静双马上就想到可以装成采玉工,因为工具包里那些铁锤铁钉什么的,勉强可以冒充一下采玉的工具。
这么蹩脚的谎言最多只是搪塞之词,想必骗不了谢琪文。不过好在谢琪文没有追问,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暗暗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不过分深究彼此的真实身份。
「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夏静双穿好衣服,转过上半身望着谢琪文。她可不想让那些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落在陌生人手上,还是讨回来比较安心。
谢琪文说:「我已经让冬子去取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少爷。」夏静双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深蓝色布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想必正是冬子。当初她在树林中只听见冬子的声音,没有看到真人,不过今天一见,发现冬子与她想象中差不多。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与谢琪文白瓷般的皮肤不同,他的皮肤是小麦色的,显得非常健康。肩膀和手臂都长着鼓囊囊的肌肉,看上去十分结实。模样不敢说是英俊,但好歹算是五官端正,看着顺眼,而且还挺机灵的——想必是个能干的随从。
不过,一名普通的玉器工匠还有随从伺候么?夏静双不禁有些怀疑。如果谢琪文真是工匠,必定是一个手艺精湛、颇有地位的名匠。而那冬子与其说是的随从,倒更近似于学徒,但他不称谢琪文为「师傅」而称「少爷」,真是奇怪,难道谢琪文是一个玉器名匠世家的少爷?
夏静双正想着,冬子就已经走到谢琪文身边,说:「少爷,我把东西取来了。」听见这句话后,夏静双才把目光移到冬子的手上。只见他手捧几件折好的衣物,衣物上放着一个胀鼓鼓的挎包。夏静双一眼就认出那些东西是自己的,刚想伸手去拿,这时冬子已在谢琪文的示意下,主动把东西递了过来。那动作相当恭敬有礼,令夏静双感到他是受过培训的,连低头弯腰的角度似乎都拿尺子量过。
谢琪文对夏静双说:「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不用谢琪文说,夏静双一接过来就马上开始翻找。衣服一掀开就发现文胸夹在里面,顿时那种捶胸顿足之感再次复苏,脸上又是阵阵红潮,非常尴尬。她硬着头皮继续找,把衣服和包包都翻遍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她最惦记的那个东西,神情不免变得有些焦急。见状,谢琪文关怀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丢东西了?」
夏静双连忙抬起头问:「你们看到一块圆形的玉饰没有?」两块半圆玉拼到一起后她就穿越了时空,所以现在那两块玉应该还合在一起,是一个正圆形。
谢琪文看了冬子一眼,冬子摇了摇头,说:「东西全在这里了,没有看到什么玉饰。」
夏静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翻找衣物只因为还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如今找不到也并不意外,想必那玉饰这会儿还沉在温泉底下呢。不过温泉底也算一个安全的地方,应该没人吃饱了撑的的去捞温泉里的东西。
谢琪文见夏静双情绪低落,问道:「那玉饰很重要吗?」
夏静双不能说实话,随便敷衍道:「是我妹妹送给我的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第一个半月玉是在小双的八音盒中找到的,所以应该算是小双的东西。不过因为那半月玉的来历颇为古怪,所以由夏静双自作主张地保管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家人了么?」谢琪文问。
夏静双脑子一转,连忙说:「她……在另一个世界。」表面听上去语气无比沉痛哀愁,但其实内心深处,她已经在拼命向小双道歉了:小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咒你,我说的另一个世界就是「未来世界」的意思。
不过在谢琪文和冬子听来,「另一个世界」无疑就是「往生世界」的意思。受夏静双的影响,他俩的表情也变得哀痛。谢琪文还安慰夏静双说:「对不起,是我不该问。你不要太难过了。」
「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夏静双的宗旨就是演戏要演足全套,这样才够专业。她用这句话做结尾,然后起身向墙边的一排柜子走去,把衣物和包包都放进一个空柜子里。谢琪文和冬子都静静地看着她,一时无人说话。
就在这时,只听「笃笃笃」几声,门口传来敲门声。「哎呀,我才刚离开一会儿,这里就变得这么热闹了。」
闻言,三个人一起转头,只见杨青青端着饭菜走进来。她一样一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