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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又一顿。
只因那务昌又说出秦王有意与子兰联手掳走楚王,叫他来拦住灵均,却被灵均识破而去追赶子兰。乌曜担心子兰与师父起争执,不过是一时犹豫,就被他逃脱了。
而灵均知道姬垠竟是务昌,一边庆幸乌曜没有出事,一边暗悔就这样放过了他,心里更隐隐生疼:子兰已知道了姬垠的真实身份,他有心让自己对付务昌,是真要阻挠他救下楚王,更欲借此捉住务昌。子兰此时的心机,叫他怎么不忧惧?
更糟的是,务昌知晓子兰是女瑶之子,之前他不说,也许是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现被识破了,他会怎么做?
这个秘密,还有什么人知道?
楚军回到郢都,朝廷内外,严禁大王被秦人掳走之消息泄露。只在朝堂上有令尹昭阳主持,与灵均等群臣连日来焦急商议对策。
此时楚王尚无更多音讯,虽秦王不过派使者来说是邀楚王赴咸阳一叙旧情立盟约,但正如子兰所预料,众臣也认为秦不会轻易放回大王,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一边商议如何接回楚王,一边已争论起不测时另立国君事宜。
灵均力主救回楚王,面容憔悴,神郁气结。
忽然小尹呈报说靳尚大人回来了,昭阳急命那靳尚入殿。见他惊魂未定,神色狼狈,群臣围上去细问始末。
那靳尚受众人追问细细说了到咸阳的经过,原来秦王竟然以籓臣之礼在章台接见楚王,楚王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到秦王提出割地条件,楚王答应下来,只希望先放他回去,秦王坚持先要割地再说其他,楚王悲愤至极,断然拒绝,又曾对靳尚道:“寡人轻信秦言,被骗到这里,将要以割地胁迫寡人,寡人死就死罢了,再不可受他威胁,使楚失地!”
群臣一听,心里恻然而悲,有的甚至掩面痛哭。一直静坐于殿角的召滑本就有满腔悲愤与愧恨,无从宣泄。此时见那靳尚在一旁安坐,想起当时就是他拼命要楚王往武关城内去,猛拔出剑来喝道:“你与大王相随就应以死保护大王,如今却独有你一人回来?”举剑欲砍过去,靳尚惨叫着躲闪,几名大臣拦住召滑,道:“将军,此时要紧的是大王安危,不可在殿上动武!”
“我誓死跟随大王,然而大王被严密拘禁,大王怕那秦王传信来要地,所以求得机会让我逃了出来……”靳尚得了空隙,急忙辩解,接着反咬一口道,“你奉命保护大王,却令大王被秦军掳去,算来你保护不力,怎么反说是我的过错?”
召滑登时脸色一变,羞愤地举起剑要自刎,昭阳等人急呼道:“住手!”
灵均夺下召滑的剑,正色道:“将军是何等忍辱负重的人,在国家危急之时竟要为意气之言而死?你可对得起大王与楚国?”
召滑急喘着气,脸色由白转红,跪地谢道:“末将惭愧!”
武关城外时,召滑怒火迸张,恨不得亲自攻城,然而士卒们在密如蝗雨的弩阵前举步维艰,兵士死伤无数,就是攻不上去。之前赶在城门关上时冲过去的将士尽已丧命,那秦军有城堞为依仗,楚军却是全然暴露在城下,这样下去,只能使万人徒劳丧于关下。
子兰告诉他巴人用法术阻挡,就连及时赶来的先生也遭了暗算,他大惊失色,若是连灵均大人也不能追回楚王,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最后子兰终于劝说得他鸣金收兵。依那般形势,强攻无益。大王在秦人手中,料他们还不敢轻易对一国之君有什么伤害,若是逼得太紧,只怕反而不利。
灵均看了看昭阳,得到他同意,便道:“你就按令尹大人所言,先回北地戍守城池,此时边境安定尤为要紧,最不可掉以轻心。”
召滑领命出了殿。
昭阳一脸悲戚,忧虑道:“我大王在秦地不能回来,而太子又在齐国为人质,如果秦人与齐国勾结,留住太子不放,我们楚国就没有国君了,怎么才好?”
只因靳尚说了大王意思,大家一心想到楚国将来,人心不稳,竟不再争吵。殿中霎时安静。
靳尚歇息了许久,回过神来,观察众臣子许久,又看了看灵均,试探道:“请问司马大人在哪?大王一直信任司马大人,又是大王幼子,为什么不立他为王呢?”
灵均忙道:“不可,我楚早已立了太子,大王在秦国不能回来,我们又违背他的意愿,将来大王有幸回来,我们怎么解释?还是要迎回太子!”
“齐国怎么甘心放过太子?”
众人又争论起来,此时全不再思虑如何使楚王回国,只在争论立王之事。
上官府邑
子兰听完昭莫密报,不动声色将棋子放入奕盘中。
曹离等了一会,急道:“主公,既然群议难决,那庄将军与彭将军早有密信,说愿随时效命,我们何不……”
子兰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自有打算。如今我是以旧伤复发之名回来休养。你们不要妄动,以免落人口实。”
曹离应诺着,接了命令先离开了。
庭中寂然,与木兰相对的院角添了一棵红梅,零星吐着几点嫩蕊。
子兰沉默良久,问昭莫道:“先生他有没有怀疑靳尚回来得蹊跷?”
昭莫道:“靳尚本就不是秦王严密看管之人,那驿馆守卫不能与王宫相比。我不曾多动手脚。”
“哼!秦王稷……”子兰用力捏着棋子。秦王不担心巫师会闯入驿馆救人,是拿定了他子兰会阻止救援?
“密切注意先生行踪,万不得已时便用些手段……不要真伤了他就是。”子兰停了一停,道,“我很快便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九敌友何择
“祝姝大人,祝姝大人……”
郁姝朦胧之间听到有人呼唤,听出是修宁的声音,起来刚要开窗,有女侍急步而来呼道:“什么声音?”
郁姝停着步子,屏息靠到门上。
一阵哗哗的枝叶摇动声过去,有女侍道:“是野犬?上几日在院角也曾见到,这是从哪里跑来的?”
另有女侍从巽房间处走来,道:“我说过没什么不是?到冬日了,郊野食物少,这一处偏僻安静,犬兔就跑来了,你之前是看错了。”
“好在不曾报与大王。小心些也好,不过这几日都累了,今晚先休息一夜吧。”有女侍小声提议,另两人应了。慢慢脚步声远去,郁姝听到隔扇响,知道她们各自回房歇息了,放下心来。
悄悄打开窗子,修宁如一抹青烟溜进来,冷雾凝身,郁姝瞧他为了行动便利穿得仍单薄,腰间挂着盛草药的小囊,便愧疚道:“修宁,你送来的药够了,不必再辛苦前来,太危险了。”
近日有夜里起来的女侍说见到园中有人影闪没,但苑外守卫严备,她们狐疑不决,没有禀报秦王,先在夜里轮流值守,看看动静,郁姝自然不免为修宁担心。
“祝姝大人何出此言?大人帮助修宁得到了狐裘,如今使者已献给燕姬,秦王允了薛公回齐,主公担心秦王多变,命人伪造了文书,今夜就要出关去。我特来与祝姝大人辞行。”修宁感激道,解下盛草药的布囊递上。
秦王宫的主藏库不好进去,他愁于不能完成使命,哪知来找郁姝时,郁姝竟将那狐裘给了他。他原来只想到天气犹暖,秦王还用不着裘衣,偷去了也不会被发现,如今秦王赏给了郁姝,若以后郁姝拿不出此物,岂不受了连累?
修宁坚持不要,然而郁姝不为着想帮修宁,也不会最终把狐裘收了,因而执意给他,只假说以后自有办法。
修宁完成这么重大任务,薛公化险为夷,平时那些轻视他们的宾客也无话可说了,他心里感恩不尽,然而也没有时间再去偷回狐裘来还给祝姝,无法报答,自然更不能不告而别了。
他跪地拱手拜了两拜,恭敬道:“祝姝大人,修宁无以为报,大恩不言谢,只愿大人平安,日后再能相见,修宁为大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郁姝收着草药,微微一笑,只叮嘱他要小心,又提了出秦后为她送信的事。修宁一一应了,只因说道送信的事,迟疑了一会,道:“大人可知楚王……”
“楚王?”
“大人还不知道吧,那楚王被秦王强行请到都城来了。要楚国拿城池来赎,楚王坚持不肯,如今仍被拘禁在驿馆。”修宁简略说了大致。
因为出城事情紧急,郁姝不好多问,送他匆匆离开。
心里几番猜想,再也睡不着了。看看已是大半夜,悄悄出来,冬夜寒冷,女侍们果然都歇息去了。郁姝摸到庖厨内,把秦宫医人配的草药拿出来,换上修宁带来的她配的药。都是晒干碾碎的药草,粗看不易觉察。
她再蹑手蹑脚出来,把换出来的药依旧包好,埋在了自己命人抬进房的大花盆中,那些花草耐不得寒,女侍依照她的话养在房里过冬。
做完这些事,四周如常静悄悄,郁姝长长苏了一口气,气息凝成了白烟,萦绕散开。夜深沉,,雾蒙蒙的天地,连零碎的星光也看不见,郁姝心里沉甸甸的。
楚王在秦,先生与子兰呢?
她唯望巽快些好起来,自己能够早日回去。
一年里院中的的竹子疯长,细长的竹枝竹叶把南北两边的窗子都遮着了。乌曜这几日闷在家里闲得慌,干脆砍了大半,竹竿堆到院角,准备劈了做竹编。
忙了半日歇一会,乌曜坐在阶上发愣。
子兰被师父以休养之名禁在邑府,也不许他去通风报信。不过不必想也知道,子兰哪会乖乖呆着,肯定有耳目传递消息,也许比他知道的还早还快呢。倒不如他跟着还能知道他有什么行动。
“乌曜。”
乌曜暗里嘀咕了半天,灵均走近了唤他,他才抬起头。灵均一脸心事回来了,也没责问他怎么把院子弄得一片混乱,只往堂上去。
乌曜忙端上茶水,问道:“师父,今日大臣们商议得怎么样了?”
“昭大人派人带着讣文赶去齐国,请求太子回来继位。”灵均平静道。
“讣文?”乌曜一愣,“欺骗齐国说大王……薨了?”这是谁想的主意,拖了这么久的结果,这和说楚王被劫有什么区别,不过留了颜面,齐国依然不会轻易放人。
灵均叹叹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等太子回国即位,再好商量赎回大王一事。”
乌曜暗想师父也是糊涂了,就算太子横顺利回来,他那种人,能有什么谋划?往坏处想,太子横那等人,未必期望大王归来,若大王回来,楚王之位又归谁?
踌躇了半天,给师父续了茶,乌曜还是问道:“师父,为什么你坚持子兰不可以为王呢?”
灵均怔了一怔,微愠道:“乌曜,你会不知原因吗?”
“但是子兰比太子更适合,楚国要强盛起来,正需要这样的君王。他虽非大王直系,总也是芈氏后人,论起来,先王中也不是没有例子。”乌曜也懒得委婉了,直言不讳。楚国远离中原,狂傲不驯,本来也不把什么礼制放在眼内,再说争权夺位之事自古各国皆有,不算鲜见。
“你是怪我迂阔?”灵均并不生气,反而沉默着,放了木杯,片刻道,“子兰就算不为王,也能成为得力之臣,为何执意要夺这王位?乌曜,你与他相处这么久,竟没发觉他有心事?”
“心事?”乌曜想了想,道,“他一心要证明他的能力,可是有那样的昏君,亲小人远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