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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子兰强行抬了起来,正对上他那双秀气的眼睛。
那眼神幽深挚烈,像冰冷到极点,冰得人全身发麻,动弹不能;又像火,炽热发烫,灼得人要溶化消散。冰火一冷一热的煎熬,郁姝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一只温暖的手揽住郁姝的肩,叫她后退不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越来越近,郁姝不知所措,她小声唤道:“子兰……”滚烫的呼吸扑上她的唇,她哆嗦了一下,猛地把头埋进子兰怀里。
咚咚,咚咚,她听见更强烈的心跳声,是他的。是他,在跳下山崖的一刹那,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瞬间,她放松下来,任由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那时,是神灵听到她心里的哀求了吗?那一种再也见不到面的痛苦,值得此时用忘却一切束缚和阻碍来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 女媭(音同需)
☆、五 子兰占窥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郁姝一慌,将子兰一推,子兰也是一怔,看她差点站立不稳,不由去抓她的手,郁姝红着脸躲开。
两人一起看向旁边。
乌曜倚着一棵树,也不知站了多久,双肩耸动,半天抬起头来,强绷着脸说:“其实,咳咳,我是想来提醒一下,那个魅香……只要闻不到就没什么,想不到效果……”
两人僵在原地。
“咳咳,不过,也许烨罗大人配的花不同寻常……”
子兰扭头便走,快走几步又停下来,幽幽问道:“……往哪边走?”
郁姝不敢抬头。
乌曜再忍不住,“噗嗤”笑了,手指指方向。子兰恨恨看他一眼,向屋子走去。
“走咯。”见郁姝不动,乌曜催她。继而问道:“哎呀,看你平时最不愿提这个人,原来你喜欢他啊?”
“你……是你说他中了魅香……”
“咦,他嗅了魅香,可你没有啊,怎么抱他抱得那么紧!”
郁姝大窘,赶紧跑开去。谁知乌曜几步追上来,扯她:“别害羞啊,喜欢又如何?我只是觉得你眼光太差!”
郁姝有点恼怒,偏偏刚才被他撞见,心虚发不得脾气,只好继续往前走。
“男人不能光看脸,还是要看性情。你看他太爱生气,生气了撇身就走,毫无气度;对人倨傲,自以为是,相处下去……”
“你不过刚刚见到他,怎么这么了解?你讨厌他?”
乌曜想了想,坦率承认:“是!”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
两人边说边进了院子。
“咦,尹苴怎么还没回来?”乌曜突然停下脚步,左右望望。两人方想起来尹苴和苇那不见踪影。已是晚上,荒山野岭两人如何去找,看来只好请子兰帮忙了。乌曜当然不愿开口,郁姝虽然尴尬,担心尹苴,也只得去找他。
郁姝来到草棚外,子兰回来自己取了水正在洗浴,郁姝犹豫一下,还是敲敲门:“……子兰……”
里面没了动静,停了一会,子兰问道:“何事?”郁姝将事情说给他听,子兰半天没应声,一会开了门,匆匆出来唤了阖乱出去了。
郁姝要乌曜帮忙烧水,道:“看见么?他不是你说的小心眼。”
“我看啊,他是因为刚才的事心里有鬼,顾不上摆臭架子!”
郁姝不想再提此话,念头一转,脸上添了忧愁,道:“我们如何去找先生?他真的没事么?”“人自然是没事,不过喝了忘忧涎的话……”乌曜往土灶里填着柴,思忖着,说道;“烨罗大人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来?”
郁姝道:“烨罗大人对先生实在一往情深,她还曾问我是楚王重要还是先生重要,也许我当时不该应她。”郁姝为自己糊里糊涂把酒给了先生而难过。乌曜听她说了当时情形,皱眉道:“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所以阻止师父回都城?”
“不如你占卜一番?”
“你知道我最不善占卜,起错卦可不好。”乌曜搔搔头,直起身,“对了,师父说,这次我们去都城一时不会回来,叫我去向阿母辞行,我们去问问阿母,一定有办法!”他想起早上临出门师父几次叮嘱他明日去向阿母辞行的事,他当时以为师父意在不让他跑得太远,现在看来是师父已有不好的预感,不知他一早以蓍草卜了什么卦。
两人正在商量行程,子兰回来了,只淡淡道一句:“他在后面。”自己径直进屋去。
乌曜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吧?”
“为什么?”
乌曜指指草棚,里面传来水声。
“他是不是每天洗澡?”
“是。”
“每天换衣服?”
“是,只有你……”
“那么,我就是讨厌他。因为除了师父之外,我讨厌每天洗澡每天换衣服头发一丝不乱身上一尘不染的人!哦,男人!”
郁姝笑起来,指着乌曜不知说什么。
乌曜哼一哼:“我是说真的!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你别指望我说什么好话!”
郁姝和乌曜迎出门,正看见尹苴和那父上坡,尹苴一脸疲惫,除了手臂的伤,并无大碍。乌曜便让郁姝照顾他,自己去村里找族长。
郁姝先安顿好苇那,再替尹苴洗伤换药。想到也忘记问子兰到此的目的,是不是来接先生回去;如今先生不在,最好大家一起去找女媭大人。
“郁姝!”
“啊?”
“我叫你几次了,你怎么了?”
先生有事,子兰一来,她五心不定,忙掩饰道:“啊,没事。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问你受伤没有……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妖兽。”尹苴想问她说自己“不是人”的意思,张了张口,却换了话题。
“还好,子兰救了我。”郁姝笑笑,脸上手上脚上难免有些划伤,那子兰替自己在见到乌曜之前已经涂了药。“对了,子兰在哪里找到你的?”
“山脚。他也是灵均大人的弟子?也会巫术?”
郁姝还未回答,听见子兰唤她,起身对尹苴笑笑,到了木门边问他何事。
子兰却又不应,半天方道:“我衣服脏了……”
郁姝想起乌曜之前的话,忍不住想笑,只得说:“将就一次又如何呢,你等会,我拿先生的给你换上。”说着到房里拿了两件出来递进去。
这才走过来,歉意地对尹苴说:“烧好了热水,一会叫乌曜替你擦洗。”
又把要去找乌曜母亲的事告诉他,尹苴看她几眼,想了想,说:“若不妨事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等去了再回。”
郁姝犹豫不知是否恰当,尹苴又道:“灵均大人对我有恩,他出事了我不可一走了之。”郁姝和乌曜商量好,只说灵均大人有危险,并未说被山神掳走。
郁姝还没回答,听院中有喧响,两人看去,乌曜回了,身后跟了一群人,拿着火把,族长也来了,五六个壮年人皆拿着棍棒,锄头。
原来自从灵均大人到此,这归乡几个村子一向平安。偏巧有人中午在田里看见天边似乎有一群怪鸟出现,族长派人来找灵均大人,竟都不在。一时人心惶惶,大家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正好乌曜来了,于是缠着不放。
乌曜苦着脸道:“我都说了,今日清晨我师父已卜过一卦,不宜再占,还是等明天吧。”
族长几个人对望几眼,又道:“乌曜啊,你是大人的弟子,你先为我们占卜一卦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乌曜头疼,郁姝道:“乌曜不善占卦。老伯您……”
“灵均大人呢?乌曜,莫非你又在骗人?”族长急了,这么大动静只见郁姝和昨日少年出来,不见灵均大人,难道出了什么事,真是凶兆?
族长众人争着要进屋,乌曜无法,看看草棚全无声息,心想,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不害你害谁,便道:“今日有贵客来,大王幼子子兰公子在沐浴呢,你们不要吵闹。得空了叫他给你们占卜吧!”
族长一下要拧乌曜的耳朵,道:“你拿这个糊我!我看灵均大人面上不教训你,你还什么话都敢说!”
乌曜躲开,道:“你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去看!”示意他们去推门,心里暗笑,子兰,就看大家有没有“眼福”了。
郁姝忙要阻拦。
忽听一个声音道:“灵均大人正在通灵祈福,你们怎么在此吵嚷?不怕亵渎神灵么?”
一个长衣男子出现在屋后,借着火光看去,白衣华彩,金钩玉带,气宇不凡,恍如神子,翩翩行来,芝香飘拂,村民立刻安静下来。
“这位客人是……”族长不安了。
“他就是大王幼子子兰公子,灵均大人的弟子。”郁姝赶紧介绍。“哗啦”一群人全跪下来叩头行礼。
乌曜纳闷,他何时转到后面去了?
子兰面色冷峻,淡淡叫他们起了身,说道:“我来接灵均大人回宫。你们有事此刻便与大人弟子乌曜交代清楚。明日一早启程,你们不必来送。”
族长哪见过这等气势,头也不敢抬,连连称是;听子兰说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乌曜难得看见族长这个样子,想着他们平时总是告自己的状,看师父和善,在师父面前添油加醋,颇有些解气。
郁姝看着不忍心,暗里怪子兰太过肃厉,说道:“您还有什么事么?灵均大人实在不便出来,您向子兰公子说也是一样的。”
族长感激地看一眼郁姝,战战兢兢道:“小民禀公子,如今虽秋祭未到,我等本求灵均大人为村子占来岁丰俭,如今大人要回朝中去了,临行可否请大人占卜一卦?”
乌曜虽不喜欢子兰摆架子,此时也知他在替大家解围,便抢先说道:“占年岁丰俭宜在秋分,须要拜过神灵,现在时间紧急,我们请师父秋分占得了卦,再来通知族长,你看怎么样?”
族长看看子兰,子兰没反对,他只好点头,又说:“那今日这异象……”边说边觑着乌曜,乌曜想不到难题又回来了,恨不能装作没看见。
子兰长袖舒展——灵均的衣服他穿略宽松,此刻倒也添了几分飘逸——拿出一节竹片,道:“我已占得了,天边确实有怪鸟袭过,如今已返还,不会再来,占此卦问事吉凶,亦是说有人离开,正应了灵均大人返回都城一事。”
族长等人明白了,一脸不舍,只得离去。
呼!乌曜松口气,转头看子兰,似也苏了口气,便悄悄对郁姝道:“原来他说起谎话来也不逊于我啊!”
郁姝抿嘴笑:“他以筳竹占卦总不是假的吧?”
“哼!他也狡猾,倒会挑时候出来惊艳一把。”
郁姝笑。
子兰扭头看他俩窃窃私语,甚为亲昵,脸一沉:“郁姝,给我铺床。”自己进了先生房间。
郁姝习惯了他的态度,只是摇摇头。
乌曜呵道:“睡什么睡,师父不见了你也睡得着!师父都不这么使唤人……谁让你进先生房间的?”
郁姝怕他们吵起来,道:“你先帮尹苴提水吧,一会我们赶紧商量正事。”
乌曜气咻咻忙去了。
尹苴若有所思,对郁姝问道:“他真是楚王之子?”
“是啊,也是先生第二名弟子,如今国中拥有天赋灵力的人不多了。怎么了?”
“不,我在想若是他……该可以收到很多的花呢。”
郁姝笑:“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只怕要招村人丢石头呢。”
四人收拾停当,决定就按照子兰当时编造的话,明日启程,却不回都城,而是去汉寿见乌曜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