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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迷惑众人,让那些追查的人以为他才是女瑶之子。我原本劝过乌曜,让他以灵力祛尽阴灵煞的毒,这毒虽已在控制之内,但积在体内终究不好。谁知乌曜却说什么如今巴巫的目标正是女瑶之子,因而为了迷惑那些人,留个假封印也好。我也没料到此次那巴昌这样歹毒,差点要了乌曜的命!”
郁姝听了这些,看看没有再强装无事的乌曜,他无力半靠在榻上,还对着自己微笑,她心里一阵歉疚。她暗暗怨过他,以为他竟不肯相信子兰,现在才知道他为子兰做过这么多的事,甚至差点丢了命。
“乌曜的毒,怎样才能解去?”她忐忑问道。
芦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些解毒药极难配好,好在子兰带回了药渣,不至于让我们费太多时间。然而……原来的一点煞毒与此毒相融,增了百倍,如果不能尽快想办法,毒会慢慢扩散,等到漫至全身,颜色由红转黑……当年子兰的生身母亲,中的就是类似的毒……”
郁姝登时脸色煞白,女瑶死得悲惨,先生倾力也救不得,乌曜他……
“你不要吓她,这不是当年,如今师父已把毒控制住了。”乌曜一摆手,不满地横了芦呈一眼,“郁姝,你现在也知道,这事师父和我们费了多少功夫瞒着子兰,都是为了他好,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为难。”
郁姝当然明白,她没有任何事有意隐瞒子兰,如今这与子兰有关的天大秘密,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他的,她有些矛盾,更担心自己掩饰不好。
乌曜说了半天话,强撑了这么久,很快就虚汗直冒,疲累不已。芦呈让他休息,掩上门,叫做了错事不敢吭声的珞珞去煎药,然后领着郁姝进了卜室,思忖良久,终于说道:“郁姝,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一是你也听到了,不想再瞒着;二来,恐怕有些事,还要你帮忙。”
郁姝急忙说:“你说吧,只要能救乌曜,要我做什么都行!”
“不,不是这个,乌曜的毒,灵均大人和我自然会想办法……难办的,是另一件事。”芦呈顿了顿,深沉看着郁姝,“乌曜吃这么大的苦,无非是为了瞒住子兰。但是那巴昌,估计张仪曾告诉过他,真正的女瑶之子是子兰,他原本不信,如今乌曜的身份已明,自然就瞒不过他了。”
郁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务昌是巴国将军,却不要国姓自称务昌,他一心要抓女瑶之子,居心叵测。子兰抓住了他,难保他不会说出真相来。
芦呈叹一口气,又道:“刺杀大王的巴人据说是逃窜中已被处决,抓走乌曜的巴人也都负隅顽抗死了。而所有巴人俘虏与尸体中都没有昌则二人。子兰秘密将他们拘禁以审问戒指下落。本来若是告诉灵均大人,他自然能想办法找到巴昌,可是毕竟此事是子兰背着先生做的,这么一来……”
“那怎么办?”郁姝着急道。先生要调查什么事,必然不会使用私下手段,子兰偏有自己打算,他二人难免为此再生嫌隙,此事不妙。
“子兰今日来也没什么反常,暂时还不要紧。”芦呈安慰道,“大祭刚结束,诸事忙乱,加上乌曜中毒,子兰不会这么心急处理这件事;乌曜也说务昌身受箭伤,何况,还有一点,务昌未必知道我们瞒着子兰。只要能尽快找到他,还来得及。所以,恐怕只有你能帮忙了。”
“我?”郁姝顿时一怔。抬头看,芦呈眸沉如水,神色郑重:“子兰也许会怀疑我们,却一定不会怀疑你。所以,你能否想办法从他口中查探出些线索?自然,其余的事由我来。”
郁姝低下头,芦呈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等着。
郁姝宛然觉着千钧重量意外压下来。她从来只是照着先生的吩咐做事,照料先生、子兰起居,后来加上乌曜。那些事她喜欢做,也得心应手。如今这事,虽只是试探子兰,她不知何从做起,最要紧的,是心里不愿欺骗子兰。然而事关重大,她不能拒绝。
“我,我想一想……”郁姝支支吾吾,连头也不敢抬,唯恐看到芦呈的失望。
“也好,你先考虑一下吧。其实你不必想得太严重,不过是换个方式问一问,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就是。”芦呈也并不强迫她答应,转了身缓缓道,“乌曜也许不愿你牵连进来,因而我抢先与你说了。如果乌曜才真的是女瑶之子,我一定不会纵容子兰,如今他费尽心思谋的却是他自己,呵。”芦呈轻笑一声,又摇摇头,先行离开,继续忙着为乌曜配解药。
郁姝慢慢出来。这半天竟比她几夜不睡还累人。不知不觉,她走进了乌曜的房间。乌曜此刻却没睡着,依旧坐着不知想些什么,听到她进来,又是一笑。郁姝愧疚地低低头,问道:“现在难受么?”
乌曜也不掩饰,懒懒道:“只是没力气。”
郁姝近他身边坐下,乌曜额上的红晕,淡淡蒙在乌曜的眉宇间,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压着哪里留下的,很快会消失,谁能想到竟是致命之毒?浓眉下黑亮的眼睛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漾开,一如平常。
郁姝却觉得泪要涌出来,忙转过脸,起身去倒水,掩饰道:“你想吃些什么?对了,刚才珞珞收了笋子回来?你要不要吃些?我去做,还是你冬日里挖的新笋呢……”
“郁姝,你是为我担心呢,还是替子兰难过?”乌曜轻轻道,也不等她回答,自己慢慢说道,“为我呢,你不必这么样,师父总有办法的,还有我阿母,也在想办法我觉得自己还能活很久呐。为子兰的话,也不必,自然,谁也不希望如此。然而事已如此,往好处想,师父待他那不必说,还有你,再排下去,还有我们呐。大王与夫人对他嘛……”
郁姝听他提到郑夫人,她忽而想到什么,小心问道:“乌曜,你得知你阿母为了保护子兰,以你迷惑众人,你,你心里不怪她狠心么?”静下心想来,女媭大人竟舍得如此对自己的孩子,乌曜心内真的一点芥蒂也没有吗?
乌曜愣了愣,坦然一笑,道:“就算生气也过去了,若是要我选,我还是宁愿受这份罪,总比子兰……唉,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介怀的。”他顺着榻沿一躺,咧嘴大叹道:“不过,我小时候就为这差点送了命,老要提防妖兽,等以后哪天告诉子兰真相,非要他补偿我遭的罪不可!哼哼!”
“乌曜……”郁姝再说不出什么来。窗子子开了一丝缝,可见窗旁的楝树吐出的新芽,米粒大小的嫩黄,排列在细长的枝条上,远看去一串串在风里凌乱摇动。
郁姝心里不能平静。诚然,除了这件事,女媭大人作为母亲没什么不好,却也要乌曜能够理解她的苦心才行。也许只有乌曜才能做到。他为了子兰身中剧毒,此时还担心着她,那些话,絮絮叨叨,她知道,其实是为了宽慰她。
而自己呢,说是一心为了先生和子兰什么都不在乎,如今需要自己做一点事情却瞻前顾后。自己怕什么?怕的,是被子兰发现真相后对自己失望吧?为了自己不受委屈而拒绝对他有利的事……
郁姝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郁姝如今算得楚国最有名的舞祝了,是不是?听说那些什么使臣还非要见你不可,是么?珞珞告诉我的。”乌曜又笑道。郁姝抿嘴一笑,无奈道:“那些使臣,不说也罢,他们未必懂得什么祭舞呢,不过是看热闹吧?”
“听说这次的使臣中来的几位是王子,都很年轻,长什么样子?我那几日尽被师父支着见些老人,也没留意看。”
郁姝想了一想,为难道:“是有年轻的使臣……不过,他们的样子,我没有看清楚……”
“怎么可能?师父不是领着你见过面吗?”乌曜喝了水,怪道。
“我,我当时一心想着不能给先生丢脸,哪里记得看他们的模样?”郁姝有些尴尬,将杯子放回桌上。她说的实话,当时只记着要礼仪得体,举止大方,完全没顾上周围情形,有几名使臣、什么模样衣饰,全不曾留意。
芦呈正好端了药与珞珞一起进来,听到了,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上午还有使臣欲来拜访大人,我先推掉了。他们说知道灵均大人不在家,是来见祝姝大人的。”
“我?”郁姝惊讶。
“不错,这事却有趣。”芦呈意味深长的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九三英一姝
城外畋猎场。
马车一停,伶俐的小仆伍田快步过来,欲扶着郁姝下车,郁姝摇摇手,自己下来。伍田躬身殷勤道:“祝姝大人,公子已在猎场内等候。”
“哦。”郁姝忐忑地应着。
那一日,她答应芦呈帮忙,只是犯难该找个什么借口去见子兰,以往她不去王宫,都是他来找她而已。芦呈也不着急,只是将使臣来访的消息传给先生。今日子兰突然命了眼前这唤作伍田的小仆来接她,她没想到会出城到这猎场来。
走了不一会,听见前方有说笑的声音,人似乎不多。
绕过树丛,进了围栏,果然,三位年轻贵族刚狩猎回来,几名仆从服侍他们下马歇息,收拾弓箭猎具。两名女侍端上了茶水与巾帕。
伍田先跑上去行礼,子兰便向两位贵族招呼几句,向郁姝这边走来。他今日穿了一袭紫棠长衣,玉冠银绅金钩带。看见他,郁姝抿嘴一笑,欲迎上去,发现那两位男子也向这边走来,她犹豫着停了脚步。
子兰已到了面前,替她撩开额前一丝发,问道:“路上可还好?”郁姝点头:“还好。”看来子兰是与王室贵裔在此狩猎,为何要把她也叫来呢?
“乌曜怎么样了?”子兰也点点头,身旁早有侍女过来为郁姝递上巾帕。郁姝接过拭了手,答道:“……还好。”她想也只能这么回答吧。又想起要问的事,欲言又止。
跟着过来的人已到了面前,前面的一位约比子兰年长,金华冠蓝锦深衣,举止从容,嘴角含笑,郁姝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那公子道:“想不到要见祝姝大人一面还真不容易啊,文两次上门都见不到,还是子兰面子大。”子兰不冷不热道:“你欲见我师妹,自然是找我容易得多,先生与我那两位师兄向来保护她保护得紧。”
郁姝这才想到他们应该是使臣,难怪看着眼熟。那后面的一位慢慢走过来,她倒立刻认了出来,正是那时肆无忌惮盯着她的少年。今日穿了一身赤赫深衣,锦绅玉钩带,依然是眼神高傲,视人睥睨一般,嘴角隐含盛气。
她再次向他们行了礼。子兰道:“我师妹郁姝,这位是齐国使臣薛世子,这一位是赵王之公子。”那世子文笑道:“既如此,大家便也算是熟识了,我便唤祝姝大人为郁姝可好?”说完也不等子兰郁姝回答,对那少年道:“胜应该比郁姝小一些,不如叫郁姝做姐姐,如何?”他说话时眼中带着戏谑,那公子胜立刻叫道:“我为什么要叫她做姐姐,我唤子兰也不过是名字,她是他的师妹吧?我也叫他做郁姝好了。”
子兰皱眉道:“你们要见郁姝,莫非就是为了在这儿说一些没趣的话么?我师妹也见完了,若没什么事我便送她回去。”
“哎,这才来而已,你就要她走,若说保护得紧,只怕你这位师兄看得最紧。我们可不依。胜本来早已该跟赵使臣回去,为了见郁姝这才留下来,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