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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嘴咧得更大。郁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起身道:”你等一等,我给你盛些吃的。”就是怕乌曜醒了饿着,一直煮着米粥。为了照顾乌曜方便,郁姝把炉子移到了室内,此时小火炉上的罐子咕嘟咕嘟响,香气弥漫。郁姝拿下粥罐,顺便把泡好的药煎上。
等珞珞与芦呈闻声过来,乌曜已吃了半罐白粥,再睡不着,房间里登时热闹了。郁姝几次想提起子兰,奈何珞珞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芦呈也在一旁,她不好开口。
子兰来过两次,被芦呈拦在屋外,依子兰的性子,平时未必就这么甘心回去了,可这一回他什么也没说,留下新采集的解毒草药和许多珍贵的药材就走了,其间只是遣人来问情况。这让郁姝更加不放心,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若说芦呈是责怪子兰没有照顾好乌曜,先生也默许芦呈如此,子兰做了什么对不起乌曜的事吗?乌曜是怎么中的毒?
她不愿乱猜测,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很想问乌曜,却找不到机会。
既然乌曜已醒了,有珞珞陪着他,郁姝赶紧去收拾堆积了几天的杂物。刚洗了厨具从后坡上来,就听到前院有争执声,细一听正是子兰和芦呈的声音。她慌慌张张往前面跑。从话语间她听明白,子兰遇见了先生,知道乌曜好转了醒来,所以过来看他,芦呈依旧不让他进去。
郁姝绕过屋角,看到院子里,芦呈一脸愠色,子兰也神色冷峻。她刚想开口喊子兰,芦呈的话让她一震:“……你害得乌曜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想弥补恐怕晚了吧,我话已说得如此明白,你还不离开!”
子兰却不辩解,漠然站着,只说道:“我要见见乌曜。”
“你见他做什么?你明知他落入巴昌手中很危险,却为了讨好大王施苦肉计,延误了时间,如果让跟踪的人早一点出手,乌曜怎么会受此大苦?还有你自己,那巴则箭术了得,你当时只想在大王面前表忠心,却不知不是灵均大人冒罪用灵力拦截箭镞,你活得了吗?”芦呈越说越气愤,在郁姝面前笑意盈盈的他此刻声色俱厉。
而郁姝越听越心寒,那务则行刺大王,是子兰设计好的?如果先生来不及阻止,或者没有神降之兆,他和先生任何一个出事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更不相信子兰会利用乌曜,不顾乌曜死活。可是子兰全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是坚持着:“我做的事我心里自有数,我要见乌曜。”
郁姝一想,是了,与其胡乱揣测,不如去问乌曜。她转回头从后门进了乌曜的房间,正见珞珞手里拿着木梳挥弄,而乌曜坐在榻上,端着她的铜镜照来照去,比清早似乎还有精神。珞珞看见她,半跪在榻上叫道:“姐姐,乌曜的头发打结像个乱鸟窝,你来替他梳梳。”
“好。”郁姝略略平定一下心情,笑道:“乌曜……乌曜,子兰来看你了,就在门口。”她若无其事地接过梳子,偷偷留意乌曜的神色,乌曜笑着转过脸来,道:“是吗?他看见我这么个样子,岂不是又要撇嘴,哈……珞珞,你不要扯,疼啊!”
郁姝瞧乌曜听到子兰的名字并没有不悦,心里微微一松,接着说道:“可是芦呈师兄不让他进来,说是……说是,他怪子兰没有照顾好你,害你中了毒……”乌曜放下镜子,自己拿过梳子,漫不经心道:“这怎么怪他,芦呈也是在担心我而已。”
“那我去叫子兰进来好不好,他也一直在担心你,也好叫师兄不再误会了。”郁姝急忙说。
乌曜想了一想,却笑道:“还是算了吧,你看我这副样子,他那么讲究的人,我全好了再去找他就是……珞珞你别抢!你手重哪像个女儿家,还非要给我梳头,哎哟!”珞珞抢不到梳子,在乌曜发上使劲拽了一把,两人扭成一团。
郁姝的心顿时冷了半截。她也想到了,这里也不是听不到外面的争吵,若果乌曜愿意见子兰,只需多喊两声,何况珞珞也在。
此时院中已没了声音,子兰还是回去了?
她看看打闹的乌曜和珞珞,默默掩门出来。院子里一片寂静,乌曜和珞珞的笑声格外分明,一股委屈涌上心来,她拔腿跑出门去,芦呈正关上院门,看见她时微一怔,郁姝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从芦呈身边跑出院子。一阵冷风刮过来,她向坡下狂奔,拼命喊着:”子兰!”
跑过了宽道弯处仍不见子兰踪影,还是出来晚了?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她不死心地继续再向前跑,转过树丛,远远一个身影缓缓转身向这里望来:“……郁姝?”她一喜,喊道:“子兰!”声音却哽咽了,喊不出声。
跑到了跟前,她抓住迎上来的子兰的双臂,放声大哭,仿佛自己受了无尽委屈。
“郁姝,怎么了?”子兰似乎顿了一顿。郁姝抬起脸,哽咽着:“子兰,你不要担心,乌曜没事,真的没事……他没有怪你……”子兰双眉蹙着,眼下暗青,脸色不好,他这些天也在为乌曜担心,又怎么可能存心害乌曜?
郁姝咬咬唇,眸子里泪光莹莹,急急说道:“子兰,师兄是误解了,乌曜也说不能怪你,你告诉我,我去解释,大家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你都听到了?”子兰微皱眉。
郁姝点点头,又忙道:“乌曜已经没事了。师兄这几天一直很累,也许心情不好……”然而她也不知道还可以找什么理由,她希望子兰能告诉她,可以怎么解除芦呈和乌曜的误会。“郁姝,”子兰截住她的话,却道,“芦呈师兄说得都没错,他没有误会,这些事是我做的,我只是没想到那务昌这样心狠手辣,不过……你回去吧,芦呈的话,我并没有往心里去。”
子兰这一番话让郁姝不知所措,她盯着子兰,看进他眼里,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睛幽不见底,暗影晃动,看不清他的心思。
“可是,我不信你是利用乌曜,你说了,你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你不肯解释,我去说!”郁姝擦去眼泪,坚决地转身,子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郁姝憋了劲要挣开,手没挣脱,泪却又下来了。她扭着身子哽咽,子兰忽揽住她的背,低声道:“你真信我?”郁姝使劲点头,子兰将她的脸转过来,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抹去泪水,嘴角一抿:“你若信我,什么也不必说,清者自清不是么?”
郁姝一顿,默默点点头,又道:“可是……”“日久见人心,你信我,也信他们只是误会,何须多费口舌?你照顾好乌曜就是了。其余的,你不要胡乱操心。”子兰说得沉稳,眸中清芒熠熠,郁姝禁不住再点点头。
子兰催她回去,她走了几步回头,子兰站在原地,看着她笑了一笑。郁姝再迈步,却听子兰叫道:“郁姝。”她回头,子兰似笑非笑,眼眸闪着墨玉的光泽。
风扬起来,郁姝鬓旁的碎发撩动,挡住了视线,只听他轻轻说:“如果,我真的利用乌曜,或者其他人,比如先生……你会怎样?”
郁姝收拢耳旁的碎发,一时怔住。而子兰静静等着她的回答,雪青长衣在风里飞起,像一朵绽苞的紫蓝莲花。
“我不信。”郁姝没有多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答道。子兰顿了顿,英眉微微一蹙,垂眸又一笑,那笑在风里转瞬即逝。
“你不会。”郁姝再次说道,她深深看着子兰,像要把信任看入他心里去。接着她转身向来路跑去,逆风而行,树枝摇动,搅着天幕,郁姝却没有了来时的害怕和彷徨,子兰那番话叫她明白,最重要的,是她信任他。
只要相信,什么也不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纠结修文,耽误了更新,各位见谅!已经修完了。
☆、四十八真相大白
进了院子轻轻掩上门,郁姝想到刚才自己冲动地跑出去,对芦呈师兄实在有些无礼。转到厅堂不见人影,到了内室隐隐听到芦呈在与乌曜说话,想想还是去解释一下。
“总之,这次是委屈你做了一回恶人。”
“做恶人无所谓,我说的也不假。只要子兰没发觉就好,要紧的是巴昌那里怎么办?”
郁姝脚步一滞。遇到先生他们谈事她总是自然回避,然而这一次听到与子兰有关,忍不住留心起来。
乌曜似乎感慨一笑:“子兰离开都城之前就已蓄积了自己的力量,这次伺捕务昌的人就是他的死士,我猜在水下救我的人多半也是。”
“你不要太替他说话。那些人眼睁睁看着你喝下毒药,可见子兰亦是狠决之人,十一二岁就豢养死士!现在巴昌巴则都在他手中,指环还在其次,那巴昌说出真相可就糟了。以我之见,还是告诉大人,他自然能查出那二人下落。”
“子兰必然起疑,那与巴昌告诉他我不是女瑶之子有何不同?”
郁姝心微微一缩,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我看未必,子兰亦会认为是灵均大人阻挠他得到指环罢了,不过他二人之间又会……”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惊呼在身后响起,郁姝转过头,珞珞捧着一只小竹匾愣在身后,讷讷道:“你,你不是找子兰去了么?我明明看见……”
芦呈快步出来,当即把脸一沉。珞珞瘪瘪嘴,道:“我只是去取了风干的笋子……姐姐从来都不偷听的……”
郁姝明白过来,他们许是让珞珞留意自己别听到什么,然而……
“郁姝?进来吧。”乌曜的声音响起。芦呈偏偏头,思忖了片刻,眸光一闪,轻声道:“也好,你进来吧。”
郁姝呆呆地进了门,心乱如麻。她从来不会多问先生子兰乌曜他们在做什么,但她从来也不认为有什么事是定要瞒着她的,然而现在,子兰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乌曜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事自己不清楚。女瑶之子,不是乌曜,为什么不让子兰知道?
芦呈之前怒斥子兰,似乎不是真的出于怨恨,但是,他这么做的原因……
她惶然看看乌曜和芦呈,想知道又怕知道。然而此时叫她再逃避也不可能了。
“郁姝,我这个印迹,是阴灵煞的毒未消尽,这一次被务昌的剧毒激发出来。如今只能勉强控制着不发作罢了。”乌曜先打破沉默,摸摸额笑道。他额上的印迹犹如红墨晕开,郁姝只以为他好了,根本没再留心。
“勉强?难道还会……”郁姝大惊,望望芦呈,她以为乌曜已无事,而这个印迹是毒印而不是封印?
芦呈沉重一点头:“不错,大家都以为乌曜是女瑶之子。而子兰若见到乌曜的状况,再一诊脉,便知有异。”
他把子兰乌曜擒务昌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不待郁姝再问,接着就说出了令郁姝已有几分明白的真相。
芦呈带着郁姝一到都城,乌曜就私下把自己在昆仑宝芝那里得到的秘密告诉了芦呈。正如他所料,芦呈其实知道一切。而女媭本意也不是要瞒着乌曜,只是考虑他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不能考虑周全。
“子兰才是女瑶之子……”郁姝几乎站不住,手紧紧攥着衣裾;勉强坐定。子兰一直追查的女瑶之子是他自己!他若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子兰已交给了郑夫人,他天生便灵力异常,易招来恶灵,大人不得已,只好以玄螭压束。即使如此,灵均大人和阿母仍不敢掉以轻心,依旧以乌曜迷惑众人,让那些追查的人以为他才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