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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细微的风掠过脸颊,子兰立刻睁开眼睛。他的睡眠一向很轻,惯于在黑暗里呆着,他很快适应了眼前的漆黑。
三堆火都只剩火星闪动,什么时候熄灭的?应该没有一会,洞里依然很暖和。子兰环视一圈,迅速起身轻轻出去。
竟然有月光。
紫蓝色的天幽深空远,崇山密树黑幽幽寂然伫立,那一轮残月便插在最高的树梢上,素冷孑然。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冷气里飘过几声呜咽,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向前,右边,山洞的背后,灌木丛下的斜坡,他很快找到方向。声音越来越清晰,是珞珞,却不见踪迹。
子兰站了很久,才确定杵在前方的山岩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宽阔端直,抬手时手背的鳞片利甲折射幽幽银光,披风下长发曳地,刮动枯草沙沙作响。
子兰未来得及后退,那身影猛地转过来正面对他,一半脸暴露在月光下。
毛发掩额,眉棱突出;鼻峰兀挺,眼窝深陷,眼中青蓝锐光森森;薄唇微露獠牙。
而珞珞,正在他怀里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幽都来客(3)
第二天,乌曜醒来,子兰正在往火里加柴烤食物。
乌曜打个哈欠:“又起来了,你每天睡多久啊?咦,珞珞呢?”珞珞总是最贪睡,每次赖着不起来,有时直接由乌曜背着上路。
“走了。”
“什么?”乌曜揉眼的手一停,“哈,你也会开玩笑了?和珞珞合谋?”
子兰没搭理他。乌曜四周一看,听得到洞外风声呼呼,敛起笑:“她惹你生气了?”
“山神崆夺带她回幽都山了。”子兰横他一眼:生气就赶人,他们这样看他?
“幽都山山神崆夺?”
子兰不看乌曜瞪圆的眼睛,懒得兜圈子,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你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啊?”山神崆夺看子兰脸色平静,不卑不亢上前行礼,眸中幽光一闪,微有讶意,“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这几天我并没有惊扰你们吧?”
说这话时眼底一丝戏谑瞬即闪没,嘴角略略上扬,獠牙分明。
“在峚山时,白夜阖乱没有任何警示,今晚也是;而且珞珞是自己出来的。”子兰简单说道。亲眼见到了山神,他才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那个躲在洞前偷窥的身影就是山神大人,而且显然他故意要他们发现。
“几……南……几……南,喔要……”珞珞抽抽噎噎,向子兰求救。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四只小爪子空挠了半天已经无力了,身子依旧无法动弹。崆夺含笑看看怀里哭闹不休的珞珞,道:“一路上你们对珞珞倒是真好。即使有身份不明之人跟踪也不排斥她,我以为你们太大意,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
子兰没有说话。
“喔……要……喔要……”珞珞小脸上哭湿了一片,哀求凄婉的眼神叫人看了不忍,小鼻尖上挂两条清亮的鼻涕,随着她的挣扎晃来晃去。
“啧啧,珞珞,你太丢脸了。你父母把你交给我,这副样子不是叫楚国的公子笑话我管教无力?”崆夺顺手替她抹去鼻涕,自然随意,“你可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多天还没玩够么?也该回去了,后面的事我可不想再插手。”
乌曜听到此插话道:“这么说来,不周山和峚山一路顺利没有妖兽袭击是山神崆夺大人在暗地里帮忙。”
“不错。”子兰早已猜到了。
“那,他说的后面的事……又是什么意思?你问他没有?”
子兰摇头。他问了另一个问题:灵均大人是否到过幽都。而得到的回答是“去过”。
“大概就是说会有许多危险吧?”乌曜自言自语,“算了,珞珞回去也好,免得出事,也省去我们的麻烦。”
虽是如此说,路上少了珞珞的热闹,两人都觉得少了点什么。子兰比平日更少言寡语。乌曜有点无精打采,不时唉声叹气两下,埋头跟着子兰往前走。
钟山的石壁巨岩极多,树木多在石罅、岩缝里生出,倚斜弯曲,枝态各异,尤多松柏榛木,遒劲盘桓向上。路当然不好走,攀爬为主。不像平时玩玩闹闹,速度倒是快,走了半日,已经过了两座山峰。
“休息一下吧。”子兰建议,乌曜点头,懒懒坐下。
这里已近峰顶,崖边有棵山柿树,树干细瘦,椭圆的叶子经冻转成了红棕色,厚实发亮。柿子刚熟,没有被风雨打落,橙色与火红错杂,艳色喜人。子兰瞧瞧一动不动的乌曜,皱皱眉,自己过去摘,掀起衣角兜住柿子。和这些人在一起久了也不甚讲究了,真是近墨者黑。子兰叹叹气,一边想着一边走回来。
拿一个简单擦擦,递给乌曜。乌曜失神地瞧瞧柿子,缓缓伸手,兀地一把抱住子兰的腰:“几南,我好无聊啊!”
子兰吓了一跳,随即大怒,一脚踢开他:“你又骗人!”柿子滚了一地,子兰也不管了,坐到一边,偏头不理。乌曜捡了柿子堆在石上,爬回来学珞珞的憨顽之态,锲而不舍缠着子兰:“几~南,几~南~陪我玩嘛!”
子兰这次是真有点后悔让珞珞走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啊,也不嫌地上脏,他以为他和珞珞一样小啊?子兰抬脚抵住乌曜的肩,拉开两人的距离,怒目而视道:“你很无聊是不是?这之后可没人帮我们驱妖兽,妖兽来了都有你负责!”
乌曜蹲着,上身前倾抵着子兰的脚,两手上举作抓挠状,满脸凄楚:“几~南,我~也想有点事做啊,可是哪里有妖兽啊?不~如你……”
“那不就是么?”子兰打断他的话,朝他身后一指,脸色一凛。
乌曜忙站起转身,子兰一脚狠狠蹬过去,直把乌曜蹬了个嘴啃泥,差点翻个筋斗。
等乌曜稳住身子坐起来,那子兰已经越过大岩石,站在峰顶,嘴角少有地噙了一丝笑意,道:“叫你也知道被耍弄的滋味!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可先走了!”
“喂!”
没等乌曜再说话,子兰自顾走了,消失在山后。乌曜有点愣怔。
刚才子兰高高站在山顶,玉姿灵英,一阵风过去,吹动他的襦衣,挑起一绺长发在脸前旋舞,飘然欲飞,然后他就整个人消失了。
这……不是好兆头啊。
乌曜忙跳起来:“喂,等等我!”收拾了东西拼命赶上去。
远远看见子兰的身影了,身后却袭来一股腥气,乌曜心知有异,迅速转身,白夜已先护在了前面。
峰顶到山下层层灌木密织,岩石错杂,零星几棵大树分布,所以看得分明,木石被拱动,一头闻獜出现在眼前。猪身壮硕,四肢强有力,涎水从长长的嘴里拖到地上,两只小眼睛闪着贪婪的光。
乌曜松一口气,不过如此,自己白白那么担心。
“交给你了。”
乌曜出师了摆起架子,不屑于为这样等级的妖兽使用灵力。他继续追赶子兰,这时还是一起走比较好。
到了前面,子兰正等在那里,看着白夜与闻獜所在方向。
乌曜一笑:“不过是一头闻獜。”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他们心里都清楚,真正艰险的历程开始了。
子兰走着,看看乌曜的背影,他之所以会停下来等乌曜,是因为崆夺大人提醒他们小心时还加了一句话:“你最好提醒乌曜,钟山很危险啊。”
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乌曜?子兰早就知道,乌曜比别的灵巫更易招来恶灵妖兽,是这个原因吗?
子兰独自入山,也会碰到妖兽袭击,而与乌曜在一起时,通常最先受到攻击的都是乌曜。比如刚才的闻獜,绝对是伺机已久。这山上只有灵巫会来,所以妖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为什么乌曜更容易受妖兽袭击?
如果以灵力强弱判断,子兰不认为自己的能力低于乌曜,那么,是因为他不同的身份?
乌曜站住了。慢慢转头:“这次,恐怕是来真的了。”子兰不用他说,也明白不好。
前方所有树木无论倒伏枯立,皆似被雷电劈过,有的全树焦黑如木炭;碎岩嶙峋,妖兽的尸体散在其间,白骨森然。半空里青烟漂荡,犹如幽咽呻吟,带来丝丝臭气。
“扑啦!”
在他们忽略的左前方,一只怪鸟立在一棵枯树上,展了展翅膀。
灰白色的天空下,那棵树濯濯秃兀,扎根一块巨石内,扭曲延伸的枝条僵硬灰黑,像无数干瘪的手臂举向高空,想要挣扎,想要攫取;又似包围了这只怪鸟,蠢蠢欲动,要撕碎它。
如果不是它的动作,子兰和乌曜会以为那是一个巨大的树结。然后怪鸟耸身飞起,平展两翼悬在枯树上空。
两人终于看清楚它的全貌。
身形如鹞鹰,更大上数倍,头部生白豪,直喙尖锐犹如利箭,硬爪血红色;深褐翅膀上覆有黄色条纹,拍打时锐光流动,阴风煞煞。
如果没有看错,这就是鵕(俊)鸟。钟山山神之子鼓的化生。
难道这里已是崾崖?
“我来。”乌曜抢着到了前面。
子兰本欲反对,心念一转,没有阻拦。
白夜护在身侧,跳腾欲跃。
乌曜知道鵕(俊)鸟不是白夜可以轻易对付的,率先抬起左手,指环刹那生出光华,比起往日快了许多,灵光闪耀,赤色升腾,蓄足了力量,抡起手臂画一个圈:“去!”
红彤彤的火圈罩住了俯冲而来的鵕鸟,随着鵕鸟两翼的伸展收敛而扩大缩小,始终紧紧箍着它。火焰的炙烤逼得鵕鸟上下盘旋,粗哑而凄厉的叫声响彻天地。
乌曜见子兰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微微蹙眉,便冲他得意地一笑,再次抬手,打算彻底压制鵕鸟的挣扎。
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鵕鸟停止了嘶鸣,两只翅膀上的火焰刹那吞噬了全身,红光满身,只剩得两只眼睛的荧荧黄光闪烁。
“咦?”乌曜不知道是自己的灵力太过厉害,还是鵕鸟不堪一击,停住了动作。
子兰不由大喊:“小心!”连忙举起指环。
与此同时,鵕鸟(俊)身上所有的红光像被吸收了一般,黄色光芒瞬间浮现蔓延,身躯竟扩张了一倍,翎羽锐光刺目,一展双翅就冲向乌曜,急如闪电,迅若流星。
一道白影迎上去阻挡,瞬间被反弹回来,“嘭!”撞在地上还刹不住,灌木岩石间“咔咔轰轰”声响不断。
乌曜顾不上细看,鵕鸟已势不可挡,他孤注一掷,凝神反击,彩玉激起一道无形光盾,就在光盾形成的同时鵕鸟也袭到面前。
乌曜只见鵕鸟幽幽瞳光扑在眼前,自己身体一轻,嘴里一股热意,视线两边快速掠过参差怪异的枯树乱石,尽头的黑雾,白夜受伤的挣扎,还有子兰冲过来的身影。
子兰……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山神崆夺
“扑!”乌曜自白夜身上翻落。过了许久,才睁开眼。
“咳咳”,他并没有完全昏迷。摸摸嘴角,黏黏的凉意,是血。他记得自己情急之下拼尽全力爆出灵光,灵力迸发击得鵕鸟血肉横飞,羽翎四散,虽然人被反撞飞开,不过应该没有其他危险了吧?
仰头望去,钟山岩壁崚嶒裸露,一层一层叠立递增,自己被鵕鸟撞落山崖,白夜在最后一刻托住他,缓冲落在下面一层山崖边,身上虽疼痛无力,总算没伤到筋骨,亦无大碍,还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