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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拳法的破绽就更多了。”
丁亮说:“你们两个不用争,比一比真功夫不就得了。”
我问:“怎么比?”
丁亮说:“你是练剑的,王赫是练拳的,你们两个比试一下就可以了。”
王赫说:“好。”
我去拣了一根像剑一般长的木棍,对王赫说:“我怕伤到你,就以棍代剑,跟你比试比试。”
王赫说:“你用剑就可以,绝对伤不到我。”
我说:“算了,还是用棍子吧。”
王赫握紧拳头摆好架势,说:“好,出招吧。”
我刺他胸口,他侧身避开,顺势抓住我的手腕。我用肘部顶开他,他后退一步。我持棍再刺,他侧身避开之后,抓住我的衣领,我本来身子已经向前倾斜,又被他这么一拽,就摔倒了。
我倒在地上,王赫说:“无论是练拳还是练剑,都要先练腿,如果腿上功夫不行,就会上重下轻一动即摇……”
我爬起来,躲开他的一拳,然后用棍向他的胸口刺去。他的身子已经躲不开。
看来我要胜了。
只听“嘎巴”一声,棍子断了。
王赫一掌打断了我手中的棍子。
我大笑,说:“我赢了,我赢了
!”
王赫说:“应该是我赢了才对,你的兵器都让我劈断了。”
我说:“你才是晕了呢,我是以棍代剑,如果是真剑,你还能用手劈吗?”
王赫说:“你怎么知道我劈不断真剑呢?而且刚才我又不是冲着你的剑刃劈的。”
我说:“就算是那样,我的剑肯定断不了,你也没赢。”
王赫说:“那我也没输,不然你就用你的真剑跟我比?”
我说:“不行,我比较没分寸,会误伤你的。”
王赫说:“放心,你伤不了我,你信不信我可以在十招之内夺下你的剑。”
我说:“算了,刀剑无眼啊。”
丁亮说:“如果你们真想分出胜负,比别的也可以啊。”
我说:“好,比别的。王赫,你说比什么吧。”
王赫想了想,说:“那……咱们……就比爬树。”
我说:“比爬树?嘿,比什么不好,干吗比爬树?”
丁亮大笑,说:“韩立,你怕了?”
我说:“谁说我怕了?比就比!”
王赫说:“我房间旁边就有一棵很高的树。”
丁亮突然对王师伯的徒弟们大喊:“大家都来看热闹啊——”
那些人一听有热闹看,都围了过来。
我们一大帮子人来到王赫房间旁边的那棵大树前面。
我问:“谁先上?”
王赫说:“你先上吧。”
我说:“好!”
我双手抱住粗糙的树干,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下面的人都在大喊:“加油!加油!……”
快爬到树中间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上爬,只好停在那里。
丁亮大喊:“怎么不往上爬了?”
我扭头,看着地面上的丁亮,大喊:“等一会儿,我腿抽筋了,马上就好。”
丁亮说:“骗人吧,我看你是没有力气了!”
我说:“胡说!我有的是力气!等我从树上下来,照样可以背起一头牛!”
丁亮说:“哈哈,我看你是在吹牛!”
我往树顶上看了看,已经离一根粗壮的树枝很近了。我想,先爬上去坐在那根树枝上休息一下。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又往上爬了一尺左右,“加油”声戛然而止,地面上突然安静下来。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就往树下一看——
师父竟然来了!
我大吃一惊,吓得手一松,身子开始往下掉!
我听见耳边忽忽的风声和师兄弟们的惊叫声。
完了,我可
是从这么高的树上掉下来的!
这下彻底死定了!
“哗”一声,我停住了。
居然是王赫接住了我。
王赫居然可以接住我!
他把我放下来,说:“我就猜到你一定会从树上掉下来,早已经做好接的准备了。”
我说:“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居然还能接住,真是臂力惊人!佩服,佩服!”
师父吼道:“韩立!你给我过来!”
我吓得一哆嗦。还不知道师父要怎么罚我。
我缓步走到师父面前,听候发落。
师父说:“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又开始爬树。看来今天我不罚你是不行了!从今天开始,罚你扫一个月的院子!”
我说:“师父,我知道错了,别罚我了……”
师父说:“不罚你,你永远也记不住,必须罚!”
我说:“不用了,我真得记住了。”
师父说:“记住了?好,我问你,你以前犯过什么大错误?”
我说:“我好像没犯过什么大错误呀……”
师父说:“看来你是全忘了,真是不罚不行!”
我说:“不不不,让我想想……哦!犯了,犯了,我犯了好多好多错呢。”
师父说:“你说具体一点儿,你犯过什么错?”
我说:“好像是……十二岁那年,我……”
师父说:“那年你犯了什么错?”
我说:“我……我……”
师父说:“好了,别说了,我改主意了。”
我说:“真的啊?多谢师父!”
师父说:“你别高兴地太早!”然后转身问丁亮,“你说,南城派最苦的差事是什么?”
丁亮想了想,说“最苦的……我觉得……呃……在夜里看守后山应该是最苦的吧。”
师父说:“好。”然后对我说:“韩立,今天晚上我罚你看守后山!”
我惊道:“啊?!”
师父怒道:“怎么?你还想顶嘴?!”
我说:“不……不敢了。”
师父说:“后山是本门禁地,你晚上要睁大眼睛,不能让任何人踏入后山半步,如果你没守住后山,看我不亲自打你二十大板,把你赶出南城派!”
我说:“师父,后山那么重要的地方,让我看守,你放心吗?”
师父说:“放心,因为我知道你害怕挨板子。”
惨了,今天晚上不好过了。
师父说:“还有,你看守后山时也要注意脚底
下,有一种小黑虫子,如果你被它咬到,一定要在三日之内去找你王师伯医治。”
我说:“师父,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虫子?”
师父说:“不但有虫子,而且是毒到可以要人命的虫子。
我说:“不可能吧。”
师父说:“好,好,你就当冬天没有虫子吧。”
☆、看守后山
吃饭的时候,王赫不停的向我道歉:“韩立,对不起,真不该让你跟我比爬树,害得你要看守一晚上的后山。”
我说:“没关系啦,不过——咱们一开始是要分出拳法和剑法哪个更厉害,后来怎么比起爬树来了?”
王赫说:“对呀,我们干吗要比爬树?”
我说:“哦——我是被丁亮害的!”
丁亮说:“你怎么诬陷我,又不是我逼你爬树的。”
我说:“就是被你害的,本来我和王赫比完了,你却热闹没看够,说什么‘如果你们真想分出胜负,比别的也可以啊’,对不对?”
丁亮装胡涂,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王赫说:“没错!就是你说的!”
丁亮说:“就算是我说过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让你们去比爬树的。”
王赫说:“如果你没说,那我们就不可能再去爬树了。”
我说:“算了,不就是看守一夜后山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丁亮说:“看守后山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特别是在夜里。”
我说:“我又想起来了——师父问你南城派最苦的差事是什么,你说是夜里看守后山——如果你说拔草最辛苦,那我也不用去看守后山了,都是你害得我!”
丁亮说:“我当时怎么知道师父是问我怎么罚你。”
我说:“总之,你够缺德啊!”
丁亮说:“我缺德?好吧,我就缺德到底,你知道为什么我认为在夜里看守后山是最苦的吗?我告诉你,是因为后山上……有鬼啊。”
我说:“谁都知道这是你瞎编的,我不怕!”
丁亮说:“好多好多的鬼啊,他们从坟墓里爬出来,飘到你的背后,张开了嘴,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
我说:“哼,哼,你师兄我的胆子比你的肚子还大,我不怕——”
丁亮自顾自地说:“他们咬住你的脖子,吸你的血,啃你的骨头……”丁亮还在瞎编,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王赫不耐烦地对丁亮说:“够了!快吃饭!”
丁亮得意地说:“好吧,吃完早点儿去睡觉,我暖和的被窝哦!”他这话是针对我的,因为我晚上不能睡觉,甚至连打个小盹儿都不行,最要命的是,无论多困,都要瞪大眼睛看着通往后山的小路。
吃完晚饭,王赫和丁亮回房了,只有我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是个很小的院子,平时很少有人进来,地面上已经覆盖了枯黄的杂草。我看见对面院墙上有一道门,门边站着一个人,这人就是白天看守后山的弟子。
r》 他对我说:“这不是大师兄吗?”
我说:“对。你可以休息了,我是来接你班的。”
他说:“今天晚上应该是张师兄接我的班,掌门没有安排你啊。”
我说:“你以为我是自愿来的吗?今天我犯了点儿小错,掌门罚我今天晚上看守后山。”
他说:“你犯错了?对了,今天爬树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问:“谁告诉你的?”
他说:“没人告诉我,是我看见的。”
我说:“这不可能看见吧,从清晨到现在,你应该都没离开过后院,连饭都是其它师兄弟送来的,你怎么能看见我爬树?难道……”
他说:“你回头看看,就明白了。”
我回头一看。
原来是这样,王赫房间旁的大树太高了,站在后院也能看见,只是树干被院墙遮住了大半。
他说:“我听见那个方向有人喊加油,就望过去,看见你正往树顶上爬——对了,我记得你掉下去了,怎么……你没受伤吗?”
我说:“没受伤。”
他说:“啊!原来……你这么抗摔!”
我说:“当然不是。”
他问:“那是为什么?”
我说:“说了你也不信,其实是王赫在树下接住了我。”
他很惊讶,说:“不可能吧。”
我说:“当时很多师兄弟都看见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他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王师兄的胳膊居然有这般神力!”
再聊一会儿,他离开后院回房睡觉去了。
周围突然变得寂静,我回头望了望后山。这山也就只有百丈之高,但也算得上险峻,三面陡崖,而唯一一条能够上山的路,就是出了后院小门的这条山路。山上没长什么值钱的好树好草,全是些老百姓家用桌椅板凳的材料。我记得八年前,后山还不是禁地,那时王赫的师父还是洪师伯,但我已经跟他很熟悉,小时候我们经常爬到后山的山顶上,站在那里就可以望见京城,和比京城更遥远的地方。在花影派进攻京城的那一年,我师父成为南城派的新掌门,师公成为武林盟盟主,而王赫的师父洪师伯却离开了南城派,至今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也正是那时候,师父宣布后山成为禁地,任何弟子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