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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正常来说,山里的温度要比山下的低上几分,可现在,山里越发的热了起来,这个原因自然是来自山上的火势了。
越接近火势的源头越没人敢接近,丽娘上山的脚步也迟疑了,大火总是比人无情,停留在半山腰的位置。
“这可怎么办?再上去,恐怕——”
这话没说完,也没人敢上去,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了丽娘的身上。
丽娘现在心里嘈杂不堪,她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她没有能力去拯救这一切,倘若现在上去,上面的情况他们根本一无所知,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拖家带口的。贫瘠的地方,蔓延的火势,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丽娘沉声说道,“回去吧。”
众人一听不由得松口气,老实说,虽然让他们听着一个女人家家的话,但丽娘多少是有些主意的,她说的做的,都有效果,可这上去面对的就不是这些了。现在下山逃出去或许还能活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上山。
听到丽娘这么说之后,大家明显的放松了。稀稀松松的朝着山下走去。
丽娘一步三回头,看着冒着浓烟的山上,她希望哪里只是有些猎人放的浓烟,而不是熊熊的打火。
前方的人见丽娘频频回头,不由得出声唤道,“丽娘,快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缓缓的起步,丽娘忍不住往后看,希望能够看到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可莽莽丛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丽娘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在在他们前方的左侧冒出一个人,身上残破衣衫挂在身上,狼狈的脸上闪着不敢置信。有人认出了前方之人,纷纷看向了后方,心里虽然诸多疑问,但也没人出声,悄悄的往山下走。
丽娘呆愣在原地,看着快速接近自己的人,她刚要伸手就被人狠狠的拉进怀里,宽厚脏污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把她按在身上,接着啪啪啪的几声、
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丽娘不敢置信的红了脸,没想到见到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被他按着打屁股。
当下什么激动什么心酸,完全消失殆尽,她只是愣了一会,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
徐尧没有放开她,落下的大掌依旧毫不留情的打着,丽娘的脸越来越红到了最后险些哭了出来,然后他打着。
等到徐尧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丽娘眼角挂着泪,因为之前忙碌而脸上有些脏污,现在被泪水冲刷之后更显的不干净了,徐尧自然是不会在意的,抬手粗鲁的擦掉她的眼泪,冷硬的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明明说过的。
抓起他的衣服准备擦脸,看到衣服上的脏污丽娘嫌弃的丢开,然后抓着自己的衣服擦擦脸,“救火,”
徐尧拧眉,“回去。”
她这不是正准备回去吗?
“那你呢?”
徐尧看着山上,不说话。丽娘立刻一把抓住他,“不要去。”
低头看了看她,徐尧摸摸她的脸,“我知道危险,”
“不要去,徐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阿火,不要去。”丽娘急切的说着,然后有些恼怒的质问:“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不顾生死的在这里?”
徐尧眸色闪了闪。“我会没事。”
“你是人,怎么会没事?”丽娘伸手戳上他身上的伤口,“那这是什么?”
拉下她的手,徐尧什么都没说拉起她朝着山下走去。他不开口,丽娘一点办法都没有,平日里看起来是她在家里说话算话,可实际上遇到徐尧做的事的时候,她说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徐尧把她送到了安全的位置,摸摸她的脸又认真的看了看她,丽娘一动不动任由他仔细看着。在他放手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轻声的说道,“小心点。”
徐尧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丽娘拿起其他人留下的工具交给他,“没有水,可以用土灭火。你小心些,那些人既然敢放火,肯定已经离开了。你尽力而为,”
其实看了这四处点火的样子,丽娘越猜测到,肯定是华郡那些人。而这些人的目的很显然就是要徐尧出现。
很淡很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深山,这一次,丽娘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却出不了声去阻止。很快丽娘赶到前面等着她的村民,一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大伙不由得有些奇怪,但看丽娘脸色不大好,也没人问。
山下自然是有不少人等着他们,其他人说了山上的状况,大伙都有些乱了。纷纷在问该怎么办?
丽娘一个人默默的抱过阿火在手里,坐在大树下望着山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开口说。
徐氏从其他人哪里听说了什么,走到丽娘的身边问道,“徐尧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丽娘遥遥头。不想说话。
“丽娘——”徐氏还想问些什么,但看丽娘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也不忍说些什么。
在丽娘等人下山没多久守在山脚下的人忽然抬了二个人回来,丽娘闻言立刻抱着阿火赶过去。
那两个人没事,只是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好可怕好可怕。无论大家怎么安抚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丽娘一看,不是徐尧也不是华郡,但看那些人身上的装扮或许是华郡身边的人。这些人嘴里说着的好可怕是指徐尧,还是大火呢?
眼看着两人也问不出什么,丽娘也没开口。视线依旧转向不远处的山上,就在这时,忽然一阵轰隆声而起,丽娘抱着阿火吓了一跳,立刻看向山上。只见一阵轰隆声之后,一阵地动山摇,山下的人明显能够感觉到地面的撼动。
接着山顶冒出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没有人移动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看向山上。
倏地,有个人动了。丽娘抱着阿火完全不经思考的起步,朝着山里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她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思想的支配,所有的行为举止全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蓦地,她的手臂被人拉住,丽娘茫然的回头对上徐氏担忧的眼神。
“丽娘,你要去哪里?”徐氏紧紧的抓着丽娘的手臂,丽娘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让人担心。
丽娘想要回答她,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掀掀唇,最终实现只好转向山上。眼底之意很是明显。
这个时候即使她不说什么徐氏也能感觉得到,向前一步伸手将丽娘抱在怀里。忽然来自他人的温暖似乎暖了丽娘的心神。无法运作的脑子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运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推开徐氏的怀抱。
“娘?”阿火胆怯小心的轻唤让丽娘狠狠的一震。垂首看到阿火稚嫩但充满担心的小脸,丽娘心里又乱又难受。 埋首在阿火小小的颈项之中,丽娘整颗心不住的颤抖着徐氏揽着丽娘的肩膀,察觉到手下不断耸动的触觉,心里顿时一酸,张嘴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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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娘疼,阿火也疼
众人均不明所以的看着丽娘怪异的神色,见过徐尧的人自然没有人出声。
丽娘这个样子可不是吓坏了徐氏一个人,还有她怀里的阿火也被娘亲这个样子吓到了。肉嘟嘟的小手伸出来抱着丽娘的脖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唤着丽娘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娘?怎么了?”
阿火一出声丽娘就全身一颤,心知需要安慰孩子但在行动上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她这是怎么了?
徐氏见状伸手将阿火从丽娘的手里抱了出来,轻声的安慰,“阿火,乖,”
“奶奶,娘,怎么了?”小阿火似乎能够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变化,稚嫩含着奶味儿声音问着。
徐氏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阿火不要打扰娘。”
“哦。”阿火安静了下来,任由徐氏抱着站在娘亲身边。
怀里没了阿火的体温,丽娘双手环住膝盖蜷缩在地上,徐氏站在旁边看着丽娘忍不住心里叹口气。她从与丽娘一起上山的人口中听说了。
谁知道徐尧没在镇子上,反而是在山上呢?她不明白既然两人都见面了丽娘为何不把徐尧带回来,任由他一个人在上面呢?
这些话徐氏自然是问不出口的,恐怕现在即便是她说些什么丽娘也听不进去。轻轻的叹口气,抱紧了怀里的阿火,站在丽娘身边不说话。
半晌,徐氏怀里的阿火挣扎着要下地,担心他乱跑徐氏低声问道,“阿火要做什么?小解吗?”说着他伸手摸了摸阿火的小肚子,以为孩子要尿尿。
小阿火摇摇头,挣扎着两只腿要下去,红艳艳的小嘴带着清脆稚嫩的声音含着奶声奶气的味道,说道,“阿火要找娘,要娘抱,”
“你娘——不舒服,奶奶抱不好吗?”
“不要,阿火要娘抱。娘疼。阿火要抱娘。”小人儿用力挣扎着,徐氏恐摔到了他,连忙放下他在地上。
双脚一踏地,阿火迈着短小的步伐朝着丽娘走去,一把扑到丽娘的身上,小人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学着记忆里爹爹对娘的动作,掌心贴着丽娘的脸颊,缓缓的摩挲,小嘴里严肃的说着,“娘,不疼。”
娘不疼。
寥寥三个字来自于一个二岁多的孩子,此时的徐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看着阿火说着完全不符合他小小身子的话,一颗心被揉碎了。
丽娘感受着来自于儿子的安慰,脸颊上的这双手很小,小的捧不住她的脸,但面前明明想要哭却逼迫自己鼓着脸安慰娘亲的小脸让她心里一软,心头顿时染上几分愧疚。
她太过于在乎自己此时的感觉反而忘记了还有一个阿火需要照顾,现在反过来她被孩子安慰,丽娘喉头滚了滚,酸楚堵在心头让她难受的要命。说不出什么,她只能伸手一把搂过自家儿子,喃喃的出声,“对不起,”
见丽娘终于出声,徐氏不由得松口气,眼角含泪的看着阿火。果真只有自家的孩子能够体会娘亲的苦楚。阿火的安慰总算让丽娘出声了。
迎上阿火无辜不解的眼神,徐氏浅笑一声,没再停留在丽娘身边。丽娘意识到了阿火的存在,自然不会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想到这里,徐氏不由得感叹丽娘和徐尧的感情当真是极好的。
搂着阿火小小的身体,他就像个小暖炉一般温暖,丽娘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轻声说道,“阿火怕不怕?”她指的是自己刚刚的样子。
“不怕。”小人摇摇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娘疼,阿火也疼。”
虽不知阿火的话有几分真实,丽娘还是被治愈了,抱着儿子在怀里蹭了蹭,“有阿火在,娘不疼了。”说这话的时候,丽娘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山上的。嘴里呢喃的这句话不知是在同自己说,还是在同阿火说。
小阿火的眼神跟着娘亲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嘴里呢喃着,“娘。爹?”
丽娘身体一僵,收紧双臂想要抱起阿火,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她有些吃力。阿火搂抱着她,见娘亲神色不安,他也不敢开口说话。
很久,丽娘几不可闻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会没事的。”
丽娘抱着阿火去看了被抬回来的两个人,现在唯一知道山上状况的也只有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