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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会,街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一身白色绸缎面的衣服,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大冬天的,更显的不伦不类。
虽是只有一个人,可他的喧哗声却足以抵得上十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道:“交钱了,交钱了,都还有谁没交,长点眼,自己交上来。”
他这一吆喝,果然就有人自动自发的把一大把铜子交到他手里拎的口袋里。叮当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青玉犹豫了一下。她不是七尺男儿,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不是不懂,因此实在没必要和这等泼皮无赖歪缠。
不就是几个钱吗?
青玉打定了主意,只等他拿了钱走人。谁想这泼皮走到青玉面前,倒是怔了许久。什么时候这集上有这么俏丽的小娘子了?
看穿着打扮,不是富贵人家的闺阁小姐。
这泼皮就喜色盈面,拿手中的扇子拨拉着青玉的筐,道:“小娘子,你这筐里是什么?”拨拉开之后就更怔了,突然抬眼,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你怎么会有香,香菇?”
这还是个识货的。青玉不欲跟他多说,只数出十个大子,往他的袋子里一扔,只想着就此息事宁人。
谁知这人却不怀好意的一笑,道:“小娘子的钱,哥哥怎么能收?还是留着小娘子买身漂亮的衣服,买点上等的胭脂香粉,哥哥也就心满意足了。”说着掏出一把钱就要往青玉手里送。
青玉后退一步,再宽容再善良再有诚府,也难免有些嫌恶。她不咸不淡的道:“不必了。”
泼皮哪肯松开,竟然伸手来捉青玉的手腕:“妹妹别害羞啊,一回生,两回熟,你跟哥哥以后就认识了,哥哥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到最后又恶意的暧昧道:“跟着哥哥,小娘子以后就不必再受这等苦楚了。”
青玉再退后,甩开这泼皮伸过来的手,正色道:“我不认识你,你赶紧离开这。再纠缠下去,我要喊人了。”
那泼皮笑的极尽无赖,道:“你喊啊,这城里谁不知道我王三桥的名头,跺一脚,这地都要震一震。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88、再见
088、再见
青玉长这么大,没见识过欺男霸女的无赖流氓。
破天荒头一遭,让她遇上了。
她可是十几年,头一回正正经经的进趟城。虽说离着不远,那也有十几里地呢。敢情城里人就这样啊?
是,城里人住的好。十里八村难得一见的大瓦房,这里随处可见。不像乡下,都是土坯房,年深日久,房顶上都是枯草。春夏都能开出花来,倒也算得上点缀,可是到了秋冬,就是一把枯黄在呼啸的风里摇摆,格外显的凄凉。
城里人穿的也好。乡下穿的都是颜色单调的粗布,可城里人精细绸缎随处可见。
城里人吃的也好,从城中那本县最大的酒楼经过时,那香味都能传出去好几里。
可那又如何呢?人心不善,吃穿住用再好,青玉也不稀罕。
听这王三桥不但不知进退,反倒变本加厉,口中嘈嘈杂杂,越发说的难听不堪,一向好脾气的青玉也动怒了。
她可以怜贫惜老,可以体恤孤弱,可以容忍小人,但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些欺软怕硬的泼皮无赖,尤其是专门对着单身年轻女子说着不干不净的话的人。
青玉小脸一板,不假辞色的道:“我从没听过什么王三桥,你自本事你的,我又没妨碍着你,你给姑奶奶滚。”
什么敬酒罚酒,他也配?左不过是个无赖流氓,这么多人瞅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敢当众胡来不成?
抢男霸女的桥段,青玉听过说书的讲过,左不过千篇一律,都是女子吃亏,除了真有什么英雄救美。
可说书是说书,要不怎么说书人常常一拍惊木,喝一声“无巧不成书”呢。她可不敢奢望在这无亲无故的城中会有人帮自己。
小恩小惠,或许还成,可这王三桥一看就是霸道惯了。因此青玉转身就走,这多半筐香菇她也不要了。横竖是不想再跟这泼皮歪缠下去。
可要是知难而退,那泼皮也就不叫泼皮了,王三桥见青玉要走,眼中狠光一闪,一脚就踢翻了青玉的竹筐。香菇滚落了一地,沾了地面的土,看着分外脆弱让人心疼。
青玉气的脑子一热,到底忍住了,没有回头。
她急着走,也就是想着自己人都走了,王三桥没有发泄的对象,或许饶了这一筐死物。谁想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狠。
这会王三桥已经追了上来,伸手就抓青玉的肩膀。青玉尖叫一声,道:“你要做什么?来人啊,你就不怕天理昭昭,法网恢恢吗?”
王三桥根本就有恃无恐:“哈哈哈,真是笑话,你只管喊,等你喊的没了力气,倒省了哥哥的事了。”
青玉自己就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不管对方是谁,但凡有难处,但凡她能帮,从来不吝啬施以援手的,可今天却发现,这城里的人真是冷漠无情,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是一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耳边充斥着众人的纷纷议论,知道自己碰上的这个泼皮是这县城中最有名的无赖,人称“王三吊”。见面就要三吊钱的保护费,不给也得给,一言不和,动手就打。
百姓们虽然气苦,可这王三吊有钱有势,谁了没耐何,只得忍着。
青玉后退无路,眼见得王三吊的手就要抓到自己肩上,只恨的牙都咬酸了。就这么一刹那,她几乎能感觉到王三吊那保养的白嫩细腻如同女人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的衣衫。
青玉几乎要失声尖叫了。
可就在这一刻,王三吊的胳膊被人抓住了。王三吊哟喝一声,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坏你三爷的好事?”
他嘴里不干不净,就见那人猛的一甩,王三吊杀猪一般惨叫,右臂就晃荡荡的垂了下来。脱臼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好”,接着竟是此起彼伏的抚掌声。
青玉劫后余生,越发觉得后怕,浑身上下都在突突,一颗心也跳成了一团。刚才是在极大的恐惧之中,倒没现在这样骇然。这会离了险境,倒越发顾虑重重起来。
虽说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可一旦今天的事传开,她一个面嫩的大姑娘家,还有什么名声?
就是现在,她也只想掩面而走。也顾不得听旁人的议论,更顾不得看这王三吊有什么下场,也不去看救了自己的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青玉趁乱一扭身,从人群中逃了。
走了多远,还能听见身后人群中的哄笑声。
她都不知道,这热闹究竟有什么好看的。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各个都缩着脖子一声不吭,这会虽是大快人心,可他们至于这么痛快这么恣意么?
青玉穿的衣服厚实,又蒙着头巾,几乎堵住了嘴和半张脸。这会越发的不想见人,因此匆匆的回去收整了香菇,且寄放到对面一家卖菜的老伯那里,转身准备去找沈四海。
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见身后有人跟着。那人的步子轻盈,可却近在咫尺,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青玉气恼不已。怎么,刚打跑了一个王三吊,这又来了一个四吊,五吊?她愤怒的回身,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回身,青玉却怔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青衣玉面,俊逸不凡,一双寒星也似的眼眸,衬着精致的五官,可一点邪气都没有。
青玉怔了下,知道自己误会人了,垂了眸子,道:“抱歉,我认错人了。”不想多说,转了身照旧往前走。
心里却越发委屈。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事?青玉毕竟还是个孩子,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眼角就湿了。
手边递过来一条细绢绣着竹叶的帕子。
青玉惊愕的看向跟上来的这位年轻公子,不解的道:“这位公子,你有何见教?”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兔子,可偏生脸上的神情那样的洁净、纯真,尤其的让人怜惜。
这年轻男子的眼神猛的就闪了下,执拗的将帕子递过去,沉声道:“擦擦眼泪,小心伤了脸。”
谁要他管?她和他又不认识,上来就递他的帕子,他脑子有病是不是?
青玉赌气道:“不劳你的好心。”
有这份好心,刚才干吗去了?等着坏人都打跑了,他来做这现成的好人,好有意思么?
青玉抬脚就走。她也知道,自己这就是迁怒。坏人又不是他,他肯帮忙,那是情分,他不肯,那是本分。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发火了。
还有一点,青玉知道自己自卑了。这年轻公子容貌上佳,气质上乘,就是这通身气派,衣着打扮,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自己不过是个乡下土妞,实在是高攀不起,何必记他这个情?
那人却执着的追上来,不顾忌男女大防,一把将青玉拽过来,略带粗鲁的替她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把帕子揉成一团塞到她手里,道:“脏了,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青玉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她不由的抬眼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可她明明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人。
好像,只有他的眼神有些熟悉。还有,他说的这句话,仿佛是她从前对谁说过的。但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早就去了京城了,又怎么会回到县城里落脚。
但是按年纪来说,倒也相差不多……
青玉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那人却又略带嫌弃的质问道:“瞧什么瞧?你个笨丫头,难道几年不见,你就可以装做不认识我了么?”
“你,你是谁啊?”青玉终于回过神来。
“你竟然真的不记是我了?”年轻公子脸上满是恼羞成怒,刚才那一副温文儒雅早就消失无踪,只剩下了气极败坏。
青玉懵懂而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可就走了,我没功夫听你在这瞎白话。”
“沈青玉,你这傻丫头,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青玉自始至终都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却是带着诸多疑惑和不解,看着这年轻公子气的直跳脚。
最后,那人颓然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没良心的,昔日的话你早就忘记了,我怎么就对你这个无情无意,没心没肺的丫头上了心,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呢。”
青玉脸红了,脱口而出道:“任舒啸,你别胡说八道。”
任舒啸脸都青了:“沈青玉,你居然耍我。”早就认出他来了吧?居然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头都摇成拨浪鼓了。
青玉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刚才,是你救的我吧?”
倒真真是误会他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又学的这样的好武艺?任舒啸气哼哼的道:“我干吗要救你?我吃饱了撑的。你又不认识我,我干吗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青玉却只脆声一笑,竟也毫不避嫌的拽起任舒啸的手晃了晃,道:“好啦,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向你道谢,你别生气啦,这么多年不见,你又变了模样,一时认不出也是有的,你干吗怪我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