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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给了他启示,事实上,他有太多事情没有解决。虽说现如今他知道了光光的住处,但他不能保证光光看了韦兄那封信后,有没有原谅他,若真是跟梦中一样……那他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裴宅了吧!
钱谦益思来想去,想着想着,却又禁不住想起梦中那场翻云覆雨,光光白白嫩嫩的身子,软软的,滑滑的……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梦中那股燥热一时无比真实地传遍全身。他喘着粗气,身上难受得不行,特别是腹下某处。
“孩子啊孩子,不是爹爹不爱你,是你娘亲不肯让你进去啊……”钱谦益委屈兮兮地自言自语,满脑子都是梦中的情景,最后实在烧得不行,干脆出了屋子,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哗”的一下从头顶淋了下去,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浇水之后,脑袋立时清醒了很多,一直盘旋在脑中的邪念逐渐被压制下去。钱谦益回到房间,利索地换了身衣裳,却是再没了睡意,抱着双臂在屋中踱圈子,一时又回想起刚才的梦,心道: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必须得让光光配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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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钱谦益又来到了裴宅围墙外。
经过大半夜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想清楚了。不管前途多困难,他都要见上光光一面再说,当然,梦中爬墙那事是行不通的。别说他一人傻兮兮扛着把梯子就能招来旁人侧目,就算是让他爬上了墙头,他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武功,这一跳下去,还不得摔断了腿!
钱谦益一边想着,一边沿着墙根儿溜达,私心里想着,要是能找个狗洞什么的,倒也不错。
他这边正埋头寻着,里头忽然就传出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小小姐,你可别爬了,老爷知会揍死我的!”
“你放心吧,外公一般都喜欢用铜子儿砸人,砸多了你就留着买胭脂!”
这声音……可不就是裴光光么!
钱谦益一愣,耳朵竖了起来,连忙仰着脖子往墙头上看——若他没有听错,他的光光这会儿正在墙头趴着呢!
“小小姐,你快下来吧,要摘果子,咱们可以叫后院的阿福来帮忙啊!”
“你别喊,我都好久没爬了,被你一喊都要掉下去了知不知道?”裴光光哼了一声,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扶着旁边的墙头就蹿上了树梢,所幸墙与树隔得极近,给她提供了方便。
钱谦益眼瞅着墙头露出的枝叶沙沙地动着,随即,枝叶之中又隐隐露出个簪子,那是她头上的发饰。
他的心在胸腔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终于他看到墙头露出了一片粉色的衣料——裴光光登上了树,背对着他骑在树干上仰头撩着最高处的那颗果子。
“光光……”钱谦益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等他听见声音,才知道是从自己口中发出。
树上的裴光光身子一僵,撩果子的双手渐渐垂了下来,她抱着树干没有立即转身,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头来。
“光光,是我……”钱谦益长长地仰着脖子,透过繁盛枝叶,努力地对上她的视线。
“谦益?”裴光光在墙头,扒着大树,愣愣地瞧着他。
39提亲
钱谦益站在墙外,不一会儿就听见墙边小门一响,回头看去,正是裴光光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她脸上红扑扑的,待快要走到他面前时,却又停下脚步,揪着衣角儿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瞅着他。
“光光……”钱谦益此时心中除了激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他动了动唇,忽然发现自己除了“光光”二字,竟再也说不出其他。
裴光光动了动脚,贴着墙根站着,同时也避开了方才那扇小门,让躲在里头的丫鬟看不到自己。她大眼忽闪忽闪地瞅着他,静默了半晌才道:“你不是娶公主去了么?”
她说完,又轻轻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别过脸去。
钱谦益初时听到这句话,以为她还不知道真相,但看她这副模样,便知晓她是故意噎他,跟他赌气呢。心里虽有些难堪,但也知道这是他自己活该,所以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随后揪着衣袖道:“光光,你别生气了行么……”
他声音放得很低,看向裴光光的时候,连眼神中都透着歉意。裴光光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抬眼瞧他,这一瞧,心中便叫他的眼神激起一阵涟漪。
“我说我生气了吗?”裴光光反问,但却稍稍走近了些,与他隔着两三步的距离。钱谦益知道她心软了,便趁热打铁道:“光光,你以前总对我笑来着,可今天见了我都没笑过。”
裴光光咬了咬牙,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钱谦益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只讷讷地喊了一声:“光光……”
“我现在不叫光光了,”裴光光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叫裴金凤。”
她故意同他唱反调,钱谦益上前抓住她肩膀,俯下身子道:“我不管你是裴光光,舒静柔,还是裴金凤,你就是我的光光,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突来的表白让裴光光心头猛跳,一时红了脸,再没了方才的气势。钱谦益趁着这个机会,又低下声音说:“光光,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说话间,他又深深地看着光光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裴光光躲闪不开,竟这样被他的目光吸住,愣愣地差点忘了呼吸。
“光光,我就陪着你,我已经不做官了,从今以后满心满脑都装着你,好不好?”
裴光光忽然想起曾经他说过的那些话,也是这样好听的……
“你现在没官儿做了才来找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裴光光忽然挣出他怀抱,倒退两步。钱谦益一时不查,让她逃脱出去,连忙追上两步,双臂一伸,将她困在墙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光光,你别这样!”钱谦益害怕她这次逃开就再也没机会见她了,于是堵着她说,“光光,我骗你要娶公主,就是想让你早点离开,我不想你跟着舒丞相一起发配出去。”
裴光光不说话,钱谦益也不知韦远瑞在信中解释了多少,只低声将当时所思所想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光光,我是自私,别的人我管不了,我只能让你安全离开京城。可是当时我方寸大乱,都不知道怎么让你离开,这才想了最蠢的办法。”
裴光光眼圈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一开口已经拖着重重的鼻音,“我就算再傻,也辨得清哪些事重要,哪些事应该听你的,你跟我直说不就完了么,干嘛要骗我?”
她的控诉句句在理,钱谦益一时无言以对,只说道:“我错了,光光,我以后什么事都跟你商量,再不瞒你了。”
“你以前也说过这话来着。”裴光光撅着嘴不看他,钱谦益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还愿意信我不?”
裴光光轻哼了一声,手指却偷偷地搓着他的衣袖。钱谦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笑得忘形,直接照着她的双唇亲下去,滋味自是比梦中销魂。
“大胆淫贼!竟敢欺负我家妹子!”
只说钱谦益正小狗似的舔着光光软软的唇,耳边已经传来一阵怒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领就已经被人拎起,一阵疾风袭来,左眼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直揍得他满眼金星。
“表哥,你别打……哎呀!”钱谦益一时睁不开眼,只听得耳边裴光光惊叫不断,又有一个男人在旁斥责,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扶他,他感觉得出,这人是他的光光。
“淫贼,竟敢欺负到我裴家头上了!”揍他那人显然不解气,这会儿还是气喘吁吁的,钱谦益眼上的疼痛过去,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见裴卓凡叉腰怒目而视,活像大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
“表哥,他不是淫贼,不是的……”裴光光扶他站起,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卓凡道,“反正你就是弄错了!”
裴卓凡却不管不顾,只看仇人似的瞪着钱谦益,说道:“他都那样了,还不是淫贼?!金凤,你别让这小子骗了!”
钱谦益这时已经全然明白了,心下只道别说是亲嘴儿了,就是脖子那边我也亲过了!但想着裴卓凡跟光光的关系,到底不敢放肆,只是拍掉衣上的灰,行个礼道:“小生钱谦益,裴公子有礼。”
裴卓凡满脑子都是光光被占便宜的念头,听着钱谦益不温不火地问好,气冲冲地吼道:“有礼你大爷!你个不长眼的,敢招惹我家金凤!”
这大舅子脾气不小,钱谦益这般想着,又记起当日他话里话外要光光做他媳妇儿,不由心下一凛,只道:“裴公子,她叫光光,不叫金凤。”
裴光光满眼心疼地看着他的眼窝,钱谦益说完话,顿时觉得底气更足了,于是直起了身子与裴卓凡对视。
裴卓凡哼了一声,“我管她叫裴光光,舒静柔,还是裴金凤,她永远都是我家金凤!”说着,他就拉过裴光光的手腕,带着她往门里头走,“金凤,这小子不是好人。”
多熟悉的一句话呀,只是最后两个字变了一下。
钱谦益也火了,连忙上前抓住裴光光另一只手,说道:“光光,你别跟他走,他对你心怀不轨呢!”
被戳破心思,裴卓凡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又同光光说道:“金凤,你还认不认我这表哥了?”
裴光光看了看裴卓凡,又看了看钱谦益,一脸纠结,最终她放开了钱谦益的手,说道:“谦益,我等着你来接我。”
我等着你来接我……
光光与裴卓凡早就离开,钱谦益一直站在门口回味着这句话——光光是暗示他早点提亲娶她过门儿呢!
回到家中,钱谦益从床底下摸出了一袋银子,这是他在京城几个月攒下来的,一共才几两而已。
他想着裴百万财大气粗的样子,若他用这些钱买了聘礼,裴百万定也是瞧不上的。
钱谦益左思右想,最终放下银两,从箱子里找出一件体面的衣裳,次日一早,便将自己收拾齐整,直接敲开了裴宅大门。
裴百万在花厅见了他,先是将他细细打量一番,然后说道:“听说你是个书生?”
钱谦益无意瞒他,坐在下手位上,沉默地点了点头。
裴百万稀疏的眉就拧起来了,手指敲着边上的矮几,又问:“你要娶我外孙女儿?我家金凤儿?”
钱谦益这时站起身,一拜到底,沉声说道:“望裴老爷成全。”
裴百万忽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动作敏捷全然不似一个年近古稀之人。他看着钱谦益,破口骂道:“成全你个鬼!老子造了什么孽,先是女儿被贱书生缠上,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个乖乖巧巧的外孙女儿,竟又被贱书生缠上了!”
钱谦益听他粗言大骂,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裴百万对读书人的厌恶不是没有理由的。
“裴老爷,我对光……”他顿了一顿,连忙改口,“我对金凤是真心的,我愿意这辈子都守着她,再不踏入官场半步。”
裴百万拧眉瞅了他一眼,似是在辨别他话中真假。却不想,忽然横空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真心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
钱谦益循声看去,只见裴秀敏由两个丫鬟引着,慢慢走进花厅,见了他便横眉冷竖,轻哼了一声走到裴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