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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将手上的字条震碎拂袖而去。
怎么会是你输,当初约定之日已超泰半。
真是聪明人,阿奴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亦是恢复了平静,慢慢在悬崖上坐起身背手离去。
莫辛慢慢扒着悬崖边,对墨阳道,“我下去找她,这死丫头被我抓到非打的你都不认得她。”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泫然欲出。
墨阳心下觉着有些不对劲,皱着眉扯住莫辛,“她是我们的丫头,绝不可能选择这种死法。”
莫辛有些了悟的想起那时她给寄白说悬崖坠蚁的顽笑话时,寄白曾坚决的说,“要非要我死我肯定不会选择跳崖这么差劲的死法,粉身碎骨有意思吗,就算日后无法留下身躯供万人敬仰,至少可以留个全尸给你们烧烧,留个念想,对吧。”
那时她给了寄白一个爆栗,“小小年纪说死倒说的顺溜。”
寄白只捧着脑袋笑。
恍若隔世,莫辛怔了一会忽然想起寄白先前塞在她衣袖中的小布包,便从里头拽了出来,倒在手心,果然除了一颗寄白给公子入画准备的白冬,还有一小块叠的小小的锦帛,上头字工整而秀丽,“只当我死了,不孝女墨莫。”
莫辛反倒是笑了,这里头讯息很明白,寄白没有死。却在想到方才的一幕,眼睛忽然黯了下来,寄白如果说原本是就要跳崖,自然是有她的办法不死。但,那后来窜出的白虎,那咬在肩头的虎口,那汩汩而流的鲜血,不是假的。她与墨阳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我下去。”
“我下去。”
两人同时开口道。
“你不可以,武功太弱。”墨阳毫不犹豫的拒绝,而后双手放在莫辛的肩头,“我欠她的太多,不论……”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何,我都会把她找回来。”
莫辛抱住墨阳,头埋在他的胸前,喃喃道,“如果墨莫没了,如果她没了……”
墨阳轻轻抚着莫辛的青丝,“不会的。”
他不能让莫辛的青丝二次落满白霜。
…
这边厢悬崖下的寄白正伏趴在白虎的背上,轻轻的顺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面上惨白一片,随时都能晕厥过去似的。她拍了拍白虎的脖颈,这大家伙也累的够呛,还没落在悬崖的最底处,便已然有些受不住的停下了,两只前腿有些不受控制的打颤,气喘如牛。
她确是想不到这悬崖高的吓人,且崖边岩石尖锐非常,若真是直直的摔下来还没摔倒崖底便会被这尖锐的石头戳的肠子都出来。
黏糊糊的血糊在身上很是不好受,寄白尝试着动了动,苦笑道,“这血腥味真是让人头晕。”她慢慢的从白虎身上下来,在它旁边仰躺了下来,看着上头云雾缭绕的天和青峰,喃喃道,“不知上头如何了……”一阵眩晕袭来,寄白痛的蜷曲了身子,冷汗盈盈而下,痛喊了一声,便瞬时失去了知觉。
白虎低低的啸了一声,舔了舔寄白直冒冷汗的脸,苍白如纸,焦躁的在她身旁踱来踱去,时不时的低吼两声,仿佛是在叫寄白起来,却又不敢打搅了她。
墓头回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张口就咬住了寄白的手指。
寄白又是在一阵痛楚中悠悠醒来的,睁眼便见着墓头回在轻舔方才咬的她的手指,看见她便用前爪去轻轻碰她的脸,一派温顺。
寄白苦笑,“你也怕我快死了吗?放心吧,这血不是我的。”慢慢撑起身子,又重新趴伏在了白虎的背上,低声道,“如果你们的直觉没错,我们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如果错了,便当这是我一人的棺木吧。”
白虎似是听懂了,又是一声低啸,从当处窜了下去,速度极快,却又动作轻柔,只怕摔伤了背上的人。墓头回亦随着白虎的身躯跳窜,很快就又消失在了云雾中。
到得崖底,寄白这才勉力睁开了眼,却被眼前之境结结实实的惊愣住了。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她,四季可同存,万物各共生,她必会笑其痴人说梦。她曾到过公子无衣的落瑛谷,落瑛谷声称是天下第一谷,只有世人没有听过的奇花异草,绝不会有落瑛谷没有的花草,自负傲然之意可见一斑。
这话却不是说假的,公子无衣自负公子之名从不做沽名钓誉之事,若世间出现他不曾拥有的花草,便是龙潭虎穴他也必是去得。
而如今,寄白却知若是公子无衣见此间美景,连那落瑛谷也是可以不要的。
烟柳画石,风帘翠幕,参差十万奇石。云树绕河沙。怒涛卷霜雪,重湖叠山献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翩柳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鸟鸦,摇曳莲子。千花拥高树,乘醉听涧鸣,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左有嫩芽点绿,瀑流轻快,绿荫围湖,莺飞燕舞。右有红叶铺山,彩林满目,前有雪裹山峦,冰瀑如玉,后有山花烂漫、春意盎然。
温柔的风吹拂树梢,吹拂流水,吹拂发丝。五彩斑斓的红叶,彩林倒映在明丽的湖水中。缤纷的落在湖光流韵间漂浮。悠远的晴空湛蓝而碧净,自然自造化中最美丽的景致充盈眼底。山峦与树林银装素裹,瀑布与湖泊冰清玉洁、蓝色湖面的冰层在日出日落的温差中,变幻着奇妙的冰纹,冰凝的瀑布。
春之花草,夏之流瀑,秋之红叶,冬之白雪,无不令人为之叫绝。似珍珠的石滩上的激流破冰而出,水流白中泛蓝,银中凝绿,更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韵味。夕阳照在河上,摇曳出满地金黄。不时有水鸟扑簌簌飞起。
这一切深居于远离尘世的的悬崖深处,在那片宁静得能够听见人的心跳的净土融入春夏秋冬的绝美景色之中,其感受任何人间语言都难以形容。
山青葱妩媚,水澄清晶莹;山偎水,水绕山,树在水边长,水在林中流,山水相映,林水相亲,景色秀美,环境清幽。
寄白慢慢从白虎背上下来,坐在地上靠着白虎,低低的笑道,“莫怪你们非要将我从这悬崖上拖下来。”墓头回亦趴伏在寄白的腿边。
寄白摸了摸墓头回的柔软的毛发,“那时在南华寺的悬崖,你就想拖我下来,为的就是这个吗?”墓头回眼睛吧眨吧眨的,乖巧的叫了一声。
“好孩子。”或者是这里的景色太过美好,寄白有种如诗如画的错觉,心绪亦是慢慢平静下来,也是觉得累了,靠在白虎身上便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白虎也慢慢趴伏下身子,让寄白枕在它的背上,也安安静静的开始闭上虎眸休憩。
这一处的怪异而又和谐的景象引的树间的猴儿好奇的跳窜着过来看,却不近身来打搅,鸟雀也似有所知般的停落在树上,鸟雀也似有所知般的停落在树上,停止了鸟鸣。
待寄白悠悠转醒,身旁的墓头回已然不见了,白虎仍是熟睡的样子,身子浅浅的有起伏,寄白轻轻拍了拍白虎,便慢慢站起身来。
寄白到了一处河流旁,掬水洗了一把脸,并喝了一口,水质清冽而甘甜,温而不凉,是上好的水,如果让远光大师得到这水该不是要乐的昏过去了。寄白忽然失笑,为自己如今这番处境还能有这想法的态度。
看着身上黏糊糊的衣服寄白皱眉苦笑道,“早知道先把衣服扔下来了。”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虽说此处为悬崖之底,便是有人从上头摔下来也定是活不下来的,寄白还是有些担心此处的环境。
毕竟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放松警惕并不是什么好事。寄白又看了看睡着的白虎,倘若真的出事自己喊一声白虎应该还是能知道的吧。
寄白看着远处冰雪一片,这儿却是温暖如春,便伸手碰了碰地,果然,连这土地都是微热的,想来此处底下必然存在热体,不然一谷四季皆存的奇景不可能存在。
同样道理,若是此处有人,外头断然不会半点消息也不知。
坐在石滩上想了许久,寄白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慢慢将衣带解开,衣服因糊了血都变得有些硬,寄白摇头,“一只山鸡罢了,血倒是不少。”
慢慢将身子浸入水中寄白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水温虽比不上翡翠泉却独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
傻子,这个傻子……
仿佛是谁的喟叹,浅浅的,淡淡的夹着一丝伤,轻轻的飘散下来,
寄白一愣,眼睛倏地睁开,谁在说话,她手指微微颤抖,这个声音她没理由会听错,分明,分明就是师父!
第61章 公子入画小番外
公子入画在竹屋里醒来时,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猛地坐起来,却是
一阵眩晕,寄白为了不让他过早醒,给他吃的石凤丹药量偏多,才致使他竟一睡不起
。
手抵着床面公子入画迅速调息自己的气息,转过头才发现放在一旁木桌的纸,上
头压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和一颗雪色的药丸。他伸手将药丸拿起,放在鼻尖下轻嗅,
略略皱眉,“白冬?”心中隐隐有些明悟。
将纸摊平他右手骤然握起,仿佛是用尽气力一字一句念道,“寄白已死,或忘或
求皆尔之选。”
寄白已死,寄白,已死……
纸不知何时已悄然飘落在地。
“原来你给我吃的竟是石凤丹。”公子入画手中紧紧攥着那颗白冬,直至捏成碎
末这才随手一扬,如一阵白雾随风而逝。
或忘,或求。
打得好主意,如今却是想我忘了。
公子入画慢慢踱出了竹屋,也不知为何竟是往悬崖走去,静静的站在悬崖之上,
风猎猎而响,吹着他的衣袍,似是要随风而去。
傻子,这个,傻子。公子入画低低的笑着,有些伤,有些凉。
…
“公子回来了。”王妈看到公子入画独自一人出现在书墨斋前,惊喜的叫道,而
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寄白小姐呢?”
公子入画慢慢的抬头看了王妈一眼,淡漠而温凉,似乎看的又不是她,透过她看
着不知名的什么。慢慢的走过王妈身边,安静的,沉默的。
王妈身子一僵,转过身去看公子入画离去的背影,无端萧瑟。
寄白她……?
却是不敢上前再问什么,只得也放下了手上的物什安安静静的跟在公子入画身后
,路上陆陆续续又碰上了一些书墨斋的人,皆是给公子入画问安而不得回应转而似醒
悟了什么跟在王妈身后慢慢随公子入画的脚步。
公子入画却不是回的东厢,而是寄白所住的西厢,王妈等虽觉得奇怪却是不敢问
出口,只守在西厢口看着公子入画慢慢的推门而入。
公子入画直接转了绣屏进去,伸手推开了寄白里间的小门。略略抬高了手便抓住
了迎面而来的一颗铁球。
“过了这许久,竟连机关都懒得换新。”他摇头轻叹道。
若是寄白知晓此时公子入画熟门熟路的进到她的小房间,不知是否会惊骇到?
答案自然是不会的,因为她最后的画,原本就是为他一人而画。
公子入画慢慢抚过寄白列在四周的画,她虽向他习画却偏好西洋画风,平日里的
画作亦不用心,只作平庸。
若非那时他曾误闯她的寝房想来直至今日也寻不出她怠懒的痕迹。
寄白曾问他何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