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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夫人看都不看齐安一眼,只有些不友善地盯着我,她对我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半晌凉凉道:“我们府上管教奴才自然是有规矩的,公主怕是管得有些宽了。”
她这样说就是将我与将军府的关系撇的干净,我心道,看来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是我看开些就能化解的。
面对她一贯的冷面冷言,我反而平静了许多,也不必太过顾念情面,笑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这个齐安,他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不能不管。今日想向将军和夫人讨个人情,带他回公主府去安置。”
“不行。”齐夫人一口反驳。
“夫人。”将军不赞同的制止她,然后斟酌道:“末将失职,不甚了解这其中的原委,不过府上从不曾苛待下人,或是有些误会……”
“今日本宫不想追究对错,只是想带救命恩人离开。”
齐将军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道:“不如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
我们都看向齐安,他却突然跪下道:“说是救命恩人,公主就折煞奴才了。实质上是奴才失职才害得公主身受重伤。要杀要剐都不为过,如今还能苟活于世已是万分感激,不敢再有奢望。”
齐夫人闻言笑道:“公主可听清楚了,是他自己不愿走。”
我不明白齐安为何会这样坚持,但我今日是一定要带他走的。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道:“齐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将军有些疑惑,但立马道:“请公主移驾静心堂。”
我让小翠留下来劝劝齐安,自己跟着将军前往静心堂。
静心堂
来上茶的小丫头偷偷看了我好几眼,我看着她也眼熟,就对着她笑笑,小丫头一惊差点将茶盏翻了。
齐夫人,她自然也是跟着来的,怒斥一声:“不长眼的东西,还不下去。”
小丫头吓得手更加哆嗦,跌跌撞撞地退了下去。
我道:“齐夫人治下一贯地严厉。”
齐夫人淡淡回:“大户人家的规矩罢了。”
她这是还把我当成来历不明的云落,我笑了笑不以为意,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是不是大户人家,也要皇家说了算,不是吗?”
齐夫人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
见气氛不对,齐将军咳嗽一声,开口竟满是关切:“公主……身体可大好了?”
我笑着放下茶盏:“都好了。”
齐将军“哦”了一声,倒像是真的关心,却带了点手足无措的不安。
其实他是将军府上少数不会刻薄的人,对我也算是礼遇,齐将军骨子里有点武痴的味道,唯有迎娶玉真一事中,他意外的坚持,让我觉得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清高。
我一直觉得真正痴迷武学的人,像外公,最看不起的就是攀龙附凤的事。听说当初母后要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时,外公还极力反对过。
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出来已经很久,一会诺儿该要找我,想着要快点解决这件事回府去,我正色道:“将军,我们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我今日是打着要带走齐安的主意来的,那么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绑走,只是那样未免难看。我希望将军可以开口赶他走,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留。到时,我再带他回公主府就是顺理成章。”
齐夫人哼一声道:“你想得倒好。”
我们都没有想到齐将军会毫无预警的怒声吼道:“住口!”
齐夫人一愣,她何时被这样驳过面子,想要发火,但见丈夫的怒气正盛,只能生生忍下。只狠狠剜了我一眼。
齐将军对我却压抑着激动似的道:“若真像公主说的那样,齐安曾救过公主性命,那么我齐猛一定把他奉为上宾。不过公主如果想让我赶他走,我就立刻赶他走,一切听从公主的吩咐。”
我被他的态度搞糊涂了,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只因为一个公主的身份就这样毕恭毕敬地讨好。
我反倒有些迟疑:“……将军这样说就言重了。”
齐将军脸上渐渐露出愧疚之色,像是憋了很久终于能一吐为快一样道,:“我自从军以后,就一直跟随武老将军征战南北,这一身的本领都是武老将军亲自教的,老将军对末将如师如父。当年小公主出生,武老将军高兴的宴请三军,当时他抱着还是小婴儿的公主说:‘看着没,我外孙女,以后谁敢欺负她,我一巴掌劈死他。’全军的人都笑了。老将军却没笑,他对一旁的我说:‘老夫要是老得劈不动了,你得帮着让我外孙女不受欺负。’这句话我到现在一直都记得。没想到的是当年的小公主在我的府上待了三年,我竟然没有善待过,还逼着修儿娶那个假的公主,我愧对老将军的嘱托……”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一切终于有了答案,所有的伤害都源自于爱。
其实我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
“我只想问夫人一句话。”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玉真当时虐待诺儿,夫人到底知不知道?”
齐夫人脸色变了几变,眼中慢慢氤氲出泪光,然后将头撇向一边:“若是知道,谁会让自己的亲孙子受虐待,我又不是虎狼之心。”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外公,母后,父皇,皇兄,齐将军,还有,我的齐修。。。。。。半晌,我睁开眼睛,微笑着一字一顿道:“我相信!”
我相信,也愿意体谅,为了那么多疼我的人。
后来,齐安确实离开了将军府,但是他并没有来公主府,而是就此消失了。
之后我收到一封信,只有一句话:求公主为小翠许一个好人家。
小翠抱着这句话,哭得泣不成声。
☆、终章
一眨眼又是三年的时光匆匆过去。
诺儿已经四岁多了,每天像头小豹子似的,横冲直撞一刻都闲不住。我特意请了位据说是很有学问的夫子,教习他文章,也让他收收性子。可他乖巧起来能让夫子连连称赞,淘气起来也能把夫子气得背过气去。害得我每天送夫子走时,都要说一箩筐的好话,生怕人家明日就不肯再来。
说也奇怪,诺儿这样调皮的性子,只要一学起武功骑射来,就认真的不得了,也许真有将门虎子的原因吧。
府里也请了不错的武师傅,可诺儿最喜欢的还是他祖父亲自教他。齐将军说过他的本领都是外祖父亲自教的,又有多年的实战经验,等闲的教习师傅自然是比不了的。想着诺儿能间接继承外祖父的衣钵,我也很是安慰。
今日又到了去将军府的日子,诺儿早早就穿好了他的小战袍,似模似样地把小木剑挂在腰上。那把木剑是齐将军亲手削的,诺儿喜欢的睡觉都不肯离手。
“娘亲,我去祖父家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等我回来舞剑给你看。”临出门,诺儿小大人似的交待。
我笑着点点头,蹲身帮他整了整衣服:“好,娘亲在家会乖乖的,诺儿也要乖乖听祖父祖母的话知道吗?不可以调皮哦?”
诺儿用力点点头:“诺儿很乖,祖父祖母都很喜欢诺儿。”
我再亲亲他的脸颊道:“去啊。”
小厮带着诺儿出门后,我再进书房看一会账目。小翠帮着我把看过的账簿都整理好再搬回账房去。
小翠如今已经满了二十岁,在南泽的未婚姑娘中算是很大了,但她坚持不嫁人。南泽虽大,但是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难事,况且齐安又没有走远。一年前,探子就来报说城西头有一个卖饼的瘸子,他不但腿瘸,还少一条手臂,做的饼却出奇的好吃。
记得当时我问小翠:“要不要找他回来?”
经历过感情的女子总是成长迅速,小翠也不是当年单纯的小姑娘,她已经学会微笑着说:“不必了。他当初走不过是想着,过几年我就把他忘了,然后就可以跟别人成婚生子。我不去找他,我就跟他耗着,他不要我,我一辈子也不找别人,我看谁能耗过谁。”
小翠这话听着像赌气,可我知道她不是,她是真的放不下齐安。
齐安对小翠的心思我也从不怀疑,所以我自始至终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晌午诺儿会在那边用膳,我一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简单应付了几口就回房午睡。躺了一会却没什么睡意,起身打开床头的红木匣子,把里面的一叠信件又拿出来数了一遍,七十八封,一封不多,一封不少,都是齐修苍劲的笔记。
“安好!”
“安好!”
“安好!”
……
每一封家书的最后都是这两个字,可是好像不够呢,只是这样看着这两个字。要写到第几个“安好”时,他才能站到我的面前,让我亲眼看到他的“安好”呢?
把这装了七十八个“安好”的匣子抱在怀里,也许就能在梦里见到他……
我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再睁开眼时似乎天色都有些暗了,或者我还在梦中,根本就没有醒来?
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满脸胡茬的邋遢男人睡在我的身边?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抚他的微微侧向我的脸颊,是温热的,硬挺的胡茬刺在掌心有些微的痒。
我无声的笑起来,是我的齐修回来了!
真实的,不是梦境。
他这样的突兀的出现,我竟然没有一点的惊讶。也许是因为已经想过太多遍:有一天我醒来,发现齐修就安详地睡在我的枕边,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自然。不是锣鼓喧天地迎接凯旋的将军,也不是欢天喜地地奔向久别的情人,只是一个丈夫在外面忙完了事情,回到家中,我们相视一笑然后平静的开始新的一天。
“娘亲!娘亲!我今天学了射箭,祖父还夸奖了我,娘亲!”
哦,有这个小家伙,也许平静里带点聒噪也不错。
我麻利地起身尽量不吵醒齐修地下床,诺儿已经一路小跑着闯了进来。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家伙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我,又移向躺在他娘亲床上的陌生男人。
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上我的腰身,心跳立刻仿佛漏了一拍,只一个动作,我们之间再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回头对上齐修因睡眠不足而泛着血丝的眼睛:“我们的儿子,已经四岁多了。”
齐修一手揽着榻边的我,一条手臂支起身子,看向诺儿的目光惊喜又慈爱。
我向诺儿招招手:“诺儿,过来。”
诺儿听话地走到床榻边,打量了齐修一会儿,有些凶巴巴道:“你是谁?为什么睡在我娘亲床上?”
齐修笑着逗他:“怎么我不能睡在你娘亲床上吗?”
诺儿还不怎么浓密的眉毛皱起来,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齐修:“你下来,只有我能抱着娘亲睡觉。”
齐修挑挑眉毛,来了兴致,手上用力把我拉进怀里:“我抱着你娘睡觉的时候,还没你小子呢。”
我老脸一红,有些气恼地瞪了齐修一眼,当着孩子的面被孩子他爹给调戏了。挣扎了一下,齐修却不放,灼热的气息伴着低沉的声音缭绕在耳边:“让我抱一会儿。”
我红着脸,不再动。
这下可把诺儿气坏了,两只小手在腰间忙活了半天才把小木剑解下来,指着齐修大喊:“放开我娘亲!”
齐修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诺儿见自己的威胁得不到重视,急的小脸通红,挥舞着小木剑就往齐修身上招呼。
我一看再闹下去,诺儿就该急哭了,赶紧把他抱到床上来,那把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