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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上前几步,走到凤奴身边,高昂着头颅:“是。”
凤奴忽然问道:“你是这里跳舞跳得最好的?”
女子咬了咬唇,挑起下巴环视了四周一眼,没有一个和她对视的人,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宋姑姑说我是最好的。”
“宋姑姑?”凤奴疑惑的问。
“宋姑姑就是平时教导我们跳舞的姑姑,只是最近身体不大好了,这才由你来……哼。”那女子不满道,显然这位宋姑姑和她的关系挺好。
凤奴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抿唇道:“赵青兰。”
凤奴道:“你要怎么比?”
赵青兰挑了挑唇,笑得势在必得:“旋转是舞蹈中用的最多动作,我们便比试旋转吧,看看谁转的圈数多谁转的稳。”说着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众多的乐奴们道“她们都不是外行人,都看着的,谁输了都不许耍赖。”
凤奴笑一声:“好啊。”
站在这两个人周围的人纷纷让步,为她们让出了一大块地方,纷纷组成小队窃窃私语,有的笑凤奴不自量力,有的真的疑惑凤奴的实力,也有的希望凤奴是个高人帮她们教训一番这个高傲的赵青兰。
有人三两步蹦到鼓前,举着鼓槌笑嘻嘻道:“我来给你们打节拍。”
赵青兰近乎挑衅道:“我随时都可以。”
凤奴深知只有在对方最擅长的地方比她更胜一筹,才算是真的打击,这时候也不和她在言语上计较,只是嘴边的笑容越发不将赵青兰放在眼里似的:“开始吧。”
扬槌一鼓。
“咚”的一声震得鼓面微微颤抖,随即用比最开始要轻一些声音匀速的响起来。
若论旋转的话,赵青兰在乐坊一众乐奴中的确可以算是第一,一次可转好几十圈。鼓声一响,这两人都是一手平举一手高举的随着鼓点的节奏旋转起来。
因为是随着鼓点的声音,两人的节奏都差不多,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是同步了。敲了一会儿,打鼓的姑娘手都有些酸了,赶紧将鼓槌塞给身边的另一个人,让她接着敲。
最先开始的时候,她们也都还能随着鼓点的节奏数她们转的圈数,但是随着鼓点节奏的不稳定和她们旋转的圈数越来越多,数的人眼睛都花了,所数的圈数也被打乱了。只能看她们两个到底谁先停下来。
随着圈数的越来越多,节奏的不稳定,赵青兰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凤奴就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的呼吸一点都没有絮乱,好像最开始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最后。
赵青兰皱着眉,心却乱了,她的体力早有些跟不上了,全靠着体内的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才支撑到现在,但是却心一乱,动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是她仍旧不服气,强撑了几圈,最后却头昏脑胀的停下来,最后甚至没有停好,趔趄几步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人将她扶住。
但凤奴仍旧游刃有余,甚至轻飘飘的朝她飘来了一个眼神。赵青兰一口气憋在胸腔上不上下不下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下马威(下)
最终是打鼓的乐奴傻愣愣的盯着转着圈的凤奴出神停下了鼓点,凤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旋转,精准的几乎没有一点误差。停下来的时候眼神清明,好像这近一刻钟的旋转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乐奴们都有些呆呆的怔住了。
旋转是舞蹈中用的最多但是也最难掌握的一个技术。赵青兰虽然自大自傲了些,但是的确如她自己所说,她跳舞的技术在这些乐奴中算是顶尖的。她挑衅凤奴希望用这些难住她,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最后丢脸的还是自己,甚至成为了凤奴的踏脚石。
凤奴微微转头,看向窗外。她和赵青兰开始比试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外面一蓝一黑两个身影,但是既隔得远又被奇形怪状的梅花枝挡住了,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两个人的容貌。现在却只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翻飞的衣角。
凤奴一皱眉,但是也未将这两个人影放在心上,反倒是这些乐奴:“谁还有什么疑议么?”
乐奴们纷纷摇头,刚刚的那一段果然是震撼到了她们,凤奴心下满意,不用做些多余的事情了:“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多说也无疑,我只需要你们按到我的要求来……今天便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辰时的时候我要看到每个人都在这里,每个人跳一段自己最拿手的舞蹈。当然不来也无所谓,只是后果自负罢。”
言罢,便扔下若有所思的乐奴们,搭着迎春的手臂道:“回去休息吧。”
迎春低声答了一声是,扶着凤奴引着她绕过乐坊往后院走去。
看着这个独立的小院,里面按照姑娘家的闺房布置,胭脂水粉金饰朱钗桌床屏风,一众东西俱全,应有尽有,比她的水榭也不相上下的时候,凤奴难得的感叹难怪那么多人想要进宫那么多人想要做皇帝了。便是这样一个小院子,不论每个精细的摆设,只是一看,就知道全是上乘的东西。整个院子,即使小,却也散发着特属于皇宫的雍容华贵的气息。
待看到端茶倒水穿绿衣的迎夏的时候,凤奴眨巴两下眼睛,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吃惊。迎夏和迎春长得一模一样。
凤奴擦了一下脸,将帕子又递给迎夏,略微好奇:“这里有迎夏迎春,不会还有迎秋迎冬吧?”
迎春应是,迎夏的性子却要活泼些,回答道:“可不是么,迎秋迎冬也是一对双生子,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呢。”
“迎夏!”迎春低声喝道。
迎夏捂着嘴,自知失言。迎春福身道:“风姑娘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和迎夏就先下去了,我们两人都住在隔间,姑娘有事唤我们一声便能听到。”
凤奴抿唇,点头应允。迎春迎夏便相携离去,独留凤奴一人沉思。
迎春迎夏迎秋迎冬,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四个应该是一起的,以及迎春迎夏的反常,更加确定这两个也应该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既然是皇帝身边的人,又为什么要分配两个来伺候她?
是真的伺候还是监视?钱财地位?这些她都没有,就算她会跳舞,可是她也只是一个舞姬而已,这样的她又有什么值得皇帝图谋的。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握紧的拳头最终松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这样纠结还是费自己的脑子。如此一想,便也释然,脸上也带了笑容,转而在纸上写写画画,开始筹谋八月十五的舞蹈了。
楼隐一路向皇宫的方向而来,直至在宫门口才发现凤奴一行。小心的隐藏的自己的踪迹不敢暴露,生怕给凤奴带来麻烦。他一直紧跟在凤奴一行身后不远处,幸好周围的都是些普通侍卫,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之后见识了乐坊中的那一幕又跟着到了小院,幸好那两个丫鬟下去了,趁着周围没有人发现,赶紧从暗处翻身跃到凤奴房间中藏好。
凤奴很是警醒,即使窗户“咔嚓”一声并不算响,但她也却是听到了,抬头便看到了楼隐居然一身黑衣的站在窗边。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像来的不是楼隐,只是一阵风而已,只是先前抿紧的嘴唇现在终于弯了个弧度。
楼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忽然有种他来这里也在凤奴的意料之中的感觉。但是凤奴却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故意咳了两声引想要引起凤奴的注意。
也许那两声咳嗽是真的奏效了,凤奴放下笔,不满的看他:“风寒了就去找大夫。”
楼隐扁扁嘴,不说话,却有些委屈。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跟在后面,不就是怕她有危险么,现在拼死拼活的赶过来了,人家居然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凤奴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却觉得有些诡异。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表情,虽然有趣,但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导致楼隐出现这一表情的罪魁祸首。
两个人相对无言好半晌,最终还是楼隐先妥协了,沮丧的垂下头,递给凤奴两管小拇指大的小竹筒道:“我就在附近,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就拔出这个竹筒的引线,将竹筒扔到地上,会打出信号还会留下气味以便追踪,你好好留着。”
凤奴讶异的看向他,楼隐却丧气的准备离开了。
凤奴拿起竹管,拇指大小的东西带起来也很方便也没有什么味道,竹管的表面甚至平滑的很是细腻,凤奴忍不住出声:“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楼隐疑惑的问:“什么话?”
凤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又抿紧了唇,脸色也不大好了,没好气道:“没什么话。你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楼隐摸不着头脑,依旧委屈的摸摸鼻子:“那我走了。”
凤奴不说话。
楼隐留恋道:“我真的走了……”
凤奴给他一眼刀。
楼隐无视那一眼刀磨蹭道:“那我真的走了啊……”
好像凤奴只要一说让他留下来的话,他立马就会笑逐颜开不顾一切的留下来似的。
凤奴本来不好看的面色被他这么一逗,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没好气的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
楼隐万般留恋的留给凤奴最后一个眼神,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窗户口快速的打开飞出去一个黑影又迅速的合上,一身的黑色在临近夜晚的天色中并不显眼,窗户开合的声音快速又轻微,隔间的迎春迎夏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
过了好一会儿,凤奴才起身到窗边,推开窗子抬头看了看外面,什么都没有。说不出是侥幸还是失望,关上了窗子回到书桌边,看着写画了一半的舞蹈队形,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转而被那两管竹筒引来了兴趣。
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将两个竹管一起塞到怀中,想了想,最终还是抿着唇拿出其中一个盘到发髻之中隐藏起来。
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摸了摸发髻,看不出什么异样,凤奴才微微放下了心。但一想到楼隐,那些话,难道真的只能在醉的时候才能说得出来么。
无论是谁都是希望温暖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的,特别是从小经受的苦难更多的人,比如说她,以前……倒也不是多伤心,后来静下心来想想,其一是咽不下那口气,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怕是一个人,太孤单了,因此才进了纤舞楼。
那之后的确是热闹的多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见的大场面多了,懂得也多了,接触到的各式各样的人也更加的多了,特别是在从来将自己的真心紧紧包裹在层层脂粉下的青楼里,她也渐渐学着其他姑娘的模样,在自己的身上竖着一块大大的“生人勿近”的牌子。
她最讨厌的便是那些逢场作戏从不换真心的男人,但是楼隐呢?
自顾自的跑过来做琴师,肆无忌惮的与她接触,毫无顾忌的醉酒,半点不心疼的送给她那么珍贵的夜明珠,尽心尽力的在水榭做机关,甚至一路跟随至皇宫……
双手握着掌心的力度更大了些。
酒后吐真言,也许他那晚醉酒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也许是不是可以相信他一次……即便是假的……
这样想着,又有些自嘲,她看不懂楼隐这个人,江湖她不懂千机楼她不知,她也不知道“千机楼楼隐”这五个字代表的什么,她除了知道他叫楼隐会弹琴会武功会机关,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的话算是酒后吐真言,但是她却不怎么敢相信,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