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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答剌麻八剌的书房跑,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脱脱。他和四勇一样,也是答剌麻八剌的贴身侍卫。于是我就跑过去问他答剌麻八剌在哪里。
“哦,小王爷去了太子府。”他答道。
我怀疑地看着他,说:“你和四勇不是他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你没跟着去?”
“四勇跟着他。我要监督王府的修缮工作。”听他说到修缮工作,我才想到不久前我刚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几间屋。
“哦。”我说,“那我等他回来。”
“小王爷今天可能回来很晚。红……夫人,”他别扭地喊出这个称呼,说:“不知您找小王爷有何事,有没有我可以代劳的?”
“没什么,就是关于我要离开王府的事。”
“哦,关于这件事,小王爷吩咐过,让我协助你,今天务必搬走。我正打算去找你。”
“啊?这么急?”我惊讶地说。难道答剌麻八剌真的生我的气了,决定把我赶走?
脱脱点头,而后又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对我说:“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红……夫人你。”唉,不想承认我的夫人身份就算了,没必要说的那么磕磕巴巴吧。
“什么事?”我问。
“火起之时,红夫人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后来又出现在答己王妃的房间里,还身中奇毒——”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这又怎么样?”
他看着我,低声试探说:“红夫人一定下去过吧?”
“啊?你在说什么?”我打哈哈说。难道他是指地道的事?
“红夫人中的毒,是冥花之毒。”他说:“接触冥花者,会失心而疯;嗅其香味者,量少则无碍,量多则会出现眩晕、呕吐、发热、晕厥甚至死亡。依红夫人的症状看,你至少嗅了一个时辰以上。而据我所知,这附近唯一种植冥花的地方,只有一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夫人进入过地下密道,是不是?最终你能从答己王妃的卧室中逃出生天,正是因为冥花异香的引导,对不对?”
我不敢承认,总觉得承认不太妥当,只能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火起后我就晕倒了,再醒来时已经在答己王妃的房间里了——”
他轻笑一声,说:“你下去过的事小王爷也都猜到了,红夫人不必否认。我不会因此对您怎么样,您大可不必担心。”
我沉默地看着他,并不打算承认这件事。不过这个脱脱似乎很不简单。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彬彬有礼毕恭毕敬的态度,但在他这副谦恭的面孔之下,我又能敏感地觉察到一丝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危险气息。
“本来,知道了密道的人就必须死。”他接着说,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但是小王爷对你宠爱有加,不允许我动你分毫,所以作为负责守护这个秘密的人之一,我有必要警告你,一旦秘密从你口中外泄,我虽然不能对你怎样,但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其他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计任何后果。”
听他这么说,我心下一惊:我早就告诉清明了!
可是,他明明是在威胁我,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去斥责他?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他眼中阴冷的杀气以及那种不顾一切的气势已经把我彻底震慑住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我只能低声承诺说。
听我这么说,他终于达到目的,躬身歉意地说:“今日脱脱失礼,说了一些无礼的话,望红夫人海涵。不过那件密宝确实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容不得半点含糊。”
“什么……秘宝?”我们不是在说密道吗?
他猛地直起身,怀疑地看着我的眼睛,问:“你——没看到?”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跟我说出“秘宝”这个词,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啊?”我说出这个疑问词,心想难道我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他随即说:“嗯,无心经过,没有留意到也属正常。红夫人不必多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既然你没看到,那是再好不过。”
我皱起眉,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黑漆漆的地下迷宫里,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是沉睡着什么活的不吉利的东西吧?我越想越怕,最后干脆不再去想,对脱脱说:“现在连小王爷也知道有这样一条密道了;我的房间被烧毁后,说不定还有别的细心的人也发现了,这事万一被他们传出去,你可别怪到我头上啊!”
他摇头说:“本来王府中知道密道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之后是你。房子被烧后,我立刻妥善地处理了外露的机关,所以没有别人发现。但是小王爷心思细密,又细查了你的房间,所以才被他知道——”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说:“你说小王爷一直不知道有密道?这不是他的府邸吗?”
他犹豫了一下,又露出后悔多言的神情,对我说:“关于这件事,红夫人不必多问。总之现在府中知道密道的人只有我们三人。我和小王爷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如果被第四个人知道了,传出去的人只可能是你。”
想到徐娘,我对他说:“不对不对,也可能有人误打误撞就进去了。”
“我会排除这种可能。”他以要结束谈话似的语气跟我说。
“好吧。”我只能叹了口气,接受他的警告。没想到平时存在感那么低的一个人,竟然其实深藏不露。不过那黑漆漆的地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甚至连答剌麻八剌都不知道?
别了脱脱,我回到房间,香荷还在哭哭啼啼。我劝了她几句,等她不再那么难过了,我悄悄问她:“对了,你可知道脱脱这个人的底细吗?”
“真金太子送给小王爷的两个贴身侍卫之一。”她答道。
“那他的过去呢?他是哪里人?祖上何人?来投奔真金太子前都做过什么?”
她摇头说:“我只知道他是真金太子提拔起来的蒙古人,之前就一直待在太子府,没有像四勇那样的过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官宦后代。”
“那关于他的谣言有没有?”我又问。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说:“细细想来,他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根本没有什么关于他的谣言。”
我暗想这个人太适合做卧底了。
“对了,这宅子是谁建的?”我又问,心想建宅子的人说不定就是挖密道的人。
“早就有了。不过最初是真金太子买了下来,做了一些改建后送给了小王爷。”她说。
我点头,心想脱脱的真正身份或许就是被真金太子派到答剌麻八剌身边的、负责看守密道里的宝贝的人。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香荷突然又凑过来摸我的肚子,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我说着,连忙后退了两步。
她眼神猥琐地凑近我低声说:“红姑奶奶,最近月事正常吗?我刚刚想啊,如果你这肚子争气,说不定我们就不会被赶出王府了!”
我赶忙推开她说:“正常得很!我告诉你,我们不是被赶出王府的——”我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敲门声。
“红夫人可打包好了?”门外传来脱脱的声音。
我打开门,他问:“我何时送你过去比较好?”
我叹一口气,看着堆在角落里的几个箱子和空荡荡的房间,对他说:“就现在吧。”
☆、第六十三章 物是人非
在脱脱的帮助下,这天下午我和香荷又回到了莫宅。看着熟悉的院落,今日已是物是人非,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
我想起第一次来到这座宅子的那天晚上,我和莫昶对坐吃饭的情景——我怎么没有好好珍惜好好把握那短暂的相聚时光呢?如今这里只剩下我孤身一人,老爷啊老爷,你在千里之外过得可好?
因为担心莫昶,加上睹物思人,我的心情很不好,也无心做饭,就让香荷随便做了点晚饭吃了。之后因为疲累,我早早地躺下休息了。
那天晚上,答剌麻八剌一直没来。我想他可能是在生我的气,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段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被窝里有个男人,他突然不在了,我心里竟还有一丝失落。不过想到他身边有的是女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用来暖被,顶替我的位置,我不禁又有些愤愤然,怪自己犯贱习惯了他的陪伴。
时节早已入秋。我半夜醒来,突然感觉夜凉如水,心沉静地令人清醒异常。再也睡不着,我起身推开窗,看繁星满天,微云闭月,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股清愁从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心爱的人并肩坐在一起,手捧一杯热茶,看牛郎织女隔河遥望,该有多好。
这样想着,我回到房中点上蜡烛,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房间里顿时茗香四溢。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哼起了歌,哼着哼着,才发现自己哼的竟是琰玉唱过的那首《琉璃歌》:
彼时烟华,你人微醉,轻吟悲歌,妙语珠玑。丝竹绕梁,水袖翩跹,与尔同舞,碎一地琉璃。
今夕梦醒,你已无踪,醇香满室,余音空绝。旧梦无痕,贪饮无度,我自颓唐,碎一世流离。
我反复哼唱着这首歌,心中竟越发悲凉:世事无常,人生究竟能有多少事如意?
这夜,我没有再睡下。我想莫昶,想文徵,想晶晶,我怀念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此刻他们对我而言,都像是隔了几亿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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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到莫宅之后,用了几天时间把宅子大清扫了一遍;又用了几天时间买了新的花木,细心种植。
期间去找过清明两次,都没有莫昶的消息。
答剌麻八剌一直没再出现,我甚至开始认同香荷的观点了——我确实是被他“打入冷宫”了。难道是因为我不想举行仪式?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男人不都讨厌仪式吗?这个人的心理还真让人琢磨不透。考虑到我留下来的价值——为了莫昶的自由,我也去王府找过答剌麻八剌一次,但他不在。我顺便去看了海珍。多日不见,她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嘘寒问暖,表现得跟我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还承诺我说一定帮我说好话,劝答剌麻八剌把我接回来——虽然我知道这句承诺绝对是空头支票。但我和海珍的关系,不就是如此吗?
答剌麻八剌第一次来莫宅看我,是在我住进来的第十三天。
那天中午,他差四勇来找我,让我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我抱怨了两句,看四勇对我瞪起了眼,就住了嘴,然后列了一份长长的菜单让香荷去买菜。
天黑后不久,答剌麻八剌就来了。看他脸色很好,不像是在生我的气的样子,我猜想他这些天没来,应该确实是很忙吧。
“殿下大忙人一个,今夜竟然有空来找我,简直令寒舍蓬荜生辉呢!”我奚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