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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每天收拾宅子,做饭、洗衣,想方设法改善莫昶的生活质量。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多,甚至还很鄙视那些天天男友长男友短围着男友转的女生,但真正付出了之后,我才发现,这些都是为了爱情自然而然就做出来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是琰玉这个人,还是她的名字,都没有再出现过。我对她的提防渐渐放松,开始专注于经营我和莫昶的生活。
虽然过着被监视的日子,但莫昶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丰富多彩。现代有一句流行的话来形容他在大都的日子再贴切不过:生活就像强X,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可以说,他过得还蛮享受的,或许这也是他的豁达的一种表现吧。他的这种豁达最让我叹为观止的一点是,他完全可以把监视者四勇当成至交一样对待,和他一起谈笑风生。而四勇呢,虽然很讨厌我,但似乎很理解和尊重莫昶。只要不牵扯答剌麻八剌,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算和谐。虽然在我看来,他们是站在完全敌对的立场上的,相互讨厌来不及呢。后来我想,或许女人看待男人之间的友情,就像男人看待女人之间的友情一样,无论怎样都无法理解。所以,我索性不去理解。
莫昶的日常是这样的:他除了应付答剌麻八剌不定期的骚扰外,经常去接济穷人,偶尔还会去酒馆喝点小酒,其它时间,则待在宅子里画画。
我第一次跟莫昶去接济穷人,是在我住到宅子里半月后。一大清早莫昶就让四勇找了几个彪形大汉,在城南竖起了十几口大锅,熬粥分给穷人喝。
莫昶跟我说,城南是贫民聚居地,住在那里的人一般既没有田地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几乎没有生活来源。
“既然没有田地和工作,那他们怎么不走?”我问莫昶。
“可能他们觉得到哪里都一样吧。”莫昶有些无奈地说,“也可能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这片土地。”
我点头。看着三三俩俩来领粥的人,他们虽然不至于排起长队,但人也不少。这些人并非像我想象中那样面如土色干瘦枯槁——虽然也有这种人,但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穿着很旧却洗得很干净的粗布衣服的贫民。
我注意到莫昶分粥给他们的同时,还会分给每人一碗米。他解释说,不知道自己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所以这次来了,就尽可能多帮他们一些。
在那些来领米和粥的人中,有几个已经跟莫昶很熟了。他们来了之后,并不着急领粥,而是直接过来找莫昶,跟他攀谈。
其中一位白须老者,莫昶称他为华阿公。此人横眉怒目,一看就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儿。后来莫昶跟我说,华阿公祖籍蜀地,因战乱流亡到大都。他写得一手绝世的行书,可媲美王羲之。华阿公的儿子早逝,有个孙子,叫华行堪。行堪目不识丁,因为华阿公读了一辈子的书也没能找到救国之道,老人一气之下,就烧了家里所有的书,阻止后人习文。我一直很纳闷,像他这样的爱国志士,为什么要到大都来?当时没有问,后来也就忘了。
除了华阿公,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还有双胞胎程武、程文兄弟,小帅哥李良复,以及张朝维夫妇等。程武程文兄弟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长得其丑无比,他们长成这样,不去当笑星真是可惜了。至于小帅哥李良复,其实不应该说他帅,而应该说他美: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像蜡做的。我想他如果换上女装,一定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张朝维夫妇则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夫妻,两人经营着一家医馆。因为去看病的都是穷人,所以他们几乎从不收诊费,这也是他们到现在还这么穷的原因。
在我看来,这些人虽然都生活在大都的底层,过着极端贫困的生活,但从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懂得苦中作乐的积极乐观的人——或许他们的生活比我还要充实,还要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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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在大都的生活,还算平静。波澜出现在初冬的一天。
那天晚上,莫昶突然来了兴致,决定去酒馆小酌几杯。他之前偶尔也会去喝些酒,我也没太在意。但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晚了几个时辰。因为有四勇在他身边,我倒并不担心他的安危,毕竟四勇曾经是“草原之狼”,我觉得这应该相当于“草原第一武士”之类的称呼。然而当他回来,我问他是不是又被小王爷叫到王府去了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时,他却说没有。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似乎对我隐瞒着什么。但他没多做解释,我也不好多问。
从那一天起,莫昶开始夜夜外出,一般都是到很晚才回来。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但知道他去向的人只有四勇。四勇这个人,见了我就双眼冒火,我躲他还来不及呢,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几乎用尽了一切方式:包括做他爱吃的菜,陪他饮酒赏月、为他研墨等等等等,每次都想借聊天的机会趁他高兴“自然而然”地套出他晚上的去向,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觉得很不自然,干脆又咽了回去。后来我想索性跟踪他好了,但想到这样反而会惹他生气,最后还是作罢。这种明明很介意却又不好问出口的疏远感,让我很难受。这就像是他给我出了一个谜,却又死活不告诉我答案。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我知道答案的那天,正是这年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日子。
那天吃过晚饭,莫昶和四勇又像以前一样,冒着北风离开了。我和香荷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今天好冷。”香荷咕哝了一句,转身小跑着回了房间。
我关上大门,悠然长叹。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天空中有什么飘落下来,才一眨眼功夫,已经纷纷扬扬。
“糟了,应该给老爷披上披风的!不然着凉了怎么办?”我这样想着,跑到他的房间取出披风,冒雪跑出了莫宅。
我沿着他们背影消失的方向一路追过去,北风吹得我牙齿直打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但已经出来了,我也懒得回去穿。
街上行人很少,我想这个时候人们应该都蜷缩在火炕边取暖吧——如果是一家人的话。
如果是一家人的话……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突然很伤感。我是多么地想和莫昶成为一家人啊,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个愿望?
我抱着披风一路跑,直到一个十字路口。我颤抖着站在纷纷扬扬的雪里,往四下看去——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莫昶的影子。我找不到莫昶了。
此刻夜幕下青黑色的大都,在大雪的映衬下,发出凄凉的白色反光。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被绝望攫住,觉得莫昶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将永远地、独自一人站在这个阴冷的世界里,无论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可能再看我一眼了。
我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在我的面颊上,慢慢接近冻结的温度。
我突然感觉我失去了全部。
“喂——”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背后拿刀柄捅我的背,“想在这里被冻成雪人吗?”
声音好熟悉,但是,不是莫昶。
☆、第二十六章 失恋
那捅我的刀柄力道很大,我踉跄一步,转回头,在我模糊的眼眸里,映出的是答剌麻八剌幸灾乐祸的笑。
“进去!”他突然走上前推了我一下,我就跌进了身后的轿子里。
“走!”他说着,轿子就被几个轿夫抬了起来。
“喂喂——”我清了清呜咽的喉咙,掀开轿子一侧的窗帘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等莫昶回来。”
“哦?”我愣了一下,看看轿子的行进方向,才意识到他是要带我回莫宅。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又鄙夷地转过头去,没再说话。
——真是太丢脸了,竟然让他看到我站在道路中央哭哭啼啼。他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在哭吧?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我不是迷路了。”
“哦?”他吐出一个疑问词。
“我只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我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些?
“没什么。”我放下窗帘,坐在轿子里擦干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莫昶还会回来的,我刚才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悲观了?我拍拍双颊,让自己镇定下来。
轿子在莫宅门口停下。我走下来,对答剌麻八剌说:“感谢殿下把我送回来。殿下如果要找老爷,他可能还要很久才会回来。”
“我知道,我等他回来。”答剌麻八剌说着,径直走进宅子,毫不客气地走到厅堂里,在上座坐下,跟在自己家似的。
香荷看到他来了,激动地奉上茗茶。
答剌麻八剌端起茶杯,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对香荷说:“香荷,辛苦你了。”
香荷立刻笑开了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殿下,香荷一点也不辛苦!”
“嗯。”答剌麻八剌点头,说:“你如此尽责,我会记在心里。你先下去吧。”
“是!”香荷脸上一副捡到五百万两黄金的表情,笑着出去了。
而我则站在一旁,想着答剌麻八剌之前的话——他既然知道莫昶不在家,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莫昶的行踪?但因为上次见面时的不愉快,我又不好直接问,只能说:“我本以为老爷夜夜外出是去见您了,看来不是。”
他轻蔑一笑,一语说出了我的心思:“你这么说,其实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他的去向吧?既然莫昶没告诉你……也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他而言,你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顶多算是个并不怎么亲近的友人,他又怎么会事事向你说明呢?”
这几句话,句句毒舌,直刺进我的心里。我气得想抽他几个嘴巴,但又碍于想知道答案不好发作,只能说:“能被老爷当做婢女使唤,也是我的荣幸,毕竟老爷救过我的性命。”
“但你一定很好奇他的去向吧?”他抿嘴微笑,那眼神像是在调戏我。
我软下来,说:“如果殿下您想说的话,我倒是很想知道。”
他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对我说:“他去看琰玉的舞了。”
“什么?琰玉不是被你买下了吗?他去哪里看她的舞?”我情急之下,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看我这么激动,他肯定已经猜到我对莫昶的感情了。但他故意摆出一副淡然的态度,轻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我说过,我不会强取豪夺。琰玉不想留在我府里,我就随她去了。现在她每晚都在飞天楼表演舞蹈。你家老爷莫昶,就是她的观众,飞天楼的常客,每晚必到。”
莫昶每晚夜会的人竟然是琰玉!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我早应该想到的。我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