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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壮,虽是着了一身黑衣。天馨还是一眼认出,这乃是那训狮的三郎。
天馨不由叫道:“李三,下来说话!”
那李三听了这话,犹豫之间,中了陈煚一掌,身影晃了一晃。
天馨忙道:“陈将军,住手。”
这时阿三跳了下来,见到天馨道:“主子,死了。黄金,没了。你的神女,假的。”
天馨哭笑不得道:“我从未说过我是贵国神女,这全是你们的一厢情愿。”说着指着媚酰道:“媚酰姐姐,被施了咒术,一直到现在逃出生天。你的妻子,尚在田庄里等你。何苦为了这阿罗耶卖命?”
阿三犹豫了一会儿道:“他是我主人的儿子。”
正在此时,阿罗耶被齐北海一脚踹翻在地,阿三也愣愣地站在了那里。陈煚迅疾上前,点了他穴道。
众人这才忙忙地去了方丈室,只见那长老早已口吐黑血,躺在那里不动。竹叶竹节二人,呆在旁边,呼唤不应。
此时陈煚问道:“你们都是甚么来路?来这里做什么?”
那阿罗耶恨恨不言。阿三犹豫了一下,道:“上次黄金丢失,我们在占城无处安身,只得回转了安南。听得主人有言,这个竹林寺,是一个万行和尚的埋骨之处。他带了我们三个前来。昨晚去了地道,遇到机关,中毒躲在地道里。我们今天过来,将那毒物在这老和尚身上重施一遍,结果你们已经看到了。”
陈煚道:“你说的地道是否就是方才后园那处?”
阿三应了声是。
众人将两人缚了,前头引路。那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后园那处,两个侍卫上前,合力撬开了石板,只见下面黑魆魆的,不见个底。那两个人左右犹豫,谁也不肯先下去。阿三到底有些怯阿罗耶,又加上陈煚给他松开了绑缚,当下也不客气,从怀中拿出了火折,跳了下去。
众人见下去无碍,一个个纷纷跳了下去。天馨留了几名侍卫地面接应。只听陈煚道:“馨儿你在上面候着,我们一会儿上来。”天馨摇摇头,也要跟着下去。
齐北海道:“有我们沿路保护,当不会出甚么事情。”他率先跳了下去,回手又接了谭灵、天馨下去。陈煚随后。
只见起初的巷道,十分干燥,上下都是石板铺垒而成。约莫一人多高。走了没多久,巷道开始向左转弯,正是一个倚着院落而建的排水系统。众人约莫又走了一会儿,右边一扇石门洞开,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些箭矢。
前头的阿三说道:“这就是主人遭了暗算的地方,大家小心。”
众人听了这话,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箭矢行走,又走了一会儿,天馨道:“现在头顶就是适才用饭之所。” 只见前面方寸的甬道忽然逐步扩大,到了前头,只见一个圆形坑室,有石桌,石凳,后面有个大床,上面坐着一个骷髅,双手合十,垂着头坐在那里。一身灰扑扑的僧袍。地上又躺了一个,一身黑衣,面容青紫,口鼻出血,一动不动。
齐北海四处巡视了一遍,道:“这就是你那主子?”
阿三道:“是的,主子昨晚在此等待解药,那老和尚不肯拿出来,如今都死了。”阿罗耶看其父亲躺在那里,双目含悲,苦于双手被缚,无法动身。天馨见了,命陈煚解开了绑缚。
他双手一得自由,便转身朝向天馨行了大礼,又回身拿了袍袖,将那老人口鼻擦拭了干净,轻轻扶起他,背在了身上。
天馨又四处看了一遍,走近了那坐化的骨骸,道:“这就是太祖那时的好朋友。万行大师?”这句话却是对着身边的媚酰说的。
媚酰上前细细看了,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默默祝祷了一会儿,道:“万行大师,当年多亏你一言,救了我占城数万人姓命,使百姓免于屠城之戮。今日媚酰见你,才知人生百年,不过匆匆一梦。”
转身低声对天馨道:“这个确实是万行大师,您需要的东西,我已看到,就在他手上。这会人多不便。一会我交给你。”
天馨点头不语。旁边的段枫却凑了上来道:“媚酰姑娘,适才你说得话,我有些不懂。难道你与这万行大师,竟然是见过不成?”
媚酰听了他这话,回头对他一笑,这一笑,苍凉而恬淡,一双眸子冷清清,望向段枫,却又象透过他,望向了两百余年前的时空。
阿罗耶忽然转头道:“神女姑娘,求您救我父亲一救!”
媚酰没有说话,却道:“他这奇毒,正是当年从白藤山洞内取出。你在洞中一住三十余年,难道竟不认识?他对你殊无父子之义,救他何用?”
阿罗耶沉默不语,转身摁了机关,只听头顶轧轧声响开了一方地砖,正是对了竹叶长老那间方丈。
阿罗耶忽道:“神女姑娘,我三十年来日日为你洒扫墓室,虽说最后丢了黄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如何对我不住,终究是我的父亲。”
众人这回,都依次攀了上去。媚酰却是最后一个上来。又查看了一下竹叶长老道:“阿罗耶,你随我护送这两个人回白藤谷,他们两个人还有活命的希望。”
阿罗耶听了,眼中含泪,转身就要下拜。媚酰止住他,指了阿三道:“只是你们两个,须得同我回到白藤谷,再不可出去作乱,做那复国的清秋大梦。”
阿罗耶随了父亲,奔波流离,在占城受尽白眼,只觉黄金纵然在手,登位之梦难期。又见父亲被囚禁南越十年,两鬓斑斑,如今四处奔波后,埋骨无所。而那占城,早已将他父子二人忘了个干净,仍在内部争斗个不停。一颗心尽皆灰了,只盼着早日居住白藤谷内,再也不见世人。听了这话,自然点头称是。
天馨忽道:“阿三,你的妻子还在田庄里,她一直记挂你,你带了她一起去吧。”
阿三听了这话,忽然转身对天馨跪下磕头,道:“阿三蒙主子当日收入宫中,又成了家。实在不该再生祸心。如今醒悟,已经太迟。我会随了长老入山,等长老病愈归来,就是阿三重回主人麾下之时。自此之后,再有二心,天地共诛之。”
说毕,阿罗耶和阿三各自背上背负了一个,随着媚酰就要下山。段枫在后面急急道:“媚酰姑娘,等等我!”
媚酰朝他一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转身飘飘而去,只剩下段枫痴痴遥望着媚酰背影。
原来不知不觉,一夜已过,东方既白。天馨命陈煚道:“你在此率众侍卫,妥善取出万行法师骨骸,就地安葬。”陈煚应下。这里天馨伴着齐北海和谭灵,缓步下山。
齐北海道:“东西可到手?”天馨伸开掌心,里面躺了一枚精巧的玉环。
齐北海拿了过来,笑道:“有了这个,就好办事了。”说着,对天馨道:“我和谭灵,把东西运出,再帮你做些营生。”
谭灵也笑道:“馨儿,再过不久,你也能如同那些富家翁一般,逍遥自在了。”
天馨惆怅道:“大后日就是我登基之期,再见你们可就更难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间,到了山下,各自上马,赶赴城中不提。
段枫垂头丧气,缓辔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城里,也与诸人作别道:“多谢诸位这几月来的招待。只是媚酰一走,小王了无意趣,这便回家看看。”
转身又对天馨道:“恭贺登基,并愿我两国不生战乱,世代交好。”
齐北海等人见他去意甚坚,也不多作挽留,众人一笑而别。
☆、得月楼前堪系马
到得宫中,不过正午时分。静悄悄也无声音。天馨回去洗沐已罢,临着窗户百无聊赖,不过看了会儿庭中花树,发了会儿寂寥闲愁,又想了会儿别后情事而已。丁香见她一个人呆呆的,也不去打扰,只掩上了门,悄悄下去不提。
且说三日后,天馨又如上次一样,寅时起身,着了袍冕,手持牙笏,于卯时登车,直赴兴天寺而来。她上次登基,心中颇多挂念,如今诸般擎肘已除,意态潇洒,举手投足,俱带出了一段自然的王者风度来,不仅令兴天寺的法师刮目相看,也使得全程陪护的殿前指挥使陈守度,不自主地暗暗纳罕。
兴天寺、宗祠一路下来,顺利无比,回銮登了明堂。见众大臣都分作两班,左右列好下拜,她不觉微笑了起来,温言道:“众卿家平身。孤王一介女流,授天承运,得登大宝,也不敢妄自菲薄。今后愿诸位大人戮力同心,早平内乱。愿天佑我安南百姓,安居乐业。”
说毕,移驾集贤殿赐宴。一时之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说不尽一段富贵风流。
只有一人,与同僚酬唱了三巡后,从殿角小门悄悄走了出去,挪步到了宫殿后的小院里,走到了凉亭上面,脱下了头巾,意欲醒醒酒。忽见一人从大殿顶上一跃而下,朝这边快步而来。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张口大叫,却被那人眼疾手快,一下给点了穴道,口中嗬嗬作声,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一身黑衣,蒙了面巾,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望着这人悄声道:“我不过来这里凑凑热闹。怎么这么巧,就遇到了你。你是那个郦道韫吧。委屈你在这里小坐一下。”说着,将他挪到亭子的石凳子上,保持了一个俯卧的姿势。这人收拾完毕,就停了手,转身悄悄穿了后园,朝向女王休憩的翠华宫而去。
骊道韫俯卧在那里,心中大喊:“苦也!苦也!宫殿之内侍卫如此无力,竟然刺客进了宫门都没一丝知晓!”想要大叫,却苦于穴道被制,只得趴卧在那里,无法可想。
正在这时,只见四人一队的侍卫正是巡逻到了此处。见厅内黑影,起首的一人高声喝道:“谁?” 骊道韫无法回答,心中暗暗焦虑间,那人已经疾步走了上来,将他翻过来一看,原来是陈煚。
他一双眼睛满含焦虑,朝着陈煚一望。陈煚立刻醒觉,啪啪两下,拍开了穴道。道:“怎么回事?”
骊道韫疾忙说了方才的事情,陈煚一听,转身带着侍卫就追了过去。到了翠华宫内,大门紧闭,并无一丝声音。拍门之下,里头惶惶地开了门,一看,不过几个宫女而已,一问之下,也并无异常。即便如此,陈煚号令下去,调齐了三班侍卫,加强了巡逻,将整个皇宫围的铁桶也似。
这时前面集贤殿里,仍是灯火辉煌。天馨起身离席,众人失了拘束,变得越发热闹了起来。陈煚一闻天馨离席,立刻殿外侯住,寸步不离地送往了翠华宫。到了宫门,陈煚不敢随意进去,只得悄悄在殿外布满了人手,唯恐出了甚么意外。
只觉直到天明,宫内静悄悄地,并无一丝异样。因了宫女早上起身出去,被这阵杖吓了一跳。悄悄问了,并无一丝异常,这才放了悬起的心来,命人换了班,自去休息不提。
却说天馨昨晚入了殿门,只见丁香早已守候多时。见了天馨,也不说话,迅速褪去了一身冠冕朝服,又换上了她那身青衣小帽,边道:“黎佛金已经来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