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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金记 作者:我爱包子(晋江2013-06-11完结,时代奇缘、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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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拱手作别。
  
  赵昀下了楼,索性弃了马,由怀安伴着,顺着红水河,一路旖旎行来,但见河边扶桑树累垂红花,娇艳欲滴,沿途时见小船靠着岸,灯光星星点点,船上妇人择菜煮饭,有条不紊,三五孩童,岸边浅水处嬉戏玩耍。一只大黑狗,载沉载浮,跟着小孩,在水中玩耍得甚是痛快。夕阳下,江水时明时暗,随着那一人一狗的玩耍,时时碎成了流金模样。
  
  升龙城处于南岸腹地平原,而这红水河,正是绕着城西,向南蜿蜒流过。适才赵昀徒步出了城,沿着河堤走了不多时,就见怀安牵了两匹马,在河堤靠城一侧的亭内等候。赵昀与怀安翻身上了马,打马过了红水桥,一路朝对面的万劫山奔驰而去。过河后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山麓之下。
  
  万劫山正位于升龙城之南,与升龙城隔红水河相望,前瞰大河,后山万重,茂林修竹,小桥流水,风景幽胜,一向是升龙百姓踏青揽胜之所,是以李朝自升龙建都以来,此处风水日盛,许许多多佛寺,也应运而生。当初建造升龙城时敕造真教寺、胜严寺、天王寺、兴圣寺、天光、天德、乡邑诸寺,倒有十之七八都分布在此山中。灵山佳木,更蒙受了佛香袅袅,更添几分清幽气象。
  
  此时天色已近擦黑,赵昀带了怀安,悄悄驶入山寺前的塔林之中,又在僻静的林子内换了行头,放了马儿在那啃着青草。两人一对眼神,无声无息地朝向真教寺,掠了过去。
  
  当日暗卫回报,只说这跟踪的女子隐入了这寺院,便不见踪迹了。赵昀觉得定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因此未敢轻敌,毕竟是在安南地盘上,故此只带了怀安过来,意欲悄悄查看一番。黑夜行事,黑巾蒙面,显得十分地低调。
  
  二人四处细细偷窥了一回,也不敢即时就闯进去,耐了性子在院外一棵大榕树上细细查看…止看到昏昏沉沉的值夜小僧;喃喃念经的方丈;洒扫僧人在整理着斋堂。整个院子静谧极了。这时一只栖息的乌鸦回来…嘎啦啦一声大叫,出其不意地两人一鸟都吃了一吓。
  
  怀安心中一紧,回头看看主子,微微皱了皱眉。二人觉出诧异来,一齐纵身落地,又朝向来时僻静处,刚刚解了马匹的绳子,只听“吱呀”一声,寺院大门轻轻开了。
  
  赵昀一挥手,二人轻身跟上。出门的是个年轻僧人,正是刚才收拾斋堂的其中一个…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层油布,回身关门,且带着一个包裹…正是个要出门的摸样。这是月出西山,在山道上投下了他淡淡的影子和树影。
  
  二人压低了呼吸,只在后面轻轻地辍着。这僧人走上山道,脚程甚快,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院落,进了院落,连穿两进院子,进了花园。直向花园的假山而去。假山上泉水汩汩而下,四围花木扶疏。这僧人揭开包裹,拿出油布,身上披了,又挎着篮子,弯腰进了山洞,片刻而出。篮子已经空了,他又收拾了油布,抖了抖水,重新放置好,顺了来路回去。
  
  二人没敢跟上,伏在假山背后,互相一看,都觉得洞中必有古怪。约莫又等了半晌,忽然无声无息地,假山中出了一个人。
  
  这人出了水来,站在鹅卵石的甬道上,先是嗅了嗅手边的扶桑花,道:“无色无香,可惜可惜。” 又抬头看了看月光,自言自语道:“这个倒是白色的。”
  
  赵昀觉得心中甚是纳闷,可是当此人一抬头,月光映在脸上,赵昀心中不由惊叫:“深更半夜,天馨不在内廷,怎么跑到了此处,临水晒月?” 他一个冲动,就想呼唤一声,被怀安一下拉住,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赵昀冷静下来,细看此人,身量相仿,但结实许多,颈间喉结甚为清晰,断然是个男子,一时之间,心念电转,不知转过了多少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此时,只见这人伸了伸懒腰,向后扬手,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赵昀闪身,扬手一接,正是一片扶桑叶子,而树上的怀安却无此幸运,从树上跌了下来,被赵昀转手接过,轻轻放在了地方。怀安忙道:“谢主子,没伤着筋骨。”
  
  赵昀看他脚踝,一片叶子入了肌肉,血已经浸湿了鞋袜。赵昀返回身上,取药包扎完毕,将怀安妥当放在一片山子石上,回身看向这人,只见他一身灰色袍服,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说看实在是客气了,他的眼神,带着一股研究的趣味,半晌道:“虽然你好看,怎么也是灰色的。。”
  
  赵昀施礼道:“我们晚上入了山间迷路,不慎到了此处,扰了公子雅兴。不知公子怎生称呼?”
  
  那公子圆脸上一片失落的意味,道:“称我佛金就好了。”说毕散漫地拱了拱手道:“我已久无客来,兄台既扣柴扉,舍弟也扫径以侯,岂可却而遽去?今夜月色正好,兄台不能陪弟一饮乎?” 说毕,他扯了赵昀衫袖,眉目一片求恳之意。
  这表情落在赵昀眼里,似乎又和另外一张精致容颜重合。他觉得诡异,又有一丝不忍,更兼十分好奇,遂答道:“今日叨扰贤弟了。”一边对这人的自来熟感到讶异不已,但看到他恳求的眼神,竟然是无法拒绝。
  
  佛金听赵昀应了,马上笑了,眉目璀璨,竟然还笑出两个深深的笑窝。只听他道:“那你且随弟来。”说毕,也不松手,只扯了赵昀,朝山洞钻了进去。怀安不顾脚踝伤处,也后面跟着。这人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说甚么。
  
  入了洞中,一径前行,走来约莫一炷香功夫,豁然开朗。赵昀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小小的山谷,洞中流水皆是从谷中一条小河流出。几间小小茅舍,依山而建,前走即是一片稻田,靠着这条小河。月色下河水悠悠荡荡,波光粼粼。
  
  那人几步走上前 去,叩门道:“琳琅姐,开门!”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你又去哪里玩耍,害我苦找!” 话语是责备,声音也是冷冰冰的。这女子开了柴扉,看到赵昀,不由一愣。
  
  赵昀拱手行礼道:“姑娘,那日赵昀衣衫不整,有辱姑娘尊目,深感歉疚。”
  
  原来这女子名唤琳琅,正是那日传信之人。她今日一身家常旧衣,越发衬得眉目窈窕,身姿挺秀。只听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是煚弟让你来的?”赵昀摇头道:“在下蒙贵兄弟-这位公子盛情,不敢不来。”
  
  那女子顿了顿足,对那年轻人道:“金儿,师父怎么对你说来?嗯?” 这佛金只做低眉顺目状,回身却对赵昀挤眉弄眼地笑了。
  
  几人进了院子,但见小小一座院落,中庭种了一株金桂,正值含蕊吐芳之时,香气悠然,令人陶然忘忧。金桂树下,有小小的木桌,几张胡凳。桌上面,还放了一本书,半开反面扣在那里。赵昀冷眼看那封皮,写了三个大字:“洗髓经。”对这酷肖天馨的男子,暗暗生了戒备之心。
  
  佛金笑道:“看得气闷,出来逛逛,就遇到了尊兄,也是有缘。“说毕,央了琳琅道:“姐姐,拿你酿好的桂花酒来吧。”
  
  琳琅也不答话,回身进了左起第一间茅房,很快,端出了酒,并一些点心小菜。四人一起坐了下来。
  
  这时佛金殷勤斟酒,奉与赵昀。赵昀结过,堪堪入口之时,袖子被怀安拉住。佛金看他眼中怀疑,心中有数,自己斟了一杯,抢先饮了。
  
  赵昀微微一笑,正欲浅尝一口,杯子刚举到了口边。只听得佛金咦了一声道:“不对。”众人看了他,他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腥咸味道?是了。是了。”众人皆无应答。
  
  过了一会儿,只看到有人脚步踉跄着从洞口走了进来。琳琅远远看到了,喊道:“师父!” 当下众人站起迎接。
  
  这人须臾瞬息到了近前,一条长长的窗口,从左胸划过,露出创口,甚是可怖。他坐了下来,环视了众人。露出迟疑神色。佛金忙道:“这是两个顺路做客的朋友。”
  
  这人回身对琳琅道:“带你师弟,回大理;要快!”琳琅迟疑了一下道:“师父且别说话。” 说话间迅速拿了清水、伤药、布巾等物,回转身来,这时众人已将这黑衣老者扶在椅上。以酒擦洗伤口毕,涂了伤药,琳琅又穿针引线,迅速将伤口缝上。赵昀看她一女子,遇此变故,竟如此冷静,而那佛金,竟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从开始的呆若木鸡,已经有条不紊地帮忙递上布巾诸物。
  
  等伤口处理完毕,琳琅又命佛金扶起老者,灌了点水进去。一边又扶着老者,进了西厢的屋子,那老者躺了下去,琳琅取了泉水,打湿了巾帕,敷在老者额头之上。
  
  赵昀看这老者,躺在那里,肤色苍白,眉目俊秀,只额头紧紧凝在一起。琳琅这时敛衽肃然道:“家里突变,怠慢了贵客。” 赵昀挥了挥手,道:“不妨事。”一边却又忍不住露出了些微的探询之色。

☆、谁生就诸色即空

  琳琅看老者一时无恙,引了赵昀出去,仍旧坐在石桌边道:“方才是我师父黎峥,我们一直在大理雪山居住。”
  
  赵昀道:“如何不远千里,来得此处幽僻之处?”
  
  琳琅道:“我们随着师父,久居雪山深处。一月前,师父接了飞鸽传书,要他火速赶往升龙城――”
  
  这时只听黎峥床上惊叫道:“阿容!阿容!” 琳琅疾步进去,摁了他额头,停了一会儿道:“有些发热。” 转身将巾帕复又沾水,拧了敷在额上。一壁走到屋子靠墙的柜子前面,从中一一拿了药,交给佛金道:“速去煎了拿来。” 佛金拿了就走。
  
  这时几人仍旧出了房门,但见佛金一人在院子东边角的厨下,手脚迅捷地生了火炉。
  
  赵昀见他远去,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位仁兄的眼力很好…”
  
  琳琅冷笑道:“弟弟是自小的毛病,嘿嘿,这对练武可没甚么妨碍――他的耳力可是好极了。”
  
  赵昀回想方才洞外,他转身一手飞花摘叶的功夫,不由打了个寒噤,心有余悸。于是道:“令弟的功夫,实在是俊,方才在下已经领教过了。”实在忍不住又问道:“对了姑娘,你又怎生认得陈煚?”
  
  琳琅方才已经帮了忙包扎了怀安的伤口,心下有了愧意,放缓了面色,道:“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访,故此佛金觉察有人,才拿了树叶子招呼你们。这还是好的-他没拿出贴身的暗器-不然,你那同伴的腿是保不住了。至于陈煚,大约是三年前,不知怎么地他误入了雪山,又迷失了方向,饥寒交迫地冻在路上已经 ,我师父心下不忍,收留他些微时候。他为人恭谨多礼,后来拜在师父门下,天资颖悟,进境奇速。一年前他辞别了师父回了安南。对了,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他来升龙,正是得了故人之邀,要来此一会。” 
  
  她讲述与陈煚相识的来由,甚为简述,却略过了自己当日如何雪中刨出陈煚,当日形如饿殍,她如何珍重照顾,几个月处来,早已芳心暗许之事。
  
  然而她提起陈煚名字,声音温柔,嘴角含笑,却没有逃出赵昀眼睛。只听她接着道:“前几日我师父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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