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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我不由感到愈发焦急,“师父你要相信我!快去让庄晓和白石部署防卫,别在这里让这姓裴的钻了空子!”
说话间,我忽然发现师父神情冷漠犀利,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我讲话。
这个时候走神?不会吧!
天际垂云下,那一抹素白忽的飞跃而起,高高的落在一方巨石之上,顷刻间,师父周身似是真气流转,五指缓缓握起,掌间风云莫测,头顶天幕仿佛跟着压了下来一般暗了颜色。
我心下凉了一截——师父动用了归藏心法!
四下几十名刺客似是感受到气氛的诡异,纷纷举刀朝师父袭去,却都遭到庄晓和白石纹丝不漏的阻拦。
对于师父的这个选择,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裴逸低呼:“糟了,忘记顾牵机会归藏心法了!”
树干微微晃动,想是裴逸轻巧跳起,接着两发鸣镝窜空,没出半刻,山腰处便出现一黑衣劲装的刀客,攀着长藤飞身而下,稳稳停在裴逸身后。
我奋力扭动身体,向后看去,只听那黑衣人声音透着犹疑,道:“主上,东西已到手,顾牵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玩意,该不会有假吧?”
东西?我大惊,忙朝黑衣人手中看去,却见他握着的并不是藏着血书的铁盒,而是一个汉白玉雕的神兽睚眦,手掌大小,面目狰狞骇然。
“有假?”裴逸细细查了一番,道:“不可能。”
“那是什么?”我脱口问道。
裴逸看上去心情颇佳,竟也乐的解释:“这是天珩教的镇教之宝,三百年前天珩教从创教以来便有了此物,这不仅是教主的象征,更是……”
我眉心一抽,打断了他:“其实就相当于丐帮的打狗棒?”
裴逸看看我,“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我努着嘴指了指突然间睁开眼的师父,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师父已转换成冷酷无情霸绝无双邪佞狂肆的嗜血状态了,你不如留下睚眦速速逃命吧。”
裴逸没有说话。
换做是我,见到师父岔了气脉后的模样,也没了说话调侃的心情。
天光暗沉,山谷里覆上了一层沉重的铁铅色。
顷刻间,十几名黑衣刺客便如被连根拔起的葱苗般被师父数招间用夺来的长剑挑的飞了出去,死伤一片。
“狂魔苏醒了,怕不?”我戏谑了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在颤抖。
对于这样的师父,我到底也是恐惧的。
师父如鹰隼般张袖飞起,几经借力,轻飘飘的落在我斜上方的一处勉强立足的石台上,他慢慢负起手,眉目不复柔和,尽数变成了森然的冷郁和邪意。
“入侵我天珩教,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吧。”师父霜寒似的目光随意扫过我的脸,最后定在裴逸身上。
“哈哈,顾牵机你真会开玩笑。”裴逸冷笑以对。
我翻了翻眼——显然裴逸根本不知道师父有精分这回事。让精分后的修罗师父突然风趣的讲个笑话,要比让裴逸嘴里吐个象牙难的多。
“师父你别跟裴狗崽子废话了啊!他今天来就是带北境驻兵来围剿龙池山的,你快让庄晓他们抽身,带着弟子封住进山的入口……”我知道师父在岔了气脉后会不记得适才发生的事,于是好心的再次提醒他,谁知他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
“时音徒儿,为什么为师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都落在别人的手上呢?”
……尼玛好想羞愤的撞墙死一死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不肯教我武功啊!我内心瞬间掀起了千万根竖起的中指。
我默默低头垂泪,决定不搭理他了。
“裴逸,你若不下令撤军,恐怕你的损失会更大。”师父森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裴逸浑不在意。
师父嗤笑,道:“你调动了北境的驻军,想必现在北境兵力空虚,若是本座传出点声息,便成了大昌国出兵的好时机。”
“你通敌!”裴逸又惊又怒。
“谁是敌,谁是友,本座清楚的很。”师父重重哼了一声。
“好一招围魏救赵!”裴逸磨牙切齿,侧身跟旁边的黑衣人私语了一句后,那黑衣人迅速抱拳跃起,三两下便没了踪影。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师父,却见他微微扬起嘴角,目光中浮现一丝嗜血的光芒。
“不过很可惜啊裴逸,就算你下令撤了兵,本座也不打算放你走。你杀了我无数天珩教弟子,这笔账,本座得和你好好算算。”尾音未消,师父周身蒸腾的杀气已然潮水般推进了来。
裴逸登时变了脸色,忙不迭掏出一物扬声道:“镇教睚眦在我手里!你敢动手,我不仅毁了睚眦,你的女人也别想活命!”
“我的女人?”师父的神情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鉴于我对师父第一号精分的不信任,我只能恬不知耻的当着裴逸的面大呼:“师父你要好好斟酌啊!你不为我也要为了你的孩子啊!”
我发誓,我时音这辈子厚着脸皮做过很多事,但是没有哪件会让像这次这般让我说完后就万分的鄙视自己。
师父微微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不信你可以问白石!”我是真的慌了。
“顾牵机,你自己做决定吧!”说话间,裴逸猛的将睚眦远远掷去,接着手腕翻转,短刀脱手,干脆利落的割断了吊着我的长绳。
下坠的刹那,我惊恐的望向了师父。
师父只是凝着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很短,短到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犹豫。
然后他回了头,身形化作一抹白色的幻影跃向了白玉睚眦。
那一瞬我忽然发现,其实死没那么可怕,因为在身体毁灭前,心魂早已随着师父离去的身影,先行碎裂。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何日君的雷子~~~╭(╯3╰)╮
PPS:昨天是好机油奈奈的生日,忘了祝福她鸟,今天在这里补上祝福~生日快乐哦亲爱的奈奈~~爱尼一碗年哦么么哒!
顺便推下她的新文~~
现言BG《婚术》
44章
下坠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阳光如碎裂的银汞般将我淹没。
四下陡然间一片静寂,独独剩下一个声音——
时音;不要心疼,不要心疼。
……
妈的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些诸如“阿音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这种既悲情又励志的话吗?为什么会响起“不要心疼”这种矫情又三俗的回音??
再说我为什么要心疼?!
为什么呢?
******
很没面子的说;那天我应该是在坠地前就吓晕过去了;所以再次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我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帐篷顶。
这是行军帐篷,对于这种帐篷我最是熟悉不过。
门外脚步声响起;继而是掀动门帘的声响。
我转过头,看见庄晓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庄晓,我为什么会睡在行军帐篷里?”我迷惑道。
庄晓将碗放到桌上;道:“裴逸疑心甚重,并没有真的退兵,此时强行冲破官兵围剿对于我们有害无利,所以就先夺了些帐篷安扎在此处,等裴逸接到大昌出兵的消息撤兵后,在从此处给他折损折损兵力。”
“这里?”我依旧不解。
庄晓点头:“嗯,这里是退往北境最近的路,地势易守难攻,待得裴逸的大军从这里撤离时我们再进行伏击,就算他想反击也是有心无力。”
我眼放绿光挺身坐起,“真的?那也就是说有希望宰掉裴逸这狗崽子了?”
庄晓摇头,“教训是要给的,但是不会杀他,毕竟他是太傅之子,杀的这么光明正大,我们将来的麻烦不会少。”
我恹恹的躺了回去。
“先吃药吧。”庄晓说着将手放在碗边试了试温度后,自言自语道:“还是有些烫。”说着他倒了杯水后,朝我走来,“喝水吗?”
“嗯。”我应声。
庄晓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是受了伤。
“你腿怎么了?”我问。
“一些小伤。”庄晓的神情有些遮掩,连语气也有些奇怪。
“没大碍吧?”我又问。
“呃……”庄晓皱了下眉,道:“只是有点轻微骨折。”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啊哈?牛逼闪闪的右护法竟然会骨折?”
庄晓白着脸瞅我一眼,道:“你压的。”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在坠地的瞬间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你救的我?”我看他。
庄晓点头。
我慨叹着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首肯道:“我们家庄晓就是这么的靠谱!!”
庄晓笑了笑。
我话锋一转:“不过我有那么重么?竟然压的你骨折了?你的轻功呢?”
庄晓迟疑了下,道:“我以为教主会去救你,所以等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快落地了,根本没时间用轻功,只能……只能牺牲我自己被你压一下了。”
我尴尬的冲庄晓笑了笑,嘿嘿打趣他:“实在抱歉啊小哥,大不了以后打嘴仗的时候我让着点你呗。”
庄晓慢慢把我扶起来,无所谓的冲我挑了挑眉毛,淡淡道:“没事儿,这么点小伤,随你怎么压。”
这丫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我死死盯着他。
“嗯?”庄晓像是才回过神。
“忘吃药了?”我不死心的再次揶揄他。
“啊?没啊。”他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平时我若是调笑他一句,他能拼命追剿围堵的把话给我顶回去,今天却像是刚从奈何桥上回来似的。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庄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庄晓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放下手,用眼神给予他鼓励。
“阿音你……”庄晓顿住,憋了半晌,道:“阿音,我不知道你……你……”
我在眼神中无形的加了不少迫力。
“我不知道你有了身孕,对不起。”
咔。
有那么一瞬,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我以为那应该是目光在僵掉后不小心破裂所发出的声音。
“阿音?”庄晓唤了我一声。
我怔了一下,磕巴道:“噢,有什么对不起啊,你救了我难道不应该是我感谢你吗?”
庄晓破天荒的露出了反省的表情,“如果我再反应快些,或许……或许你的孩子就能保住了……”
我沉默了片刻,向后靠了靠。
庄晓迟疑了下,道:“阿音,你别怪教主,他……”
“庄晓,”我淡淡的打断了他,“我不会怪他,因为一旦他清醒过来,只会比我更痛苦。”
庄晓不言。
蓦地我冲他没心没肺的笑道:“所以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比自己承担更大的痛苦,我就觉得人间还是温情无限的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阿音,笑不起来就别笑了,很难看。”庄晓认真道。
“难看了辟邪!”我挥舞了下拳头,“去给本宫拿药来喝!”
庄晓抽搐了下,瓮声道:“是,娘娘。”
看着他起身走向桌边,我迅速的抬起手抹去了眼眶里瞬间涌出的泪,然后狠狠的掐了一把鼻梁,硬生生忍住了鼻中的酸涩。
庄晓才走出两步,门帘忽然被掀开。
“教主。”庄晓的背影顿了一下。
师父萧疏轩举的侧影静立在门口,锐利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