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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密谋也有些日子了,出手虽不及蓝图厉害,可也有些威胁。若久战,边关百姓会生怨言。昆穹边关向来严守,只除了南边。南边尽是小国,东西北皆是大国强国,忽略了也是有的。更何况小国向来顺从,王上也不甚上心。
南边有了战事,可东西北戍边的将军都动不得,朝内也没有合适的出征之人,王上不免有些心急。
又一日,府里丫头们议论着,平王与太子争着挂帅出征,王上还没有决定人选。
曦流听着一耳朵,不甚详细,便与漾月合计着进宫一趟,细问问事情进展。
进了宫,曦流便与漾月分开,向北宫走去。
进了北宫,四周一片安静。没了艾琉珑的北宫,安宁得很。曦流不见宁岁寒,却见着了向磊,这才细问他事情始末。
“朝中有人说平王战功赫赫,值得嘉奖,比殿下更胜一筹。殿下便要抓着这个机会立战功,堵上那些人的嘴。”
“如此啊。”曦流不语,内心已有了计较,不听向磊嘱咐,转身离了北宫,又找到了罗均。
半夜,朗月稀星,宁初阳疲惫地推开浣雨轩的门,却见谧女的房门紧闭,内里漆黑,不忍打扰她。方想转身离去,却听身后门开了,传出一丝轻轻的幽怨的声音:“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宁初阳转身,见漾月站在门框中央,一身桃红的衣裳在微风的吹拂下如桃花盛放。面容上尽是愁意,眼神淡然却疼痛。她没有梳髻,垂下的发丝随风飘动,增添几丝幽怨,惹人心疼。
宁初阳看她这样憔悴,内心本就不忍。忽地,漾月闭了目,身子失了力气,就要向后倒在地上,宁初阳忙奔上前去搂住她,见她眉目紧皱似是痛苦至极,心里更是心疼不已,忙抱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大声喊道,“守夜的人呢?”
曦流佯装方穿上衣裳,从外面走了来,跪在平王跟前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守夜的人呢!”宁初阳眉目含怒,转身道。
“公主心善,从不留守夜的人,都让下人们好好睡了。”
宁初阳挥挥手,又道:“去喊医官来。”
“是。”曦流答应了,转身吩咐了刚起的三夕,转身又回去,淡然看着焦急的宁初阳。
看了一会儿,曦流忽地开口道:“若是此次还要王爷割肉才能救得公主,王爷可肯?”
“自是肯的!纵是要了我的命去,我也是愿意的!”
“哪能次次都要呢?”曦流顿了顿,又道,“依曦流来看,公主这是急火攻心了。”
平王不语,曦流又道,“这几日,王爷对公主不理不睬,倒是对谧主子疼爱有加,让公主巴巴看着。您却不知,每次管家说王爷要来浣雨轩,公主就兴奋得站起来要寻好看的衣裳穿给您看,精致的珠翠戴给您看。可每次听着您进了东屋,公主就瞧着窗外出神,一坐就是一夜,也已然好几日不思茶饭了。”
宁初阳瞧她一眼,面上满是自责,曦流又道,“您又不是不知公主的性子。公主性子硬,可的确善良心软,又在乎王爷,王爷怎舍得不理睬公主这样久呢?
“曦流看来,公主没有大碍,但需慢慢调理,好好进补。”
宁初阳羞愧不已,道,“我会亲自好好照顾她,这次是我不好。都是因为内心里爱我,也同情谧儿,这才闹起来。我实是不该与她发脾气。”
医官赶到,为漾月把了脉,也说了些须得好好调理的话,就下去开方子了。”
转日,宁初阳上朝,漾月醒了过来。曦流退了下人,与漾月说着话。
“我不会如裴瑾瑾当日一般吧。”漾月皱眉,有些担忧道。
“漾月公主的玉体,我曦流可不敢怠慢。这药可是我向罗均讨的,绝不会伤身,而且药性比较温和,不是虎狼之药。”顿了顿,曦流又笑道,“我可不敢再信我的医术了。上回做安神药,人一吃就醒过来,倒是正好相反了。你的性命我可搭不起。若是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向磊还不得吃了我!”
漾月闻言,笑着想要抬手拧她一下,却觉全身无力,才放了下来。
“你就不要闹了,免得露了馅。这药喝了,你是清醒的,不过是身子重些。你要好好装出与平王伉俪情深,依依不舍的样子。”
“原来这样容易。你放心吧。”
第 118 章 相随
炎炎夏日,七月中旬,太子挂帅出征。
曦流听了,没想着他出发得这样快,心中有些慌神。自正月来,七个多月的时间,她恨了他六个多月,伤心了六个多月。好不容易内心缓和了,事却又赶到了一起来,没时间进宫找他。本想着在他出征前寻他,可他今日,就要走了?
自静安到南边边境,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时间。战事若连绵,工夫可就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了,再见不知何时。
可又能如何呢?曦流内心里想,总不能把他拉下马来当街与他说话。可内心里忽的生出了那么一股劲来,带着她往外跑。
出了平王府,她向静安南门城楼跑去。上了门楼,恰见宁岁寒大军浩浩荡荡向门楼走来。
她目光随着他的马,他的身影随她目光印入了她的心。
随着他出了城门,直至他的快马扬起的烟尘也看不见了,直至他的身影已被浩浩大军的身影遮住,她才回了平王府。
此后一个月,曦流停了漾月的药。漾月慢慢好了起来。这一个月间,平王日夜陪在漾月身旁,少眠少休,无微不至地照料。曦流在一旁,心中动容。
又过了三个月。战争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不是昆穹胜几场,便是联盟胜几日。可联盟许久不退兵,粮草援兵源源不断,更是麻烦。昆穹国虽大,可也架不住年年战争。若蓝图趁虚而入,昆穹可再无抵抗之力了。
这一日,平王到漾月这里用晚膳,面上有种摸不透的神情。平王向来直率,喜怒哀乐全在面上摆着,这样的情形可是破天荒。
“今日瞧着你,可不大高兴。”漾月放下筷子,看向他眼睛,“是能说的事吗?”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曦流站在一边,眼眉略抬了抬,又听他道,“今日上朝,艾敬上奏说边关来报,太子节节败退,请我前去助他。”
“你想去?”漾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桂花蜜藕,细细嚼着。
“我,不知道。母妃定会让我去,好好出风头,我自己才不想搀和这些事。”
曦流略松了一口气,没听他们下面的话。
转日,曦流正在厨房中忙着做糖糕给刘禄他们,却听丫头窃窃私语,说今日上朝听着,太子大军被困在谷中数日,性命堪忧,她手一抖,糖罐就掉到了面里。
“哎呀,可得甜死刘禄这小家伙了。”
漾月房内。
“你想明白了?你要去南边边关?”漾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吃惊看她。
“嗯。”
“今日传来他谷中被困的消息,可至少是半月前了。如今他在不在人世你都不知,你去了,不是要自己犯险么?”
“正是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若他…回不来,这定会成为我长久的憾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曦流看着她,淡淡笑道,“若他死了,我就带着他回来。”
“你竟这样想。”漾月笑道,“需要我吗?”
曦流摇摇头,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好了。你要牵绊住平王,不要顺遂了盈娘娘的愿。”
“咱们的事儿应是做成了。”瞿荇阳道,“明日起,咱们就去玉祺王子流连的那座琴楼去。”
“那去去可交代了我应做的事儿吗?”伴着轰隆隆的轮椅声,宁阿琬推着何人山过了来。
“没有。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儿吧。这椅子怪扎眼的,出去了免不得让人指指点点。”瞿荇阳摸摸下巴,挑眉向他道。
“哼。你们几个去琴楼听佳人弹琴,留我自己一人在这儿,真是不仗义。”何人山皱眉撅嘴,转过去不看他们,却正对着宁阿琬不解的面孔。
“佳人?阿琬是佳人吗?”
“阿琬姑娘应是比琴楼的佳人还要漂亮可人。”杨桧笑道,瞿荇阳看他一眼,他便住了声。
“真的吗?”宁阿琬满面惊喜,却听得邵牧羊幽幽一句,“假的。”
“噢……”宁阿琬头低下,也不理众人哄笑的声音,自顾自地“伤心”去了。
“别闹了。”瞿荇阳看着众人,“咱们的事儿做得越早越好。明日便是我、牧羊与栀子,再带风组暗卫去。”
“玉祺王子,可是出名的风流倜傥。据说琴楼的女子,虽是卖艺不卖身,可没有一个,少进过他的寝宫。说是为王子奏琴,可谁不知道内里的事情。”桑栀子偷偷道,“玉祺王子就是这样神通广大,可让平民女子进王宫如入无人境地。”
“若是我们能送一位佳人进去,时时吹吹枕头风,咱们便可事半功倍了。”何人山严肃道。
“再安排人,怕是来不及。”瞿荇阳深深思索道。他不是听不懂何人山话中之意,只是他不会答应。
“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是……”何人山装作深思,话音却被打断。
“是我。”不知何时,金琬瑭立在门框中央,此时才出了声,“我去。只要你们将目的告诉我。”
“姑娘识大体,人山佩服。”
“你你你,别惦记我家瑭儿…怎么不让你家阿琬去呢!?”瞿荇阳抬着头磕磕巴巴地说着,却又听一丝飘渺的声音飘过,“因为阿琬只会舞刀弄枪,不如瑭姑娘温文尔雅。”
瞿荇阳再不知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不行”,而后踏出了屋子。
傍晚。
“公子?”金琬瑭推开他的门,见他坐在书桌前发呆,心思并不在桌上的账册。
她缓步进来,道,“就让我去吧。”
瞿荇阳回过神来,起身扶她坐下,自己也坐下,扶着她的肩膀道,“这不是玩笑。把你留在蓝图我已是不放心,又怎么可能将你送给旁人?”
金琬瑭慢推开他的手,“表哥都能为了你的事牺牲我,你不用舍不得。”
“金余晖?”瞿荇阳瞪圆了眼睛,似是不相信的样子。
“恩。还有谁能告诉我这些?”金琬瑭起身,又道,“瑭儿决定的,公子是改不得的。一如当日你离开昆穹,纵使我知道你没有半点旁的情谊,天涯海角,我也会跟你一起。”
第 119 章 姻缘
方都繁华,水风琴楼却如金中玉般傲然独立。
这里不是青楼,不供有钱人吃喝,只供有缘人静赏琴曲。
瞿荇阳一行人站在楼下。今日已是那日起的第六日了。玉祺王子还未曾出现。
迈入水风,微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鲜花的清香和果子的甜香,让人心旷神怡。择了好位置坐着,四人看向舞台上淡然弹奏古筝的女子,瞿荇阳道,“她比起瑭儿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日日这样等待,也不是办法。”金琬瑭皱眉道,“若他一年不来呢?”
桑栀子和邵牧羊均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金琬瑭细想了想,在桑栀子耳边轻语了几句,又用长巾掩了半面。
一曲罢,金琬瑭站起来鼓掌四下,又笑着朗声道,“筝声虽好,比之小女子,却是差得远了些。”
台上的琴姬有些愠怒,却也不好说什么。却见桑栀子托了金琬瑭的腰飞上台去。金琬瑭站在琴前,对下方看客道,“献丑了!”又转过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