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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现在都说不过他,叫他再把更多的学到手,那还得了。
吃完饭收拾碗筷,叫他洗碗,否则再没得吃。这一点很好,大学里大约迫使他养成了习惯,吃现成饭可以,饭后锅碗瓢盆得洗干净。虽然不情不愿,他还是卷起袖子放水、洗碗。
“有床单被套吗?”我问。
“没有。”满手泡沫,洗洁精老是过量。
“我这里有备用的,一会儿拿过去,想想还有什么急需的,一起带过去。”
。
床单,被套,被子……大包小包来到对面大楼他的新住处。他这套公寓比我的地方大很多。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地方干嘛?”铺张浪费!
“不大,你要是也过来住的话。”他说。
“我有地方住。”
床上有床垫,家具电器也一应俱全,这个小区地处城市中心地带,周边办公楼林立,多数公寓专门租给附近工作的上班族住,因为价格不菲,内置装修也都不马虎。这一套同样置得豪华精致,但空间太大,上任住户搬出后里里外外被收拾得多余杂物一概全无,生活气息也就被扫荡干净,一眼望去却冷冰冰得很。
我铺上床单,套上被罩,摆好枕头,房间里多少有了一点起色。
他倚在门口看我忙碌,我再扫一眼房间,在床沿坐下休息片刻。
“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和生活到这里来,一切从头开始,不可惜吗?”我问他,是时候该问一问他,认认真真地进行一场对话了。
“可惜。”他说,“可惜这几年我一直浑浑噩噩,每天吃该死的薯条汉堡,通心粉,一边想着也许你的炒饭更容易下咽一点,但一直拿不出勇气回来问你要炒饭吃。”
他倚着门,说得慢悠悠,眼神却紧绷绷地望着我的方向,落在我的脸上。我捕捉住那视线,看见了那故作轻松之下,紧绷绷的情绪。
紧张吗?紧张什么呢,我能拿你怎么样?我不能拿你怎么样的,你当然知道这点。一股火气隐隐升起,我闭起眼睛一会儿,压住那不快的情绪。
“若伊呢?你们为什么分开?”睁开眼,我问他。
“她选择去美国,选择离开。”
“我是说,她那时候,大学那会儿回来了不是吗?”
他抿住嘴唇,喉结上下打滚,不答话,却走过来停在我跟前,把手放在我的颊上。
“小多,原谅我。”
我仰头望他,任他的拇指在我的脸上摩挲。
“原谅你什么?”
他顿住片刻,低着头垂着眼,抑着呼吸。
“原谅我,过这么久才来见你。”
我不出声,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停顿。
“她那年离开,我和她之间就已经结束,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后来,”他咬一咬腮帮子,静默片刻,还是吐出话来,“后来你也离开……”
我觉得不对头,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他那是什么表情,觉得失望?觉得痛苦?觉得我背弃他?我感到一根针直刺头顶心,整个人跳起来,拨开他的手掌,忽然之间就愤怒极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留在那儿看你们两个要好,亲亲热热甜甜蜜蜜?我是不是还应该满心欢喜地恭喜你俩终于破镜重圆,百年好合?是,我心眼小,见不得你高兴,见不得你们和好,我为什么就不能离开?我离开碍着谁了?我离开竟然伤着你的感情了吗?我可真荣幸!”
“我不是怪你……”面对我的愤怒,他却只抛来这么一句,“我和她没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你来告诉我了吗?你什么也没说,你他妈的什么也没说!你在那里过你的日子,我在这里过我的日子,好得很!”
“是我不好,我想过放弃……”他说,“你说过我不懂怎么爱人,你说得对,一直以来好像我越在乎什么,就一定会失去,那时候我发现或许我爱你,你却决定休学。像不像一个诅咒?”
他紧紧抿一抿嘴,皱着眉:“我想我大概不该爱上什么人,我……怕再爱什么人。”
“现在不怕了?”他摆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觉得我该同情他吗?但我只觉得气得发抖,你需要同情那么我呢?我就不需要吗?我没有多余的同情给你!
“是,我是应该好好想一想该不该原谅你,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六年七年……”我握紧拳头,阻止双手发颤,“如果,我已经有家室了呢?”
对这个可能的结局,我始终不能释怀。不止一次,我灰心丧气,孤独难耐,工作也不能覆盖所有的时间,无法扫除所有低落的情绪,我想或许找个人安生过日子呢,或许那样就会好了呢?或许,真的就和什么人搭个伴,把婚结了,把多余的念想忘了。爱情那是多奢侈的东西,多使人痛苦的东西,得不到就不该想,统统别再想了……
然后有一天我却知道,或许,我和他可以在一起啊……我捂住双眼,阻止那里涌起的热潮,我真恨不得踹他两脚。牙齿咬得发疼。
他又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我那么怒火中烧,他怎么反倒像松了口气?还是我的眼睛被火烧得看走了眼?
“没有如果。”他忽然用了力道把我带过去,牢牢压入他的胸膛,“不会的,你在等我——”
“什么?”我听错了什么?手忙脚乱之中,难推得开他。
“你在等——”他又说。
“闭嘴!”
会被气疯!我狠狠踩上他的脚,又狠狠踢出去:“等你?我他妈的等你给我发喜帖,等你给我发你们的全家福呢。我他妈的等着把你忘光,忘到西伯利亚去!”
好不要脸的无耻之徒,我豁出所有力气把他踢疼,他终于放开我,退开之前我又补上一脚,看见他表情吃痛跳着脚闷呼,我的心里才爽快一点点。
退出他的房间,从公寓跑开,出了大楼来到小区小小的广场上,我往肺里输送晚间已变得清凉的空气,胸腔里那沉沉的负荷好似消去许多,终于不再那么沉重地坠着透不过气了。
我大口呼吸,憋了那么久我需要发泄,是的,我是需要把这口恶气出了,我又不是大圣人什么好的坏的都既往不咎,我的肚子里撑不了船。我应该回去再补上几脚,哦,不能回去,现在不想瞧见那个混蛋!
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脸皮能跑火车的无赖,我蠢得无可救药上辈子欠他的才等他……竟然有脸说出那种话。
***
第二天上班,精神有点儿不济,是气得一整晚没睡踏实。
还得强撑精神一早就去客户那里开了个会,午餐前不久赶回公司,椅子还没坐热,小春、玲玲俩大约又一同去上洗手间,回来一见到我就火烧屁股似的冲到跟前嚷嚷:“不好了不好了,多悦姐,外头风声鹤唳,不知道哪个贱人乱说话,谣言四起啊,多悦姐!”
“创意部的贱人。”玲玲补充小春,一脸阴恻恻。
“发生什么事了,别大呼小叫的,影响别人工作。”我瞧一瞧其他埋头工作的同事,已经有人在朝这里张望了。
“哦,哦,”瞬间低下嗓门,做贼似地说话,“她们传多悦姐你不是省油的灯,手段高超不说还是骚狐狸。”
“什么?!”我一声吼,震得全办公室的人都看过来,一脸惊奇,但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我的名誉名节,我心烦意乱地道个歉,立马揪住两人叫她们把话说清楚。
“她们说你没勾搭上蒋忆勋,哦领导,就去勾搭Eric,领导一走你马上上位,年纪轻轻凭什么呀,Eric一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之前才出现一次的客户也能勾搭上,那个大项目能这么顺利拿下来肯定有你的功劳,那功劳怎么来的心知肚明,说你真有本事呀……”玲玲背书似的,哗啦啦一句接一句直直刺进耳朵里,简直听得我眼冒火星子。
“多悦姐,你……你先放手,别气别气,那些贱人每天都有花样传出来,昨天是客户部的谁谁,今天说你,明天还不知道是谁呢,你把鼠标放下,再捏得碎……”小春拉扯我的手。
“创意部那几个贱蹄子天天吃饱了撑的不是在厕所就是在茶水间说长道短,还搞什么创意,难怪那些创意一个个都快发霉了!”玲玲恨声。
创意部?茶水间?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事出之因了……我狠狠闭起眼睛,顺气。
“多悦姐,多悦姐。”玲玲拍我的肩膀,声音突然阳光灿烂起来。尼玛刚才还在打抱不平呢,一瞬之间就结束了?
我睁眼怒瞪她,她却直指办公室门口:“男朋友果然很听你的话,又来等你吃饭嘞,哦——”她忽地惊呼,“多悦姐,她们说的客户就是他吗?说你勾搭上的客户?是他吗?是吗?”
我咳嗽,很可能咳出血水来!尼玛我能掐死这个蠢小孩么?
“他等在那里呢,多悦姐,你要不要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啊?”小春催促。
打招呼?看都不能看过去,看一眼都能隔空放火把他烧成灰,我压住火气闷声对小春说:“你过去跟他说,他再来一次我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哈?”小春发愣,“可,可……不是你叫他来等你的吗?”
我倏忽眯眼,火烧过去。小春跳起来:“好、好的,我去说,我马上去说。”
小春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跑出去却不回来了,好半天,一句话说那么久,她是把拼音拆开来念字母吗?
眼皮子作跳,打算拍案而起把那丫头拎回来,再把那家伙轰走,小春跑回来了。
玲玲率先发问:“你搞穿越去了呀,这么久。”
“不是不是,他问我话,我就告诉他谣言的事,前前后后就花了点时间嘛。”
“谁要你废话给他听。”我斥她,瞥一眼门口,“他怎么还在?该说的话不说!”
“我说了呀,但他说他很饿,给什么果子吃都行。”小春说着还捂起嘴巴笑,嘻嘻嘻的……
“啪!”忍无可忍拍了桌子起身,大步流星来到门口,拖了他就走,七拐八弯推开消防门来到楼道,往下疾走,走下好几层气喘吁吁,甩开他的手撑住膝盖顺气。
“20层楼,你打算用走的?”他却脸不红气不喘。
“你最好从这里下去,不准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我直起腰咬牙切齿。
“不一起吗?”
“一起?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知道就因为你,我现在多了个多好听的名号,骚……狐狸!”简直说不出口!
更可恨的是,我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去找那些人理论,为那个项目我他妈的确实找他去了,还……还——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那个时候——和这人上、上床睡了,事到如今我竟不能抬头挺胸地去否认那个名号,真正打落牙齿和血吞,牙齿还卡在喉咙里。
他不怕死地竟是想笑又忍着笑意的样子:“不怕,我挺喜欢这个名号的。”
我深呼吸,深深呼吸,我得忍住,已经成了‘骚狐狸’,不能再成‘泼妇’!
“你滚。”我沉着嗓子,指向楼梯,“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发粪涂墙再来一发~~嗷~~~~~~~
吃干抹净神马的咱暂且缓一缓昂~~~我猜女猪现在更想把某人大卸八块。。。。。。⊙。⊙
49往事如烟
周末;早晨多睡了会儿,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这会儿补补眠。11点出门前已被老妈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闹得头疼;人家说懒觉睡到12点,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匆匆赶回家,开门进屋,包还没来得及放下,迎面就看见一张泰然自若的脸,还主人般地招呼我:“来啦。”
“你怎么来了?”我问。
“说什么呢小多,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小恒一早就到了,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