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嘴巴动了动说了句什么,但我听不清楚,耳边是怦怦作响的听不懂的英文歌曲,极强烈的节奏盖过原本头脑里吵闹的嗡嗡声,很奇妙地,那热闹的节奏和跳跃的旋律很快压下我心头的慌乱与窘迫,我把手从脸上移开。又过一会儿,终于能再度抬起眼睛看他了,再看见那张脸时,心底竟渗出甜甜的味道来,甜甜的,舌尖似乎也能感觉得到……
可是现在变苦涩了,我的耳机里淌出和缓的旋律,我埋着头,把脸埋进双手里。
为什么偏偏想起这些?真折磨人,你应该想些别的,比如他很可恶地过分地嘲笑你,奚落你啊,打击你,嘴巴有多恶毒,行为有多恶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哦,不是的不是的,不管他好也罢坏也罢,你都不该去想,想那些做什么,应该全都忘了,忘了那个混……
我的耳机被谁拿掉了,怎么回事?
我放下双手抬起头。
“在听什么?”他说。
他坐在对面把我的耳机塞进耳朵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21旅行吧,青春
“杨恒?”
我闭起眼睛一会儿;再睁开,他却并没有消失。
“杨恒你……”
我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只管瞪着他瞧。
他把耳机放下;调整一下坐姿把脑袋凑过来:“运气不太好,我上了那一头的车厢,从那里找到这里。”
我眨眨眼睛,看清他额头上的细汗……回过神来我倒抽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儿?”声音没能控制好;引得不远处的乘客朝这里张望;我赶紧咳咳嗓子按下音调。
“你在搞什么?”我指一指邻座上他的那个旅行背包,这家伙是要干嘛?
“旅行啊。”他说。
“不是;你……你跟着我干嘛,我说过我要一个人旅行。”
我头脑有点儿混乱;其实;其实看到他的那个瞬间我心里是欢喜的,但我以为那不过是奇妙的幻影,是我的脑袋不务正业瞎想象,但醒过神却发现那可真的是他,不是什么幻想,这人真的带着旅行包跑来了。
他不明白我的烦恼,不过是来凑热闹,来破坏我的计划。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能让他搞破坏。
“我反正不跟你一起走,到站就分道扬镳。”我说。
“刚才是谁无聊得快睡着了?我来陪你解闷你就这么感谢我?”
“我哪里无聊了,我不过是在……沉思。”我辩驳。
“沉思?”他好像听到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真没看出来你还会沉思,思什么?”
“思……”我噎住,他那表情又是在笑话人……我突然生出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上了这趟火车?”
他略一耸肩靠回座位:“唔,嫚婷都懂的嘛。”
嫚婷?怎么会。我疑惑,我虽然没告诉她我打算对杨恒死心的事,但她反正一直都不看好的啊,嫚婷不是傻子,他绕过我去问她,她就一定知道蹊跷的,既然如此,怎么会说出我的行程安排。
“嫚婷不会告诉你。”我不信。
他撇一撇嘴不搭话,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不过除了嫚婷确实没人知道我的安排,真是她说的?搞不懂她……好吧,反正我是一直没怎么搞懂过她,也或许……面前这个无赖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也说不定!
我叹口气,捡起耳机塞到耳朵里,趴在小桌上闭目合眼,反正到时候下车各走各的。
听完两首歌的时候,车子似乎慢慢缓下来。我睁开眼睛看窗外,原来火车驶入一个小镇,要停靠这个小站。
我靠在窗上观望,这个小镇很漂亮,不远处的小洋房窗明几净,窗台上家家户户都摆着红红绿绿的花儿,庭院也郁郁葱葱,路上还有小猫小狗嬉戏打闹,阳光下好一派温暖祥和的景象。
小小的火车站也很舒服,红色的瓦,奶黄色的墙,不大的候车厅一整面落地玻璃一尘不染,稀稀落落候车的人懒洋洋地靠在长椅上打盹。
车刚停稳,杨恒起身并且背上背包。
我诧异:“你要下车?”
“是啊,我们到了。”
“啊?”
他却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起来。
“我还有两站才到。”我忙解释。
“不走你那个无聊的行程,我带你玩。”他往门口走,拉着我。
我脚下有点儿踉跄地跟上几步慌忙用另一只手拉住身旁的椅子,赖住不动。他拉不动我就回过头来。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放开我。”我抗议。
他皱眉,眼睛左右瞄了瞄车厢,我侧头一看,啊呀,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我慌忙又使力要抽回手。
“哦,宝贝。”他突然换了表情,还换了语言,莫名其妙地和我说起英语来,“求你了。”
“啊?”我莫名。
他回过身,忽地,竟然在我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又抬高嗓门说英语:“是我不好,宝贝,甜心,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你看我们都到家了,别生气了好吗?我们赶快下车吧。”
“……”我惊。
他又拉着我要走,我惊着仍然不放开椅子。
他那表情风云变幻,又变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望着我,然后,然后又靠过来一把抱住我,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说话,声音却大得足够所有人听到:“宝贝,再不走火车就要开了,你看我都和你道歉了,昨天打破一个碗是我不好,我再买给你啊,我们下车好不好?”
他、他、他在说些什么啊……
“姑娘啊,原谅他,一个碗而已嘛,再怎么重要的碗也不会比人重要是不是?”
谁?谁在说话?我侧头望,是个白头发的老者,他十分温和并且鼓励地看着我。
满身的血液往脑子里涌,连脚底的都上来了,我觉得晕眩,我的脸大概快要出血了,整个人发颤,这……这……他,他是在胡说八道!
我再看向别处,你玛,点什么头啊?你们为什么要点头啊,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我……我……”
他放开我,并且扳开我扯住椅子的手,拉住我往前走去,我的脚不再听使唤地跟着他走,经过行李架时停下来,他指了指我的包问:“你的?”
我不由自主点一点头,他就把包拎下来,又拉住我下了火车。
我被他拉着来到行李寄存处,看着他把行李交给工作人员寄存起来,工作人员瞥一眼我又急忙把视线躲开了,我知道我的牙齿在打颤,我的脸不是绿了就是蓝了,头顶也许冒着烟,我被他拉着走出火车站,到了外面,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娃娃呼啸着从我们身前冲过,我猛地站定。
我把手用力抽回来,狠狠瞪他。
他却无辜地看看被甩开的手,又看看我说:“怎么了,宝贝?”
“你……你个死不要来脸的王八蛋!”我咬着牙从齿缝中吐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
“看那儿,”他抬起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是海边,不过我带你去个比海边更好的地方,走吧甜心。”
我快气炸了,退开一步握紧双拳,大街上又实在不好放开嗓子破口大骂,还得提防着他再来刚才那种阴招,啊呀,我会被他气疯!
他却深深吸口气,说:“小多,我的伤还没好透,你非要动手的话稍微轻一点行么?”
他站在原地就把眼睛闭起来,把嘴巴抿成一条线,好像马上就会挨揍似的。
“……”卑鄙小人,我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打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眼睛睁开:“不打?”
“也对,”他左右望望,“这不是个好地方,要么晚上就我们俩的时候你想干嘛就给你干嘛,嗯?”
我白他一眼,真是哭笑不得,被他这么一闹我的气却也泄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非要破坏别人的计划?”
“我带着你走比任何计划都要好,别废话了,走吧。”他又伸长手臂来抓我的手,我躲开,往前走几步。
“我跟你走就是了。”
22碎光如梦
我们一路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我走得有点儿快;在十字路口停住脚步,等他过来指明方向。抬头望天空;诺大的上空晴朗干净;偶有几片云朵白得纤尘不染,绵绵软软真像棉花糖。迎面时而吹来不易察觉的风,擦过发梢稍稍带起一缕发丝,风里隐约有那么点儿咸咸的海的味道。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踱步;经过我的身旁时并不过马路;转个弯往右边走。
“这儿,宝贝。”他哼一声。
我跟上去与他并排走路。窄窄的街道上行人不多;路旁的商店橱窗玻璃上映出我们的身影,慢吞吞的好不悠闲。
“有话好好说;别那样叫唤人。”我说。
“那样?哪样?”他的脚下踢飞一颗小石子;石子飞起长长一段弧度落到远处。
“就是……就是那种过分亲密的叫法,宝贝什么的。”我答得有点儿别扭。
他没出声,目视前方默默走着,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不高兴了?其实,要是别的老外,戴西也好,阿里或是大蒙,他们偶尔也那样叫,我懂这是这里人的习惯,宿舍的保安大叔也那么叫唤人,我当然不会对他们提出抗议,但是他也这样随随便便以这种方式唤我,我觉得难受,就算是开玩笑我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接受。
“也许你在这里呆惯了觉得没关系,但我不习惯,所以……”
走到路口又拐个弯,他的脚步有点儿犹豫,走得更慢了。
“我们还不够亲密?”他突然这样说道。
我停下步子,无意识地,等他走出好几步停下来回头疑惑地望着我时,我才注意到我落后了;我急走两步赶上他。前方一段距离开外矗立着一片山丘,郁郁葱葱,不算高,有几处山顶有建筑,小小的教堂式的建筑。
“在中国,朋友之间不这样称呼对方。” 我尽量使语调轻松一些,表明我的态度,“不这么随便。”
“我们在英国,甜心。”他忽然把头探到我面前,正儿八经地说道。
我慌忙止住脚步,差一点就撞上眼前这张脸。
我让开,懊恼:“怎么跟你说不通啊,反正不管在哪里都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叫我!”
他略微耸一耸肩,没再说话。
。
我们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山脚下,站在山脚下才发现原来这片山还挺高,并不是先前已为的小小的土墩。不远处能看到铺设好的人工道路蜿蜒而上。
“你就带我来爬山?”我质疑,山有什么好爬的,累死人。
“嗯,不过不是这里,我们得绕到那边去。”他下巴点一点某个方向,接着放开脚步往前走去,我根本来不及抗议,被他落在后面只好赶紧跟上去。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停下并抬头望一眼山坡说:“这里上去。”
可这里根本没有人工道路啊,仔细一看好像是有条踩出来的小径歪歪扭扭地往上延伸,但这种路很难走吧。
“干嘛不走正道,刚才那里上去会容易得多。”
“那里没意思。”他说。
他先一步跨上去,十分矫健地三两步就窜出好一段距离。我做了个深呼吸,硬着头皮踩上坡路,弓着腰往上走。
起先还好,连续爬行了十几二十分钟后,我开始气喘吁吁,脚下泛酸,路虽然并不十分难走,但毕竟不是开凿出来的规规矩矩的阶梯,踩出来的坡道高高低低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没有规律,前头那小子又健步如飞,为了追赶他的速度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我停下,撑住膝盖喘息,喘了好几口粗气抬头看,杨恒已经又走开好一段距离,我有点儿着急,看着他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又觉得气血上涌,怒意忽地上来,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不走了。
臭小子带人来爬山也不管人家,只知道一个人闷头走路,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