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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风姿一定更令人心醉。”
殷姑娘脸一红,正要摆出架势,窦阿蔻很不识相地插嘴了。
“徐离,你不要听他们的话。”
两人闻言沉下脸,循声看去,窦阿蔻正在徐离忍身边,担心地看着他的手:“你流血了,不要奏琴了。”
厉三很生气:“窦师妹,不过是一个买回来的下人,用不着这么矜贵吧。”
殷姑娘也趁机讽刺:“是啊。窦师妹家中家财万贯,想必奴仆成群,要是每一个都要你这么关心,那可真是要费心死了。”
窦阿蔻挠挠头,转头对徐离忍说:“反正你不要听他们的。”
这一下,厉三和殷姑娘都不肯罢休了,两人正要动武器,幸好唐寻真赶到了。
“你们做什么?!”
唐寻真是城主的徒弟,纵是厉三也要卖个面子给她,便嘟嘟囔囔地将前因后果说了。
唐寻真笑:“窦师妹说的话也不错。师父曾说,天下万物皆生来平等,徐离忍虽是买来的,可在清墉城里没有这尊卑之分,不好太过苛责。你们这是仗着傅九辛不在,拿窦师妹开刀了?”
她把明空散人和傅九辛都搬了出来,厉三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怏怏离去。
唐寻真回头看窦阿蔻,扼腕叹息,傅九辛啊傅九辛,有时候人总是要自己走点弯路才会明白世间多风霜,你将窦阿蔻保护得这般好,养出这么一个好欺负的性子,是不是连你自己都没算到呢。
“胖窦芽菜,你可真会多管闲事。”徐离忍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抱起琴,转身离开了。
“什么人呐,呸!”唐寻真很看徐离忍不顺眼,“窦阿蔻,看到没,以后别管他了,不然看你先生回来收拾你。”
恐吓窦阿蔻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到傅九辛,窦阿蔻闷闷地应了一声,不言语了。
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清墉城里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唐寻真和窦阿蔻再不愿意,也得收拾回家的包袱和行李,好在想到明天能见到傅九辛,窦阿蔻还是有一点高兴的。
那天晚上,她和唐寻真睡在一起,凑在一处说悄悄话。
唐寻真说,阿蔻,我这一生总要干些大事,经历些什么才好。
窦阿蔻呆呆的,啊?
唐寻真胳膊枕在脑后,具体我也没想好是什么,可我就不想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你呢?你回去就真的准备嫁人啦?
窦阿蔻有些郁闷,她生平有三大宏愿:白米饭,红烧肉,美郎君。尤其第三个更为重要,她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嫁人。可要说起经历大事什么的,她也没想过。她胸无大志,没想这么深远。
唐寻真有些激动,窦阿蔻你想啊!这么沉雄壮阔的大地,这么壮观斑斓的江湖,也许你走出这个套子,就能看到三尺之外有人哭有人笑,不经历一些多遗憾啊。
她忽然坐起来,激动地晃窦阿蔻的胳膊,窦阿蔻,我家前几日得了个消息,说是江湖上有人放出话,在煌朝以西有一个没落的古国司幽国,它的都城叫毫辉城,听说城中遗迹下面,有司幽国历朝历代攒下的宝藏。我们也一齐去看看好不好?
窦阿蔻啊了一声,心里有些懵懵懂懂的,那个,以后再说吧师姐,过了年关再说。
唐寻真兀自有些亢奋,那好,过了这个年,我们再来说说这事。
后来她们又聊了一些别的,撑不住睡着了。古国宝藏这些事情,就像溪水流过山石,一点都没有在窦阿蔻的心里留下痕迹。
胖年糕
傅九辛站在窦阿蔻门前敲门。
“咚咚咚。”
窦阿蔻在被窝里团了一下,然后岿然不动。
傅九辛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小姐,是想立梅花桩了么。”
窦阿蔻悚然惊醒,跳下床来,原来是先生来接她了。
“哎呀呀!傅先生在外头,我好害羞呀!”唐寻真也起来了,裹着被子兴奋地叫。
窦阿蔻披了被子蓬头垢面去给傅九辛开门。
门外傅九辛长身玉立,因为天气寒凉,嘴边呼出一团白雾,袅袅消散在空气中。
他沉着地自上而下扫了一眼窦阿蔻:“小姐,仪容。一刻钟够不够?”
窦阿蔻瞬间清醒了,关上门梳头洗脸穿衣,等她弄好了,唐寻真也穿戴整齐了。
唐寻真率先去给傅九辛开门:“傅先生早!”
“嗯。”傅九辛应了一声,眼睛却落在窦阿蔻身上。
“走吧,回家。”他言简意赅。
唐寻真的家人也派人来接她了,大老远的在山门处就大呼小叫:“大小姐,家里备了酒酿圆子和新发的年糕,就等着您回去呢,快来快来,轿子给您备好了。”
唐寻真不情不愿地挪动了几步,这么盛情的招呼,听着却一点真心诚意都没有,就像过年的年画,看着热闹又喜庆,终究是画里的东西。
她回头看窦阿蔻和傅九辛,很羡慕。
窦阿蔻跟在傅九辛后头:“先生,我也要吃酒酿圆子。”
“嗯。”
“还有新发的年糕,软软的白白的胖乎乎的。”
“嗯。”
傅九辛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心里想,窦阿蔻自己就是一块热腾腾的胖年糕。
他们走到了山门处,路过紫竹林,紫竹林当当中那口井的边沿有一只小雀儿在跳,却没有了那个刷碗的人。
窦阿蔻忽然停住了脚步:“先生,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还没等傅九辛回应,她就跑开了。
窦阿蔻气喘吁吁地在清墉城里找徐离忍,她不知道徐离忍被酒肉散人安排在哪间寝舍,只能一个个找过去,最后在清墉城最偏的房子里找到了他。
徐离忍在房子门口晒太阳,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麻布衣服,看得窦阿蔻打了一个哆嗦。
徐离忍听到有脚步声,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看到是窦阿蔻,又回过头继续去晒太阳,好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徐离,你过年怎么过啊?”窦阿蔻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冷淡。
徐离忍嗤笑一声:“就这么过喽。”
窦阿蔻为难地看看周围,清墉城大概就剩下他们几个了,偌大的一个城,徐离忍一个人孤零零过除夕,窦阿蔻想想都觉得难受。
她说:“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吧。”她见徐离忍吃了一惊,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看,又补充一句:“反正你是我师父买回来的,也、也算是我的人。”
徐离忍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窦阿蔻局促起来,他才坐起身来,拍拍衣服:“走吧。”
“啊?”
“去你家啊,胖窦芽菜。”
傅九辛在山门口等了有一会儿时候了,见到窦阿蔻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出现时,眉眼里的笑意好像就要溢出来一般,可看到窦阿蔻后面那个人时,眼里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窦阿蔻跑得快,一下子就到了傅九辛面前,她看着傅九辛有些心虚,因为她隐约有点感觉到先生并不是很喜欢徐离忍,她搓着手指尖:“先生,徐离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
傅九辛静静地盯着她看,一直盯着她看,看得窦阿蔻忍不住垂下头,才移开了视线。
他和徐离忍的视线在空中相交了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然后很快又错开。
傅九辛没有说话,转身管自己走了。
窦阿蔻松了一口气,这表明虽然先生不高兴,可还是允许了。
本来应该是温馨的一幕,因为徐离忍的突然加入,变得有些不尴不尬。
好在窦家离清墉城不远。下了清墉城千阶梯,再行大半日路程,他们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到了紫微清都。
紫微清都是煌朝的都城。窦家在紫微清都青云街上,门口两只石狮子,当中一块匾牌:窦府。
窦阿蔻将近一年没有回家,看到熟悉的两只狮子,兴冲冲地跑过去,先摸摸这只狮子:“阿瓜,我回来了。”
再跑到另一只狮子面前摸脑袋:“阿金,我回来了。”
傅九辛见怪不怪,徐离忍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嗤道:“傻子。”然后他抬眼看那块匾额,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角。
傅九辛当先一步进了窦府,窦家老爷和几个姨娘早早地等在花厅,看到三个人身影,窦老爷先一个忍不住,颠着肥嘟嘟的身子,迈着小八字步冲将过去,嘴里念道:“阿蔻哎,我的宝贝女儿!”
窦阿蔻被窦老爷像摸狗似的摸了一会儿,郁闷地挣脱开来:“爹,我都这么大了。”
窦老爷乐呵呵地捧着滚滚圆的肚子,感慨地拍着傅九辛的肩:“九辛啊,这一年辛苦你了,我们阿蔻——哎,这个是谁?”
窦阿蔻顺着窦进财的眼光,看到了徐离忍,连忙介绍:“爹,这是我师父买回来的琴师,叫徐离忍,我看他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就带回来了,反正过年的时候家里招待客人,也要人奏乐助兴的。”
窦进财压根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里就剩了一个念头:徐离忍——徐离——煌朝姓氏。
徐离忍罕见地谦卑了一下:“窦老爷,我姓徐,叫离忍。窦小姐心肠善良,体恤下人,徐某自当尽心尽力,为府上奉一己之力。”
窦进财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煌朝煌太祖有两个儿子,太子徐离持,二太子徐离谦,只是传闻中二太子自小体弱多病,久居深宫,群臣难以见得一面,他做了皇商这么多年,也一回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二太子。
徐离谦,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窦进财想了又想,觉得徐离忍是二太子的可能性很低,于是便胡乱点头道:“行了,九辛你等会儿带他下去安排安排,阿蔻啊,我们进去,你和爹好好说说,这一年你学了些什么……”
窦阿蔻还来不及看一眼徐离忍,被窦家几个姨娘团团围住了。
“哦呦,阿蔻你这衣裳可太素了,明儿个我带你去绮罗阁扯几块缎子。”
“阿蔻你明天及笄,姨娘我有些钗环要送与你。”
一家人热闹地把她簇拥在中间,涌进了花厅里头。
待人走光之时,傅九辛回头看徐离忍。徐离忍已经预备好傅九辛会对他说些什么,也许是讽刺,也许是挖苦,更多的可能是警告,没想到傅九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带他去了窦府的下人房。
徐离忍暗生警惕,窦府的这个先生,不简单。
回家的当天晚上,窦阿蔻良心发现,找窦老爷要了宫里御赐的雪莲膏,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了,蹭到傅九辛书房下。
倒不是她突然开了窍,只是她深刻地明白,惹恼了傅九辛,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为了白米饭,为了红烧肉,为了胖年糕,傅九辛万万不能得罪。
傅九辛的房里还亮着灯,窦阿蔻蹑手蹑脚躲在傅九辛窗下,看到窗上映出傅九辛执笔的剪影,煞是好看。
她抱着雪莲膏在窗户下面蹲着,忘了神。突然窗户吱呀一声,傅九辛平静的声音自上头传来:“小姐,我教你的东西当中,没有蹲墙角。”
窦阿蔻心里欢呼一声,肯主动来理她,说明情况不严重。
“哦呀!”她欢欣地推门进房,“先生你耳朵真灵。”
傅九辛对她这种幼稚的吹捧不作反应,眼也不抬一下,起身用毛笔挑了挑暖炉里的炭火,火星亮了一亮,腾地起了一朵小火花。
他“啪”的一下合上手里账簿:“说吧,什么事。”
“先生,先生,天气那么冷,先生又要写字磨墨,先生的手吃得消么?”
傅九辛平静地看着窦阿蔻:“直说。”
窦阿蔻冲他傻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