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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乐得,最后的线索都在七十年前了。有一处深谷,是那一派的高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朕派人去了。”
“谢皇上!”
“你怎地不叫师傅了?”以往想要什么,早叫上了。
云霁看看手里的小丁剑,轻声道:“君臣有别!”
李谪忽然挥手一拂,一股劲气击出,旁边的兵器架子应声倒地,“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云霁手里抱着小丁剑一时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于是跪下,放到脚边:“皇上,美人是很容易就能被替代。我想做您的臣子。”这样,我也能看到更广阔的天与地,而不是在某一座宫中等着你心血来潮的临幸。
“君臣之道,哼!天生男女,禀赋不同。乾坤阴阳,各司其职。你爱胡闹,朕由着你。可是,朕的退让是有限度的。”
云霁跪在地上,眼神清明,“可是,我不愿意入后宫。如果,如果皇上一定要,我不介意的。”她也喜欢皇帝,所以,她愿意。
反倒是李谪愕然看着她,“不,朕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你。”
没有嫔妃的名号,她或许日后还能全身而退,可是一旦领了金册,那就真是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了。
方文清给讲的那些故事,云霁还是上了心的。她觉得与其信一个皇帝的爱情,不如让自己成为他的股肱臂助。这样的距离她会接受。
“皇上,此时何家未除,皇上的大事才开头,臣希望能在一旁,跟着皇上,一步一步让您的宏图伟业变成现实,流惠下民。”
“好,朕就让你跟在一旁。”李谪弯腰扶她,云霁不敢再躲,搭着他的手起来。一站起就落入他的怀抱,李谪紧紧搂着她:“听着,不准避开朕,也不准跟何老三走那么近。”
“我、我也不能突然拒人千里啊。”
“哼,你不是很会不动声色的就把人推倒你不想接近的圈子外么?”魏家那小子挺知趣的,知道男女有别,自己避开了。
“嗯,知道了。”
李谪把她微微托高一点,方便亲吻。云霁的反应还是一如上次的青涩。
“既然叫了师傅,这个也一并教你吧。”
48
云霁提早了一刻钟出门,继续坐得笔直眯眼打盹。忽然,一缕指风袭来,她身子往后一仰避了开去。望向左侧,何立德正在街边小摊上吃早饭。云霁愕然,在这里吃?
“小方,来来,请你喝王大嫂的豆浆。”何立德放下筷子招手。
云霁下马过来坐下,看桌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不过着实很难想象太师公子就在这里吃早饭。
“看什么,坐啊!”何立德招呼再上一份。
云霁摆手,“豆浆就好,我吃过了。”
王大嫂端了豆浆过来,一身衣裳旧虽旧倒是挺洁净,“我还说三公子就够俊了,想不到真还有比他俊的,方公子,请!”
云霁点点头,看王大嫂又给何立德添了一碗。她也不是没在府外吃过,不过都是在酒楼。这种小摊还真是头回来。她看何立德吃得香,也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嗯,很是醇正。
“好喝吧?我喝了十多年了。”
“啊?”云霁再次表示惊讶。
“这条街上的小摊我都很熟,你以后就这个时辰出来,我带你到处去吃。”
“凤姨都有叫厨房帮我准备早饭。”不只早饭,连零食都有。
“随便你,真正好吃的东西不在那些酒楼里,反而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小铺子。”
这个云霁也承认,这家的豆浆很好喝。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吃早饭。”吃完了,一路往北苑去。云霁实在忍不住说。
“小时候家里下人带我出来吃过,我觉得这些人比府里的人真诚,口味又好,所以常跑来吃。”
“你爹不管你么?”这是云霁最纳闷的。
何立德笑笑,“我小时候不是在何府长大的。”
再问就涉及人的私秘事了,云霁闭上嘴。何立德倒是不介意,“我娘只是我爹春风一度的酒娘,大娘不愿意让我们进门,所以在外头长大。是爹后来看我还不错,七岁上接了回来,归在二娘名下的。”
“哦。”想不到是这么回事。
其后也有碰到的时候,云霁有时就刻意留着肚子跟着何立德去吃那些小摊。展凤看她吃得比平日少,偶尔还带些好吃的酱菜回府,就问是怎么回事。云霁说有同学介绍的。展凤按她说的去买了回来,难得方文清也说好吃。
他们都以为是学堂里的哪个贫家子弟介绍给云霁的,结果听她说是何三公子。方文清筷子上的酱菜直接落回了盘子里。
何家那些事捂得紧,外人只知道三公子幼时送到高人处□,这段过往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这种后院的事,不在斥候的调查范围内。
展凤唏嘘的说:“想不到何三公子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方文清瞟她一眼,她赶紧闭嘴。又看向云霁,“你是不是也突然母性大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我又没当过娘,我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
“这世上,谁活着容易?”
云霁低下头,何立德那样的人品、才学,配上这样的出身,在深宅侯门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呀。
“记住,他是何家人。和皇上不能两立的。你可别把自己的角色弄差了。”
书上说‘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云霁看过信陵君礼遇引车买浆之流的故事,问何立德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和他们结交。
当时何立德冷然看她一眼,“我没存这样的用心,我说过,我是酒娘的儿子,我就是在这些人中间长大的。”说完就驱马前行。
云霁在后头挠挠头,她从小在王府长大,见惯了人与人之间如何交换。人心可以收买,忠诚可以交换。她见何立德以太师公子的身份同这些人结交,只当他存了这样的目的。没想到他打马就走,还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
“何兄,等等,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
“你要懂得尊重别人,即便是引车卖浆的人,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其实,有时候我倒希望我只是个酒娘的儿子。”
云霁知道不该和何立德多接触,但他带她见识到的这个天地太新奇了。她跟着去酒坊看酿酒,去染坊看染布,一切都很新鲜。
她还跟着何立德去赌场,无师自通的就学会好几种赌法,还学会了听骰子的点数。
“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做,就每天来就可以了?”她好奇的问。
“如果有高人,自然有高手出来摇骰子。这些赌徒,十赌九输。”
“那为什么还来?”
“想翻本啊,一开始总是能赢的。走,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赌神。”何立德领着她一路穿街过巷,云霁很奇怪的看着这附近低矮的民宅。小隐隐于市,就这样么?
最后何立德带着她躲到一家民房上面看。
破落的院子里,一个青年正在打扫落叶。
“他?”
“不是,他是三个月前来的,在这里做杂活。”
云霁定睛看看,那人穿得其实不错,不像做杂活的人。
“他是为了拜师。”
他们看了一会儿,那人从扫地,挑水,整理房间,做饭无所不包。
云霁一直瞪大眼等着赌神出来,结果最后看到个干瘦的老太太,忍不住问:“她?”
何立德点头,“你别不信,我可是看了两三年才确定的。”
“怎么说?”
“你信不信,这个人离死不远了?”何立德指着做好饭,殷勤为老太太拉椅子的年轻人。
“怎么说?”
“他很有诚心,耐心也十足,朱老太快把绝活千术教给他了。”
“那怎么说他离死不远了?”
“他学了朱老太的绝活,一定收不了手的。下场就是被赌场雇的人乱棍打死。”
“这么猖狂?等等,那为什么朱老太没被打死,因为赌场的人敬老,不会吧?”
“因为她懂得收手,她只要赚够了生活费用就好。这样子的人,谁知道她是出千老手。而这份定力,年轻人哪里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附近有一次地震,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看到家家户户都受了灾。于是让人买了必需的物品一户一户送去,那种情况下又是打着官家的旗号,都收下了。只有朱老太说她不需要,我好奇她有什么来源,结果是去赌场。后来再查,才知道是二十年前的一代赌王,后来被大理寺的人捉拿归案,又不知怎么跑出来的。不过,她的手伤了,所以只能小打小闹。可能从这小打小闹里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吧。反正这二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云霁点头,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真正的高人在民间啊,“哎,你每天闲着没事就挖这些啊?”
“我爹自从知道我比夫人的两个儿子中用后,把我接回去,每天就是那些师傅不停的向我灌输东西,一刻不得闲。”
云霁露出一个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她也是啊。
“我有时候受不了会跑出来,但总还是要回去的。但到这附近来晃一晃已经成了我放松的方式。忘了告诉你,我就在旁边那条街长大的。”
“何立德,你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为什么会接近我?
何立德蹲在墙上看她一眼,“因为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有求于你。”
云霁心头闪过警觉。
“放心,不会是太让你为难的事。”
“为、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我没时间去找别人了。而你,看起来,似乎值得结交跟托付。”何立德很认真的说。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承蒙您看得起’呢?哼,如果是与我做人原则相抵触的事,我是不会干的。你求我也没有用。”
何立德嘴角嘲讽的翘起:“你做人的原则是什么?忠于皇帝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与教养大恩。皇上跟我爹,是我绝不会背叛的。”
“虽然愚忠了一点,但就是因为你有原则,所以我才觉得你值得托付。”
“我愚忠,你难道不是么?”云霁不服气。
“是,我也是。可他是我爹,我能有什么办法。大义灭亲?他其实没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争权夺势,皇帝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只不过他占了个好出身。前些年,先皇帝病病歪歪的,要是没有我爹,朝政早乱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撇开对先帝李灏的作为,何惧其实没干什么,反而做了不少利了利民的事。譬如开河渠,便于黄河泛滥时可以改道,两岸的人家也可以灌溉,又促进了商贸。再有,如果没有他,前些年想趁势而起的人肯定不少,那些藩王就不能安分。哪还有李谪今日翅膀硬了,再掌乾坤。
可是,何太师不能留下。他背后的势力太大了,影响到皇权的稳固。皇权不稳,了家就容易生乱子。何立德说的没错,李谪比起何惧,是占了个出身在皇家的好处。但这种规则是绝大部分人都认可的。在现有的条件下,李谪掌权怎么都好过何惧掌权。
“令尊就不该一次又一次派人去漠北行刺,在先皇不行了的时候,应当主动站出来迎立当时的端王。而不是想凭着你们家的娘娘再立幼君掌权。说他没有私心谁信?”
“你我各有各的立场,即便我父拥立当今的天子,他又真的能放过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