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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周御非要惹她,她何至于到如今!
这时代女子的贞洁比生命更重要,男女七岁不同席,周御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一步的退让,只会换来更多的耻辱。
一念及此,苏离决定快刀斩乱麻,手下的软剑挥来舞去,宛如一条白绸带在眼前飞舞。
软剑在他胳膊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雪地上,瞬间斑驳了一片,点点滴滴的血珠子,从他手背上滑落。
鲜红的血迹,在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有些触目惊心。
苏离方才还熊熊燃烧的杀意,突然之间便弱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杀过人。
方才,难道是真的想要杀了周御?
“哼,女人!”周御下颚微扬,一声冷哼,转瞬间匕首已逼了上来,抵在她腰间,“怎么突然不动手了?”苏离神色冷然,看也没有看那匕首一眼,“恩将仇报。”“你知道的太晚了。”周御的下巴,几乎撞到她的额头,“女人就是在关键时候,容易心软。”
苏离抿了抿嫣红的唇瓣,一声不吭,心里一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到底如何从他手上逃脱?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正欲力挽狂澜,却见周御忽而松开了手,长发在白光照耀下漆黑发亮,翩翩飞舞,“今日就饶你不死,再有下次……”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苏离见好就收。
既然周御决定不再追究,那么自己又何必咄咄逼人,依照她和周御的身手比较来看,几乎是不相伯仲,短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顺利解决。
与其这样,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周御释放了善意,苏离说什么也要报之以李才是,想了想,掏出了帕子,“我替你包扎一下吧,这血一直流着……”周御眉梢微挑,一双眼将她从上瞟到下,面露不屑,“你也会?”
苏离也不说二话,当即收回了帕子。挺直了身子将蹭了蹭雪地,试图将那一滩血迹毁尸灭迹,哪怕一旁周御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也丝毫不以为意。“既然做出了这等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周御冷声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话音刚落,猛的吸了一口冷气。
苏离竟在胡乱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按在了他的伤口处,冷热交替,痛的他一抽。
周御却难得的没有变脸色,反而勾了勾嘴角,“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这人,也不过是嘴硬罢了。
苏离暗暗叹息,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一把撕开了他的袖子,将帕子捂上了伤口,系了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至始至终,周御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凉飕飕的说道:“你这副样子,是绝对无人敢娶的吧?”
“你是喜欢我大哥的吧?”苏离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只是可惜,我马上就有嫂嫂了呢!”周御身子骤然僵住,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你若是想死,本王可以成全你。”苏离眼底眉梢都是冷意,“那么再见了,景王爷,希望下次遇见的时候,彼此都能愉快些。”
“你给我站住!”顾不得受伤的胳膊,周御三步做两步冲到了她面前,眉头紧蹙:“你方才说什么?”“我说,希望后会无期。”苏离撇撇嘴,“亦或者是,你喜欢我大哥的事实?”周御冷冰冰的一张棺材脸,简洁明了,“本王对男人从来没有兴趣。”
苏离装模作样的,勾勾嘴角,只是没有笑意,“哦。”
“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陌路人这种说法,分明就透着一股暧昧。
“哦。”
“不要用你那种肮脏的目光来看待本王和你大哥。”
“哦。”
“苏离!”总算是叫出了她的名字,看来是托了苏楼的福,连带着做妹妹的,也一起被记下了。
“哦。”
“你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哦,有。”
“那你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次!”周御死死盯着她,目光森然。
“我应该用善良的眼神来看待你和我大哥之间陌路人一般的关系。”苏离用不超过三十字的语言,简洁精练的概括了一切。
周御额头上青筋直跳,强忍住了想将这个女人杀死的冲动:“你滚吧。”“哦。”苏离没有半点犹豫,拔腿就走,想到什么似的,回眸看了他一眼,“帕子就不必还我了,再见。”最好是不会再见了……
这样的经历多来几次,她的小心肝也承受不了。
不过也算是看出了一些道道,周御这样的人,似乎对他越是恶劣,他就越是高兴。反之,对他越是彬彬有礼,他就越加嚣张。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正如同一开始苏离对他还算和善,却不知哪里触怒了他王爷金贵的小脾气。而后来苏离对他恶声恶气的,他反而不怎么生气了。
一路上想着,晃了晃头,这皇宫里的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二十章 暗涌(六)
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这高高的宫墙,生生隔成了两个世界。
苏离在雪地上艰难的走着,风雪之势越来越大,一转眼间来时的脚印便被覆盖。苏离轻抚脖子上的细细的伤痕,将领子朝上拉了拉,希望不会被人注意到。他在她脖子上划了两条细线,她在他胳膊上刺了一剑,两个人也算是扯平了。
只是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一抬手便看见手心的潮红,掩盖了经络。忙蹲下身子,用雪团擦拭,一双手被冻得通红,以至于呵气都无法使它从僵硬状态变得柔和下来。苏离索性缩缩脖子缩缩手,整个人猫成一团。
回到承乾宫时,黄姑姑的脸色犹有些不好看,那些从前跟着皇后的宫女们倒都是亲亲热热的迎了上来,无人瞧出什么端倪。进暖阁之时,周衍正卧在方氏怀中吃奶,似乎是察觉到苏离的到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发出呀呀的声音。
那发音竟有些类似于小姨。
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是不会说话的,苏离从方氏手中接过嘴角尚吐白泡泡的周衍,借口要歇息,命众人都散了。倚红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留了下来,待到众人走后,才伏低身子,低声耳语:“领子上沾上血了。”
苏离一眼斜了过去:“不可告诉别人。”倚红双手握拳,骨节都发出清脆的响声,“要不要帮你灭了那人?”“哪个人?”苏离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你精力过剩,但是这宫中可不是打打杀杀的地方。”
倚红一甩头发,万般酥骨万种风情,“那这样呢?”苏离托着周衍的小屁股,将他转了个身,朝着帐子里面,“如果你上身更饱满一点,或许会很不错。”倚红皮笑肉不笑的睨了她一眼,“当初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说过可以让我自在来来去去的。”
“那是以前。”苏离从玛瑙盘子里拈起几块杏仁,一把拍落她伸过来的爪子,“更何况我给了你二百两银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倚红曾经是离恨宫的圣女,江湖上最有潜力的武林盟主的接班人。这人有个最大的嗜好:吃。这种爱好,和苏离一拍即合,当然,苏离隐藏的比较深沉。于是在某个雨夜,见识到她神出鬼没的身手之后,被带回了苏家。
一旦被约束的太久了,就会越长越疯狂,很显然倚红就是这种人。圣女这两个字乍听起来会让人想起那不食人间烟火,白衣飘飘的美女。只是见到倚红之后,苏离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错的离谱。根据她所说,离恨宫的日子惨绝人寰,不见天日。
根据苏离的推测,其实只是膳食方面有点朴素而已。
当圣女时是闷骚的圣女,当丫鬟时是彪悍的丫鬟,当宫女时,是个好战的宫女。
所谓江湖,在倚红口中,就是一群人在争地盘,然后又来了另外一群人,于是武林盟主就这样产生了。苏离曾经有过的迤逦的江湖梦,在此人口中,荡然无存。
那些熟悉的人和事该换了头面从她嘴里蹦出来,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口吻。
不过苏离始终没有放弃过一个话题:“喏,你贵庚?高寿?”“说人话。”“你几岁了?”
倚红自然不会回答,只会阴测测的笑,爪子就捏住苏离的双颊:“小姑娘挺细皮嫩肉的。”那神情,活脱脱一个鸨母。根据苏离的目测,她的年纪应当没有超过二十,甚至看起来,和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
在这种环境下,苏离变得格外的淡定。
几乎可以达到古井水不起波澜的地步。
“对你下手的,应该是个风度翩翩神采飘逸的男子吧?不然你怎么会对他手下留情?”倚红从腰中取下了一小罐药,在手心抛来抛去。“是挺飘逸的。”苏离将周衍放在了炕上,坐在铜镜前端详自己的伤口,“准备来说,如粪坑中所产生的气体那般飘逸的男子。”
倚红会心一笑,纤纤玉指挑出了一小口绿色的药膏,“涂上去吧,也不会留疤。”苏离看了眼她指尖的药膏,一阵反胃,“还有别的药么?”“没了。”说时迟那时快,冰冷的手指已覆上了她的脖子,一阵冰凉过后,又觉得疼痛正一点点散去,“放心,这不是鸟屎。”
苏离庆幸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巍然不动。
“我该出去了,不然待她们问起,我也不好说。”倚红收起了药罐,张牙舞爪的模样消失不见,低眉顺眼的,朝着门外走去。苏离望着铜镜看了半晌,努力将领子拔高,掩去了那绿色的糊状物。
一转脸,就见周衍睁大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苏离见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就忍不住摸上几把,滑不留手,“怎么不睡觉呀?”也不知能否听懂她的话,周衍双手挥舞着,咧着嘴笑,露出粉红的牙床。
苏离深深叹了一口气。
才进宫没多久就得罪了两位王爷,那居高位的皇上又不能讨好,免得成为众矢之的,这宫中的日子,可是越来越难过了。好在如妃有喜,保胎还来不及,也无暇对她下手。至于其他几位妃子,自然也都盯着如妃那尚未显怀的小腹。
这一胎若是儿子,对于德妃所生的大皇子和周衍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谁都知道如妃是皇上的宠妃,皇上一个月连着有七八天都在凤藻宫度过。
到时候吹吹枕边风,这情势,可就又不一样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周衍,哪知这孩子越拍越精神,到最后竟抓着她的手开始吮吸。他身上泛着好闻的奶香,叫苏离一颗心莫名的便安静下来,似乎觉得一切的烦恼,都不能称之为烦恼。
紧绷的神色一点点缓和了下来。
周衍越发的来了兴致,似乎想要从襁褓里挣脱出来,而抓着她垂落的头发,一个劲的朝着炕沿移动。苏离头皮被他扯得生疼生疼,不知这么小的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几乎和他拔河,“周衍,你松不松手?”
第二十一章 暗流(一)
小小的人儿哪里听得懂她的话,挥舞着小手,反而抓的更紧。
苏离将他肉呼呼的小指头一根根掰开,哪知这人又迅速合拢双爪,分明和她玩的不亦乐乎。若是大人,苏离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偏偏这小人儿金贵得紧,拍上两下,说不准就是青紫一片。
破罐子破摔,平躺在炕上,任由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周衍反而松开了她的头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苏离半合了眼,假装睡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