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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子欲言又止的看着福清颇为随意的装束,本想劝上两句。但被福清威严的目光一扫,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来,保绶,用过早膳了没有?”保绶一进门,福清便笑着招呼道,“过来陪我吃一点吧。”
“还早膳呢?”保绶勉强笑笑,抬头望望外面的日头道,“这会儿怕是都该用晚膳了。”说着,他仍像以前那样,紧挨着福清坐下。
福清诧异的看看保绶略显苍白的脸色,抬起手,用手背碰碰保绶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保绶亲自起身帮福清斟了一杯茶。“您吃您的。吃完了我还有事和您说呢。”
福清皱眉观察保绶了片刻,叹口气,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这么半吊着我的胃口,我也吃不下去啊。”
保绶歉疚的望着福清道,“那就请院士借一步说话吧。”
“还要出去啊?”福清一怔,随即无奈地点点头道,“好,随你吧。”
福清站起身,对身旁的三德子吩咐道,“我和世子出去走走,你们就不用跟着了。”说罢,就随手抄起桌上的一盘鲜荔枝,率先走出门去。
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一处假山上的凉亭内。福清将手里的荔枝放到石桌上,放松的靠在栏杆上剥着荔枝。“此处地势开阔,如果有人接近,我们必能察觉出来。你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
保绶年轻稚嫩的脸上头一次显出了严肃的神采。“院士,你昨晚急急的离开王府,是因为听说了皇叔召妃子侍寝的事情吗?”
福清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去。“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院士,我不是小孩子,从来都不是。”保绶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皇家子弟,从来都没有作小孩子的权力。”
他走到福清面前,缓缓蹲下,清澈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院士,你离开皇宫吧,好不好?你在这里,我……真的很担心……”
福清默默地与保绶对视良久,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问道,“保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您知道吗?”保绶低声说道,“涅穆尔离奇死亡了,就在被押往宁古塔的路上。”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福清大惊失色的问道,“有没有上报给皇上?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是昨晚传来的消息。”保绶面无表情地说道,“已经上奏给皇叔了。不过皇叔却下旨说不必查涅穆尔的死因了。”
“不必……查?”福清迟疑着问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但潜意识里却仍是不愿意相信。
“这话意味着什么,难道院士你会不懂?”保绶好笑的看了眼福清,转过头,一脸淡然的说道,“在这么一个人人自危的时刻,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谋杀一名朝廷钦犯?除非是……”
“你不要说了!”福清眼中满是抗拒,飞快的打断道,“如果皇上真想要涅穆尔的命,当初直接下令斩首不就好了?!何必还玩什么暗杀的把戏?”
“这我不知道。圣心难测啊……”保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我却知道,太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皇宫也自此多事了。
这次皇上对于涅穆尔的死,表现出了近乎反常的漠然。这就足可以证明,对太子党的这个下马威,即使不是他直接授意的,也是发生在他的默许之下的。
百官都是看人下菜单的。皇上对太子不理不睬的时候,大家或许还会观望一下。可这会儿皇上的态度都如此明显了,那他们……”
福清冷静的接上话。“他们自然就会一窝蜂的冲上来弹劾太子了。对吗?”
保绶默认般的低下了头。
福清闭上眼,浑身脱力的倚靠在后面的横栏上。阿玛呀阿玛,你到底在想什么?一面在我跟前扮演慈父的角色,哄着我站到太子那边。一面却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击太子党,让保成难堪。
你口口声声说要同我坦诚相待,可你却把所有的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让我去想,让我去猜。
一种悲凉的消极情绪包围了福清的心。这一刻,她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或许……所谓的父子情深,还有什么对亡妻的歉疚都是骗人的!
阿玛他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视保成。他之所以不追究保成,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留下索额图,来钳制明珠。
但是,他却早已经不相信太子了。所以,这会儿太子的势力稍有恢复的迹象,他就赶紧出来打压。
而她,福清,就更谈不上是什么唯一爱过的女人了。
她,只不过是康熙用以平衡各方势力的筹码而已。所以,当康熙认为天枰的摇摆已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下的时候,他就连即将往托盘里放些什么,都懒的告诉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骗我的!”福清突然失态的猛地站起身来,唬的蹲在她脚边的保绶一惊。
“院士,院士你还好吗?”保绶吓了一跳,急忙扶住福清的胳膊说道,“您不要吓我啊。”
保绶用力的晃了福清好几下,福清那失去焦距的双眼才终于对上了他。
福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揉揉太阳穴,勉强笑道,“我没事,大概是魔魇了。”
她拍拍保绶的头,正色道,“今天的话,不许再跟任何人说了,知道吗?”
“嗯。”保绶乖乖的点点头,小脑袋温顺的在福清的手心里蹭蹭。“除了您和我阿玛,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又怎么会和人家说这些呢?”
相信啊……福清不由的有了片刻的失神。就在不久以前,她还和康熙在那张承载了他们无数欢乐的龙床上,许下了永远不会怀疑对方的誓言。可谁想到,仅仅短短数日,就已有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
难道因为他们的感情太脆弱了吗?
不,不是。福清苦涩的一笑。怪只怪,这座紫禁城太虚伪了。
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亲情、爱情、友情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唯有权力,才是最具有吸引力的魔鬼……
尽管保绶看出了福清的脸色不善,可别人交代的话都说完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也不吐不快了。
“院士,皇叔是一个很有魄力,绝不拖泥带水的人。他在这个敏感时刻,压下了涅穆尔的事情,等于是在向整个朝廷宣布,他不是非太子不可的。
而昨夜,皇叔在您去了裕王府之后,宣召宜妃娘娘侍寝,又焉知不是在向这偌大的后宫表示,他不是非院士您不可的呢?”
保绶的这几句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却一下子把福清从刚才的消极情绪中给拉了出来。
福清警惕的打量着站在她眼前的少年,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轻易地入了一个孩子的套?
保绶开始的几句话,虽然没有一句在直接说康熙的不是。但是,却字字都在离间她和康熙的关系。尤其不可否认的是,有一瞬间,她真的不知不觉的就顺着保绶的话想了。
幸亏保绶最后那两句话露了底细。要不然,她可能还沉浸在对康熙的失望、疑忌中无法自拔。
福清暗自思量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昨天刚和康熙闹了矛盾。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也就在这短短一夜里,他们就已经合好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有人以为她和康熙的关系已经濒临崩溃,所以给保绶这个傻小子写了一个剧本,让他来念给自己听。目的……就是希望她能主动离开康熙!
但是,是谁教唆保绶来跟她说这些的呢?福清咬咬牙。不管幕后的这人是谁,他十有八九都不怀好意!对付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现在她最牵挂的是……保绶在这件事里,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福清心里一阵刺痛。她……真的是受不了再一次的背叛了啊……
迎着福清越来越冷的视线,保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院士,您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份镜花水月般的感情,把自己卷进这个天字第一号是非窝里来吗?”
福清竭力将胸中翻涌着的情绪压了下去,淡笑着问道,“保绶,你跟在我身边大概有四年了吧?”
保绶不明白福清为何忽然转了话题,却仍是犹豫着答道,“是,四年零五个月了。”
“呵呵,都这么久了啊。”福清嘴角微微一勾,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你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枪?嗯?”
那最后一个轻轻上挑的‘嗯’字,就仿若重锤一般,狠狠地击打在了保绶的心上。他心虚的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颤抖的音调。“我、我不明白院士您在说什么……”
“你还敢说不知道?!”福清眼中划过一道凌厉。
她前跨一步,伸手用力的抬起保绶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话。精心保养的长指甲深深的刺进了保绶细嫩的脖颈处,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形成了一道蜿蜒的曲线。
若在平时,福清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了。但在眼下这种时候,福清也顾不上那点小口子了。
福清硬下心肠,手上再一次加力,语带狰狞的说道,“保绶啊,你可不要忘了,你呆在我身边都这么多年了,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啊。你肚子里有多少花花肠子,我还能不了解?
你还是乖乖的给我招了吧!今儿到底是谁派你来当的?!这些话又是谁教你说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血珠滚落下来,福清终是不忍的松开了手。冷哼一声,别转了视线道,“当然,如果你不说,我也不狠不下心来逼你什么。只不过……咱们过去的师徒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跟大家道歉,本来说三十完结的文,拖到了现在都还没写完。主要是过年这几天真是很忙很累,没法码字啊,每天憋1000字,就憋到了现在了。汗……
下一章就是第一部的完结章了,三天之内我一定写出来!握拳~
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
保绶怔怔的盯了福清许久,方颤抖着唇,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问道,“您、您怀疑我联合了外人来害您?”
“我没有这么说。”福清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这些话到底是谁教给你的。”她看了一眼保绶,又补充道,“别跟我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我不会相信的。”
保绶苦笑了一下道,“我早想到院士您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了,偏偏竹歆师兄还非得让我来献这个丑……”
“什么?”福清一惊。“是竹歆让你来的?”
“是,是师兄们让我来的。”看着福清惊疑不定的眼神,保绶不禁有些难堪的别过了脸去。“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您的……”
“你别这么说!”福清本来就愧疚的要命了,现在听保绶居然还和她道歉,就更是感觉无地自容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