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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两人都带着手铐脚镣,所以也没人看管他们,四周静悄悄地,光线略暗,任非清费了半天劲,终于把那根银针够到手。将银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后,任非清摇摇头,时间太过长了,气味早已混杂。
而对面的赵青虽然在假寐,但是任非清的一举一动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今晚王爷就会带兵围剿,自己只需要等天色暗下后即可行动,小小的手铐脚镣并不能锁住一名暗卫。
“虽然你是因为我成为阶下囚的,但是我并不感激你,司徒商隐暂时还不敢拿我怎样,如果咱两都被关,获救的希望就更小了。”任非清满不在乎的开口道。
赵青没有理他,姿势都没变过一分一毫。
“唉,你不要妄想着能逃出去,刚刚在祠堂的香烛里混杂了一种让人丧失内力的药,对我来说无所谓,于你可能是致命的。”任非清发现赵元俨身边的人和他一个德行,一个个看着死气沉沉,无聊透了,一点都不如自己身边的人‘活泼’,她开始怀念和夙风斗嘴,听夙心唠叨的日子了,当然她自动忽略了那位一年都开不了几次口的夜未央。
赵青终于有反应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任非清,并运功试了一下,发现内力果然在消散。
任非清继续对着这根木头说:“别枉费力气运功了,内力只会消散的愈来愈快。”
“可有解?”赵青问道。
任非清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和他沟通:“无解。”
接着二人各守一方,谁都没有再开口,一直到蒙着黑布的牢房传来越来越大的嘶吼声,感受出颤动的牢房和头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人才又对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地牢惊魂
“有办法开锁吗?旁边关着的东西,怕是要出来了,而外面似乎也开始清剿了。”任非清询问道,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锁链是精铁炼制,银针并不能打开。
“不行,这个锁和普通锁有区别。”随着内力的消散,赵青说话有些气喘。
任非清并不紧张,在危机中依然保持着冷静:“如果一会有什么情况,你先走不用管我,以药力情况来看,你内力完全消散还需要一个时辰。”
“王爷让我保护你的安全”赵青一板一眼道。
“命都没了,拿什么保护。你不知道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任非清至今都看不惯愚忠和所谓的牺牲。
赵青一直知道任非清与众不同,没想到她在危机关头还能想着有可能帮助她脱离险境的自己,怪不得王爷对她另眼相看。
赵青刚想开口,左边第三个牢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整间房的木栅栏被外力挤断,蒙在外面的黑布也瞬间塌下,地下有许多活物在蠕动。
由于蒙着布,所以只看见一只没有皮肤的手露了出来,腻滑的半透明状的液体不断滴落,而手臂上肌肉血管清晰可见,整只手仿佛没有骨头的蛇一般,不断的滑动似乎要撑起来,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任非清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司徒商隐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给这些人用了什么药,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
赵青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简直像半融化状态,从里到外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那只手虽然没有撑起来,确慢慢往外滑动,而更要命的是,不只一只手伸出来,而是四面八方伸出数十只手,这些‘手’动作很慢,还相互撕扯。黑布下的蠕动越来越大,还有嘶吼声伴着咀嚼声,光听声音两个人就能想象出里面的情形。
随着不断的蠕动,黑布渐渐皱在一起,任非清倒吸一口冷气,她坚强的神经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画面,最关键的是她十分讨厌软体动物。
这些趴在地上蠕动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目露凶光的眼睛,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柔软的身体,半透明的皮肤,混合着血水与粘液,既像人和蛇的混合体,又像蛆虫一般没有尊严,没有一丝人类的气息。而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有着锋利的牙齿,互相撕咬着,并向四面八方涌动。
“怎么办,这些东西不知道吃不吃人?”任非清歪着头问道,这种情形下,她没有慌张,只是单纯觉得恶心。
赵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非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下暗暗腹诽,就知道问了也白问,那个家伙身边的人水平一般般嘛。不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冤枉了赵青,他能成为荣王赵元俨身边的暗卫统领,本事不知多少,不过这种情景怕是正常人都没有什么方法应对。而偏偏任非清不算是什么正常人,所以用的方法也比较出格。
她先用针把手划破,然后撕下一块裙摆,接着把血滴到布上,又将布包上小石头,扔到黑布下的那群‘人’中。只听“咚”的一声,仿若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任非清松了一口气,说道:“貌似他们不吃人……”话音还为落下,只见旁边几个黑布下的牢笼开始震动,而原来蠕动的那群人,也被血腥味刺激的躁动起来。这种药人只是反映慢,但是十分嗜血,并且不是毫无智商,只见他们一个个扭头往任非清那边瞧去,显得格外诡异。
赵青扶额,本来还好好的,这下热闹了,这些东西八成都是嗜血且剧毒,杀伤力极强。而任非清也摸着下巴研究,到底是什么药物能产生如此严重的变异,不仅仅是药物可能还和蛊毒相结合了。
“这该死的锁,这么难打。”任非清一边用发簪试图开锁,一边低头抱怨。
就在这时那群蠕动的东西已经向他们爬过来,这些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变成这样,任非清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依然觉得很不舒服,如果是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身为人类的尊严被践踏。
就在二人进退两难的时候,入口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任非清没有注意,但是赵青知道有高手进来了。
“小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袭黑衣,被留在镇外接应的夜未央。
“未央,你小心一点,千万别碰地下的药人。”任非清听见夜未央来松了一口气,并提醒他注意。
“你怎么来了?”任非清不解。
“赵十三和姜县令带着地方守军支援来了,我随姜县令一起入镇,赵十三在外围接应。现在王爷已经把这里围剿了,我是提前过来找你们的。”
“你小心点,最好不要惊动地上这些药人,他们的情况未明,十分危险。”
夜未央信手打出一支飞梭,几个回身,没有沾地,就到了眼前。
三人一个不会武功,一人内力流逝,所以只能从地上蠕动的药人中间穿行过去。任非清拿出一枚藏于窄袖的药丸,递给赵青,赵青看都不看就吃了下去,任非清满意地点点头。
之后,夜未央在前方带路,赵青殿后,三人谨慎地小步前移,然而四周的嘶吼声越来越大,能明显地感觉到四周墙壁及地面的震颤。
“未央,快一点,我预感不太好,似乎要出来什么。”任非清皱着眉提醒道
……
多年后赵青回忆起任非清,印象最深刻地就是她的乌鸦嘴,每次只要她出现,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同时,也对王爷后来把他调给任非清当侍卫怨念极深,给她当保镖要时刻绷紧神经,真不知道以前夜未央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而且由于名字相同,有所冲撞,他还被任非清改了一个非常“二”的名字,被一干手下嘲笑了半天,这个名字他无论无何不会说出口的。
时间倒回到任非清进入祠堂后,赵元俨和王隽一直在树上观察对面的情况,赵元俨很有耐性,一动不动的一直没有说话。
王隽是个急性子的人,让他安静地呆在一个地方简直要了他的命,不一会就开始抓耳挠腮左动动右动动,弄得四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赵元俨斜了一眼他,表示不满,脸上依然温和平静,而捏着王隽肩膀的手却逐渐加重力道,在这个时候惹他,绝对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表哥,你再用点劲,我这条胳膊就要废了。”王隽小声的哀嚎道。
“你给我老实在这监视,要是里面出了什么情况,我唯你是问。”赵元俨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
王隽一把拉住赵元俨,半开玩笑道:“表哥,你去哪?不是吧,非清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不管她了?”
“怎么,手不想要了?”赵元俨平静的声音,吓得王隽赶紧松手。
“一会会有人来支援,我都安排好了,只要阵法内部有所变动,从外围突入应该很容易,记得不要误伤无辜。”赵元俨身形随着话音渐远,音量却没有丝毫减弱。
王隽打了个冷战,觉得表哥越来越高深莫测了,确切的说越来越变态了,而当他看到带兵的统领之后,气得直骂娘。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程和校尉莫谦辰一同带兵前来支援,而王隽看到看到莫校尉的那一刻低声咒骂了一句。
“末将给郡王请安,王爷命令亥时三刻进攻,并由郡王全权指挥。”行礼请安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赈灾款案先‘死’,后被怀疑监守自盗的昭武校尉莫谦辰。
“你,你……”王隽指着莫谦辰气得说不出来话,原本自己不把这帮‘劫匪’的小伎俩放在眼里,轻松的查出来是监守自盗,还跟表哥‘沾沾自喜’的‘表功’,又出人出力的搜罗证据,没想到被赵元俨那个腹黑的家伙给耍了,和跳梁小丑一般,怪不得那家伙跑的那么快了。“哼。”
“郡王,大事要紧。”看着面色变了几变的王隽,姜程只好出面做和事老。
“你是谁?”王隽问道,也不能怪他记性不好,姜程长相实在没什么特色,再加上王隽以前常年在京,而到了地方以后又开始‘吃喝玩乐’,所以对各个地方的官员只限于知道名字,却对不上人。
“下官是青阳县令姜程。”姜程规规矩矩的答道,但隐隐透着一丝焦虑,他很担心里面的情况。
王隽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青阳县令啊……”听的姜程和莫谦辰一脸茫然。
王隽看了看莫谦辰带来的兵,各个精神抖擞,即使行走在密林中,也保持着良好的队形,是个将才。
“让我带兵,进攻时机和进攻方式由我说了算,还有先把赈灾款的事情说清楚。”王隽看了看天色,又算了一下风向,知道还不到时辰,所以也不着急。
莫谦辰没想到王隽这么难对付,一脸难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你那一脸便秘的表情,荣王给你下的死命令吧?”
“还请郡王体谅,王爷说等事情结束后,会亲自向郡王解释的”
王隽阴着脸看着莫谦辰,他深知表哥的性格,解释,也只有他这些衷心的下属才相信呢,多半还得自己去猜,如果亲自问一准会被嘲笑。
一时间,三个人也无话可说,只好研究栖梧山的地图,莫谦辰有些担心王隽会不会带兵,虽然这只小型围剿任务,但是难在地形复杂,又暗含阵法。
王隽看了一会地图,又看了看认真监视的莫谦辰,干脆找了棵比较高的树,躺在枝干上闭目养神,静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