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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原本以为李泽轩会在此留宿,因此见到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不免一愣,竟是比非欢还失望。恭送走了李泽轩后,她和纯兮两人便急急忙忙地进了屋来。只见非欢一脸平静地坐在宽大的乌木椅上,看不出端倪。
“王爷八成是去白庶妃那儿了。无碍,他今晚能来,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说完这话,非欢便起身回了里屋,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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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已习惯了卯时起床,所谓“早起”敬茶对非欢来说也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了。可对芷晴就不一样了,她是在世家长大的娇小姐,又加上昨晚服侍李泽轩,不免来得晚了一会儿。
别小看了她晚来的这小半个时辰,从府内妻妾对这件事的态度便可看出她们都是怎样的人了。
祺王妃倒是端雅如常,只是按照规矩本该由芷晴先给王妃敬茶,她却说等腻了让非欢先来,这就使得而后赶来的白芷晴十分尴尬。
嘉宜夫人恐是因为和芷晴是表姐妹的缘故,面上还颇露关切之色。侧妃慕氏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是毫不在意芷晴的迟到,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王府里进了这么个人。
而侧妃佟氏和侍妾罗氏二人都面露不屑,只不过罗氏表现地更明显一些,眼中竟带了些鄙夷的意味。
非欢无暇理会芷晴的感受,只按吩咐缓缓俯身在司徒沅意面前跪下,双手捧着茶碗高高举过头顶,心里虽颇有些不情不愿,语音却仍是绵婉动听:“妾身林氏给王妃敬茶。”
司徒沅意倒是不曾为难她,伸手接过了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便点了点头,示意她的贴身大丫头念喜呈给非欢赏钱。非欢见了便再次颔首行礼表示谢过,却不亲自伸手去接,而是由一边的福兮双手接过了红包。
然后便是给嘉宜夫人白氏敬茶。说起来这位夫人在王府里的地位可不一般,非欢听人说过,她出身高贵,是白家族长的嫡长女,昔日丞相的亲妹妹。当年若不是司徒沅意请了太后赐婚,只怕如今的祺王妃便是这位嘉宜夫人了。
接下来是给两位侧妃敬茶,因二人地位相当,非欢便先敬年长的佟氏。要说这个佟氏可不一般,据说她当年是当今天子身边的颐妃,因为祺王妃与她情同姐妹,那时又恰逢祺亲王立了大功,皇帝一时高兴便把颐妃赐给了李泽轩为侧妃。那时候佟氏并不十分受宠,能改嫁给年轻的王爷心里也没什么不情愿的。加上司徒沅意从中周旋,这事也就成了。
事实上司徒沅意对李泽轩的爱早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她促成佟氏进祺王府不过是因为当时李泽轩无子,诚妃逼得实在太紧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自己的好姐妹入府来与她共侍一夫,好歹也比外人信得过些。而且司徒沅意心里另有一番打算,佟毓晚虽说模样还不错,但毕竟是嫁过人的,李泽轩总不会真的宠上了她吧。
佟氏入府那年,司徒沅意只有十二岁,所以就算她再着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承欢于她未来的丈夫身侧。说到底司徒沅意也是病急乱投医,谁能想到佟氏进府后三年便接连产下一子一女。虽然现在佟氏已经没了多少宠爱,但凭大公子李颢融和如歌郡主的生母这一层身份,王府上下便没有一人敢怠慢她,就连司徒沅意也是如儿时一般尊称她一声姐姐。
佟氏目光泠泠地瞟了非欢一眼,见她眉目平和像是个听话的女子,妆容精致的面孔上凌厉的形容便淡了几分。
给侧妃慕氏敬茶的时候,非欢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便是李颢陵的生母了吗?
非欢不敢直视她,便努力地用余光窥视着慕氏的面容。只见慕氏一身极其淡雅的莲青衣衫,首饰只佩戴了零星几个,面孔素净好像一点儿妆都不曾化过。她趁着敬茶的时候偷偷看去,发现慕妃的神色竟是十分的淡漠。也不知是出于对非欢的不满,还是她天生便是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
按照位分算再往下便是庶妃白芷晴,因为同是新入府的,非欢便不用给她敬茶了。而罗氏与她平级,只需行个礼表示尊敬即可。所以慕氏接过茶的时候非欢不由得撇了撇嘴松了口气,暗想着总算是要完事了。
她给慕氏敬完了茶,正欲起身,忽听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通过木质的地板重重传来。非欢心知是有主子来了,一时不敢站起,只得那般僵在了那里。
非欢双腿刚觉得麻的时候,忽然有两只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从她身前轻轻环住了她,擎着非欢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非欢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李泽轩。她见了他便是心头一软,嘴角也禁不住弯了起来。
这样近距离地看他,真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呢?
因为在妻妾面前,李泽轩刚一扶起非欢便松开了她。他见非欢敬完了茶,以为芷晴也已敬完,便在司徒沅意身侧的位子上坐下,淡淡笑道:“芷晴和非欢是母妃亲自挑选送入府中的,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众妃齐声道了声“是”后李泽轩便打算先走,起身后他却发觉不对,奇怪地看着白芷晴问道:“晴儿怎么一直站着?”
白芷晴闻言更是尴尬,原本白皙如雪的脸蛋憋得通红。李泽轩察觉不对,却不好直接维护她,便转身对着司徒沅意柔和地笑道:“意儿,你们再聊几句就散了吧,我在书房等你。”
第十六回
非欢进了王府之后虽说与司徒沅意接触的机会多了,但要见到李泽轩反倒比当侍女的时候还难。因为李泽轩独宠正妻远已超过了非欢预想的程度,可以说,每月里李泽轩只有那么三四晚是在别人房里度过的,其他时候都是陪在司徒沅意身边。夫妻二人数年如一日,恩爱非常。而就在那么一两次在玉墨楼碰到李泽轩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竟也是十分的淡漠,远不似当初他对“墨辞”的温和。
难道真的是因为相貌不同的原因吗?可仔细想来,李泽轩对貌美出尘的白芷晴也不过是淡淡的态度,所以他应该并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太重与司徒沅意之间的感情,不好对其他妾室表现出太多的关切吧。对侍女,由于没有身份的限制,倒是可以多几分关心。
一晃眼便入了冬,王府里也不似秋日那般死寂沉沉,人们都准备起了过冬的事宜来。忙着忙着,也便多了几分热闹之意。
韶倾阁收到的来自李泽轩的赏赐虽不少,却从不见他人影。时候久了,非欢也就渐渐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她嫁到祺亲王府来,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罢了。
接连几日都是雨雪霏霏,这日忽然放了晴,不由令人心情大好。非欢闷在屋中无事,便跳下了暖炕开始翻箱倒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福兮和琬纯疑惑的眼神中翻出一个蝴蝶图案的风筝来。
福兮向来稳妥,见了便不免劝道:“主子,这天儿放风筝可是很冷的。别瞧外头看着暖和,冷风打在脸上可是毫不含糊的疼。”
琬纯却也起了些许玩心,不说话只是眼含期待地望着非欢。非欢扑哧一笑,抓着风筝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福兮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尽管如此还是连忙跟了出去。
到了屋外,非欢才发觉果然如福兮所言,院子里的积雪还未化尽,融雪的时候反倒比下雪时要冷上几分。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却是吸了吸鼻子一脸无所谓地笑道:“空气真好!院子太小,我们去后花园里吧!”
这段日子非欢怕惹麻烦,很少出门,因此独自走在祺亲王府里还是会迷路。因为福兮是从小便入府为婢的,所以就由她带路。路过悦兮亭的时候,尽管周围没人,非欢还是本能地有些忌惮那里,特意绕开了好远。
许是大家这个时辰都在用午膳,后花园里空无一人。四周十分寂静,只能听到积雪融化的时候发出的“滴滴”声响。非欢还是不大适应人多的场合,没有旁人在最好了。
不过……为什么四处都挂着寓意吉祥的彩灯?
她问过了福兮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李颢陵和安茹行圆房礼的日子。非欢突然莫名其妙地呼吸一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她只是浅浅点了头,并没多说什么。
她一把将线轴塞给琬纯,一脸柔和的笑意:“你拉着线,我来跑!”
虽说已经嫁了人,非欢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罢了。以前住在蔷薇苑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放过风筝,只是自己一个人放就算风筝飞得再高也高兴不起来。她印象中放风筝最高兴的一次还是和刘晟一起,那时候刘晟还小,不过四五岁。他就在一边儿笑着拍手看着,就算只是那样非欢也已经很满足了。想起刘晟,非欢心中一凛,不禁忆及刘大娘的那封信来。
非欢万万没有想到,刘晟竟然是询兮的儿子。原来刘大娘早就知道了非欢的身份,因此才会对她多有照拂。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冥兮楼这层关系,刘大娘怕是也不会把刘晟托付给非欢吧。
而更令非欢感到惊讶的是,刘大娘在信中称自己当年是李泽轩的景颜夫人,是李颢天的生身母亲,辽国的景颜公主。后因司徒沅意入府,沅意担心景颜和其子李颢天会危及自己王妃的地位,便与询兮联手趁景颜外出礼佛的时候将她掳走。
那时候的景颜不过十六岁年纪,自然是十分貌美的了。询兮本遵司徒沅意之命打算杀了景颜,谁知凑巧那夜询兮喝醉了酒,误将景颜看成了询兮所钟爱的女子。景颜为了有生之年能再见李颢天一面,更是为了报司徒沅意之仇,便答应与询兮一夜又欠好。
谁知询兮酒醒后仍是十分无情,多次企图杀害景颜。她无奈之下只能百般讨好询兮,就这样终于熬过了两个月,她有了身孕,就是询兮再无情也不能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便对司徒沅意谎称景颜已死,另一边偷偷地将她送往冥兮楼待产。
景颜毕竟是大辽公主,生下刘晟后只觉万般悔恨,不该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她多次想要寻死,但看到幼小的刘晟又怕他没人照顾,怎么都放心不下,每日生活在矛盾和痛苦之中。
就这样,景颜的心中集聚了万般的愁苦,容貌也跟着急剧苍老了起来。她二十出头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等到她和非欢熟识的时候便显得更老了。因此非欢才会唤她大娘,因为景颜看起来真的像是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一想到她尊为长辈的大娘,竟然也曾是李泽轩的侧室,非欢心中便如同翻到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怪也只怪那刘大娘心力交瘁老得太快,所以非欢才会觉得那么别扭。因为她从认识李泽轩,到喜欢上李泽轩,嫁给李泽轩,非欢从来都没觉得李泽轩“老”,只是一门心思地认为李泽轩是世上容貌最俊美的男子。而祺王府那些妻妾们保养得也很好,就说司徒沅意,虽然今年都快二十六岁了,相貌仍旧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娇美。
其实如果没有那封信,非欢根本就不会答应收养刘晟,毕竟她也只比刘晟大了不到六岁,试问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该如何照顾孩子?但刘晟的身份极其特殊,他是询兮的儿子,而当年询兮又和司徒沅意联手,司徒沅意是背叛冥兮楼的公敌,当时害死非欢娘亲的又是冥兮楼的内奸,那么这样推理看来,那个内奸岂不就是询兮?
如果真的是那样,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