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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二十五岁了,还去缠刚刚二十的南宫衍?非欢一路偷笑着,来到了离阁门口。
还不等她叩门,一个小老头便瘪着嘴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正是程宗奇本人。
非欢咧嘴一笑,算作问好。程宗奇却不大给面子,八字胡一歪,怪声怪气地道:“怎么不要皮了?”
非欢一个愣神,险些听成了“怎么不要脸皮了”。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张美丽的人皮面具,于是笑眯眯地道:“哦,哦,我透透气,透透气。”
程宗奇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扯着,好半天才进入了关于易容术的正题。非欢刚要抬步进内屋,便见一个蒙着面的白衣女子从侧门匆匆而出,身影翩跹,竟是十分得眼熟。再一眨眼,人却已经不见了。非欢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眼花了,便兴致勃勃地进屋学习易容术去了。
第十一回(一)
非欢出了以湖笔和云纹纸而闻名的流年居后,已是日色稀薄。提着零零散散十好几个袋子,非欢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回到了祺王府。
之前她绞尽脑汁地支开了本该和她一同出府采买的迎阡,现在却是后悔万分。因为她显然是低估了她的路痴程度,且再一次地小看了祺王府之大,亭台楼阁之复杂。
这一天她先练功底,再学易容,又跑这跑那地去给李颢陵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她感觉自己的体力都要透支了,现在只想回到被窝里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到了窝边口,她却被这些相似的池子殿宇困住了脚步。
跌跌撞撞地穿过一处月华门,非欢忽然觉得前面那处池子有些眼熟,便急急忙忙走上了前去。谁知走近了才发现,池边的亭子里正立着一男一女,皆是生面孔。
只见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身着一件看似平淡的云色纳绣团章龙纹袍,玄色长发一部分以玉冠束起,另一大半则是随意地披散了下来。五官俊朗,剑眉尤为硬挺,一双眼睛却是生的温润如玉,摄人心魂。非欢从未见过相貌如此出众的男子,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失神。
目光流转之间再去看那女子,想她应是正值双八年华,容貌姣好自不必说。小巧秀美的蝴蝶髻上饰以点了翠的蝴蝶簪,自有一份庄重。又在单边斜插了一枚红珊瑚流苏,与一身绛红色的衣裙相互映衬着,灵动非常。只是她凤眸不自觉地微挑,稍显凌厉了些。否则乍一看去,那朱唇柳眉,还真是与柔美秀丽的湮若有几分相似之处。
非欢犹未回过神来,便听那女子厉声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
非欢一边寻思着自己何时鬼鬼祟祟的了,一边微微低着头碎步上前。她想这二人衣着华贵,那男子又身着皇家御赐的袍子,定是身份不凡,因此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问了安。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伸出手来单指挑起了非欢的下巴,鎏金镶翠的护甲咯得她生疼。非欢禁不住微微紧了眉,却不敢说什么,只盼着她早些问完了话能放自己离开。
“你是在哪里伺候的,竟然敢偷听我和父王的谈话?!”如歌柳眉挑起,下巴微扬,气势汹汹地道。
非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我是……”
“好了如歌,”那男子上前一步,拦下了如歌抵着非欢的手臂,“别闹了,她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此时那男子正站在非欢身侧,因离她极近,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却不像是什么香料,而是一种十分自然的、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或许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只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怕只怕,这是那男子的体香。
非欢禁不住地感到有些晕眩。
刚才那女子叫他父王,莫不是他便是这个王府的主人,祺亲王李泽轩?
如歌向来十分听李泽轩的话,闻言便顺从地垂下了手。她恢复了矜贵高傲的神态,后退了一步,略略垂了羽睫应道:“是,父王。”
非欢却是尴尬地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主子还没允许你滚蛋。不走吧,她在这里岂不是碍事?
她正犹自挣扎,便听得李泽轩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样子你应该是新入府不久的,可是迷路了?倒也难为你了。”
非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心跳得飞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是迟疑地、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李泽轩见了不由得淡淡一笑,侧首之间,披散着的长发被柔风略略拂起,宛如谪仙:“如歌,你看这孩子可爱得很呢。倒是被你吓着了。”
如歌略显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不好反驳父亲,遂只是微微转过了身子,不去看他们二人了。
非欢只觉得脸上滚烫,心跳得极快,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似的。她不由得懊恼,自己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今日这般怯懦了?
想着她便一咬牙微微抬起了头,却意外地发现李泽轩的目光柔柔地洒在自己的脸上。非欢脸上一红,只是愈发地沉默,连大气也不曾出一下了。
“你是在哪里当差的侍女?”相似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却是有不同的感觉。非欢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坦然了些,轻轻舒了口气轻声答道:“奴婢是在子堙轩伺候二公子的。”
李泽轩了然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同她说话。只见他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落日余晖,仿佛想起了什么,便走开几步,对如歌道:“歌儿,父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送你回去了。”
如歌自是乖巧地行了个礼,十分懂事的样子:“父王折煞女儿了。祺王府虽大,可毕竟是如歌的家,如歌难道还会迷路不成?”
非欢只佯装听不出她的意有所指,静静地垂手侍立于侧,神态安和。
李泽轩了解如歌的脾气,也只得无奈一笑,径自走了。
非欢原本以为单独和李如歌相处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想待李泽轩的背影融在晚霞之中后,她的心跳却是逐渐平稳了。她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希望在如歌离开之后赶快去找回去的路。
送走了李泽轩,李如歌也就没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傲然走出凉亭,路过非欢身边之时不忘补了一句“今日算便宜你了”,才款款离去。
非欢见李如歌走远了,便长吁了一口气,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亭子,见人便打听子堙轩在哪儿。左拐右绕,倒真叫她蒙对了地方。眼看着熟悉的楼阁便在眼前,非欢喜滋滋地提着一个个小袋子快步行走着。谁知过那必经的汉白玉小拱桥时,却碰上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物——李如歌。
非欢不由得一惊,忙躬身行礼。李如歌柳眉倒竖,不悦之态尽显:“你这奴才,干嘛跟着我?”
非欢心里喊冤,嘴上却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回郡主的话,奴婢只是回到当差的地方去……”
李如歌听了便冷笑一声:“当差的地方?你便是在我这若云苑当差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非欢顺着李如歌的眼神飞快了扫了过去,只见一处二层小楼的大门之上,的的确确挂着一个金灿灿的牌匾,上面写着腾云驾雾一般的“若云苑”三个大字。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平日里应该是路过过这里的,只不过祺王府屋子太多,她没心情也没精力一一去记那些名字罢了。但只这一处若云苑,是与子堙轩仅仅隔着一座拱桥的。她没有了解到这屋子的主人,倒的确是她的疏忽。
“奴婢……奴婢是子堙轩里伺候二公子的侍女。”非欢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刚才李如歌耍小脸子的时候转过身去了,并没有听见她轻声的陈述。
李如歌听她是李颢陵身边的人,虽说有几分讶然,面色却是稍霁。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竟然一软,轻轻勾出了一个弧度来。
非欢刚刚放下心来,谁知李如歌又突然变了脸,且微皱了蛾眉厉声道:“既然是服侍颢陵的人,就更要尽好自己做奴才的本分,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看我饶不饶你!”说罢如歌冷哼了一声,便径自先甩袖走了。只留下非欢一人,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她倒也来不及多想,急匆匆地过了拱桥。
第十一回(二)
出人意料的是,李颢陵此时竟正环抱着双臂站在子堙轩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李颢陵就由衷地生出一种慌乱来,似乎他的那双墨色眼睛可以看透人心。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这一天的周旋下来,非欢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方才的奇遇,她便有些恍恍惚惚的,仿佛一切都是在云里梦里,不那么真切了。
非欢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咯在下巴上,触感冰凉。黑亮的浓睫便微微抬起,她这才发现李颢陵不知何时已经离她极近,不由得微微一惊,心跳得极快,却是因为想起了另一个相似的人来。
“晚了一刻钟。”他只是淡淡地陈述着这一事实,等着她自己主动落网承认错误。
非欢这一天下来虽然干了不少职责之外的事情,但她是掐准了时候回府的,如今迟到,也只能怪那李如歌挡路。便不大甘心受罚,抬眸略仰视着李颢陵道:“容二公子听墨辞解释。墨辞本是在申时一刻便回了府的,只不过遇到了王爷和大小姐,两位主子问了几句话,墨辞才耽搁了时辰。”
非欢原本并不清楚如歌排行为何,只不过见李泽轩仪态端雅且举止之间风流俊秀,年岁并不像是太大,便擅自揣测李如歌是他的长女了。
李颢陵听了不免怔了一怔,他本只以为墨辞是贪玩,到街市上看热闹去了,却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因由。他顿了顿,却只问了一句:“大姐可好?”
非欢想到李如歌训斥她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便极为真诚地答道:“但看身子,大小姐自是极好的。”
这话甫一出口,非欢便心生疑惑。他姐弟二人既然住得这样近,李颢陵却又为何不知李如歌的近况?莫不是他们的关系不好?可看刚才她在李如歌面前提起李颢陵时候如歌的反应,却又不像是那样。
李颢陵闻言眸子却是微微一紧,瞳仁骤然缩了几分,略显揪心。他甚少有得如此神情,待他想起非欢还在身前时,便瞬时恢复了常态。非欢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恰好也没去注意他的神色。李颢陵见她未有察觉,才放下心来,语气平缓:“进来吧,把交待你带的东西都呈上来。”
非欢见他不提晚归的事,心中倒是暗暗庆幸,这次倒多亏了李如歌这个挡箭牌了。她微微屈膝道了一声“是”,才拎着大小纸包跟在李颢陵身后进了屋去。
却不见他上二楼的起居室,而是转身走向古琴和茶具。那里本便是离非欢的卧室极近的。非欢不明所以地跟上了,却见李颢陵径自在摆着七弦琴的文竹小炕几前坐了,随手指了指对面只道一字:“坐。”
非欢偷偷瞄了一眼被他坐着的烟灰紫色团花软垫,轻轻咬了咬樱唇。虽说叫她坐是“抬举”她了,但要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啧啧,这恩典就不能让人那么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于是她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来,低眉温声:“墨辞不敢。主子若有事吩咐,墨辞站着听就是了。”
李颢陵略显不满地微微皱了皱眉,随手从身后的乌木柜子中抓了一个菊叶软枕丢给她,嘴上不忘骂道:“撒谎的样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