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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它了!”明珠看着手中的剑,眼睛晶亮,亓官绍几番欲言又止,明珠见状笑道:“你不会信邪吧?”言罢见亓官绍脸上确有忧色,自己也敛起笑来,“我从不觉得灾难是因为某件器物所造成的,若真要说来,这把剑反倒是倾注了铸剑之人毕生的心血,何况……”明珠眯起眼睛,眼中含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山庄取名清平,借李白清平调之名,吾儿之名虽与山庄相应,实际却取自清平乐,只愿他一生安乐。清平乐又名醉东风,若能见着他,我想将此剑赠他,算是我做娘的对他尽的一份心。”
亓官绍看着明珠眉目间含了几分怅惘,伸手想要安抚她,最终还是将半举的手放了下来,“你若喜欢便这把吧。”
“谢谢。”明珠抬头看着亓官绍,笑意晕进眼底,阴霾散去,令人觉得异常舒心。
回到林子的时候齐珏刚好练完一套剑,见明珠携着醉东风回来,不自主的顿在那里。明珠见状,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剑,“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剑不错?”
“他给你的?”齐珏盯着那把剑,无波的眸子光芒闪动。
“嗯。”明珠点头,“醉东风,他说这把剑是那位铸剑师生前最后铸的一把剑。”
“那他可跟你说了她是如何死的吗?”
明珠点点头,轻声说出两个字,总觉那份深情厚谊怕是此生不会得遇。
“殉情?”齐珏嗤笑,“她膝下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怎么肯死?”
“可亓官绍说……”明珠愣怔的看着齐珏,只觉他眉目间那股苍凉不似作假,仿佛身陷其中,说的是自己的故事。
“亓官绍当年也不过五六岁,他知道什么?!”齐珏瞪着明珠,眼睛赤红,“这把剑一出世便害得铸剑之人家破人亡,什么狗屁醉东风!分明是不祥!”说罢跌跌撞撞的跑开。
明珠见齐珏失态,心中觉得蹊跷,难道这剑与齐珏有什么关联?不待明珠细究,第二日齐珏已经送上了答案。
看着明珠练完一套剑,齐珏蹙眉道:“这把剑这样不祥,你还要留着?”
明珠细细打量了一下剑,“哪里不祥?我怎么看不出来?”说罢微一挑眉,“此剑出世害了铸剑之人,其实若无此剑,谁又知铸剑之人的命途?以我看来,这把剑是绝世的好剑,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推拖出去?”
“你不知道。”齐珏摇头。
明珠道:“哦?你知道便说与我听听。”
齐珏深深看明珠一眼,席地坐了下来,明珠也跟着坐在一旁。
铸剑之人名唤东哥,其夫为高疏二王子亓官御风。东哥擅铸剑,亓官御风擅使剑,二人夫唱妇随,被传为一时佳话。时高疏与大秦有战,大秦物博地广人多,高疏不及其十之一二,然那年亓官御风拜上将军,统领两万步兵,一万骑兵与大秦十万大军战场厮杀。那场战争尤为惨烈,高疏几乎折损一半的将士,可风雨飘摇之际,醉东风铸成,东哥一路加急将剑送至战场,此剑配以同套剑法,威力倍增,众将士见将军威武,俱以十倍之力奉还,那场战争以高疏的胜利告终,最终大秦高疏签下百年友好条约,百年之内不得再战。
此战让亓官御风风头一时,高疏王对亓官御风赞誉有加,此举引来太子不满,生怕动摇太子之位。
太子身边有一佞臣名唤唐秦,他猜到太子心思,便言此战胜利,全因那把唤作醉东风的剑,太子信其言,便向东哥托要此剑,然此剑集结东哥和亓官御风之精血,与二人性命相连,铸剑之人最信此道,便推脱重新为太子铸剑。唐秦知之,进谗言,更让亓官御风在太子心中坐实夺储罪名。太子未防亓官御风真有夺储那一天,设计陷害亓官御风意欲谋反,高疏王震怒,下令诛杀亓官御风。
“啊?”明珠听到此,惊呼一声,“这高疏王也忒昏庸了!良将难求,何况还是至亲骨肉?”
齐珏哼笑一声,“皇家哪有至亲骨肉。”
明珠见齐珏脸上神色落寞,忙道:“然后呢?亓官御风肯伏诛?”
齐珏摇头,“哪里肯?”言罢又徐徐讲了起来……
亓官御风誓死不服,扬言要与高疏王对峙,太子哪里肯?最后以东哥和其幼子亓官纮性命相挟,亓官御风不得已伏诛。
“亓官纮?鬼见愁?”明珠惊诧,不想醉东风竟与鬼见愁有此关联。
“嗯。”齐珏点点头,几分深思,喃喃重复,“鬼见愁。”
“那太子放过他们了吗?”明珠见齐珏陷入沉思,忙把他拉回来。
齐珏摇摇头,“没有,东哥太聪明,太子不放心,趁夜派遣杀手刺杀东哥和亓官纮,东哥为护幼子身亡,亓官纮伤了右……”齐珏说到此,突然顿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接道:“后来亓官纮被亓官御风下属齐子矜救下,第二日便送到了太子府上。”
“啊?”明珠忽略了齐珏的欲言又止,诧异于齐子矜的做法,“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齐珏失笑,“怎会?太子一直以宽厚仁德示人,齐子矜此举恰恰握其软肋,让他不敢对亓官纮动手,从而保全了亓官御风的血脉。”
“原来如此。”明珠惊叹,“齐子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呵呵。”齐珏轻笑一声,目光移向醉东风,神思又悠远起来,“如此,你还愿留着这把剑吗?”
“自然!”明珠起身出剑,神色高傲,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高疏太子求而不得,如今却被我得到了,我为何不留?”
齐珏微微眯起眼睛,总觉此间景象与二十余年前的景象交叠,东哥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他喉头滚动,那个“娘”字险些脱口。齐珏合起眼睛,深吸了口气,“那套剑法,你想学吗?”
“什么?”明珠回神看着齐珏。
齐珏认真看着明珠,一字一字道:“醉、东、风。”
明珠愣了一下,随即惊喜的看着齐珏,“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第六十一章
醉东风一共八式,每式依诗句平仄幻化,是以每一招式都极尽其蕴意。齐珏只花了三天时间给明珠讲解清平乐的内里变化,明珠便明白了个透彻。
“当真明白了吗?”齐珏不可置信,“要知习武非同寻常,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招为错,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明珠笑道:“莫忘了我是大秦人,虽不能说精于此道,却也听了不少年的四书五经。”
“如此便好。”齐珏点点头,“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便熟悉一下,待烂熟于心,我便开始教你招式。”
明珠应下,也不急进,就像学阵法一样简益精,先是把底蕴习了个通透,然后才学习相关字句。一月之后齐珏检验成果,惊讶之余更多的是觉得理所应当。
“之前你所记的是醉东风的心法,接下来我便教你招式。”齐珏说罢将招式演练了一遍,完成后将剑递给明珠。明珠依着齐珏所受习了一遍,齐珏又纠正了明珠数次,待明珠上了正轨方做起自己的事来。
一晃即是一年,待明珠剑法练纯之际,大秦传来消息,秦穆立长子秦雪朝为大秦太子,大办其六岁生辰,这对于明珠他们来说是一个刺杀慕青极好的机会,齐珏他们怎会放弃?果然,不出三日齐珏便将此事提出,亓官绍思量之后便应了下来。
时值初冬,高疏早早就下了雪,雪不大,细小的颗粒簌簌的砸下来又蹦开,到真如那句撒盐空中差可拟。
随着天气的变幻,亓官绍把明珠接回宫里,如何也不肯再让她回林子,只怕高疏酷寒她抵挡不住。
明珠笑亓官绍,“过往两年都撑下来了,怎地今年便不行?”
亓官绍道:“今年雪来得早,只怕酷寒犹及往年。”
“是吗?”明珠看向窗外,她记得去年的雪来的更早。
“明珠。”亓官绍叹了口气,将明珠的身子扭向自己,“你若不想去,把这些交给齐珏他们就行。”
明珠这些日的低落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可以留下明珠,却不能阻止齐珏。
明珠摇头,扯了下嘴角,“我没有不想去,只是有些担心清平,毕竟慕青是他唯一的依靠。”
“你若不放心,我把他接来可好?”
明珠眸子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不必了,无论结果如何,他到底是慕青唯一的孩子。”说着朝亓官绍笑了一下,“算来我许久未见阿离,我想去金陵之前先去沧州看看阿离,然后再去与齐珏他们会合。”
“好。”亓官绍应下,“你何时启程,我叫人准备。”
“冬月月中走,在那里待些时日就去金陵与齐珏他们会合。”
“这次我便不陪你了,一路小心,我等你回来。”亓官绍轻笑一声,认真的看着明珠,“莫忘了你的任凭处置。”
明珠轻笑一声,转眼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悠远,此去只怕再会无期。
远离高疏后气温也稍稍回升些许却依旧不减严寒,即便一路急赶,到了沧州已是腊月初。明珠名义上已是已死之人,不敢随意现身,只能夜探王府。
打探出苏离房间的位置,明珠趁夜潜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甚至连炭火都没烧,哪里有半点人气?起初明珠只当是苏离夜出未归,可一连三日如此,明珠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屋子。
跑去丫鬟的厢房偷了件衣服,明珠假意徘徊在苏离门前,不多时便有一丫鬟道:“你在哪里做什么?”
明珠道:“门外有一个人拿来一件东西,说是给苏少爷的。”明珠说着抬眼看了下天,“夜已经这么深了,苏少爷怎地还没回来?”
那丫鬟听罢笑笑,眼中含了几分暧昧,“你是新进府的吧?”
明珠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那丫鬟左右看看见没人,拉着明珠走到一边,小声道:“这是说与你听,你自己记着点,切莫在府里乱说触了那位爷的霉头。”
明珠慌忙点头,“我记下了。”
那丫鬟见明珠应下,附在明珠耳畔低语几句,明珠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她强忍着怒意,谢过那丫鬟就要走,那丫鬟以为明珠现在要去找王爷,忙把明珠拉住,“现在王爷只怕正在兴头上,你可莫要去!若真有要紧事,你明日午后去后府后的燕归林里找那位爷。”
明珠顿足,朝那丫鬟笑笑,“好,姐姐费心了。”
第二日明珠午后等在燕归林,不知是不是苏离特意吩咐过,林子内一个人都没有。明珠藏身树上,静静等着苏离,直到近未时苏离才出现。少年身姿挺拔,带了些许江南的婉约和羸弱,可一身劲装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英挺。苏离长得像翠华,是以虽与明珠非一母所出,却也有那么三分相似。他进了林子并未有过多的动作,直接拔剑便练了起来。明珠在树上看着苏离的一招一式,突然从树上跃下飞扑过去。
兵器碰撞,砸出火花。明珠招招凌厉,苏离虽习武在前,却抵不过明珠这样玩命的打法。与明珠过了近百招,明珠一招断送清秋节削断了苏离手中长剑,剑刃抵着苏离的脖子,苏离握着断剑,呆愣愣的看着明珠,有些不可置信,“姐姐?”
“是我。”明珠直直盯着苏离,面上毫无表情,目光更是比这严冬还要冷上几分。
苏离似乎对明珠的冷漠视而不见,他小心避开明珠手中的剑,满是惊喜的眼中含了泪,“姐姐,你还活着!”
明珠深吸了口气,强忍下怒气方才开口,“明天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