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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见他如此执拗,扑哧笑了出来,“玉王爷就这么想阿离吗?”
秦允忙点头,“嗯,我很想小舅舅。”
明珠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轻笑道:“有多想?”
秦允把手臂大大的张开,“这么想!”
明珠被秦允逗笑了,可想着苏离一年半载只怕回不来,只能安慰的揉揉秦允的头,“姨母很认真的去找过阿离了,只是阿离去学艺了,要回来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
“要多久呢?”秦允歪着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眼中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明珠看着秦允可怜,悠悠叹了口气,“这个姨母说不准,但阿离一定会回来,只是阿离回来了看到玉王爷一点都不乖,一定不会喜欢玉王爷了。”
“我很乖的,不要让阿离小舅舅不理我。”秦允慌张的抓着明珠的手,眼泪哗的掉了下来。
明珠刮了秦允鼻子一下,瞟了眼苏月凝几分慌张的脸,笑道:“那你是不是该回你母妃身边了?”
秦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握着明珠的手,认认真真道:“我真的很乖。”说完小跑着回到了苏月凝身边,也不用苏月凝的哄骗,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苏月凝看到秦允如此,稍稍松了口气,问起他去了哪里,秦允一五一十的把明珠说的话说给了苏月凝,苏月凝心思纷扰纠缠,半晌后咬了咬牙,起身离席。未几,明珠便觉又有人扯自己的袖子,回身看去,是苏月凝身边跟着的宫女,她朝明珠稍稍欠身,低声道:“娘娘有请。”
明珠轻点了下头,向慕青耳语几句跟着那宫女离了席。
苏月凝等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亭子临水而建,周围打着一圈灯笼照进湖心映衬出的光,无端把苏月凝照的落寞了几分。
明珠在亭外看了苏月凝半晌,缓步踱了进去,“你找我。”
苏月凝回身,看着面前越发出挑的少女,突然道:“他三心二意,配不上你。”
明珠轻笑一声,几分嘲讽,“你这是在离间我们吗?”
苏月凝也跟着笑,眼中是了然的味道,“谁不知道明王妃离开穆王府近两年,与穆王爷之间差的不过一纸休书,本宫需要离间你们吗?”
明珠抿唇,深深看了苏月凝一眼,“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吧?”
苏月凝盯着明珠看了半晌,悠悠叹了口气,“允儿自幼长于深宫,身边没有年龄相近的玩伴,倒是回苏府的时候和苏离玩的开。允儿很喜欢苏离,我本打算着等允儿稍大一点的时候让苏离进宫侍读,却不想出了那样的事。明珠,你知道吗?这两年来,允儿常常念叨着阿离小舅舅,一心想要快点长大去找苏离,甚至连自己的小包袱都收拾好了。明珠,允儿一直在等你带他去找苏离,虽然你没有带他走,可我谢谢你没有让他失望。”说话间苏月凝握过明珠的手,“作为谢礼,我送你句忠告。苏锦绝非善类,让你哥哥尽早收手吧。”
明珠紧紧盯着苏月凝,只觉她眼中似有落寞,心下一软,回握着她的手,“谢谢大姐提点,我会转达,但我哥哥的决定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明珠和苏月凝又在外面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席,回去的时候皇二子秦昀的王妃才刚到,怀中抱着个奶娃娃,明珠见大家都围着那小孩子转,也跟着凑了上去。
明珠没见过婴孩,乍一见那小孩粉雕玉琢煞是讨喜,唇角不禁带笑,云王妃见明珠一副小孩模样,笑道:“要抱抱吗?”
明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可以吗?”
云王妃不说话,却已把孩子送了上来,明珠慌慌张张的接过,直直的伸着胳膊,只觉孩子身体柔软,仿佛一碰就碎,她僵硬的抬起脖子,对着云王妃道:“二嫂快把孩子抱回去吧,我抱不了的。”
云王妃轻笑一声把孩子抱回来,“瞧你紧张的。”
明珠讪笑,“她太软,我怕抱坏。”
云王妃压下身子亲吻孩子的面颊,余光扫过慕青,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轻叹了口气,却不忘答应慕青的话。她轻拍着孩子的背,“待你以后当了娘亲就知道,只恨不得时时把他抱在怀里。”说完有意无意的说道:“算来你与三弟成婚两年多,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珠含糊应了一句,转眼去看慕青,似乎从他眼中读到了对孩子热切的渴望,明珠垂眸,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吧。
晚宴后慕青与明珠同乘一车,一路寂寂无言,到了王府后慕青把明珠送回房间,几番欲言又止,倒是明珠忍不住开了口,“还有事?”
“我没有怨你,也不信你会伤害宛芸,我当时是急昏了头,才会说那样的话。”慕青想要好好道歉,可对上明珠淡漠的眸子,突然就泄了气。他走到明珠跟前,轻轻将明珠揽进怀里,不顾明珠的僵硬,只享受哪怕片刻温存。
“自你嫁我那日起,我便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明珠,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并非是对那个孩子逝去所生的执念,我只是想要你我之间能有一点相连的东西,好让我不那么害怕失去你。”慕青的声音很低,带着模糊不清的鼻音,可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敲在明珠心头。
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明珠缓慢的环上慕青的腰,微垂的眸子瞬息万变最终化为一抹柔情融在眼底。她从慕青怀中挣出,不待慕青反应,踮脚覆上慕青的唇,慕青愣了一下,旋即回吻着明珠。慕青的吻带了几分急躁,待松开明珠,二人都是气喘吁吁。
烛光映衬下,明珠面色绯红,一双眸子含了春水,顾盼间尽是春意。慕青打横抱起明珠,眼睛丝毫不敢离开明珠,生怕一眨眼这便是一场春梦。
帐帘层层放下,屋内烛火熄灭,青梅、兰心和菊月相视一眼,齐齐退下,心中暗道:王爷终于圆满了。
日子飞逝,转眼已是莺飞草长,山庄已开始栽种桃花,明珠初时日日前来,不知是不是春日暖软,几日来身子虚乏,竟躺在床上连动弹根手指都觉疲累,慕青见此,索性便亲自喂明珠吃饭,待吃过早饭,明珠又在床上歇了半晌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到了山庄的时候已过正午,明珠每次都是独自前来,却未觉什么时候像这几日一样疲惫。
龙丘玉远远看到明珠的身影,微微蹙眉迎了上去。他拭去明珠额角的汗,“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虚?”
明珠摆摆手,“可能山庄离完工不远,有些焦虑了。”
“是吗?”龙丘玉狐疑的看着明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明珠轻笑,休息了会,脸色已转好,“你说呢?”
龙丘玉还是不放心,“让子祥看看吧。”说着就要招呼林子祥过来,明珠忙拦着龙丘玉,“你再这样多事,我便不理你了!哪里就那样金贵了。”
龙丘玉看着明珠赌气的样子,几分无奈,只能由着明珠。待明珠走开去指挥着栽树测量的时候,龙丘玉凑到云竹跟前,嬉皮笑脸的,“你家王妃怎么了?”
云竹是送给明琅的丫头,没事不好老往王府跑,她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明珠早已与慕青同房。乍一听这消息,云竹几乎炸了起来,她愤愤瞪着青梅她们三人,只觉把自己编排在外,心中不平良久,最后还是菊月会抓人心思,悠悠然的一句话就撩拨着云竹高兴起来,她说:“我们只能无趣的待在王府,倒是你,沾了主子的光,在外尽是风流快活!”
云竹这几日心情好,见着龙丘玉也是和颜悦色的,今儿个乍一听龙丘玉问起明珠,以为龙丘玉又要打明珠的主意,哼笑两声,“我劝你还是别打我家王妃的主意,过不了多久,我们王府就有大喜事了!”
龙丘玉撇撇嘴,知道云竹虽然心直口快,但跟在明珠身边久了,性子好好打磨了一下,最快学会的就是闭嘴,是以一句话说完,任龙丘玉怎么软磨硬泡都半句话不肯再说。龙丘玉闷闷坐到一旁,正想着是什么喜事,那边已是一片混乱。
迷蒙中,明珠只觉被人抱起,耳边呼呼的风声,待醒来时已在竹雨楼。苏月仪坐在床畔,亦喜亦悲,云竹站在床畔,眼睛亮的骇人,龙丘玉站在窗边,微垂着头,看明珠的眼神复杂,明珠眉头微蹙,刚要起身,云竹忙上前扶起。
见着明珠动,龙丘玉也动了,他站直身子,摒去那份浪荡之态,端正的让明珠无措起来,“师兄……”
龙丘玉笑笑,几分自嘲,“有辱使命,看来我该走了。”
“师兄?”明珠蹙眉,有些不懂龙丘玉。
龙丘玉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在高疏一直是苍凛在打点我手上的生意,我留下他帮你,若不信不过他就打发他走,还有……”龙丘玉深深看了明珠一眼,“记得我所说的三年之内的那无妄之灾吗?原本我笃信还有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龙丘玉离开的毫无征兆,一室沉默最后是被林子祥的开门声打破。林子祥端着药碗进来,感觉屋内气氛不对,却不多言,看着明珠,依旧是平常的样子,“先把药喝了吧。”
明珠不爱吃药,一看那浓稠的药汁,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林子祥笑笑,“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明珠愣了一下,神色明灭不定,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腹部,既有欣喜,亦有担忧,这个孩子是慕青期盼的,可萧宛芸又怎能容得下这孩子?
“怎么?不开心?”林子祥笑着药递给明珠。明珠盯着那碗药,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累。”
林子祥笑道:“会累很正常,这段时候你就别来回跑了,这里有我就行。”
“那怎么行?”明珠倔道:“我离开那么久本已失职,若回来了还偷懒那还了得?”
“哪里是偷懒?”云竹急了,“是、是。”云竹半天说不上来,倒是让苏月仪说了出来,“是养胎,刚刚林大哥说姐姐近段时日劳累,有些动了胎气,姐姐与其在这里惹人担心,倒不如在家安心养胎。”
明珠听苏月仪这样说,不好辩驳,最终应了下来,把后面的事安排了一下由云竹护着下了山。
龙丘玉离开山庄之后就去了亓官绍的住处,开门的是齐盛,一见着龙丘玉,立刻笑着让进人来,“先生来了,主子在天心阁呢!”
龙丘玉笑道:“他不是说天心阁只用来赏月的吗?这日头正好他去那里做什么?”
齐盛尴尬的笑笑,不好说主子是想明珠了,只含含糊糊说:“晒太阳呢!”
龙丘玉眯眼看着齐盛,齐盛被看着不自然了,讪讪道:“先生明明知道,干嘛还要问我?”
龙丘玉叹了口气,不知亓官绍在听到自己带来的消息后,对明珠还会不会一如当初。
亓官绍执杯饮酒,听到声响,微微支起身子朝门外看了一眼,遂又靠了回去,“你怎么有闲心往我这跑?”
龙丘玉嘿嘿一笑,飞身跃上平台将酒在鼻尖一嗅,“好酒。”
亓官绍抬了下眼,“什么事?说吧。”
龙丘玉深吸了口气,“她有身孕了。”
执杯的手顿了一下,亓官绍看着杯中波澜不惊的酒,淡淡道:“是吗?”说罢抬眼看着龙丘玉,“南宫月也有了身孕,已经能看出来了。”
龙丘玉睫毛颤了颤,举起酒杯,“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说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辛辣苦涩充斥在心口,他们通通求而不得。
是夜,齐盛一袭夜行衣,一众人马集结在天心阁前等着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