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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眼前这丫鬟不是伺候那位救命恩人的,但总也有点关系吧?
说不得,就能打听到那姑娘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顾二公子好激动,竟然跳起来就又抓住了流雪滑腻腻,嫩喵喵的小手。
“你们家小姐她在哪?”
救命恩人上升到了梦中情人的高度,顾二公子按捺不住那点绮念,变得有点颠狂。
这人一颠狂就得做些失礼的事,所以,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他都忘光了。
大白马白了顾玉麟一眼,继续吃着黄瓜,就在顾玉麟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当儿,十斤黄瓜就这样进了马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抽风抽得也是醉了。
☆、错有错着大错酿成
“我们家小姐自然是在小姐家里。”流雪极力和顾玉麟拧巴,想要挣脱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家小姐姓煞名谁,家住何方,可有父母兄弟,可曾许配人家?”顾玉麟像抓小偷似的扭着流雪,令路人甲乙丙丁又不免多吐了几泡口水。
京城之中风气不好,大家都只是看热闹图个新鲜,压根没有出手相助惹麻烦的意思。
见其中一位是个华衣美服的公子哥儿,就知道这人家里有些来头,凡是有些底的公子爷哪没有黑历史,莫说是调…戏小丫鬟,就是强拉了进客栈耍弄也是有的,逼死个丫鬟而已嘛,主人家凶悍点也就是上门要点银子得个赔罪,有什么了不得?
顾二公子所做的这些,太不上道,着实没看头。
流雪开始也急,但看顾玉麟只是揪着她问长问短,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点神来。
原来这厮并不是看上了自己,而是看上了自家小姐,可是……小姐不是就快要嫁给他了吗?莫明闹出这一码,还真真是讽刺。
流雪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斜起了眼睛。
“我家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关你何事?她已经许配给人了,你这一辈子也休想再看见她!”
流雪见不得顾玉麟好,他越是这样挠肝挠肺,她便越是鄙夷,都说公子多情,说的真是没错,他才和小姐见了几面,就这样牵肠挂肚了,要是成了亲行了礼,又看上哪家的小姐哪路子丫鬟?还不得将小姐气死?
顾玉麟在流雪姑娘眼中的形象说是这样的——男宠,兔儿爷,小白脸,花花公子,好色,不要脸……这样的人渣哪配得上自家大小姐?
呸!
“许了人了?”
这是个晴天霹雳。
顾玉麟闻言,一时俊脸煞白,竟慢慢地松开了手。
流雪用力甩着手。
没想到这顾二公子生得这般白白净净,手劲却不是一般地大,掐得她都痛死了。
“是的,许了人了,她许的那人英俊正直,才华横溢,用情专一,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顾玉麟的表情令流雪有些解恨,她越说越离谱,直恨不得杜撰出一个经世伟业,高大完美的未来姑爷给顾玉麟添堵。
而事实上,她的目的也都达到了。
“才华横溢,用情专一……难怪,难怪她会把银子还给我。”顾玉麟面如死灰,说着自己想象出来的因果,颓颓然松开了手,他笑了,笑得有些凄楚,一张五官秀丽的脸上满是怅然,他喃喃地说着,“也对,我又怎么配得上她?”
他马上就要娶慕阁老的宝贝妹妹了。
慕阁老的妹妹,二十岁的老姑娘,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顾玉麟想起这个就恨不得痛哭一场。
他顾不上牵马,木讷讷地转过身,一路踉踉跄跄地走。
流雪望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啐了一口,想起还要给小姐买胭脂,即匆匆地往西市的方向赶,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顾玉麟塞给她的银票。
呸呸呸,眼不见为净,不义之财得赶紧用掉才好。
流雪固然没有慕从知的骨气,也没有慕丞雪的果敢,这么大一把银票,够她逛一阵子了。
想起在慕府呆了那么多年也未曾送给姐妹们什么像样的礼物,她便打定主意要在市集上蹓久一点。却不想这头她还在算计着要怎么花这笔钱,那头顾二公子就傻乎乎地请了媒人慕府纳采了。
听说那天救自己的姑娘已经许了人。
顾二公子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前面也说过了,顾二公子没有偏房没有妾室,更没有养外室,因为家中世代都是美人儿,烟花之地的女子他也极少看得上眼,说这么说吧,京城里要找出个比顾二公子还俊的女子还是顶困难的。
顾二公子难得心动一回,却临着头被人泼了一身冷水,心灰意冷之际,也就看破了。
娶就娶吧。
慕府虽然财不雄,但势大。
他拖得过初一却拖不过十五。
还不如就像卫小将军那个办法,只成亲,不圆房,让那个好色乱…性的慕大小姐守活寡也算是除了人间一大害,免得她再去残害好人家的公子。
想到这里,顾玉麟直接着人买了一只大雁,就奔慕府去了。
而流雪有了点钱,逛街逛得久了一点,一时与顾玉麟错身而过,致使大错酿成犹不自知。
慕从知虽然不信苏朗和钦天监说的冲喜那一套,但人家顾家有诚意上门提亲了,他总不能不应,加上外边的传闻传得那样不堪,假以时日难免会让慕丞雪听见些风声,所以顾家一提要求,慕府便很干脆地应了下来。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玉麟更认定了慕小姐风评差,人尽可夫,老得没有人要。
随着误会加深,两家也走得越来越近。
慕小姐被蒙在鼓里,可皇帝却是耳聪目明的。
皇帝和太后娘娘吵架,宫里的各路太妃乐得看热闹。
太后娘娘的手腕不是盖的,当年多少宠妃栽在她脚下,想来也是个现世报。
“母后,苏朗是你叫去的?”皇帝坐在椅子上抖腿,一脸焦躁不安。
“不光是苏朗,那些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也是哀家叫去的,慕阁老是两朝重臣,多些人探望是好事,皇儿莫非觉得母后这是牝鸡司晨,管太宽了?”太后娘娘先发制人,把朱钽心里的话都说尽了,论话术,朱钽何尝是这个母后的对手,一时被憋得两眼通红。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想说问,关于‘冲喜’一事……”
但朱钽的话没说话,就被太后娘娘打断了。
太后娘娘一脸严肃,一摞子全都推去了慕从知身上。
“冲喜只是民间流传无稽之谈,亏得慕阁老一代名臣,居然跟着人信这个,不过,也怪不得,年纪大了,总有些看不穿看不透的,五十而知天命,慕从知多大年岁了?该退了罢?”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一脸哀思地望向窗外,仿佛慕从知真的要命不久矣。
憋得朱钽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反正好的不好的,都让她给说尽了。
他这个皇帝放在母后面前,就是个小儿科。
一句话,什么都撇干净了,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就因为苏朗带了钦天监的人去说了那样的话,他就得治人的罪?
他再是昏聩不知事,可也没昏到这种是非不分的地步。
幸好他还有个卫小将军,只要顾玉麟一日不与慕丞雪圆房,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朱钽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写那么多废话都是为洞…房作准备,你们看不出咩?【话唠模式全开……
☆、指鹦鹉为大雁
当然,顾二公子的纳采之路也不是那么顺利。
金陵顾家是皇商,六部之中与户部和工部的关系最好。
为了衬得上慕府这门亲事,顾玉眠也是费尽了心思。
所以,顾二公子的媒人,也一定不会是普通的媒人。
顾家有钱,想掺和这事的人多着呢,反正是皇帝赐了婚,那也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要去了,就一定是有功无过的,与顾家相熟的达官贵人们都想去。
想在慕阁老面前混脸熟的有之,想在顾家捞好处的亦有之。
最后,顾玉眠请的却是户部尚书田大人。
田大人是草民出身,算是寒门庶子,幼年时去河边放牛时被牛踢过脑袋,脑子没踢坏,可是眼睛却看不清了。
顾玉眠怕田大人自个儿去会拎不清,特地嘱咐了顾玉麟亲自陪同。
可是顾二公子看见那嵌着狗洞的西院墙,想起头上那亮闪闪、甩不掉的绿帽子,说什么也不肯进那个门口。于是,田大人还是自己去了。
田大人提着个鸟。
慕从琅盯着那个鸟。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奇异。
纳采,是要带大雁的。
可是——那个……这真是一只大雁?
慕从琅见户部尚书田大人提着个花花绿绿的鸟进来,眼都直了。
那鸟儿红玉喙,嗓门提得老高,高喊着:“你好,小鸟鸟,小小鸟,小小鸟鸟……”
一路聒噪着,随田尚书田香招迈进了门槛。
这哪里是什么大雁,分明是一只从番国倒运来的鹦鹉啊!
慕府的家丁丫鬟好多都是第一次看到绿毛红嘴的大鹦鹉,个个都稀罕地跑出来看热闹。
但慕府里管得严,各人都矜持着,不敢高声喧哗,也不敢左右张望,都只在肚里好奇着。
唯一能说出他们心声的就是慕二爷。
慕从琅今天穿了一些青底白花绣山水的儒袍,油亮亮的黑发扎着一根发带,发带两头翘着,活像是一对的蛐蛐儿触。他本来就生得玉树临风,都近五十岁的人了,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这么一扮嫩,仿佛就到了二十岁的沿上,既是清雅的,又是烧包的。
好看。
怎么看也看不够。
丫鬟们对这位慕二爷多多少少有些儿绮念,但想想那二十七房苦兮兮和他捱穷的小妾,众丫鬟又觉得美人如玉,看看就好,不好放进碗里去。
丫鬟婆子们看慕二爷也像看那红嘴鹦鹉一样。
田尚书提着那只哇哇乱叫的鸟,那鸟正弯脖子拱背一边呱呱,一边自己给自己松绑。
可是田尚书这人眼神不大好使,没注意。
“慕老弟,恭喜贺喜啊,慕家这门御赐的姻缘,可真是男才女貌羡煞旁人哪?”
田尚书朝着慕二夫人的方向作了个揖,慕二夫人赶紧站起身来福了一福。
田尚书一愣,醒悟过来,即掉转头又朝着慕二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纹菊行了个礼。
“大人折煞贱婢。”纹菊何曾受这样大官的礼,吓得“扑通”一下,就跪着了。
“啊哈哈!”田大人有点尴尬,错了两次才找准方向,冲着慕从琅打了个招呼,“啊哈哈哈哈,慕老弟,你怎么穿得跟你儿子一样,害老朽差点认不出来。”
“你才像你儿子!”慕从琅本来还挺高兴的,被田大人这么一说,兴头就落下来,腹诽了一阵子,脸色便有些变。
其实田香招看错这也不怪他。
慕从琅五十多岁了,皱纹全都长在大哥和元配夫人脸上,莫说是田香招这种眼睛不好使的,就是换别人来,也不一定能认得出面前这白脸后生就是慕二爷。
加上慕二夫人年纪大了,不知不觉就把颜色往沉黑里穿,结果一把儿暮气沉沉,倒像是慕从知的丈母娘。
田香招看不清嘛,自然把穿得稳重点的当正主了。
以往慕从知也是穿得这个调调,他可从来没错认。
“你好,小鸟鸟,小小鸟,小小鸟鸟……”
众人且静谧,偏那鹦鹉叫得好生响亮,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