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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了没有?
“没有。”嘴上这么说,酸楚的泪水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我想你,想得长夜如年,心如蚁噬。”子南深情地看着她,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宛若赫然看到他的腕上,有一道一指长的伤痕,虽已经结皮,还红肿着。
“这怎么了?”宛若捧起他的手腕,心疼地问道。
“一点小伤。”子南拿开手,用衣袖遮住。然后解释道:“去年秋收过后,君父让我带兵去平息西部土蛮叛乱,战争打到上个月才班师回朝。”子南轻描淡写地说。
战争竟然持续了一年多,他肯定吃了不少苦。
“很艰苦,是吗?”
“土蛮很顽固,但一切都过去了。”
“你还好吧。”宛若的意思是,除了这腕上的伤,再没有别的了吧。
“不好,想你想得快疯了!你不知道,这一瞬间,我梦寐以求了多久!”子南拥着宛若,有些沉醉地说。
“骗人!也许你早已姬妾成群,美人缭绕,想我这黄毛丫头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股酸味?”
“酸味总比臭味好,你有多久没有沐浴更衣了?”
“没有吧?”子南下意识地放开紧箍着宛若的手,抬起左边袖子闻闻,又抬起右边的袖子闻闻,然后确信地说:“没有啊!”
宛若“嗤”地一声笑开了:“傻瓜,骗你的!”
“你的鬼机灵还是一点没变。”
“光天化日,让人撞见,多不好。”宛若嗲声道。
子南温存地笑笑。牵起宛若如白葱般的纤手,说:“海棠纷飞的季节,我们错过了。就在合欢花盛的时候,陪你一起度过。这合欢花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情。但愿:我为叶,你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公主,早上凉,加件衣裳。”侍女问心,把宛若从回忆拉了回来。
“问心,来,帮我把这朵合欢,夹到缣帛里。”宛若对侍女问心吩咐道,然后又感慨地说:“时节过得真快!你看合欢都已经开始落地了。”
“是,以往合欢落地的时候,虞公子就会来了!”
“今年,他肯定不会来了。”
“当然啦,下个月就把你娶回家了,这个月再来,难道是耐不住,来抢亲了!”
问心笑着说道。
“贫嘴!”宛若嗔道。
“赶紧嫁过去,以后就不用这么盼来盼去,跑来跑去,省得麻烦!”问心逗趣地说。
“问心,你说我在虞国会住得习惯吗?”
“虞公子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就像国君和夫人一样,把你当作至宝捧在手心里。”
“会是永远吗?”宛若低声自语道,然后仿佛跟自己赌誓一样:“一定会的!”
“公主,你说什么呢?”问心睁大疑惑的眼睛,俯着身子,仰着脸,从宛若的下巴向上瞧去,仿佛想从她的七窍钻入她的大脑,捕捉到正在神思出游的宛若。
“问心,你作死呀,吓了我一跳!”宛若笑骂道。
“有人急不可耐地想出嫁了,真不害臊!”问心羞她。
“再拿我打趣,小心我禀明母夫人,找个混小子把你打发了。”
“可别,虽然奴婢福薄,也不愿意随便找个蟑螂,麻雀之类的人,打发一生。我早就决定这辈子就跟定公主,侍奉公主。”
“问心!”
问心和宛若正聊得热乎,从圆月门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10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三)
问心一听就知道是展眉的声音。展眉是君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她原名叫开春,世代为奴。父亲是个玉匠,因为手艺极好,被国府优待。
展眉的母亲在开春时节生下她,就取名开春。开春平时总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那天问心就玩笑地说,以后我们干脆就叫她展眉吧,展眉这名字就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这么称呼她,原来的名字,竟逐渐被淡忘了。
展眉遗传了他父亲的心灵手巧,为人又热忱而勤快,人也聪明讨巧,故而很招国府上下的喜爱。
“是展眉的声音,公主,我下去看看!”
“去吧!”宛若轻快地说道。
问心咚咚的脚步从楼梯下来,碎步迈过鹅卵石铺就的前廊,下十级台阶,穿过翠竹夹道,见展眉俏立在圆月门边,眉眼清秀,鹅黄色深衣广袖,白色绕襟旋转而下,头绾海螺髻,髻角别一朵洁白色的七里香,脆生生,清凌凌的,只是神色有些焦急。
“你怎么不进来呀!”问心迎上去说道。
“我给你递个话就走!”展眉一把拉过问心说道。
“怎么了?看你这神态,眉心都蹙成一个疙瘩了,这哪是我们平日所见的人展眉呀!”问心故意把“展眉”二字咬得重重的。
“哪有心思跟你打趣,夫人还搁床上躺着呢!”
“夫人怎么啦?”问心急切地问道。
“急火攻心,心绞痛得厉害。”
“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夫人叫我过来嘱咐一下,叫宛若公主今天别过去了。”
“夫人病了,公主更应该侍奉在床前,夫人为什么不让宛若公主跟前去?”
“哎,这事……,说来话长。”展眉急得跺了跺脚,“总之,你想想法子,找个适当的理由,千万别让宛若公主到夫人跟前来。”说完转身就要走。
问心一把拽住展眉,追问道:“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你把我都搞得七上八下了,心里不舒坦。”
“这事我不能说,夫人千叮万嘱过,我得赶紧回去了。”展眉拨开问心的手,急匆匆地出门了,走了两三步,又回头,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叮嘱道:“千万别让公主过来,切记!”
问心被展眉弄得一头雾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她在翠竹夹道上站立良久,越想越困惑。夫人最是疼爱宛若公主,公主马上就出嫁了。按照礼制,出嫁的女儿,一年只能回来一次。夫人现在应该更渴望与公主相处,何况,夫人生病卧榻,子女到床前尽孝,天经地义。夫人不让公主去觐见,竟是为何?
问心回到闺楼,神情有些恍惚。宛若还在盯着一树的合欢花,出神。听见问心上楼的脚步声,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展眉过来有事吗?”
“没……,”问心拉长声音,以期找到一个蒙混过关的理由,“也没什么事,夫人大早出去了,展眉就是过来传个话,让公主不要过去请早安了。”
“母夫人大清早出去做什么?”
“这,这展眉没说。”
“问心,你一向伶牙俐齿的,这回怎么支支吾吾地。瞧你!神色还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有点失望。昨个儿,展眉答应我,做一个紫色绢花,今天给我送来,她今天似乎忘了,我今天准备穿那件紫色的衣衫,正愁没有头饰搭配而已。”问心急忙扯个谎,掩饰道。
“看你,我那多得是,你去挑件喜欢的戴上。何苦闷闷不乐呢?”
“谢公主美意,不过公主的东西,奴婢哪敢随意佩戴。”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呀!我的绢花也大都出自展眉的巧手,我佩戴的少,搁着也是搁着,你拿去佩戴吧,就当是我赏你的。”
“谢公主!”问心施礼道,心中不免暗自庆幸,终于蒙混过了关。不过还得想法子,留住公主,不让她出门,不然,很容易就穿帮了。
“公主,今天有时间,奴婢帮你染指甲吧,你看你的手指葱白雪嫩,指甲已有寸长,染上鲜红色,结婚时,与大红的礼服相配,肯定好看。”问心说道。
“园中的凤仙花,已经萎了,估计染不出那种明艳的红色了。”宛若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不用凤仙花,宛城的宝斋号,有南越来得木本指甲花。这种树高可达六米,花开于夏季,清香袭人,它有一个雅致的别名叫散沫花。南越女子将其置发间,久而益馥。 此花由于极不耐寒,只生长在南越。木本指甲花所开之花常见有白色,还有玫瑰红和朱砂红,但不论红、白,取其叶均可制作红色染料,染出来的指甲远赛过凤仙。”
“一向不喜欢染甲,你竟说得这般好,也不能拂了你的美意。你就弄弄看吧。”
问心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瓶,瓶中之物鲜红艳丽,这便是散沫花叶子中萃取的红色汁液。问心用细绵小棒,攒取些许,均匀地涂抹于指甲上,待片刻风干之后,十指丹蔻,红艳晶莹。白腕玉笋芽,花红指甲儿,宛若张开玉指,看了又看,甚是满意。
“公主,今天天气好,我帮你洗洗头发。我新近琢磨了几个发式,今天有功夫,我给你梳梳看,可好?”
“你鼓捣我头发做什么?反正也不出去,随便绾个发髻就行,有时间我抚琴就好。”
“哎呀公主!你的琴艺已经精湛无比了,但是我梳妆水平还有待提高,你就成全我吧。”问心纠缠道。
“你这个难缠的丫头。我答应你就是了。”问心有些无奈地说。
问心嘱咐常青,翠竹备好热水。
公主躺在卧榻上,乌云秀发像飞瀑一样流泻下来,问心将头发弄湿,常青将一盏鸡子白递给她,她用一块白色的丝帛轻轻蘸取些许,均匀地涂抹在发间,全部浸透后,用象牙梳,从下到上,从左到右,将头发反复梳理。
片刻之后,再用水冲洗干净,擦干。
问心将宛若的头发,用篦子沾好桂花头油,从头顶到发尾,梳得头发柔顺,还充满桂花的馨香,待干后,问心开始卖弄她的手艺了。她将宛若的头发拢结于顶,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俨然是巍峨瞻望之状,再饰各种金钗珠宝。
捣腾了好一会时间。
问心满意地啧啧嘴,说道:“公主,这是飞仙髻,高贵,典雅,你看怎么样?”
宛若盯着铜镜前的自己,左瞧瞧,又看看,总觉得不得劲,说道:“高贵是高贵,可这也太招摇了吧,再说这么多头饰,压得我都没法抬头了。”
问心不无失望地说:“不满意呀,我再给你换一种。”
问心说着,将头饰卸下,头发打散,重新将头发分成几股,似拧麻花地把头发蟠曲扭转,盘结于头顶,偏右,其髻如随云卷动,灵活婉转,别上些许花钿,看起来倒是娇媚,可人。
翻来转去,又废了好一会功夫,然后洋洋自得地说:
“这个随云髻,你还满意?”
“这倒是干净利索,不过就是繁琐了些。终是比不得我素日的垂云髻,来得清雅,闲散。”
问心一笑,心下想,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当然弄得越繁琐越好了。于是问心还是将宛若的头发再一次打散,然后将发髻绾在脑后,低低地下垂至肩部,然后在髻间,插上流苏状的象牙角梳,象牙白,秀发黑,相映成辉,别有情趣。如黑绸般的头发披散在后背上,看上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很能衬托人舒雅,柔和的气质。
“还是这个发式,来得自然!”宛若在镜子前,端详一番,感慨道,然后就准备起身抚琴去。
问心不依不饶,又轻轻地摁住她说道:“别着急呀,头发是弄完了,妆还没有画呢?什么‘桃花妆’,什么 ‘酒晕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