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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弄得满手都是葡萄汁,她没有接王后的话,招手让侍女,拿来铜匜浇水洗手,她双腕的跳脱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娘娘的盛餐,宛若已经吃饱了!”
“晓雾,你去招呼公冶父,叫他备车。”王后对晓雾吩咐道。
“诺!”晓雾应声退下。
“宛若,你去加件衣裳,现在天凉了。”王后对宛若和蔼地说道。
“好的。”
宛若应声回去,加了一件翠羽披风,跟着王后出了桑园,坐着王后的凤辇去夏台探望她的君父。
夏台就是天牢所在地。
一路上,王后有意要化解刚才在花园里对话带来的僵持,拉着宛若的手,爱怜地啧啧赞叹道:
“你母夫人真会调理女儿,看把你养得这么水灵。”
宛若淡然浅笑,一心惦记君父的状况,心里忐忑不安。
夏台在青阳的北坂,它用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堆垒起来,远处看就像一座巨大的碉堡。走到近处,石壁森然、冷硬。两扇厚重的大门上狴犴兽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一条狭长的甬道通向阴森森的地牢。两边隔间里关押着都是政治犯,囚犯们长期被酷刑和形同地狱的生活折磨,有的痴呆,有的癫狂,有的暴躁,有的喊冤,有的半死不活,情状悲惨而不堪入目。
宛若心里惶恐,强作镇静地跟着王后往里走。
王后不时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眸看她。
宛若知道王后的意思不外是,你看,你忍心让你的君父在这样的环境里受苦吗?如果不忍心,你就得认命,好好侍奉天子。
宛若忧心惙惙地往深处走,甬道漫长仿佛无尽处。宛若想见君父的心情是那么迫切,她渴望急于想确认君父是否真的安然无恙。宛若不自觉地攥着手,手心里攥出了汗。不知是天牢阴冷还是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感到背后凉飕飕的。
“来,到了!”王后停下脚步对宛若说道。
“君父,君父,您在哪儿?”宛若冲向面前的一座大石屋,石屋大门紧闭,只有一扇西瓜大小的窗户开着。宛若冲向扇窗前,朝阴暗的石屋内,凄怆地呼唤道。宛若的声音有些变样,可能是刚才神经过分绷紧造成的。
“你把门打开!”王后吩咐狱卒道。
“诺!“
狱卒举着火把,靠近门,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一把,插入锁孔。“哐当”一声,大锁打开,厚重的石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
一股霉臭铺面而来,房间里很光线暗淡,宛若顾不上胃里翻涌,冲进牢房。
声泪俱下地呼唤道:“君父!君父!”
没有回声,宛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她嗔目环视一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种不祥的感觉直冲宛若的脑门。
她椎心泣血地叫嚷道:“我君父呢,你们把我君父怎么啦?”
“这怎么回事?”王后也惊讶地叱问狱卒的。
狱卒一哆嗦,跪到地下说:“小的刚换班,小的也不知道。昨天,宛国的君侯还一直好好地呆着,我们从来不敢慢待他。”
“去把监狱长叫来。”
“是,是。”狱卒蹬地起来,一溜烟跑出去了。
“究竟怎么回事,我们问过监狱长就知道了。宛若你别担心,你君父一定没事,或许他们只是给你君父挪个地方。”
“你们竟然把我君父扣在这种鬼地方,娘娘您还说没事。”宛若斥责道。
“宛若你冷静一些,别在情急之下失了体统。”王后低声地对宛若回应道。
宛若转过身,泣不成声。
良久,狱卒跑来了,颤巍巍地说:“启禀娘娘,监狱长不在。”
“监狱长不在,找别的人呀,你们监狱现在谁负责,找谁来。”
“监狱里现在只剩下狱卒,所有长官都被端木大人找去问询了。”
“怎么回事?”
“听说,宛国君侯在监狱里被投毒,性命攸关,端木大人正在查凶呢?”
“什么?我君父被投毒了,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宛若急切地问道。
“据说其他狱卒说,君侯被发现的及时,应该无性命之忧,他被被端木大人抬走了,现在在何处,小的也不知道。”
“娘娘,要不您和公主先摆驾回桑园,奴才去打听清楚情况。”公冶父说道。
“也好。”王后说道。
“宛若,你君父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等打听清楚我们再去探视他。”
60瞻彼日月 悠悠我思(一)
从夏台回来,已经晌午时分;王后和宛若都在葡萄园;坐等消息。
宛若忧心如焚;直到未时快尽;公长父才回来,
一听晓雾说公长父已经回来,王后赶紧说:“快让他进来!”
公长父躬身进来;行礼道:“参见娘娘!”
“快起来!”
“有没有我君父的消息?”宛若急不可耐地说。
公长父回禀说:“公主别着急!君侯已经被端木大人接到向阳;安排在接待列国诸侯晋谒的驿馆——广明楼。当真是万幸,君侯当日所食不多,因此中毒不深,经过医者治疗;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体力还需要时间恢复,目前正在疗养。”
自从那日浊音夜袭排兴楼,端木因为失职,差点让宛若遭遇危险,只得被迫勉强答应王后接走宛若公主。端木为此懊丧不已,本来天子能得到宛国公主这件事,是端木一手促成的,也是他千里迢迢从宛国把宛若接到向阳,一旦天子看到赏心悦目的宛国公主,对她垂爱,那端木可是大功一件,没想到中途竟然杀出一个王后,硬生生的把属于他的功劳给掠取了,一想到,自己做了坏人(迫使宛国就范),却成全王后的好事,不但白忙活,还招致宛国和那位未来可能得宠的宛国公主怨恨,他心里那股气简直要冒火了。思来想去,为了将功补过,他屁颠颠地跑到天子跟前,花了一番机巧,硬是说动天子当即释放宛国君侯。
端木讨得天子的旨意,兴致冲冲地驾车来到夏台,正赶上宛君用饭。宛施泽一见端木,气得吹胡子瞪眼,跳脚大骂,愤怒地把正在吃的盆盘鼎壶,打了一地。机缘巧合,竟然这样让宛施泽躲过了一劫。宛施泽大骂一通后,突然口鼻出血,端木登时吓坏,一想宛施泽若此时死在狱中,他难逃干系。顾不得置气,立马传医者,驷马大驾把宛君接到驿馆,好生照看。
“你可曾探知究竟是何人所为?”王后问道。
“端木大人说,目前还没有眉目,奴才想,肯定和那些想谋害公主的人有关,那晚那些奸人欲害公主,没有得手,转而谋害公主的君父。”公长父回答道。
“也有道理。”王后颔首说道。
“我们宛国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置我们父女于死地?”宛若气愤地说。
“当然是某些人居心叵测。宛若你别怕,你在哀家这绝对安全。”王后安慰道。
“ 宛若敢问娘娘怎么知道那晚我有危险,即使赶来。”宛若道。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忽然给我送来一封信。”王后说。
“既然素不相识,娘娘如何就信了?”宛若疑惑地说。
“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后诚挚地看着宛若说道。
“宛若纳闷那人怎么会知道宛若我有危险呢?”宛若追问道。
“哀家当时也有这种想法,遂派人跟踪送信的人,发现他是排兴楼的人。”
“娘娘,排兴楼在商阳数一数二,接纳来自四面八方的王侯贵族,他们消息灵通倒是可以理解。”公长父说。
“哀家一直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排兴楼不单单是供富人享乐游兴的地方,它似乎和朝廷的王公大臣,有许多攀扯。”王后说道。
“商人为了利益总不免攀附些权贵,谋求庇护,似乎情有可原。”公长父说。
“排兴楼的主人,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谦谦君子,不像是老谋深算、用心险恶的人。”宛若对夏子渡印象很好,不禁插话道。
“你见过排兴楼的主人?”王后有些吃惊的问道。
“有一面之缘。”宛若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排兴楼家大业大,可坊间却传说,排兴楼的主人是个得道高人,经常云游四方,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敢说见过他的人,奴才这是第一次听公主说。”公长父认真地说。
“哀家也觉得排兴楼的确有些可疑。你可知道它的底细。”
“回禀娘娘,关于排兴楼的底细,向阳有多种说法,有人说,它是商阳当朝某位权贵的家业;有人说是某一位列国诸侯在向阳开设的驿馆;还有人传说是当年魏国大商人巴渝的后人开设的,大商人巴渝当年通商天下,富可敌国。可排兴楼真正的底细,奴才也不确信。”
“可”宛若本想说夏子渡自称是排兴楼的主人,可是自称是未必就是,因此话到嗓子,宛若又咽回去了,宛若转而说道:“娘娘,宛若想即刻去见见君父,请娘娘恩准。”
“哀家还想,反正明天,我们就要起驾商阳,等见过天子,再行安排你们父女相见。”王后委婉地拒绝道。
“娘娘,等宛若一进宫,就会有诸多藩篱缠绕,行动不便,宛若现在万分忧心君父,等待须臾,都觉得是煎熬。如果宛若挂着一幅愁容,耷拉着精神去谒见天子,恐怕会让娘娘失望。”
王后没有立即回答,心中暗自衡量一番,良久才勉强地说道:“那好吧!”
王后携着宛若浩浩荡荡地从青阳出发,来到接待列国的驿馆广明楼。
广明楼在向阳、青阳通往商阳的交汇道口上,是列国诸侯特使进朝谒见天子的暂时驻地,经过几代天子的扩建,形成一个庞大的建筑群落。当然兴建广明楼所用的费用和劳工都是天子向列国征集的。
广明楼虽然比不上商阳的王宫的那般大气磅礴,富丽堂皇,也缺少排兴楼的精致典雅,但也建造的颇有气势,内部陈设也极为讲究。
平日里,一直有列国使节来往穿梭,因此广明楼一向纷扰。可今天这里竟然警备森严,看来是端木的安排。
护送宛若公主差点出了产错,到夏台又碰上宛君差点被投毒身亡,端木在懊恼自己背运的同时,感到怵惕不宁,一面加紧调查背后的真凶,一面从向阳城城防处调来人马,时刻守护宛君左右,对保护宛君的安全不敢再存有丝毫的侥幸。
王后和宛若一行,夜幕低垂时,赶到广明楼。广明楼的侍者将他们引到广明楼西南角的一个小院落中,这里相距前堂和大殿甚远,是个僻处,环境清幽。
侍者把王后一行引到宛君所在的房间欠身退下,王后对宛若说:“你先进去吧。”
宛若对王后的体贴感到温暖,对她颔首说道:“谢娘娘!”
宛若快步奔到里屋,宛施泽仰躺在榻上,双目微闭,愁眉锁眼,神情萧索,形容枯槁。
宛若扑上前,拉起君父干瘦的手臂,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君父竟然被折磨成这样形销骨立。在宛若的心中,君父一直如泰山般巍峨,如大海般浩瀚,可是眼前的君父,俨然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宛若的内心有种大山崩塌的感觉,她泪如雨下地喊道:“君父!”
“若儿,怎么是你?”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