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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个已经跟上的小侍女,应声止步,两个年级稍大的女官仍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本公主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宛若生气地斥责道。
两名女官对望一眼,说道:“我们奉命照顾娘娘,不敢擅离左右。”
“你们到底是照顾我,还是软禁我,我出去走走,你们还要盯梢吗?”宛若厉声说道。
“奴才不敢!”女官跪下战战兢兢地说。
“最好是这样。”宛若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女官站起来,一个对着另一个说:“这宛国公主平时看起来温婉柔弱,发起脾气来还挺吓人的。”
“可能是王后娘娘刺激她了吧。”
“别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秋来风凉雨疏,夜寒水瘦!
宛若从楼上下来,故意避开路径,贴着墙根,踩着泥泞的草坪,来到房后的草坪上,子渡见到宛若从草地灌木丛后闪了出来,有点惊讶。
“公主怎么不走前面的鹅卵石小径,从这里出来,当心踩一脚的泥。”
“楼上有太多眼睛,为了逃离她们的视线,没办法,就只能这样了。”宛若小声地说。
“那就到莲心亭,那里说话方便一些。”
夏子渡提着明角灯,在前面领路,他对这里的环境了然于胸,几个迂回,就到了莲心亭。
“这么晚把公主叫出来,在下冒昧了。”
“宛若和夏公子都是朋友了,公子何必客气。”
“王后来过,是吗?”
“嗯!”宛若点点头。
“她是劝娘娘进宫吗?”
“不,是逼迫我进宫。她那拿我君父的安危要挟我。”
“素闻王后贤良淑德,深明大义,没想到竞和天子是一丘之貉,桴鼓相应。”
“那倒也未必,也许还各怀鬼胎呢!”
“公主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要面对的,终究逃避不了。”宛若哀戚地说。
宛若在莲心亭临风哀叹。
夏子渡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宽慰。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几颗微弱的星子,忽明忽暗,黑如墨色的夜色下,仿佛整个向阳城都在沉睡。夜风吹得衣袍簌簌作响。子渡站在宛若的身后,深黑的眼眸,灼灼发光,两人一前一后,她不动,他不言,一经地沉默。
许久,子渡才有些艰难地说:
“公主那日挣得的金币,子渡已经派人送去宛国赈灾了。”
“多谢夏公子慷慨!”
“公主一入深宫,今后也许再无相见之期。与公主相处的这几日,虽然短暂,不过子渡将一生难忘。”
“宛若感谢夏公子这些日子的照顾。”
“子渡以后可能有机会再见到虞公子,公主有没有话,想让子渡带给他。”子渡有些踌躇地说。
宛若许久没有回话,一提起子南,宛若抑制不住悲痛,泪水簌簌地流,为了忍住啜泣声,她全身都在轻微地抖动。
子渡内心升起无限怜惜,递过丝绢,温和地说:
“要是伤心,你就哭出来,老捂在心里,会憋坏的。”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坚强,可是我发现,离开他,我真的生不如死!”宛若哽咽道。
“如果公主不介意,子渡愿借你肩膀靠靠!”
“谢谢!我挺得住!”宛若挟干眼泪说道。宛若有她的矜持,她想靠的是虞的肩膀,这一辈子没有人可以替代。
“深宫险恶,公主以后在后宫生活可得步步小心!”
“之后的岁月,之于我来说,不过是煎熬,我倒希望可以早点解脱。”
“公主何必悲观,以公主的美貌和才情必然可以得到天子盛眷,今后是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宠。”
“公子若是这般想,倒是宛若错看公子了。”宛若生气地说,说着就要离去。
“公主息怒,子渡一心只想宽慰公主,坦白说,这绝不是子渡的真心话。”子渡急着解释道。
“夏公子一片好心,是宛若心思浮躁了。天已经晚了,就此向夏公子道别!祝愿公子以后一切顺风顺水。”宛若说着就自顾自地出了亭子,踏上子鱼桥。
“公主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让子渡带给虞公子吗?”
宛若身子一凛,站住,良久才幽幽地说:“你若真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够忘了我,找寻到属于他的幸福。”
“这是公主的真心话吗?”
“不是!”宛若坦然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他能摆脱痛苦,像世间许多男子一样,三妻四妾,儿孙绕膝,享齐人之福!”
“你觉得虞兄可以吗?”
“也许吧!”
“公主这么说,你不觉得会伤害他吗?他等了你八年,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伤害已经造成,已经无法挽回,既然这样,不如有人可以代替我为他疗伤,代替我安抚他的人生寂寞,温暖他的漫漫长夜。”
“你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吗?”
“上天会眷顾他的。”
“上天已经眷顾他,让他遇见你这么美好的女子,上天还会再一次眷顾他吗?”子渡有些残忍地说。
宛若有些难以置信,她总觉得子渡话里有话,那意思迷迷蒙蒙,让她有些惶恐。
“只有努力找寻,肯定能找到的。海棠花灿烂春天,却并不是整个春天,错过了海棠花开,还有桃花遍野,牡丹绚烂,芍药妖冶,郁金香俏丽,万紫千红,不是吗?”
“公主,可曾听古人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那只是他还不够渴。逐日的夸父,不是饮尽黄河,仍意犹未尽。”
“公主明白子渡的意思。”
“世间一个男人往往是一个女人的唯一,可一个女人却更多只是一个男人的几分,甚至十几分,几十分之一,执迷的不过一时罢了。”
“公主聪慧绝伦,子渡在口舌争辩上甘拜下风,子渡只是想问公主的一句真心话。”
“什么?”
“你心里最想跟虞兄说的一句话。”
“来生我们再相遇,再相爱!”
宛若说完,抬脚沿着子鱼桥,脚步轻盈地向着对岸走去。
“公主,请留步!”子渡再次追上前,叫道。
“夏公子,还有什么事吗?”宛若回头询问道。
“你可以不进宫吗?”
“开弓哪有回头箭?”
“我这有一种奇药,人吃了,会在三天内,呼吸难察,心脉全无。公主可以假死脱身,从此隐匿生活。”
“那我君父怎么办?”
“再另想办法。”
“不行,我一旦有事,天子就会迁怒我的君父和宗国,到时,许多无辜的人就会因我而死,我不能这么自私。”
“如果这样,我把这枚奇药赠给公主,等到你君父被释放了,天子不再纠结了,你暗自和我联系,然后吃下它,我设法把你弄出宫,你和虞公子,就可能还有相会之期。”
“当真?”
“商阳宫中许多人都是我排兴楼的常客,我和他们交情都不错,你以后有什么差遣,知会一声,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夏子渡把一个小小的玉匣子递给宛若,宛若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豆大的,黝黑的丹药。
“这丹药果真有此奇效?”
“公主信不过在下。”
“不是,夏公子如此厚待宛若,宛若不知该如何报答。”
“子渡无法让公主快乐,只希望公主不要这么熬心就好。”
“夏公子对宛若的好,宛若铭感于心!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宛若说完就走了,夏子渡望着宛若远去的背影,怅惘不已。
不知何时卫矛忽然出现在子渡的后面,卫矛说道:
“公子,这粒丹药师傅给我的时候,只是说对治疗跌打损伤,养精蓄锐有奇效,公子怎么说它有龟息的功能。”
“你没看到她,那么悲伤绝望,如果不给她一线希望,她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
“卫矛从未见公子这般关切过人。公子喜欢宛若姑娘,是吗?”
“你懂什么!”子渡转过身,狠狠地敲了卫矛一个板栗。
卫矛受疼,哎呦一声。咕哝着说:“不是喜欢,干嘛对人家那么好。”
“我这是怜香惜玉,知道吗?”
“排兴楼里有那么多香,那么多玉,从来没见到公子怜惜过。”
“她们能跟宛若公主比吗?天差地别。”
“差距没这么悬殊吧,我觉得绿玉姑娘就很不错,可是公子从来不拿正眼瞧她。”
“行了,行了,扯那么远干什么?以后没事别老跟着我。”子渡恼怒地说。
“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保护公子的安全。”
“那就等到我有危险的时候,再出现。”
“那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那我要你做什么?”
“所以我才要寸步不离公子,时时防范,处处小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子渡有些烦躁地说。
“那你以前还夸我机灵呢。”
“那你能不能这回不要那么机灵。”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装糊涂呀!”
“把这句话揣在心里,表现在行为上,行吗?”
“装不住,这不就漏出来了吗?”
“哎!你烦不烦。”
“不是我烦,是公子现在不耐烦!”
“你纯心要跟我抬杠,是吧?”子渡生气地吼道。
“卫矛不敢!”
子渡再没搭理卫矛,一个人气哼哼地走了。
卫矛小声地嘀咕道:“真是情迷心窍!”
“你说谁,情迷心窍呢?”子渡忽然折回来,把这句话听了个正着。
“小的胡说,公子息怒!”
“备马,我要出去。”
“这么晚了,公子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要给你汇报吗?”
“小的多嘴,小的这就去准备。
52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四)
卫矛刚走开一会儿,就屁颠颠地跑回来了。
夏子渡没好气地说:“不是叫你去备马吗?
卫矛靠上前;趴在子渡耳边嘀咕几句。
子渡念叨道:“浊音;他找我要干什么?”
“公子;安排他到议事厅见你吗?”
子渡没有回答;他沉吟一回,说:“我不想见他,你让巫罗找个隐蔽的地方;会会他;询问一下,他想干什么?”
“小的这就去。”卫矛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道:“公子你还要出去吗?是不是让块头给你备马去?”
块头是夏子渡的另一名贴身保镖,因为长得个高马大;虎背熊腰,大家都叫他块头,夏公子平时觉得他在身旁跟着太扎眼,也有损他的儒雅气质,因此没事就很少让他跟着。
“我先不出去了,在这候着,你让巫罗和浊音接洽完,把讯息反馈给我。”
“待会儿,让巫罗去议事厅找公子吗?”
“我不见巫罗,你把巫罗的话带回来就行。”
“好的!”
夏子渡在莲心亭里徘徊,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烦气躁。觉得莲心亭局促地很,蹬蹬地过了子鱼桥,上了寻香阁。
寻香阁地处高处,可以把整个西园尽收眼底。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宛若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