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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又向她解释道:“皇阿玛已经封了府邸给我……就在北大街口上,虽然离四哥府上远了些,但是住在宫外若要相互走动却是容易了不少。我那宅子想作些格局改动,不知你以为如何?”
芷若轻声“啊”了一下,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得看他,满眼疑惑,只差没问您家修葺房子与我有什么干系呢?胤祥见了,便不再问,将头偏转:“不过礼物……”他突然伸手抓起摆在桌上的荷包,“也不敢劳你忙碌了,不如就拿这个代替了吧!”说着便要往自己腰间挂去。
芷若见了心下大惊,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扑上去就抢,这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给了胤祥的。胤祥拿右手拇指与食指夹住,左手在她腰间微微一扯,已将芷若拦入怀中。芷若一屁股坐在他双腿上,还不自觉,仍旧使劲与他角力,直到实在筋疲力尽了,才万般无奈地放手向他讨饶。满人入关许多年了,康熙又一向重视儿子们的汉文化教育,胤祥岂会不知汉家女子所绣的荷包是用来赠给意中人的呢?芷若又羞又恼,想立起身来,又被胤祥扣住,脸上已经悄悄飞上了一朵红云。
“我胤祥不配?”轻轻一用力,胤祥轻易将荷包握在了手上,还特意举高在芷若面前扬了一扬。
“不……求您……”瞧见对方似乎满脸受伤的表情,她只好摇头,虽然自身已受制于人,她又岂忍心去伤害别人。
“那是格格不屑与我十三?”
“不……”芷若不安地在他怀中扭着,怯生生地拿双手直推胤祥的胸口。胤祥暗暗吸了口气,手上抓得越发紧了。
“十三爷,这荷包尚未完工,不如先将它还了芷若,待我在四周镶圈明黄的线儿给您,也好符了您皇子的身份。”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芷若只好将缓兵之计先拿来用上。
“身份?”胤祥微微摇头,冷笑两声,有些凄然地说道:“明黄是君主专用的,我可不敢用那颜色。”芷若闻言一愣,低头细察他腰间所系的带子,果然与明黄还是略有差别。只是她明明见过大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他们都曾经用过,嚣张地挂在腰间毫不遮掩。胤禟是从来不用那颜色的,那样清冷那样高傲的他是不需用这个来彰显自己的。他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自由一股不俗的气质透出。可胤祥为什么却说他不敢呢?
很快,胤祥的话语便为自己的举动做出了解释:“太子能用,是皇阿玛准了的。兄弟里头几个胆大的无不也在用着,一般的人惹不起他们自然不会告到圣前。可我若是用上了,岂不是平白授人以柄?想起幼时,我因为无人看护,总是代人受过。太子爷背不出孟子,受罚的是我;五哥顽皮摔碎了先生心爱的墨砚,受罚的是我;九哥与十哥逃课去御花园抓鸟,先生不敢罚他们两个,依旧罚我……我跪在午后的烈日里,天气炎热,却无人来理会我,我跪着,直到晕倒在地。醒来时,见四哥抱着我,坐在树荫下。他不说话,但那眼睛里却透着无声的安慰,也许在这整个宫里,只有四哥一人时真正关心我的。那时我便在心中决定,我要永远跟着四哥站在同一边儿。”
芷若微蹙起双眉,胤祥的头贴在她的粉颈边,头发擦得她娇嫩的肌肤有些发痒,下巴又重重地搁在她肩窝,隐隐生疼。弄得她是又想哭来又想笑,却是都不敢,只好继续忍耐着。胤祥将头仰得高高的,双眼朝上看去,努力不让泪水从湿润的眼眶中流下来。他是压抑的,隐忍的,自很小起他便不再在其余兄弟面前哭泣了,那样只不过徒遭人笑话而已,即便是四哥跟前,他也一直装作坚强。可是这个女人的温顺,让他不禁想撒娇,想发泄,并且他察觉到每回自己只要一示弱,芷若就绝对不会忍心推开他。这个发现让他心中雀跃,并屡试不爽。
芷若确实不忍,她见过胤祥哭泣的样子,知道他的脆弱。于是她默默地坐着,依旧在他腿上,双手横在两人胸口之间没再使力,心里充满了同情和酸涩,任胤祥倾吐胸中积聚已久的郁闷。“我每日三更起床,吟诗颂经,每晚提笔练字,直至深夜不倦,白天练习骑射布库我总是最努力最专注的一个。即便手上磨破了皮,身上被摔得满是乌青也从不懈怠。可是这样勤苦换来的成就,看在皇阿玛眼里,亦只不过一个淡淡的‘好’字。难道他的心里真得没有我这个儿子吗?”
一阵冰凉的感动沿着细颈滑向后背,芷若终于垂下双手,慢慢挽住了他的手臂,以示无言的慰藉。藏在她浓密发丝间的俊脸在看到窗外那抹紫色的衣角渐渐消失后,终于挂上了笑容。如果芷若有亲眼见到那笑容里的森然和阴骘,她绝对会果断的推开眼前的人。可是直到很多年以后,她还是不曾弄明白,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和懦弱改变了原本充满幸福和喜悦的人生。
胤祥终究是带走了荷包,芷若拦不住他,心里发急却也拿不出法子,窃喜那晚胤禟没来,急急地找了材料连夜又赶制了一个。
隔日下午胤禟来了,俊颜上满是阴霾。芷若学了个乖,先抬头看看来人。因为有些心虚,遂将捏在手中的荷包往身后藏了藏才站起来,见到胤禟不悦的神态,也不敢贸然上前撒娇,只仰起头用缠人的目光静静地在他身上绕着。
胤禟是窝着一肚皮的火来的,昨日被胤祥发觉躲在窗外的人正是胤禟。他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中,并且那女的还没有表现出丝毫抗拒的意思。这情形让他觉得很难堪,如果芷若有拒绝,有不从,有反抗,那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帮助她,护卫她,保护她。可是她没有,一切看来都是她心甘情愿。胤禟是极要面子的,他一向风流,从来只有女人围着他转的事儿,只要他一个浅笑,一个勾手,主动送上来的女子便无以计数。若是要他自己跳出来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他做不来,仿佛若是这样做了,他就变成了那个不谙风情妄图横刀夺爱的人一般。他感觉很受伤,心里仿佛被万蚁啃蚀一般地难受,所以他转身离去,满怀了愤怒与妒忌。
可他的懊恼还远不止这些。今儿诸子到南书房里上交作业,他便一直将眼神定在胤祥的腰间。那个做工细致的荷包,他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就是芷若做的。有几个好事的,使着眼色对胤祥旁敲侧击想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胤祥却只是淡笑不语,右手却不停地抚在上头,显见是非常爱护,总让人觉得暧昧。
胤禟酸在心里,口上却装作平常:“昨日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来这里。”胤禟说着见芷若轻吐出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遂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那荷包还没绣完么,都许多天了?”芷若见他说了这事儿,心里紧张,将藏在身后的手抓得愈发紧了。她不敢将那荷包拿到前面来,但胤禟却不依,用力捉出她的手臂扯她手中的东西。胤禟手劲不小,芷若拗不过他,吃了痛无奈松开。一样的布料,一样的色彩,还有一样的花纹图案,但胤禟清楚地记得自己前日明明见到那两片鲜翠欲滴的绿色现在又缺了一个角儿。“怎么上次看时似乎记得这叶子早就完成了的?”胤禟放缓口气,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解释清楚。如果她愿意坦白,也许自己仍旧可以再原谅她一次。
芷若抬起那双明亮的眸子,看到胤禟眼中的循循善诱,几乎就要脱口说出实情。忽然记起自己上回曾信誓旦旦地承诺与胤祥之间不会再有下次牵扯了,那么这次的事又让她如何能放下面子承认自己的错处呢?丰润的樱唇如贝壳般上下张动了几回,勇气却在犹疑中一点点流失,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阵强烈的疼痛袭上了胤禟的胸口。终究还是做不到心意相通啊!将荷包重重地仍在桌上,他转身拂袖往屋外走去。“胤禟!”芷若跟着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白着一张小脸挽留他,眼中不觉流露出懊悔与受伤的神情,似在哀求他原谅并留下。
“你且想清楚了再告诉我!”胤禟狠心甩开她的手,绝袂而去。这一走,便在芷若眼前,消失了数日。
钗头凤 第一卷 往事知多少 第三十五章 误会
章节字数:8053 更新时间:07…09…28 22:21
出发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在一个寒风萧瑟的艳阳日里。芷若裹着厚实的貂皮大衣,在跟着众人三跪九叩,高呼“万岁”后,登上了自己的马车。明黄的圣驾在前头缓缓行进,其余车马便在后头慢慢跟随。采晴陪着芷若坐在车里,见她神情不佳,无精打采的,也知道她的心思,遂窝在一边不去扰她。芷若面带愁容地坐在一角,丝毫没有普通少女出游时该有的欢呼雀跃。呆坐了一会,她终于伸手将车帘掀开了少许,一股冷风马上顺着那道缝隙灌进了车内,冻得芷若缩了缩脖子,坐在另一边的采晴也不由自主地用双臂抱了抱自己的肩膀。
虽然暖炉在怀,却丝毫减少不了周身的寒意。不过芷若呆呆地看向外头,没有想放下帘子的意思,采晴躲在角落里叫苦不迭却不敢开口诉说。马车夹在长长的车队中毫不起眼,芷若抬眼望去,远处几匹骏马在山道上奔驰,看不清面容身形,只有花色的衣服在半空中飘扬,似隐隐有欢笑声自风中传来。闭上双眼,即使看不清楚,她也可以想象出胤禟丰神俊朗的玉面在人群中是多么出挑,多么迷人,然而此时她却一个人孤单单地立在远处而不在他身侧。
胤禟又生气了,这次似乎又是她的不对。胤祥拿走了那个荷包,胤禟必定是已经知道的,可他自己不说,却要她来解释,但这又让她怎么好意思硬着头皮再去回忆自己当时坐在胤祥腿上那份慌乱和羞怯。胤禟虽然总是宠着她惯着她,但他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那脾气通常通常不会冲着她发作,除非是……
车子走得慢,转眼前方的马匹已模糊成了小点,芷若却仿佛感到了胤禟曾回身看她,那眼神冰冰凉的,不带有一丝温度,转瞬便挪开了灿如星辰的两粒眸子。轻叹一声,一阵愁绪飞出胸膛,芷若搁下帘子又回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车外马蹄声阵阵,侍卫们忙碌地来回传递着信息,不时有交谈的话语透过窗帷:“皇上口谕,令车马到前头畅春园内停下歇息!”“知道!”
两匹交错的马正好跟在马车附近,交代完公事便开始低低地八卦起来:“哎,看见没,九阿哥这次可是孤身一人,一个家眷也没带,那一路上岂不是寂寞得紧吗?”
“嗨,九爷是何等的风流人物?也不想想那年在草原上,一曲玉箫吹得不晓得迷了多少蒙古姑娘,就咱这宫里头,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不放呢,还愁到时候没有解语花吗?”
“那也是,正所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若是有个正经八百的主儿跟着,只怕是会坏了兴致呢!呵呵……”两人刻意压低的笑声在窗外沉沉地响起,透过帘子传到芷若耳里,令她心中的酸涩涌得更盛。风流……不错,如果这个词儿胤禟不敢用,那只怕全京城里便没有第二人敢用了。家花、野花、解语花……那她呢,她算做什么,又会在胤禟的生活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原本胤禟是应了她借着冬猎圣上高兴的时候请宜妃出面提那请的,可是现在他还会去活动这事儿吗,万一他继续懊恼着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