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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记得自己在马上颠簸、尖叫,她感受到胤祥的热切和焦躁,但后来怎么的她便全没了记忆。她是怎么进的宫,怎么回到这张床上的,她不知道,可她内心能感觉的到,似乎是乱了,一切都乱了。
“咳咳……”经了风,喉咙有些不适。芷若有些渴,却懒得动弹,仍旧无力地躺着。那一夜,她便这样过了,身上软绵绵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可是奇怪的是,语画始终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其他人进来照看过她,莫非……自己被关了禁闭?
次日起来,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芷若看着进入她房间那小丫颤巍巍地忙碌了半天,忽问道:“语画去哪儿了?”她原与语画也没什么交情,不过随口问问,那丫头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身子一抖,险些打翻了手中的水盆。芷若略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她已放下盆子跪了下去:“格格恕罪!”
“这是怎么了?”她为那丫头胆怯的样子奇怪,本已不佳的心绪更是无端添了一份撮火。
“格格恕罪,奴婢知错了!”那人连连磕头。
“你到底错哪儿了?”看得烦了,只好将那人拉起。那丫头两眼低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吓坏了一般。芷若无奈地皱眉,难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那么可怕么?遂换了和蔼的口气问道:“我只不过问问语画哪儿去了,怎么今儿不见她侍侯?”
“语画姐姐她被……奴婢不清楚……”那人儿摇摇头,神色不太自然。“你下去吧!”芷若厌恶地别转过脸去,走向窗边,不再逼问。
今日里胤祥没有出现,也幸亏他没有出现,给芷若零乱的心片刻喘息的机会。窗外,天湛蓝,温暖的日光在空中散出柔柔的金色,照得人一阵慵懒。直到有人来请芷若去前厅里,她才记起自己差点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她故意问。“奴婢不知,十四福晋刚刚进宫里来,娘娘请格格到前头去见见。”意料之中的答案,芷若听了一阵高兴,扬起嘴角笑,步子欢快地朝那里走去。沿途的宫人见着是她,莫不带了奇怪的目光偷眼打量,似暧昧、似羡慕又似不服,芷若被看得心里发毛,甚是不解。
燕婉坐在德妃身边,满面红晕,正垂着头听训德妃的教诲。德妃见芷若进来,便笑道:“若丫头来了,昨儿外出了一整天想你定是累了,晚上也没有唤你。十三已经跟我回过话儿了,事情办完了,我便也安心了。”芷若听提起了胤祥,心里有些紧张,又不晓得昨日后来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事,只得含糊称是。德妃心情甚悦,拉着燕婉的手笑着看向芷若:“现在燕婉有了身子,我更是高兴。四阿哥那府上一直子嗣单薄,我可是盼了好几年了,才等到这又一个孙子哪!如今他们两小口和和睦睦的,我心里真是受用啊,当日那门婚事可算是没结错!”燕婉一张脸红红的,眼里闪着羞怯,见芷若正看她,趁着德妃不留意冲她顽皮地闪闪舌头。芷若瞧见德妃面上笑意盈盈,却是拿着颇有深意的眼神看她,遂心领神会,连忙欢笑着上前向燕婉道贺、为德妃贺喜,称赞十四阿哥伉俪琴瑟和谐、相敬如宾。
德妃心里高兴,便留下燕婉用膳,让芷若作陪。燕婉瞅着德妃,开口道:“孩儿这次进宫,论理也该给太后请个安才是……”“也对,待下午你去一趟慈宁宫吧!”德妃点点头,旗头上的穗儿连带着微微晃动。燕婉看看芷若,偷偷地在桌子下头踢了她一脚。芷若登时会意过来,忙道:“近日来芷若多得得娘娘关照,一直借居在此,今日愿陪十四福晋一道,去向太后问安!望娘娘恩准!”
“也好,这是做晚辈应尽的孝道!”德妃不暇多想,已然答应。芷若偷偷地与燕婉对视,眼眸里笑意闪过,嘴角微微勾起。
“你可有了身孕,几个月了?”一出永和宫,芷若揪着没了留意,一把扯起了燕婉的手问。那燕婉一副小妇人模样,忸怩了一阵道:“你还不知道么,昨儿个十四爷没告诉你们吗?”昨儿个,昨儿个她的眼里可只有胤禟呢!芷若干笑两声:“还不是想听你自个儿说吗?现在可开心了吧,瞧你整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到底几个月了?”
“才一个多月呢,”燕婉将手轻轻地放到腹上,睫毛轻颤,柔声说道,“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芷若发觉燕婉在提到胤祯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特别温柔,特别幸福,不禁抿起嘴偷笑。
“笑,你再笑!”燕婉被笑得有些恼了,拿手在芷若身上推桑,“你是羡慕吧?赶明儿你进了那位的府,还会不想着孩子?”
“我……”芷若被她一趣,脸立即红了,怕伤了她又不敢伸手去推,只躲着嗔道,“你这哪还有福晋的样子,没的让下人笑话了去。”
“谁让你要笑话我?”燕婉瞪她,拉着她慢慢往前走,“咱们还是快些吧,八嫂十嫂定是等久了。”
彤姝和燕婉果然早待在了慈宁宫里。两个见到燕婉携了芷若进来,俱是安心地一笑,那笑容里释放了等待的焦心,只是又带着一丝的不满和隐忧。太后冲着两人招手,眼里藏不住的开怀:“来来,十四家的,过来让哀家看看!”燕婉施施然上前让太后抓着两手左看右瞧,上下打量着。“十四家终于也要开枝散叶了啊,呵呵!”太后眉开眼笑地拉着燕婉坐下,“这是第一胎,可千万小心着啊!头几个月最是要出事,回去好生静养,多让太医诊诊脉啊!”燕婉毕竟年轻,听了这些话儿,脸上虽然笑着,却垂头害起羞来。“你呀,可要当额娘了……”太后拍着燕婉的小手,眼睛却看着彤姝。
大伙儿心知肚明的,八阿哥至今膝下无子,又守着彤姝不愿纳妾,令皇上太后十分不满,原对彤姝的喜欢之情是日益减少,每次见了都借着话题明里暗里地训着她。彤姝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只是嘴角向上,做出一副无畏的样子。太后见了心里不悦,看看面前巧笑倩兮的燕婉又不想发作,便转头看向还立在下头的芷若。“若丫头进宫也快两年了吧?”
芷若听了那话连忙在下面点头称是。太后仔细瞧了她,然后点头道:“女大十八变,可是越变越漂亮了。十四都要做阿玛了,十三也该分府成家了!”这话说出来,让众人心里俱是一惊,彤姝脸上一紧,完了,老祖宗要乱点鸳鸯谱了。芷若猜着了太后的意思,神色紧张地抬头,太后却当她是急不可耐,正要开口,忽听外头李德全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到!”
一屋子人齐刷刷都跪下了:“皇上吉祥!”
“起吧!”康熙亲自扶起太后说道:“儿臣今儿个也来给皇额娘请安了。”
“有劳皇上挂念了!皇上日理万机,今日还抽空来慈宁宫里看我这老婆子,可巧了,几个孙媳妇都在呢!”太后很高兴地拉了燕婉的手,“十四家的刚怀上了,眼看着小十四也要当阿玛了,呵呵!刚刚咱们这儿还说着十三呢!他当哥哥的这回可比弟弟落后了一大截了……”
芷若听着太后提到胤祥,很心虚地往燕婉身后躲了躲,她不喜欢太后说的那句“几个孙媳妇”的话,怎么听着都像是把她也包括进了一般。偏康熙眼尖地看到了,遂道:“老十三的事儿,朕已经找他问过话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此事不劳皇额娘多费心了,朕自会安排。”康熙盯着芷若,话却是对着太后说的。太后只得应个“是”便不再说起。兰薇立在边上琢磨着,不对啊似乎,这怎么听着都是话里有话,想抬眼看皇帝的表情又没那份胆儿,视线可及处只有那一双明黄的皂靴,遂搁开了手轻轻触了彤姝的衣袖。
彤姝垂着头,一副漠然的表情,对兰薇的暗示视而不见。天子眼皮子底下,她还没胆大到敢妄动,再着这位皇阿玛因为胤禩纳妾之事对她很是有些意见呢!她有些无奈地偷偷撇了撇嘴,为自己身为女人,身为皇家的媳妇而悲哀。想让她的男人只守着她一个过一辈子,仿佛是多么的艰难,而在这宗室里,这份艰难又成了那么情理难容的妒忌。
康熙扫了彤姝一眼,似敏锐地察觉了她内心的想法,很不满地蹙起了眉头。这丫头,一直以来的想法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她却要求什么男女平等,满口的胡言乱语。他曾经喜欢看她的活泼俏丽,不同其他的女子那般沉闷怯懦;他也曾欣赏她的豪爽大气,不似别的少女那样扭捏造作。只是他至今还是有些不甚明白的是,自己那个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儿子竟然会喜欢这个和他完全不同风格的女子。诚然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两个人一个是潺潺流水慢条斯理、一个是熊熊烈焰风风火火,根本就是两个极端。说来月老也真会作弄人,硬是给这两人牵上了线儿,绑在了一起。平日里彤姝那娇纵的性子也只有胤禩压得住,但就在纳妾这事上康熙怎么也想不到胤禩竟然会那么尊重彤姝的意见。什么“一夫一妻”,她这不是让胤禩给别人笑话么,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能让他省省心呢?真真个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康熙想着,两眉皱得越发紧了。其余人见皇上那样子像是拧得慌,登时个个紧张得汗流浃背。
康熙回了回神,觉得自己不便在慈宁宫里发作,只好不去理彤姝。他缓下神色对着燕婉道:“有了身子了,可得小心些,便免了你跪拜之礼吧!”燕婉听了连忙道谢。康熙又道:“回头跟德妃说说,让她多教导你些。你跟十四年纪都轻,有些地方只怕还设想不到。”燕婉一边点头,一边答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刚才从永和宫里出来,额娘已经教了儿臣很多东西,才让芷若陪着到这儿来给太后请安。”康熙“嗯”了一声,随便问了句:“你母妃近日可好?”。燕婉遂接着道:“回皇上,额娘其他都好,只那老毛病这几日似乎又有些犯了,天气一凉,便有些咳了。儿臣去的时候,太医正在呢,开了些药,化痰去瘀,请皇阿玛放心。这些天都是芷若侍侯着,她最知道情况了。”芷若听了心里狂跳,这燕婉说谎都不打草稿,可不是欺君么,这要让她如何作答?无奈之下,只得点着螓首先混过当前。
康熙颔首知晓,顺着燕婉的话儿把目光转到芷若身上:“你的伤可都好了?抬起头让朕看看!”芷若顺从地抬起脸,康熙细细地看了,皮肤光洁如新,早不见了那些斑斑驳驳,终于满意了:“可好了,不然岂不是让我亏对你父?”
“皇上言重了!”芷若连忙垂下头道:“若非皇上关爱,芷若岂能恢复如此之快?在永和宫里讨扰娘娘多日,芷若实在是心中不安!”她可没忘了今儿里慈宁宫的目的,听见康熙提起还不赶紧接下话茬。
“也是住了有些日子了,昨儿出宫了不是,看也是痊愈了,等会子收拾收拾回芷兰轩吧!也该让德妃清净一阵子了!那老十三,过些日子也让他先分府搬出宫去再作打算了。”芷若听了康熙前半截的话,喜滋滋地应了,终于等到了金口玉言,遂粗心得没发觉皇帝后半段话中的揶揄和暗示。
康熙见众人立在边上很是恭敬的样子,心晓自己在场让大家很是拘束,遂略坐了坐便以政务繁忙为由走了。几位福晋陪着太后聊了会子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