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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道响亮的声音,便看见一女子轻盈的向内走来,她眉弯若月,眸似深年幽潭,肌肤略显苍白,似有似无的弧度,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踏着悠然的步子,明明觉得透着冷情却又不失华贵之气,恍然间也看到了一丝淡漠的疏离。
“公公,请喝茶。”
郁琏城跪在暗红色绣花软垫上,挺直着腰背,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端给上座上正襟危坐的公公穆博宇。眸光深沉却皎洁明亮,无所畏惧的望着那双睿利的眸子,仰首挺胸不卑不亢。
“好好好。”
穆博宇很是满意这个媳妇,顶着一张素颜朝天,着着一身清秀淡雅的装束,清丽如仙、优雅淡然,看似柔美却刚强不阿,从骨子里透着的淡漠让人心生畏惧。
“婆婆,请喝茶。”
穆夫人瞅了一眼,理了理衣襟,才接过茶,抿了一口,将一个红包递给郁琏城。接着又端出当家的样子,将一把钥匙交给琏城,义正言辞的说道。
“嗯,以后你就是穆家的少夫人,按照规矩,理应你来当家的。你刚入门,对穆家很多事都不清楚,就先跟着张叔学习。”
郁琏城接过钥匙,转手给了暖玉,以示自己并无私心。接着给穆博宇的二室敬茶,按辈分她应该叫二娘。
“二娘,请喝茶。”
“连自个儿的夫君都留不住,出身再高贵容貌再美丽,也抵不过一个小妾。”
二娘尖酸刻薄的说道,精明的眸子却在望着大夫人,颇有些嫌弃的接过琏城的茶,随便喝上一口,便将红包递给了琏城。
“三娘,请喝茶。”
琏城似没听到过,接过红包给了暖玉后,接着又给穆博宇的三室敬茶,三娘是一个娴雅文静的女子,待人也十分亲和大方。郁琏城一看,便喜欢上这位三娘,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却如烟似雾,还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哀愁。
在暖玉的搀扶下,郁琏城早就跪得酸痛的脚终于得到解放。
“琏城,待会儿去给奶奶请安奉茶。”
一一奉过茶后,穆博宇便让郁琏城去给穆家最大的长辈奉茶,其余各人待她走后,也各自回去自己的院落。
“小姐,等回到浣溪苑后暖玉给你捶捶腿。”
暖玉搀扶着郁琏城,附在耳际边轻声说道。
“傻瓜,不过是跪了一下而已。”
郁琏城反手握着暖玉的手,她的手心传来一股暖暖的暖流,郁琏城冰冷的手变得暖暖,她也只有暖玉这么一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
“暖玉就是心疼小姐嘛。”
暖玉噘着小嘴,嘀咕了一句。郁琏城望着可爱的暖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畅沁园
“奴婢惜珠见过少夫人。”
郁琏城刚一进畅沁园便撞见从里面出来的大丫鬟。
“奶奶可起身了?”
“老夫人刚起身不久,待会儿便要用早膳。”
惜珠是最懂规矩的丫鬟,见到郁琏城也仅仅是惊艳一下,便恢复脸色恭敬的迎着,丝毫没有怠慢之意。
“昨个儿老夫人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唠叨着少夫人,怕你受委屈了。”
见郁琏城没有什么架子,惜珠打从心里喜欢这位少夫人,似不经意的将昨晚老夫人的情况告诉她。
“琏城谢过惜珠姐姐。”
郁琏城谢过惜珠,便和暖玉进去,待丫鬟通传后,才穿过帏帘进入内室。
“琏城见过奶奶,祝奶奶福寿安康。”
郁琏城清幽淡然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让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变得松软,再瞅见一身清雅装束的可人儿,那里舍得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起身就扶住膝盖快要着地的人。
听闻昨夜的事后,她还想着给琏城一个脸色儿看,但想想也是自个儿孙子的错。
“快快起来,这么个可人儿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让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忍心呢。”
拉着郁琏城往炕上坐去,手轻轻地拍了几下郁琏城的手,眼里尽是满意,这个孙媳妇她愈看愈喜欢。只是,她那孙儿的确是做得太过分。
“琛儿实在是太不懂事,都怪我这个做奶奶的太过溺爱他,待他回来,奶奶定要好好惩戒一番才是。让咱们琏城受这般委屈,奶奶瞧着都心疼。”
“奶奶,您心疼琏城,琏城当然高兴了。只是,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他怎样,是贫穷还是富有,是优秀还是庸俗;既然已经嫁了,就应该一如既往,两个人合为一条心,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的过日子。外面的流言蜚语琏城管不了也不想管,琏城只知道评论一个人的品性,不能道听途说就随便确定。”
郁琏城云眸微抬,莞尔一笑,温和轻柔的声音便浮动在空气中,好久才散开去。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琏城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时间是最好的证明,琏城会耐心的用眼睛去看的。”
一番话,说得老夫人心花怒放,毕竟是自己百般疼爱的孙子,自己嘴上虽数落着他的过错,却半点不由别人说他的不是。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媳妇。”
“只是,琏城有一事相求,不知奶奶可否答应。”
郁琏城云眸微抬,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对着老夫人道。
“嗯,你且说来听听。”
说了那么多闲话,等得就是这一句。
“琏城想求奶奶的一个允诺,在琏城与三少爷相互敞开心扉之前,琏城只属于自己。”
老夫人目光直直的看着郁琏城,见她态度恳切,语气温和平静,说出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她若不答应倒显得有些说不过去,若是答应便是给自己的孙儿设了一道坎。
“奶奶,琏城只是希望将来两人都不会后悔。”
老夫人抬眸,看见郁琏城美丽深邃的银眸,似万里银河又似千年幽潭,恍如穿过洪荒宇宙积聚在一点,璀璨迷人般令人一眼便可沉沦,再也无法自拔。
老夫人炯神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精光,脸上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便答应了郁琏城的要求。
“琏城谢过奶奶。”
郁琏城又怎会不知老夫人心中的如意算盘,只要得到老夫人的允诺,她也不计较那么多。
尔后,老夫人拉着郁琏城不让走,聊了好长的家常,直到天色微暗,才依依不舍的放人回浣溪苑。
心无杂念 便无想念
被老夫人这么一拉,待郁琏城回到浣溪苑时,天色已经微暗,和暖玉简单的用过晚膳,就自个儿半躺在床褥上,手捧着一本泛黄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暖玉则在一旁忙碌着,昨晚没来得及整理,今个儿又被老夫人拉着,直到现在才有空闲,着手就开始将一大堆嫁妆拿出来整理一番。
“小姐,老爷还真是阔绰啊。”
暖玉咬着牙,目露厌恶的望着一盒翡翠珠玉,嘴里嘲讽着郁展铭的虚伪。现在才想起自己还有琏城这么个女儿,早些年都干嘛去了。
“嗯。”
郁琏城眼眸未抬,轻声应和一下,依旧沉浸在书中。暖玉见郁琏城整副心思都在书上,叹叹气复又去忙活去了。
“呀!”
“暖玉,瞎叫什么?”
郁琏城听到暖玉的叫声,嘴上嗔怪着她,人却已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她走去。
“小姐,你怎么把它们也带来了?”
暖玉掀开箱子,整理上面的几件衣服,便看着被藏在下面的书籍,便惊呼了一声,难怪抬箱子的人说这东西怪沉的,里面装的定是什么贵重的珠宝翡翠。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可都是无价之宝,你可要小心着它们。”
郁琏城眸带笑意,心中甚欢,着手就亲自整理,这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好不容易才瞒着郁家的人,偷偷塞进箱子里的。
“小姐,这书你以前都看过好几遍了,早就滚瓜烂熟的,怎么还看?”
暖玉一边给郁琏城的书籍腾出空位,一边唠叨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孔子云:温故而知新。”
“孔子?他是什么人?”
“圣人!好了,快点将那个梅花金丝雀青花瓶拿开。”
“是是是,为了您那点儿宝贝,真真是委屈了这名贵的青花瓶。”
暖玉将梅花金丝雀青花瓶放到架脚边上,瞧着郁琏城小心翼翼的将一沓书籍放在空置出来的地方,不禁又唠叨起来。
有时候,郁琏城都怀疑暖玉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像个大妈似的那么喜爱唠叨。
“那,快点去将那些东西都登记到库房去,否则一会天色就晚了。”
郁琏城冲着几个箱子呶呶嘴,示意暖玉赶快去整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弄完早些休息,今天也折腾得够呛的。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
暖玉收拾完后,瞅见郁琏城还手握书籍,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着,忍不住让她快点儿去下榻休息。
“等一会儿,我还未看完。”
郁琏城正看得入味,敷衍着暖玉,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
“不行,天色已经很晚了,要快点休息。而且,小姐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看书,仔细伤着眼睛。”
暖玉上前一把抽过郁琏城手中的书,态度坚决不容反抗的说道。
“呀,你看那里有什么!”
郁琏城眸光一闪,用手指着暖玉的身后,脸色颇为惊讶,暖玉一听,下意识的就扭过头去,她一把扯过暖玉手里的书,美丽的脸庞上尽是得逞的笑容。
“小姐!”
暖玉一看,那里有什么啊,倒是手里的书一下子就被扯走了,鼓起腮子冲琏城叫了一声。见她得逞的笑着,只顾着继续看书,便也无可奈何。
“小姐,这姑爷当真是不来浣溪苑了。”
暖玉望着紧闭着的门,几度带着希翼,希望有个人影能出现在这儿,在郁琏城看来,她就像一个深闺怨妇般,等不到丈夫的恩泽而心生埋怨。
“丫头,我怎么瞧你像个怨妇似的。”
郁琏城忍不住打趣着暖玉,唇角扬起一抹讪笑,冲着暖玉挤了挤眼。
“小姐!”
暖玉恼得直跺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心无杂念,便无想念。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心态放宽些便无事。”
郁琏城眸光一勾,顿时灿若星辰,清美的脸上透着淡然,唇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樱唇轻启道。
“好了,熄灯就寝。”
见暖玉还想说些什么,郁琏城赶紧打断她欲要说出的话,免得又要唠叨个不停,放下手中的书籍,宽衣解带就要下榻就寝。
“知道了。”
暖玉憋着一肚子话,噘着小嘴,听话的熄灯就寝去。
望相错过 缘分浅薄
叩、叩叩、、、
“来了,那位?”
暖玉放下手中的珠钗,走向紧合着的朱门,询问着门外的人,这会儿天才微微泛鱼肚白,会是谁这么早?
“我是老夫人那边的丫鬟迎雪,奉老夫人的话来请少夫人过去。”
迎雪回话道,静候着屋里的人。
暖玉闻声快步走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个俏丽美丽的人儿,若不是她先说出自个儿的身份,还真以为是一位小姐。暖玉立马道了个万福,笑脸相迎道。
“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