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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麟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马鞭,语声淡淡,“那你喜欢她吗?”
慕容德看向身旁,骆泉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半睁半闭着,嘴角处凝着一线细细的血迹。因为时间久了,血,变成了黑色,和他苍白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胸口处是一大滩冻结在衣服上的黑血,和一支雕翎箭。
慕容德平静地看着骆泉,死就死了吧。很快,他也要死了。正好,俩人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不过,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慕容长安好受了。
想到这儿,慕容德重又看向慕容麟,惫懒一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慕容麟表情不变,马鞭握得愈发紧了,“她知道吗?”
慕容德扫了一眼慕容麟握着马鞭的手,慢条斯理道,“当然,阿璧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样,满意了?”
慕容麟没说话,只是两腮隐隐一鼓。
见此,慕容德悠然一笑“伤心了吧?说完,他又仰起头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猛然收声,恶狠狠地盯住慕容麟,眼中射chu阴毒嫉恨的光,“告诉你,就算是被我利用,阿璧也心甘情愿。你对她再好,她喜欢的人,也还是我慕容成德!天下的好事,哪能都让你慕容长安一个人占了,是吧?”
慕容麟冷冷地看着慕容德,半天无语,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毫无预兆地扬起马鞭,朝慕容德很狠挥下。
鞭子夹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出了极为清脆的一声响,紧接着响起的,是慕容德的惨声哀号。
又扫了慕容德一眼,慕容麟转身回到坐骑前,一扳鞍,翻身上了坐骑,目视着前方下达了命令,“把他押到金墉城去。”
“遵命!”随行的校卫一声答应,越过慕容麟向慕容德走去。
“等一下!”校卫刚把慕容德扯起来,想要带走,慕容麟又把他们叫住了。
“皇兄,”慕容麟高踞马上,面容平静地直视前方,“记得父皇在世时,时常教导我们,他说:‘天道无亲,唯德是兴’。可惜,你空有一个好名字,却作尽了失德之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慕容麟淡声道,“来世作个好人吧。带走。”
说完,他一拨马头,决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回 清算
慕容德到达金墉城的第二天,一名宣旨官持节来到了金墉城。
宣旨官来的时候,外面下着雪,雪势虽不及昨日强大,不过,却是一点要停的意思也没有。
寒冷的风,夹着细盐面似的雪,在天地间,东一把,西一把地下着,天阴成了旧棉絮色,压抑得让人喘不气来。
昨天到了金墉城后,慕容德让人给他找了套干净衣服换上。此时,他穿着这身桑染色的常服,面色麻木地跪在地上,听着慕容麟写给他的夺命诏书。
宣旨官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长圆脸,面白无须,个子挺高,有些消瘦。
微微叉开点腿,稳稳当当地在慕容德面前站好了,宣旨官展开了手中的诏书,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别看宣旨官人长得瘦,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洪亮有力。
宣旨官一口气数出了慕容德十几桩罪过,“逆伦弑亲,阴害手足,篡夺大位,戮害忠良,荒耽酒色,不理朝政,昵近小人,诛杀贤能,滥用民力等等。”
读完了罪状,再读处理意见,诏书的最后,慕容麟给出了慕容德的归宿,一杯金屑酒。
宣完诏书后,宣旨官将诏书交于一手,然后一扭身,命随在身后的紫衣内侍,将酒端过来。
早就等在宣旨官身后的小内侍,得了指示,当即把手中的乌漆托盘往上又托了托,紧抿着嘴唇,越过宣旨官,走到慕容德面前。
托盘的正中间,是一只黑皮朱胎的木制耳杯。
慕容德直勾勾地看着盘中的耳杯。
一看就是普通货色,没花没纹的,跟他作国主时用的那些个玛瑙杯,琥珀杯,颇黎杯,白玉杯,金杯银杯根本没法比。
想不到,临了临了,他竟是用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上路。
杯子不好看,却是足够大,满满一大杯的金屑酒,即便在这光线晦暗的室内,依旧金光闪闪,耀人眼目。
漠然地看着杯中粘稠而沉重的一片金光灿烂,慕容德在心里淡淡地对自己说:肠穿肚烂。
的确,这么一大杯金屑酒喝到肚里,肠穿肚烂是没跑了。
静静地对着酒杯看了片刻,慕容德一挑眉梢,伸出双手,捏住耳杯的杯耳,将杯子端了起来。
由于手有些发抖,致使酒水产生了轻微的晃动,于是,杯底的三个黑漆隶书,在金屑产生的缝隙间,闯进了他的眼里:君幸酒。
君幸酒!
慕容德盯着这三个字呵地一笑,肩膀随之一抖,紧接着这一笑,他仰起头,一声接一声地笑起来,越笑声越大,越笑越狂恣。
狂恣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
真是太可笑了,他哈哈地笑着,笑得满脸泪水。
处心积虑,百般谋算,手段用尽,到头来,竟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他恨,他不甘心!
当初,他该在慕容长安还在金墉城时,就把他杀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笑够多时,慕容德猛地一敛笑容,举起耳杯向口一倾,将那满满一杯的金屑酒尽数倾进口中。然后,一直脖子把酒一咽,他“咣当”一声掷了酒杯,头也不回地走到屋角的老旧睡榻前,仰面躺好。
他从怀里抽出一条雪白的绢巾覆在脸上。巾下,传来他哽咽的低喃,“父皇,儿臣向您请罪来了!”
不大功夫,雪白的绢巾上,对应慕容德的眼鼻口部位,现出了五处鲜红的血迹,血迹越洇越大。汗巾覆盖不到的两耳,也蜿蜒着流出了两线暗红色的血流。
又等了一会儿,宣旨官兼监刑官,命人取开绢巾,但见慕容德脸色乌青,七窍流血,瞠目而亡。
慕容德死了,从僭位到毒发身亡,拢共坐了两年零四个月的龙床。
这边慕容德在金墉城凄惨惨死去,那边慕容麟在皇宫里威赫赫登基。登基大典后,慕容麟下令改元永泰,大酺五日,并按例颁诏,大赦天下。
大酺过后,慕容麟开始了他的清算。
首先,追夺慕容德母亲裴氏仁烈皇后谥,撤其飨,恢复母亲陆后飨;追夺慕容德外祖裴冰,广平公侍中司空封爵,追复自己外祖陆峤,两名舅父,以及外祖两个弟弟的官职封爵;追谥外祖陆峤,谥曰:“靖”。
其次,慕容德的子女,无论长幼,并皆赐死,附葬慕容德尚未峻工的山陵,显阳陵。
按照谥法,“好乐怠政”曰“荒”,谥慕容德为荒皇帝。慕容德的后妃,全部没入长宁庵,落发为尼。这其中,就包括慕容德爱逾珍璧的中皇后杨蕙。
追复所有被慕容德冤杀的大臣的官爵,发还众人被抄没的家产;起建道场,延请高僧,连作七天法事,追荐亡灵,并将这些人重新依礼改葬;对这些人的后嗣,全部按照本人的才干,授以相应官职。
授慕容超为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假黄钺,加九锡殊礼。
进左卫将军博陵侯陈侃,为抚军大将军博陵公。
除这二人外,慕容麟还封赏了一些人。在封赏的同时,又斥免了不少人。
此外,慕容麟又采取了一系列安抚民心的举措:如取消慕容德在位期间设立的一些不合理赋税;停止慕容德修建的几处皇家苑囿;从国库中拨钱,赈济贫苦百姓。
这一系列举措,与慕容德在位时的种种失德之举,形成了鲜明对比,燕国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夜半时分,慕容麟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了许久,也没能睡着。后来,他一翻身,面朝了墙壁地侧卧着,闭上眼,静静地听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得又乱又壮。
伴着慕容麟慌乱的心跳的,是窗外呼啸的北风。
外面在下雪,下午开始下的,一直未停。
室内虽然拢着一大盆上好的炭火,却还是有些冷。寒气,顺着窗缝,墙壁,鬼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
慕容麟闭着眼,回忆着这两年来的风风雨雨。
两年前,他在神秘人的护送下,去了柔然。
途中,他问了好几次,想要知道,神秘人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只不过,每一次,神秘人都含糊其词,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所以,直到后来神秘人神秘地消失,他也没能打听出来,神秘人和神秘人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路上,神秘人和他手下们不再蒙面,不过他看得出来,他们全都易了容,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来。
就连他自己,也在神秘人的巧手之下,由一名风华正茂的英俊少年郎,变成了个肤色黯黄,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
十八年前,燕国和柔然不知为了什么,发生了一次不小的摩擦,原本相当不错的两国邦交,因此而变得岌岌可危。
为了燕国和柔然,能继续保持安定和谐的局面,为了巩固和加强双边睦邻友好关系,当时的燕主慕容攸,决定选送一名女子去柔然和亲。
慕容攸的几个女儿,适龄的全都出嫁了,没出嫁的全都不适龄;宗亲们听说要把女儿送去山高水远的柔然,也都各自找了五花八门的借口推脱。
最后不得已,慕容攸退而求其次,从外戚中选了名适龄女子,封为顺义公主,送到柔然去了。这名女子,就是陆峤的大弟,紫光禄大夫陆愉的长女陆芳。
按辈份讲,慕容麟该叫顺义公主一声姨母,这位姨母现在是柔然乞渊可汗的可敦,也就是王后,给乞渊可汗生了个小王子,深受乞渊可汗的爱重。去柔然投靠这位姨母,对慕容麟来说,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给他带来转机的选择。
把他安全送到柔然后,一天夜里,神秘人和他的手下,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们走后,慕容麟问顺义公主,是否知道这些人是何方神圣?顺义公主也说不知。
本来,慕容麟想,到了柔然,就向乞渊可汗借兵,攻讨慕容德,可到了柔然后,他才发现,这一想法并不能马上实现。
当时的柔然,为车师、于阗、高昌、大宛、鄯善五国联攻,自保尚难,根本无暇他顾。再者说,他孤身前来,来了二话不说,张嘴就管人家借兵,而且一借就是几十万,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没奈何,慕容麟只得压下一腔郁急之火,打算慢慢见机行事。后来,柔然与五国开战,他自请出征,凭借着自己对兵法战策出神入化地运用,终于在苦战一年后,帮着乞渊可汗最终击败了五国联军,重新树立了在大漠的声威。为此,他不但赢得乞渊可汗的器重,也一并赢得柔然公主窟咄铃的芳心。
窟咄铃是乞渊可汗的掌上名珠,母亲是乞渊可汗的第一任可敦,听说了慕容麟大破五国联军的英勇事迹后,本已对慕容麟大有好感的窟咄铃,这下愈发爱得不可救药,她对乞渊可汗表示,此生除了慕容麟,她谁也不嫁。
乞渊可汗也相中了慕容麟,本就有心将窟咄铃许配给他,一听说宝贝女儿也有此心,乞渊可汗当即将此事跟顺义公主说了,让顺义公主去跟慕容麟说。
开始,慕容麟还有些犹豫,不过转念一想,他马上就答应下了这门亲事。他不爱窟咄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