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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风的脚步却倏地停下,那中年男人差点撞上他,“俞伯,你看着办就可以了,我累了。”说完便转身朝大宅子的左边走过去,那边远处是一片花草,不知他要去哪儿休息。
楚凉音还在疑惑呢,一直跟着她的尔蒋低声道:“七师叔,走吧,去公子那里。”
楚凉音挑挑眉,“这么说,你们家公子还有自己居住的地方喽?”
“是啊,水月楼,在后山。”尔蒋答道。
楚凉音了然的点点头,随着尔蒋一同朝着月离风走过的地方走去,那随行了一路的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他们走路之时遇到不少的月家下人丫鬟,但是却没有一个敢抬头瞅楚凉音的,惹得楚凉音倍感新鲜。
从月家的正门走到那尔蒋说的后山水月楼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然而,在进入一座拱形门之后,入眼的一切都叫楚凉音叹一声,这里简直太漂亮了。
最为醒目的是一幢高三层的竹楼,还有一汪潭水,不过那潭水最神奇之处在于紧贴着一面山而凿刻出来的小型瀑布才是精彩绝伦的一笔,那小型的瀑布高约十米,水从上面哗啦啦的往下流,堕入水潭之中溅起层层浪花。
一道汉白玉的拱桥自水潭而起横穿过宽敞如同广场的院子直达竹楼之后,不知在那竹楼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四周种有成排的海棠树,此时已经是秋季,海棠花不复存在,能够想象海棠花季之时,有多漂亮。
踏上汉白玉拱桥往下看了一眼,清澈的水中有很小的鱼儿在游来游去,水底的鹅卵石都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个好地方。
“七师叔,请。”尔蒋指引着楚凉音走竹楼那里,然后和后面那些一直跟着他们的护卫一起转身离开了。
楚凉音撇撇嘴,这阵仗看起来像是进了皇宫一样,拎着剑走进竹楼,月离风正坐在大厅正当中,清浅的笑容已经回到了他的脸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楚凉音走到一侧坐下,环顾了一圈,很雅致,不过看起来也很有钱啊。
“你变脸跟变天似的,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天,能否先前给个提示,不然老娘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翘起二郎腿,楚凉音埋怨道。
月离风笑容不变,“让别人看出来那才是失败。”
楚凉音不屑之,“你这地方不错,看起来你就是月家的土皇帝,谁也不敢惹。刚刚遇见不少的下人居然没一个敢正眼看我一眼的,你这名声是有多恶劣。”坐在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拱桥,那拱桥修建的很不错,此时有阳光照在上面,那汉白玉好像透明的似的。
“无人敢惹还不好么?难不成要你来月家挨欺负你才觉得真实?”月离风起身走向位于大厅左侧的一处楼梯,他抬脚走上去,楚凉音坐在那儿哼了哼,转而看向外面却瞥见几十米开外的拱门处有一个脑袋探来探去。
微微眯眼,楚凉音仔细的看那个脑袋,不过那个脑袋好像看到了楚凉音在瞅自己,倏地缩回去然后再也没出来。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楚凉音回头月离风又走了下来,他是去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锦袍玉带映衬着他的肤色白皙如玉。
“你这儿别人都不许进来么?”楚凉音看着他走到自己旁边坐下,一边问道。
“你说的是谁?”月离风回应,一边摘下桌子上果盘里的一粒葡萄,然后递给楚凉音。
楚凉音抬手接过来嘴上一边说道:“刚刚有个人在拱门那里探视,看到我了,就不见了。”说完,将葡萄扔进嘴里,很好吃。
月离风毫不在意,“总是有那么两个好奇的,看看又何妨?”
“你们月家真是神奇,一家子人都很神奇。”楚凉音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一串葡萄都抓在手里,确实好吃,不错!
月离风不予置否,这月家确实很神奇。
“公子,都准备好了。”尔蒋从外面走进来,很乖巧的说着话。
月离风点点头,“七师叔,走吧。见识一下那位已经驾鹤西去的人。”他起身,黑色的锦袍质地如水,随着他的动作有些波纹若隐若现。
楚凉音眼睛闪闪,“看死人?不太想看。”
“你今天的身份不就是师门长辈么,你不去谁去?”月离风扫了她一眼,让她自己看着办,然后悠然走出去。
楚凉音想想,没招的也站起身走出去,尔蒋跟在最后面,步履小心。
出了水月楼走上长廊再走一段路就听到了抢天喊地的嚎哭声,这个震耳欲聋啊,好像旱地起雷一般,又像狼鬼嚎叫,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哎呦,怎么突然哭上了,刚刚可是一点音儿没有啊。”楚凉音很稀奇,莫不是这就开始唱戏了。
月离风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笑看了她一眼,悠悠道:“随时随地开场唱戏,可都不是一般的敬业啊。”
一行人走向那灵堂摆设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怎是一个震耳欲聋了得,简直如雷贯耳一般。楚凉音拧了拧眉毛,当转过弯,灵堂出现在眼前,入眼一片白,灵堂里至灵堂外白花花的都是人,跪满了一地,大大小小估摸着得有几十人。
他们站在外,几乎被挡住进不去,那哭的最甚的要数跪在灵堂棺材前的那几个女人,砸地抓头哭相甚是惨烈。
管家俞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月离风旁边小声道:“四公子,各屋的太太都过来了。”这话的意思就是知道月离风回来了,这帮人才赶到这里开始哭丧的。
月离风淡淡的回应一声,随后往灵堂走过去。
楚凉音站在那儿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跟着往里走,而是靠在门边等着观看。
尔蒋瞅了楚凉音半晌,才知道她这是不过去了,他赶紧跑过去,那跪满地的人把路都堵死了,尔蒋跳着从这帮人中间走过去。
月离风的身影出现在灵堂的棺材旁,那跪在棺材前狼哭鬼号的几个女子停顿了下,继而再次大哭,“离风啊,你父亲他死了。我照顾了他一辈子,却单单把我扔下了呀!”边哭边说,哭诉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这话虽情深意切,但是更多的有报功的嫌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她做了多少事一样。
这个女人说完,旁边的女人也赶紧接道:“我十五岁就嫁给了他呀,还没享过几年的福,他就走了,把我扔下了可怎么办啊?”
“我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孩子都没看到爹,太可怜了。{”哇哦,还有一个怀孕的。楚凉音赶紧往那儿瞧,跪在边上的一个女人在宽大的孝服下果然有一个大肚子。
“说那些,我自从嫁给他就让我一直独守空房,我这一个女人能有几年好年头,我这辈子都被他给耽误了。”看来这位是不得宠的,挺可怜。楚凉音点点头,表示同情。
月离风站在棺材旁眼睛看着棺材里,在看尸体却也在听着那帮女人说话,他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眼睛却只见凉薄,饶是冰凉彻骨。
“既然诸位姨娘都如此爱戴老爷,不如都随着他去吧?”月离风看也未看她们,只是淡淡一句话,让这帮哭天抢地的女人瞬间没音。
楚凉音唏嘘一声,这招果然好使。
“怎么?姨娘们有异议?反正都是舍不得,离不得,那就想个完美的方法让大家都不用离开他,不是更好?”他转过身,看着那一众跪在地上的人笑的优雅而又迷人万分。
“四弟…x、in、gd、j|整理娘她不是那个意思…x、in、gd、j|整理”一个声音在跪满地的人当中想起,楚凉音也看过去,从前往后数第三排。
月离风淡淡的看向他,“大哥又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月家的老大,不过这老大怎么看怎么窝囊。
“我…x、in、gd、j|整理我听四弟的安排!”他给出答案,很谦虚很听话。
月离风笑了笑,“还有哪位有意见?今天错过日后没有机会了。”他双手负后站在那跪满地的众人之前,轻柔一声却是让人不敢造次。
“离风……建安他还没娶妻,如今老爷一死,他何时娶妻就更没准头了。赖在月家也是吃月家的喝月家的,我想,我与建安搬出去住你看如何?”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女人在说话,后面刚刚说话的大哥开始不安起来,看来这个女人是他娘,他就是月建安。
月离风听闻之后不住的点头,“姨娘之言很有理,不过姨娘怎么就认为老头子死了大哥就娶不上夫人了呢?大哥永远都是大哥,月家又岂会亏待了他。姨娘想的有点多,关于这点你放心,只要不死,月家养他一辈子。”这话也是给所有人听的。
楚凉音靠在门边上看着那一地的人,其实他们若是想走那就走好了,干嘛非得看着他们闹心。
这帮人可能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月离风淡淡一笑,“七师叔,干嘛站在那儿?你应该来看看今天的主人公。”
楚凉音挑眉,看向那跪满地的人回头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扯着唇角笑笑,“本人楚凉音,为松雾门松山道人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月离风的师叔。月老爷去世,在下很难过,也希望大家节哀顺变。”既然都出场了,是不是也得说几句,楚凉音边说边穿过这帮人,最后走到了灵堂之中。
月离风抬手比了比棺材的方向,示意让她看。
楚凉音皱眉,还真让她看啊?
月离风不放弃,她也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这慰问的连逝者的仪容都不瞻仰一下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她走到棺材旁,然后往里一看,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紫色的脸。
没做准备她倒是吓了一跳,这死人的脸是紫色的,就说明不是正常死的啊。看样子像是中毒,连指甲都不是正常颜色。
楚凉音诧异了一下,随后看向月离风,月离风也瞅着她,对视之间都在对方眼中读出答案,看来好玩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月老爷的脸怎么是这样的?难不成是自己吃什么东西中毒了?”楚凉音的声音很大,故作疑惑的问道。
而她在说话时月离风的眼睛却看向面前跪着的这帮人,看看谁会心虚呢?
“我们发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脸色也是这样的,并不知道原因。”月建安解释道,虽然看他的样子有点惴惴,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楚凉音点点头,“倒是怪可怜的。”叹一句,别管生前做过多少恶事,但也算一死解前怨了。
“俞伯。”月离风开口,那站在门边的管家俞伯便赶紧走过来,“是,公子有何吩咐?”
“选个日子下葬吧,这些事俞伯操劳操劳。”月离风浅言淡语,根本就不打算追究那死去的人到底是何死因。
楚凉音不知道他这是出的什么牌,但是看一眼那边跪着的七八个女人,倒都是一脸轻松相,赶紧埋了也就少了很多事儿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尔蒋走过来,将手中的一枚翠绿色玉石放到了棺材里,楚凉音瞅着他,尔蒋低垂眼帘不和她对视,只是静默的走到一旁,然后挥挥手,远处的下人走过来将棺材盖上,居然现场的就给钉上钉子了。
楚凉音可不止是诧异了,虽然她不知道埋葬人的规矩是什么,但好像钉钉子是下葬那天才可以的吧,这怎么就直接给钉上了。
俞伯转身面对跪满地的众